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順帝坐在御書房前看奏摺,張公公走進來道:“皇上,左相求見。”

天順帝輕輕點了一下頭道:“請她進來吧!”這段日子明雲裳一直忙於處理變法的事情,除了上朝之外,天順帝還未私下見過她,此時她來見他,必有要事。

明雲裳進來行過禮後道:“皇上,新法已執行一月有餘,已在全國各地推廣,想來到秋後就會有成果。”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後道:“你來這裡就是告訴朕這個消息的嗎?”

明雲裳微笑道:“微臣覺得這是喜事,所以想向皇上分享。”

天順帝笑了笑,指着案前堆積如山的奏摺道:“你說的朕是信的,可是你總得告訴朕,朕要如何處理這些奏摺。”

“這些奏摺皇上不看便是,若是看得多了,儘早有一日會生出殺微臣的想法。”明雲裳一本正經的道。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變法之事,原本就動我朝之筋骨,將上面那些陳疾舊病一併拔除,要拔除這些東西,痛是難免的,還請皇上能堅持下去。”明雲裳輕聲道,當年王安石變法宋神宗最初也是堅定不移,可是後來壓力太大,太后也來干預,最終只變到一半就罷休了,而那次變法也因爲施法不公引起了諸多的社會問題,雖然後期有些成果,卻並不算成功。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朝中有多少大臣說你是奸臣?”

“這是必然的。”明雲裳緩緩地道:“因爲微臣觸及了他們的利益。”

天順帝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倒是極淡定。”

明雲裳苦笑道:“微臣只是忠於國事,爲皇上盡忠,若是因爲這件事情皇上就認定微臣是個奸臣的話,現在動手還來得及。”

“你的性子還很擰。”天順帝的嘴角微微一揚後道:“你就當真不怕死?”

“死有輕於鴻飛,有重於岐山。”明雲裳輕聲道:“能爲國而死,是微臣的福氣。”

天順帝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些,他緩緩地道:“如今朕也惱憂啊!你的腦袋也極硬,這一時半會卻也死不成。”

明雲裳立刻伏地道:“多謝皇上的信任!”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道:“這一分信任你的確得謝謝朕。”他見明雲裳比之前看起來顯得瘦了不少,眼窩也深陷了下去,只是渾身上下更多了一分成熟的色彩,那模樣卻又多了一分屬於宰相的大氣和成熟。

天順帝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覺得她有幾分稚氣和書生的意見,如今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的變化之大,就連他這個一國之君也暗暗稱奇。

天順帝閱人無數,朝中大臣沒有一個他看不準的,可是每次見到明雲裳都有不同的感覺,有懷疑,有悸動,有欣賞,也有擔憂。

但是他對她總體而言卻是信任的,唯一讓他感到有些不安的就是明雲裳和戰天南走得很近。

戰天南戰功赫赫,他一直深以爲意,而太后那邊對戰天南也多加袒護,縱然歷史,外戚亂朝的事情不在少數,他不想蒼瀾王朝走上那一步,要將所有的災禍徹底斬殺掉。

戰天南平日裡居功甚偉,雖然如今沒有造反的跡象,但是一朝之臣,絕對不能獨大,尤其是戰將。

天順帝自詡深諳君王之道,所以在戰天南戰功最盛之時就將他召回了朝,對他嚴加看管,尋常時候都不許他離京。

這段日子天順帝也派了人跟在戰天南和明雲裳的身邊,見戰天南的確是極爲用心輔佐明雲裳變法,那盡心盡責的樣子,既讓天順帝安慰卻又生出了幾分擔憂。

若是明雲裳也存有不臣之心,那就麻煩大了。

只是此時天順帝看到明雲裳的樣子,他的心裡雖然有些懷地,卻又無端端的生起了憐惜,朝中的大臣,在明雲裳的這個年紀,大多還沒有從仕,而她的肩上卻挑起了這樣的重任,而且還將這些事情處理的如此妥當,這樣的才華,可以說就算是前朝名相安子遷也有所不及。

這樣的人若能腳踏破實地的爲朝庭效力,實爲朝庭之福,若是生了異心,就是最大的禍亂。

縱觀明雲裳爲相之後,對他倒是忠心耿耿,和朝中的那些大臣都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從沒有和哪一個王爺走的近,雖然她和鬱夢離甚是談得來,但是鬱夢離身子太差,根本就成不了事情。最重要的是,鬱夢離和蘭陵王極度不和,而蘭陵王在天順帝的眼裡看來,是整個蒼瀾王朝實力最強的王爺,天順帝對蘭陵王一直存有極大的戒心,有了這一分牽制,天順帝反而覺得安心。

明雲裳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當下輕聲道:“皇上若無其它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

天順帝笑了笑道:“你看起來似乎是有些怕朕。”

明雲裳笑道:“微臣不是怕皇上,而是尊重皇上,這段日子,微臣一直爲變法的事情忙着,想來皇上也不得閒,如今已快至午休時間,皇上該休息了,龍體要緊。”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倒是個細心的。”

明雲裳笑了笑,天順帝卻又道:“朕聽聞你在變法的時候,在京郊遇到了一些麻煩,是否確有其事?”

