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沐悠然的身體不着痕跡往後面退了一步:“可能是因爲肚子空了，有些餓。”
“我倒把這個忘記了。”展少凡一臉自責：“三樓是餐廳，要不去樓下吃飯吧。”
“啊。“沐悠然怔了一下，很快點頭：”好啊。只是我剛剛從醫院回來，一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想先回房間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好。”展少凡點頭，神情帶着幾分寵溺：“我等你。”
他眼裡的情誼太過明顯。他臉上的笑容又太過溫柔。
沐悠然如果剛纔還心存懷疑，那麼此時便也相信，展少凡昨天可能因爲某種原因取消了交易，而不是對她產生了懷疑。
畢竟一個大毒梟，怎麼可能會放過想算計他的人？更不要說她還是一個臥底。
神情放鬆了幾分，沐悠然的脣角微微上揚。心已然放下不少，不過現在她還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跟教官聯繫上。問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沐悠然這樣的糾結中，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一關上，那坐在牀上的人就讓她嚇了一跳。
那個人不是商昊南又是哪個？
“昊南？”
沐悠然此時完全怔住，她以爲經過昨天，商昊南已經回去了，沒想到他還在這裡？
商昊南盯着沐悠然的眼神，他的神情很冷，冷到了極點。
沐悠然身上早換掉了昨天的衣服，而他昨天在這裡等了一個晚上。
整整一個晚上，沐悠然一夜未歸——
這表示什麼？商昊南不願意去想，他內心是相信沐悠然的。哪怕他糾結了一個晚上，哪怕他等了一個晚上，此時也讓自己要努力去相信她，給她一個機會，聽她解釋。
可是，他更沒有錯過，剛纔沐悠然進門時，他聽到的那句話：“你昨天晚上也累了，先休息會也行，你休息夠了再來找我。”
那個聲音，是展少凡的，那獨有的嘶啞的聲音，他是絕對不會錯認的。
昨天晚上累了？怎麼累的？如何累的？
他不願意去想，可是那些香｜豔旖旎的場景會忍不住的涌上他的腦海。
“悠然。“他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朝着沐悠然走了過去，看着她眼裡的震驚，小臉上的驚慌，他立定，神情略帶幾分淡然：”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
又是做了什麼？讓他堪堪等了她一個晚上？一夜未歸，手機不接，短信不回。
“商昊南？”沐悠然根本沒有想到商昊南還會在這裡，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她昨天晚上在醫院，不過她的手被商昊南抓住了。
“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跟展少凡在一起？”
他的聲音很輕，眼裡含着期待，在等沐悠然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沐悠然咬着脣，俏麗的臉上閃過一抹遲疑。
“我。我昨天在醫院。”
“醫院？”商昊南臉裡的不快被關心取代，想到昨天離去時，沐悠然蒼白的臉色，他拉過了她的身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你哪裡不舒服？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沐悠然輕輕的掙開了他的手，卻掙不開：“我昨天不小心吃壞了肚子，一直腹泄。”
“腹泄？”商昊南眼裡帶着十足的關心。看着她的小臉：“有沒有問題？醫生怎麼說？是不是還要觀察一下？”
“不用了。”沐悠然現在已經沒事了，看着商昊南，腦子裡閃過剛纔的念頭，她現在還沒有聯繫上教官，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商昊南留下來，那她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就會變得很困難。他是一定不會同意自己當臥底的。
唯今之計，就是讓商昊南迴去。
“昊南。”沐悠然不知道要怎麼說：“你爲什麼還沒有回去？”
商昊南臉上的的關心一凝，眼裡帶着幾分不敢置信：“你在趕我走人？”
“不。不是。”沐悠然不知道要怎麼說：“你就這樣跑來，不要管公司的事嗎？”
“公司還有副總，還有總經理，再不濟，我養那麼一大幫人，也不是廢物。”商昊南的語氣淡了幾分。他再無知，也聽得出沐悠然話裡的意思。
