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昀本也與東方流景對視,眸中一片坦然,然而,當他見到東方流景眸中的那抹驚詫時,劍眉微微顰起。舒殢殩獍
發生什麼事了?
東方流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轉回頭對林瑾瑜說道:“瑜兒,我們進殿說話。”
林瑾瑜被東方流景的神色給嚇到了,忽然之間發生什麼事了?流景爲何變得如此嚴肅?
東方流景對林瑾瑜說完話後便又對子昀說道:“子昀,你也進來。”
放下話語之後東方流景徑自掀袍先行進了殿,入殿之後他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林瑾瑜隨後進來看着東方流景問道:“出了什麼事?”
東方流景看着一前一後進殿的二人,對他們說道:“你二人並排站在我的前面。”
林瑾瑜微微蹙眉,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不過,卻還是與子昀站成了一排。
站好之後,東方流景便對林瑾瑜說道:“瑜兒,取下人皮面具的藥水你帶在身上沒?”
“帶了啊。”這個藥水她都是隨身攜帶的,怎麼,流景是要讓她在子昀面前摘下面具麼?這又是爲什麼?
東方流景深深地看了林瑾瑜一眼,隨後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後方才說道:“瑜兒,你把面具取下來吧。”
林瑾瑜眼眸微眯,雖然不知道東方流景是個什麼意思,卻仍是從懷中掏出了小藥瓶。
反正她知道,流景不會害她就是了。
立在瑾瑜身旁的子昀在聽見林瑾瑜居然戴了人皮面具時不可思議地轉眸看向她,問道:“瑾瑜,你臉上居然戴了人皮面具?”
爲什麼?
她爲什麼要戴人皮面具?而他居然沒有發現?
“是的,我這個人皮面具戴了好些年了。”林瑾瑜點了點頭,隨後將藥水倒在了手上順着臉頰邊緣輕蘸起來,須臾,她便將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揭了下來。
待她揭下來之後,東方流景便朝二人看了過去。
殿內紅燭燃燒映着殿內亮堂華麗,橘色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讓東方流景清晰地瞧見了二人的容顏。
他二人,一個俊美一個秀美,一個眉毛似劍,一個眉毛似葉,一個眸若深潭,一個眸若清泉,一個剛性一個柔韌,雖然有着差別,但是,那樣的容貌,那樣的眼眸,卻真真看着十分之像啊。
子昀跟他的瑜兒長得好像啊……如若不看性別的話,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模出來的!
莫非……瑜兒是靜姨的女兒麼?
是這樣麼?
東方流景被自己心中的這個推測給嚇到了,難怪那個白衣女子讓瑜兒在一月十五日來西玥皇宮,她是想在那時揭開瑜兒的身世麼?
林瑾瑜看着東方流景驚詫的眼神,問道:“流景……你一直看着我們兩人幹什麼?”
“瑜兒……你們……你們兩個人長得好像啊,簡直像極了兄妹!”
東方流景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他的話語落下之後,驚得林瑾瑜與子昀異口同聲地驚出了聲。
驚詫完了之後,他二人瞬時轉頭凝望着對方,那一望似乎將之前心中的那股熟悉之感全部都望進了心裡。
林瑾瑜愣愣地看着子昀,細細地看着他的眼眉口鼻,難怪她在第一次見到子昀時便覺得他好熟悉好熟悉,原來是因爲他的長相跟自己的真顏很像的緣故啊。她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子昀瞠目結舌地睇着林瑾瑜,人生第一次,在他的臉上出現了波濤洶涌的表情,瑾瑜與自己長得很像麼?是麼?
難道……瑾瑜就是他一直尋找了那麼多年的妹妹麼?
那個在三歲之時便被一個白衣女子抱走消失不見的妹妹麼?
那個與他同時出生,只小他一刻鐘的龍鳳胎妹妹麼?
是她麼?
林瑾瑜看着子昀,搖頭嘆道:“子昀……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好熟悉,難怪我娘在見到你時也覺得很熟悉,我娘見過我的真顏的啊,她之所以因爲熟悉,是因爲你長得像我,天啊,我怎麼早沒發現啊?”
她怎麼這樣傻,怎麼就沒往這上面想呢?
子昀聽了林瑾瑜這段話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臂,他的眸中雲集而出了淚水:“凝兒……你是凝兒麼?”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在荒蕪中度過,因着血脈相連,因着凝兒與他有着最最深厚的血緣關係,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自己鎖在忘憂島上愁眉不展,他之所以去南臨也是因着南臨撫仙湖上有一座凝思亭。
不爲其他,只因爲那座亭子的名字上面有她的名字。
“凝兒?”林瑾瑜聽了這個稱呼,秀眉輕輕顰起。
子昀點頭道:“瑾瑜,你的真實名字叫水墨凝,我叫水墨涵,我是你的哥哥啊,我只比你大一刻鐘,母后那一胎懷了我們兩個啊……”
“什麼?!”