“麻煩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皇上指的是哪個麻煩。”明雲裳輕聲道。

天順帝淡淡的道:“朕聽聞蘭陵王有個表親,拒不交出手中的田地,是否有其事?”

“的確有。”明雲裳長嘆一口氣道:“蘭陵王爺戰功赫赫,對微臣的那些文人的把戲,一直也看不上眼,薜子通仗着這一點,數次將王爺擡出來,微臣之前南下賑災時得了個悍名,朝中的官員對微臣一直頗有意見。微臣思前想後,這一次變法又是皇上的意思,自不能再出什麼事情,怕用狠一點招數,會引起變法的動盪,爲皇上招來麻煩。”

天順帝笑了笑道:“朕還聽聞那個薜子通罵你呢?”

明雲裳淡然一笑道:“只是粗野暴民,罵人是市井之手段,微臣自也不會放在心上,凡事自當從大局考量。”

天順帝點了點頭道:“這些事情你都處理的甚好,可是這段日子朕還收到摺子,說各地的官員都不太願意實行新法,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明雲裳無可奈何的道:“其實那些州郡都在觀望,看皇上到底有多大的決心,若是一意變法的話,想來也能徹底打動人他們。”

天順帝的眉頭微皺道:“你覺得這樣耗在這裡就能打動他們嗎?”

“微臣認爲不能。”明雲裳長嘆一口氣道:“變法之事越是拖下去,問題就會越多,只是微臣怕引起暴亂,一時間也不敢太過強硬,如今實在是犯愁。”

天順帝聽到她這一句話卻笑道:“你之前南下賑災的時候勇氣去哪呢?如今竟變得如此畏縮?”

明雲裳無可奈何的道:“那些人都是皇親國戚,微臣也實得罪不起。上次微臣南下時斬了何進,令何妃一直不痛快,恨透了微臣,皇上並沒有問微臣的罪,那是因爲何妃娘娘只是後宮裡的娘娘,她就算再恨微臣,也斷然做不出太過的事情來,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微臣若是得罪的是朝中重臣,就會引起朝庭的動盪,所以微臣一直在想萬全之策。”

天順帝聞言心裡對她還存有的懷疑也散了,她是如此設身處地的爲朝庭着想,他之前還以爲她一改往日的作風是因爲貪生怕死,不想竟有這一分考量。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不做也是不成的。

他看了明雲裳一眼後道:“能有什麼萬全之策?”

“微臣還未想到,這幾日左思右想,全部都是這件事情,不管微臣要以何種法子推動新法,必然需要一些狠手,就是所謂的殺雞給猴看,只是這事還得皇上首肯才行。否則日後那些大臣們一哭訴,一鬧騰,一威脅,皇上只怕一刀就將微臣給砍了。”明雲裳小心翼翼的道。

天順帝在心裡暗罵她是人精,今日裡到御書房來,又哪裡是來報告進度的,分明就是來向他要權利的,他看了明雲裳一眼後道:“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嗎?滿朝文武都知道,又有哪個敢阻你?”

明雲裳扁着嘴道:“皇上,免死金牌只有一塊,也只能救臣一條性命,可是微臣得罪的人怕是就算有一百塊免死金牌都不夠用。”

天順帝每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都覺得有些好笑,他看了明雲裳一眼道:“罷了,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明雲裳依言退了下去。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天順帝又說到了變法的事情,明雲裳將最近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報備了一番後並指出變法之所有受到影響,是因爲朝中的大臣們並不支持,所以纔會引來這樣的後果。

蘭陵王出列道:“皇上,微臣覺得謹相就是一個禍國奸臣,她所說的那些變法之事根本就是不顧國計民生的大計,若是長此以往,必定會出大亂。”

明雲裳看了一眼蘭陵王道:“皇上,微臣贊成王爺的話,但是否認微臣是個奸臣,試問這一場變法微臣拿不了一絲好處,想做奸臣也沒有動機。再則微臣如今已是一國之相,算是羣臣之首,通常情況下做到這個官位,只需想着如何保全富貴,如何行安定之事,又豈會再去生事?無端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

天順帝一聽覺得極有道理,明雲裳又道:“這變法之事遲遲不能完落實,其主要根源就在於時間太長,微臣懇請皇上賜予微臣臨機專斷之權!”