她不想自己呆在這裡，她不想看到他？
心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糾住，他不想去往那方面想，可是沐悠然的反應，卻讓他不得不想。
“商昊南。”沐悠然不是沒看到他此時的臉色，只是現在她的處境危險。她不可能把商昊南也牽進來：“我，我明天就回錦城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商昊南直接拒絕了沐悠然的提議，大手一勾，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低下頭，專注的看着眼前的小臉。
“告訴我，爲什麼想要推開我？”
“我，我沒有。”沐悠然斂眸，將自己的思緒掩藏。她絕對不能把商昊南扯進來，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情。
“商昊南，我我只是希望，你先回去。我忙完了，我自己就回去了。”
“我等你。”商昊南這一次十分固執，抱着沐悠然的手箍緊，聲音帶着幾試探：“悠然，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
“我——”沐悠然沉默。她倒不是不相信商昊南。他說得對，自己跟他認識了二十年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
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不信任他？
或許當時心裡是有遲疑，有些糾結。可是現在看着他千里迢迢追到a市來，就算她是塊冰。此時也融化了。
而她所想的，不過是藉着這次吵架的機會，讓展少凡相信她罷了。
退一步說，只要她一天不拿到展少凡的證據，那她就多一分危險。她不怕死，卻怕展少凡可能會對商昊南下手。
畢竟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還有，商昊南說他那天在公寓被人打暈了。她相信如果只是單憑寧曉昕的話應該是做不到。
那麼出手幫她的人？有沒有可能是展少凡？
在這幾天無事的時候，沐悠然已經把其中的利害關係全部都理了一遍。心裡已經開始相信了商昊南。
尤其是他追來之後。
擡起頭看着商昊南，他一臉專注的等她給一個答案。
展少凡？商昊南？戀愛？任務？
這幾個選擇閃過了沐悠然的腦中，她不用多思考，自己已經有了決斷了。
“我，我不知道。”她轉開臉去，神情帶着幾分糾結：“表面上，你是對我很好。可是我真的願意相信，你愛的人是姐姐。”
她清楚的感覺到，商昊南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緊，神情帶着幾分不敢置信：“你，你說什麼？”
“商昊南。其實你愛的人，一直都是姐姐吧？你追來，也不過是怕對我爸媽不好交代。不是嗎？”
“沐悠然。”商昊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話：“你，不信我？”
“我爲什麼要信你？”沐悠然知道今天自己是一定會傷了商昊南的。可是現在她別無選擇。
她只能等，等任務結束之後，再向他道歉，求他原諒了。
“商昊南。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可是你卻陪在姐姐身邊那麼久。從小到大，你的目光一直落在姐姐身上，你甚至說非她不娶。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我把姐姐從訂婚宴上綁走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你說，讓我去死。這些事情，你都忘記了嗎？商昊南。”
商昊南向來俊逸的臉上染上了幾分陰霾。眼裡的痛苦跟糾結是那樣明顯。他死命地盯着沐悠然的臉，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沐悠然，你，你果然是在怪我，不肯原諒我？”
爲了他沒有早點發現自己的心？沐悠然就要這樣懲罰她嗎？
“是。我怪你，我不想原諒你。”
伸出手輕輕的扳開了商昊南的手，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沐悠然的拳頭攥得死死的，這個時候，不能心軟，不能後悔。
“商昊南，其實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你。每次你靠近我的時候，我都在想，你是愛我，還是同情我？我被這樣的感覺折磨得要瘋了。所以你走吧。我們分手，對大家都好。”
那分手兩個字，又從她嘴巴里說出來。商昊南的心又一次一點一點往下沉。這就是他愛着的女孩。
