“你這到底是怎麼了。”見着她突然的反常,策零心頭有些納悶,想着幾日來自己的求歡也未曾被這般拒絕過,心裡便料定今日這小女子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纔對。
卻見女子並不回答,只是揹着身子與自己相對而站,策零有些懊惱,倒也不言語,等着女子開口。
過了半晌,女子果然緩緩開了口,“若有一日,我告訴你,我…愛上了你…你會如何回答。”背對而站,話說的細柔,卻叫男人一字不漏的聽了去,若我告訴你,我愛上了你,你會如何回答!天吶,他會如何回答?
而這一幕,在十個月前,也曾發生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但此時那名男子…
飲光了小安子買來的所有酒,睿卿卻還是不覺得有絲毫醉意,天色已晚,但他卻是不知的,自眼睛在那場戰役後失明,至今已過一月有半,但不管是何人醫治也不見任何好轉,睿卿心中明白,或許他,永遠都不能再睜開眼了。
手中空酒壺狠狠砸像了木門,他要酒,要更多的酒。砸門聲傳出,惹的一直守在門外的小安子一個激靈,“爺,有何吩咐。”聲音畢恭畢敬的詢問,但卻是隔着門傳來,天知道他可不想進去,一屋子的酒臭也就罷了,要不小心觸了那瞎眼王爺的眉頭,指不準自己還得倒什麼黴。
“酒,給我拿酒來!”悶聲
吼着,睿卿趴在木桌之上,卻是冷冷的笑着,天知道他阿禮哈睿卿這戎裝弄權十餘年,最終也逃不過被人如垃圾一般丟棄的結局,灰色的眼眸毫無光彩的愣愣“盯”着地面。
好黑,這裡好黑,還記得去年的那個夏夜,也是這樣黑暗的夜晚,有一個女人用她纖細嬌嫩的手指輕撫着自己的傷口,帶着嬌羞問向他是否很疼,那時的他卻只是笑女子的單純,而此刻,他又能在何處去尋找那雙白皙輕柔的手指,又有誰再來關心他,是否會疼?
他知道,這一切事情都該有個結束了,自己這一生,自打幼年失去了雙親後,真正的疼惜自己的還有誰?鐵骨錚錚二十八載,他一直以爲只要以自己的“忠誠”與計謀,便能在紫禁城這是非之地換來一生的安寧,雖深知自己的身份到頭來也不過只是一枚棋子,但他卻總是無時無刻不算計好自己應該走的每一步。
聰明如他,又怎會不知兩次戰役的失敗,根本不是使自己落得這般境地的“真正”原因。試問那個黃袍男子登基六年有餘,從初期的力整貪官,到後來的平定羅卜藏丹津,再到如今面對準格爾的威脅日益嚴峻以及白蓮教起義,無一不彰顯了那個男人的心狠手辣,而自己也是他每一次行動中的王牌忠臣。
睿卿明白那個男人對於自己的態度,並非如同外界一至所見的那般
“寵信”,疑心如他,雖是在這當朝的六年裡從未提起過自己曾屈居於八阿哥身邊的事,但睿卿很清楚,自己這樣的“身份”,始終是那個男人心頭的一塊芥蒂,而後力整貪官一事,或多或少觸及了當朝衆多文武百官的死穴。
而在此其中,自然也有不少當今皇上欽點過不得查辦之人,雖不算大事,但終究也成爲了自己被羣臣聯手彈劾的一大伏筆,直至如今的科布多之戰戰敗,接着便傳出了織善失蹤,他愛妻心切,爲尋人而通敵一說…
此說的可信度,明眼人一眼便能識破,而爲何那個高高在上的“舅舅”卻執意的選擇了相信,睿卿笑了笑,他知道,那個男人只是在逼他罷了。
如今織善“已死”,對於更多事,煜禎全然已經交代,睿卿扶着桌子艱難的站起,他清楚,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寒夜瑟瑟,北風不盡,敲打在男人的身上,卻是這般的淒涼,恍若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離他那麼遙遠,也就在這一刻,男人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內心中所信仰的某種東西正在一點點破碎、崩塌…
是否還要繼續下去?他找不到答案,也無人能夠告訴他,“善兒,你到底在哪…”迷茫間,他喚出心中那個最愛女子的名字,你在哪,你是否知道我在找你…
恍惚間,男人眼角出現了一絲晶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