蘭陵王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鬱夢離出列道:“微臣這段日子一直輔佐謹相行變法之事,這些事情可以說是件件樁樁都看在眼裡,心裡實在是有些焦急,京中乃羣郡之首,外面的郡縣都望京城之風而動,如今京中一切都未平定,他們自不會急着推行新法。而京中的大戶最多,這些大戶都和王親貴族有關係,謹相雖然是一朝之相,掌管所有的文官,卻並不管武事,手中更沒有一絲兵力去抵抗那些反對變法的貴族們。”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道:“朕明白了。”

蘭陵王一聽到天順帝這麼一說,心裡倒急了,當下又道:“皇上,你切切不可聽兩個皇口小兒的戲言,他們根本就不懂得朝堂之上的事情,那新法微臣也看了,實在是太過兒戲!”

“那些新法都經朕過目,是朕允的,怎麼,王叔也認爲朕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嗎?”天順帝看着蘭陵王道。

蘭陵王的臉色微微一變道:“微臣沒有那樣的想法,只是就事論事。”

“王叔是朕的王叔,朕對你一直尊敬有加,但是對於王叔今日裡說的話實難認同。當日提出變法時,王叔也在殿上,若有問題,當初爲何不說?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顯得有些不當?”天順帝的龍眸裡泛起了怒氣。

蘭陵王恨得牙癢癢,卻也只能道:“皇上……”

天順帝打斷他的話道:“王叔不必再說,朕意已決!”

蘭陵王看了明雲裳一眼,明雲裳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對他的目光直接無視。

天順帝坐在龍椅上大聲道:“朕今日裡就給謹愛卿臨機專斷之權,再賜尚方寶劍一把,日後若有人再對新法多加阻攔,謹愛卿可以先斬後奏,只要是合理的,朕都不會追究!”

他的話一說出口,張公公便抱着一把寶劍走上前來。

滿朝文武大臣全部都變了臉色,蒼瀾王朝自開國以來,就一直沒有賜過尚方寶劍,而天順帝生性多疑,從不願一個朝臣坐大,所以他對於權力的分配,一直以來都極爲小心。

以前就算是封疆大吏各自巡查自己的臣民時,都得向天順帝做出詳細的報告,之前朝中大臣到地方去辦理各項要事時,不管是多大的事情,天順帝都沒有給過任何人這樣的權利!

蘭陵王當先站出來道:“皇上,謹相已經統領天下文臣,更得萬戶侯相助,此時再將尚方寶劍賜予她只怕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天順帝看着他問道。

蘭陵王看着天順帝道:“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奸臣,代表無上的權利。謹相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當官尚不到載,她如何能受得起這樣的權利?再則她如今年紀青青就已列相,若是年紀再大一些,皇上封無可封時,是不是要將江山拱手相讓!”

“放肆!”天順帝大怒道:“王叔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過了?”

明雲裳一看這情形,當下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覺得王爺說的其實也有幾分道理,微臣雖然列了相,但是在年歲上看來卻還是甚青,於朝中事情的處理也沒有太多的經驗。而且像微臣這種位極人臣之臣,素來就免不了被文武百官所彈駭。但是微臣非常感謝皇上對微臣的重用,變法之事是微臣提出來的,原意不過是想我蒼瀾王朝國富民強,從今往再不用被外族侵擾。王爺的話也提醒了微臣,人心日後難保會變,微臣如今對皇上是一片赤子之心,只想行忠君愛國之事。所以懇請皇上在這一次變法的事情成功之後,就罷免微臣的官職,或貶爲庶民,若還覺得微臣有一分才華,大可給微臣一個七品縣令的官職做做,從頭開始歷練,繼續爲國盡忠!”

她這一番說得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更顯示出了她對變法之法的堅持。

而放眼整個蒼瀾王朝,自開國以來,只有君貶臣,臣自己貶自己的卻還是第一回。

蘭陵王看了她一眼,眸光一片幽深,雖然他極度不喜歡她,但是她這一番話說的卻是連他的心裡都生了敬佩之意,這個書生當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瞧。

天順帝聞言心裡對她就更加喜歡了,滿朝文武,有這樣的魄力之人怕也只有她一人了,而她提的那些建議更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這樣一個不驕不躁,有勇有謀有才之人怕真是上天賜給他的,他的心裡頓時開心不已。

他當下讚道:“好!難得謹愛卿有這樣的氣魄,這變法之事才起了一個頭就有這麼多的事情,朕自問也尚不及謹愛卿這般有毅力,謹愛卿處處爲國,心念百姓,這是我蒼瀾之福!這樣人,又豈坐連尚方寶劍都受不起?來人啦!賜劍!”