她不相信他的愛，她說他的感情讓她痛苦，讓她糾結？
“沐悠然。”商昊南突然伸出手將她重重的摟進懷裡，下頜抵着她的發頂，聞着她身上淡淡的甜橙氣息，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
沐悠然孩子氣，他不能孩子氣。
她在鬧彆扭。他不能鬧彆扭：“沐悠然我再說一次，我愛你。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你姐姐。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沐悠然在心裡點頭，身體卻跟理智做出了完全相反的事情，伸出手拉開了他的手，退後一步，靈動的眸，直直的對上他的。
“商昊南，可惜我不相信你。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想相信你。”
商昊南這一次是真的愣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情況。
那個該死的誤會，把沐悠然推開他身邊，也讓她再不肯相信他。
他的心很痛，眼裡閃過的是滿滿的痛苦。沐悠然的不相信，徹底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他完全沒有辦法抵抗那一陣心痛。
只能任那陣心痛一點一點吞噬着他的五臟六腑。一點一點蠶食着他的意識。1a4gj。
哪怕得知被沐悠然誤會的時候，哪怕知道她又逃開的時候，他都不曾這樣心痛過。
因爲那個時候他很明白。小丫頭是他的。只要他好好解釋，沐悠然會相信他的。
可是現在呢？不管他怎麼解釋，怎麼跟她辯白，她都不相信他了。
只爲了一個該死的誤會？
“沐悠然。”商昊南的嚥了嚥唾沫，極力壓下那陣心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再說一次，我愛你，你相信我嗎？”
沒不沐責餐。“商昊南。”沐悠然輕輕開口：“我很想相信你，可是對不起，我做不到。”
好一句做不到，在她的內心，自己是一個那樣靠不住的男人嗎？自己是一個那樣不值得信任的男人？
“小丫頭。你，你愛我嗎？”如果愛，爲什麼不信他？
我愛你。沐悠然聽着自己心跳的聲音，從她跟商昊南不停的鬥嘴開始，從她跟商昊南不斷的起那些小衝動的時候開始，她就愛上了商昊南，
可是現在——
“我，我不知道。”沐悠然一臉茫然，她在想，她的演技是真的好，騙過了展少凡，又騙過了商昊南：“我不知道我對你是愛，還是從小到大的迷戀。又或者是因爲一直得不到你。不甘心你只看着姐姐的痛苦。”
她俏麗的小臉上，此時滿是迷濛，那白希得近乎透明的肌膚此時不帶一點血色。好像她真的很茫然，真的很困惑。
商昊南站着不動，一直看着沐悠然。腦子裡閃過了剛纔展少凡的聲音。
“那他呢？展少凡呢？你愛他嗎？”
展少凡？沐悠然愣了一下，腦子裡想過自己昨天被展少凡抱着離開的情景，她的臉一白，明白商昊南誤會了。
可是這個誤會她不能解開。
“少凡？”沐悠然低下頭，一臉嬌羞狀：“我，我不知道。他，他很好。對我也很好。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帶着水霧的眸子，泛起了層層的迷濛。小臉上的紅暈一朵一朵綻開，像極了陷入熱戀中的人。
商昊南的目光變得幽暗了起來，握成拳的手上，青筋冒出，臉上帶着想要毀滅一切的憤怒。
“沐悠然。你，展少凡對你很好？我對你難道就不好嗎？”
商昊南不敢去相信，自己放任沐悠然去世紀公司當模特，竟然是將她往展少凡身邊推？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那他當初還會不會做那樣的選擇？
“商昊南，你對我很好，可是你對姐姐更好啊。”
沐悠然的一句話，引得商昊南的臉色再次變了。原來沐悠然終是不信他。
不管他怎麼解釋，怎麼說，沐悠然都不信他。
“沐悠然。我再說一次，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你姐姐。”
該死的這一切，如果當初自己知道他想憐惜保護池晚涼的心，會讓沐悠然這樣誤會，那麼他一定不會去管池晚涼。心裡這樣想，卻知道事情沒有如果。
而他也不過是想想，當時那樣的情況，怎麼可能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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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汗。昨天有點事情，沒有寫更新。讓大家等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