天順帝這句話一出,再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蘭陵王又忍不住看了明雲裳一眼,卻見她的身材瘦小,卻自有一股專屬於她的氣度,那氣度超然於羣臣之上!

蘭陵王心裡暗暗覺得可惜,這樣的人竟幫着鬱夢離,不能爲他所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明雲裳一片淡然的道:“多謝皇上信任!微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其它的大臣們一看這副光景,心裡倒有了幾分擔心,只是蘭陵王都勸不住的事情,他們只怕更加勸不住。當下只得伏在地上附和道:“皇上聖明!”

明雲裳看着那把鍍了黃金的寶劍,心裡也是有些歡喜的,從今往後有了這把寶劍,她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這把劍算是權利的顛鋒,她昨日裡進宮就是爲今日的事情人做準備,只是天順帝這一次做得也實在是給力。

下朝之後,她又被天順帝叫進了御書房,天順帝看着她道:“朕今日裡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給了你這樣的權利,也表達了朕的決心,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明雲裳看着天順帝道:“這是皇上對微臣的信任,微臣就算是肝腦塗地,也必在所不惜!”

天順帝輕輕點了一下頭,看到她的樣子,心裡終究是放下心來。

明雲裳拿着尚方寶劍回到謹府心裡難掩得意,她以前看中國的歷史傳記上說到君王賜臣子尚方寶劍的事情,她就有些好奇,真正的尚方寶劍到底長什麼樣子。

此時看到手中的劍,卻見上面是明黃色的基調,在這個以明黃爲尊的王朝裡,這種顏色只有皇帝才能用,劍身上鑲滿了珠寶,那上面的寶石比之前鬱夢離送她的八寶琉璃簪上的東西要好上太多。她想到她剛穿越過來時的窘境,心裡又有些好笑,她當時只怕也想不到,她竟成了一國之相。

鬱夢離從地道里爬了出來,見她坐在那裡看着那把劍發呆,便問道:“謹相大人該不會因爲這一把劍而忘形了吧?”

明雲裳伸手摸了摸道:“這可是個好東西。”

“當然是好東西。”鬱夢離笑道:“謹相打算如何處理它?”

明雲裳眨了眨眼道:“其實吧,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想辦法把上面的真寶石換下來,然後尋些假寶石貼上去,那樣我就賺大發了。”

鬱夢離之前看到她看着劍發呆的樣子,還以爲她在爲權利陶醉,此時聽到她這句話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知道自己是白擔心了,他微笑道:“謹相的想法是妙,就怕皇上收回尚方寶劍的時候砍你的頭。”

明雲裳咧嘴一笑道:“唉,真是可惜了。”

鬱夢離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道:“真拿你沒辦法。”

明雲裳將劍拔了出來,卻見那劍鋒森寒,竟是極爲鋒利,她想了想扯上一根頭髮,然後把頭髮往空中一扔,再把劍放在頭髮下面,頭髮到劍鋒時,斬爲兩斷。

明雲裳的眼珠子也快要驚出來了,她嘻嘻一笑道:“阿離,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把劍身換下來,寶石雖然能換成錢,但是遠不如這把劍寶貴。”

鬱夢離輕笑道:“你心裡想的應該是如何把這把劍和寶石都留在自己的身邊吧!”

“知我者,阿離也!”明雲裳笑着讚道。

鬱夢離卻淡淡的道:“這把劍的確是寶物,也是權利的象徵,而所有的權利,都是雙刃劍,能殺別人,同樣也能害到自己。”

明雲裳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皇上對我如此看重,也不過是想我爲他賣命,而很多時候,一不小心,還真的會把自己的小命給賣掉,你就放心吧,我沒有那傻。”

鬱夢離聞言淺淺一笑道:“你也真是個怪物。”

“其實阿離,我如今最想知道的是,這把劍若是把容景遇給殺了,你說皇上會不會要我的命?”明雲裳一本正經的道。

鬱夢離想了想道:“特定的情況下是可以的,但是你若有這把劍在手,容景遇肯定不會給你這個特定的機會,他也許打不過你,但是以他的輕功,要逃跑不是難事。”

明雲裳撇了撇嘴道:“我又沒有說要和他打架?”

“你的臉上全寫着我要殺了容景遇幾個字。”鬱夢離微笑着道。

明雲裳掀了掀眉毛道:“有那麼明顯嗎?”

鬱夢離也揚了揚眉毛,卻沒有回答。

明雲裳卻又嘆了口氣道:“這樣說來,這把劍的用處不會太大,不過總好過沒有。”

鬱夢離聞言失笑道:“你說的對極了,有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而你今日裡在大殿上說的那些話,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實想法,我都覺得等這件事情罷了,你可以辭官不做。”

“爲什麼?”明雲裳的眼裡有一分不解道。

鬱夢離嘆了口氣道:“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啊,難道你真的忍心讓爲夫一人獨守空房嗎?”

明雲裳聽到他那滿是哀怨的語氣,心裡不禁想笑,她咧着嘴道:“就爲這個?”

“上次假懷孕的事情還記得嗎?”鬱夢離定定的看着她道:“難道你想再上演一次?再來只怕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怕連你的小命也一併要了。”

明雲裳撇了撇嘴道:“我是天上的九頭鳥,命大着了。”

鬱夢離聞言長嘆了一口氣,明雲裳卻又陪笑道:“其實吧,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若是有孕了,只怕真的是一件大事,極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然後呢?”鬱夢離看着她道。

她咧嘴一笑道:“若是真的有孕了,我就聽從夫君大人的安排。”

鬱夢離聽她這麼一說就知道她還是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利,心裡倒有幾分惱怒,當下輕哼了一聲道:“我真拿你沒法子。”

明雲裳見他的眸光斂起,那張薄怒的臉實是美豔絕倫,她的眸子裡有了一分暖意,她輕聲道:“阿離,我也想和你日日守在一起,看着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厭,那些權利玩得久了,是一定會厭的。”

鬱夢離斜眼看了她一眼,她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道:“所以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聽從你的安排,你說如何便如何。”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麻麻酥酥的輕吹過他的耳畔,引得他的心裡了一陣悸動,他兩眼定定的看着她,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話裡一定有後文。

果然,她輕輕伏在他的懷裡道:“只是這變法之事要數年纔能有成效,在這段日子裡,必不能讓夫君獨守空房!”

鬱夢離看到她的那副樣子,心裡暗自覺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摟過她的纖腰道:“裳裳,你這是在勾引爲夫嗎?”

“你想如何認爲都可以。”明雲裳在他的耳畔淺笑道。

鬱夢離的眸光深了些,頭一低,便輕輕的吻上了她的脣,在她的脣畔道:“你總說我是妖精,可是此時我卻覺得你纔是那個能勾人心魂的妖精。”

明雲裳嘻嘻一笑道:“嗯,這樣也不錯。你做我的妖精,我做你的妖精。”

暖香自兩人的心底滋生,那點點溫情便緩緩盪開。

情一動,明雲裳也顧不得其它,也忘了她手裡還拿着尚方寶劍,手一軟,寶劍便掉在了地上,“哐當”一聲把兩人都嚇了一大跳。

門旋即被人一腳給踢開了,秦解語衝了進來。

兩人極速的分開,卻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屋子裡原本還有的一分綺麗色彩猶在,讓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秦解語傻在了那裡。

明雲裳清了清嗓子後道:“方纔本相不小心把劍掉在了地上,沒事了,出去吧!”

秦解語站在那裡不動,看了看明雲裳,又看了看鬱夢離,頓時臉黑的像鍋底。

明雲裳的眉頭皺了起來道:“還有事嗎?”

秦解語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依舊不說話,眼裡卻有了一分殺氣。

鬱夢離看到秦解語的樣子,眸光也冷了三分,卻只是一片淡然的站在那裡不說話。

紅依在外面聽到動靜,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三人的表情之後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劍掉在地上,忙把劍撿起來道:“相爺,這是尚方寶劍!”

她的言下之意是尚方寶劍代表至上皇權,這樣掉在地上對皇帝是大不敬,被皇帝知道了是要被殺頭的。

“知道了。”明雲裳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紅依的眼睛轉了一轉後看着秦解語道:“沒有刺客,不用擔心,我們先出去吧!”她說完就去拉秦解語,不想秦大爺的腳就像生了根一樣,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紅依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倒也急了,她忍不住道:“喂,你的腳生根了嗎?”

秦解語瞪了她一眼,站在那裡依舊不動分毫。

在這個世上,明雲裳最拿秦解語沒有辦法,他永遠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所行之事永遠讓人摸不清頭腦,思維模式也不屬於正常人。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戰天南如一陣疾風一般奔了進來道:“謹相,來來來,本侯帶你去看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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