林瑾瑜聽了這句話,眼眸瞪大,原來,她是吳芷靜的女兒麼?是麼?難怪她在見到吳芷靜時會覺得那般地親切,原是因着血緣關係麼?
原來,她居然是水無痕與吳芷靜的女兒啊!
原來,她的名字叫做水墨凝。
她……終於找到真正的家了麼?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之所以對子昀覺得熟悉,是因爲他們是龍鳳胎!
一旦確認了林瑾瑜的身世,子昀迅速握住了林瑾瑜的手將她朝外拉扯道:“走,跟我去見父皇與母后。”
他簡直太激動了,他要馬上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父皇與母后。
林瑾瑜被子昀扯走而去,她轉眸看向東方流景,東方流景也起身跟隨而去。
水無痕與吳芷靜住在皇宮中的朝陽殿裡,此時二人正在殿內說着話。
“無痕,我好像很喜歡瑾瑜那個丫頭呢。”
因着方纔與朝臣商議了一些國家大事,是以,水無痕此時穿着明黃色的龍袍,龍袍之上繡着五爪金龍,那是至尊的象徵。
不過,他雖穿了件明黃色的龍袍,但是他那一頭銀髮卻仍舊披散在肩,肆意張狂中又不乏內斂。
聞言,水無痕朝吳芷靜笑問道:“靜兒,她畢竟與你來自同一個國度,你喜歡她那是十分自然的。”
吳芷靜搖頭道:“無痕,不僅僅是因爲這個緣故,不知道爲什麼,我第一次見這個丫頭就覺得有一種熟悉感,至於是爲什麼,我一直沒有想通。”
水無痕聞言,眸色一亮,驚詫道:“靜兒,你在見到她時也覺得有種熟悉感麼?”
“嗯。”吳芷靜點頭道:“莫非你也有這種感覺?”
水無痕點頭道:“是的,那一天,在思凝島上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有這種感覺了。”
吳芷靜嘆道:“你居然也有這樣的感覺,真是匪夷所思啊……”
兩人正嘆息時,卻聽子昀竟是在外叫嚷道:“父皇,母后……”
吳芷靜聞言,秀眉微蹙,看着水無痕道:“無痕,你說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涵兒居然會這般激動地說話?”
自從凝兒被雪絨偷走之後,涵兒就變得鬱鬱寡歡了,終日將自己悶在忘憂島上足不出戶,也不怎麼愛說話,今兒個這是怎麼了,他居然這麼大聲且激動的說話。
水無痕聞言搖頭笑了笑。
吳芷靜站立起身準備朝殿外行去,豈料,她剛一起身卻見子昀拉着一名美麗的女子疾奔進了朝陽殿。
“這……這個女子是誰?”因着林瑾瑜與子昀背光而站,一個晃眼,吳芷靜並未看清楚林瑾瑜的容顏。
“母后……您來看看我們倆!”子昀激動地扯着林瑾瑜奔去了無止境的身旁。
吳芷靜定定地盯着林瑾瑜的臉看着,水無痕也轉眸看向了她。
大殿之中燈火閃爍,吳芷靜清楚地見到了面前女子的容顏,她有着一雙柳葉彎眉,一雙眼眸清澈如泉,形狀卻似鳳眸一般,她的鼻子俏挺而乖巧,一雙紅脣水潤硃色。
這個……這個女子居然跟她的涵兒長得十分相似。
莫非……她是那個三歲便被雪絨偷走的凝兒麼?她的小女兒……凝兒?
水無痕也在這時瞧清楚了林瑾瑜的長相,當他看清楚她的長相時,驚得從椅子上站立起來了,她盯着林瑾瑜不可思議地吱唔道:“你……你是凝兒?”
吳芷靜眼眶一熱,迅疾一個跨步去到林瑾瑜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淚水旋即滾落而出:“凝兒,你是我的凝兒麼?是麼?”
林瑾瑜看着吳芷靜,這個世間怎會有這般奇怪的事情,面前這個與她來自於同一個國度的美麗女子竟然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雖然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已經去世了,但是,她的身體還存留在這裡,她身體上流淌的血液與吳芷靜脈脈相連。
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娘……”林瑾瑜喉頭哽咽,半晌之後方纔吐出了這麼一個字。
那一個娘字聽得吳芷靜淚水連連,直接就將林瑾瑜抱進了懷中,在她肩頭嗚咽出聲:“我的兒啊,真是苦了你了……娘找了你整整十三年啊,十三年,那個女人究竟把你藏到哪裡去了?凝兒啊,你知道娘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麼?起初的那幾年,娘就跟瘋子一樣到處去找你,每每見到跟你長得差不多的女孩兒時便抱着人家喊凝兒,結果,那些孩子都不是孃的凝兒……凝兒啊……你終於回來了麼?”
一滴滴滾燙的淚水滑至了林瑾瑜的肩膀之上,她的眼眶也佈滿了水簾,哽咽出聲:“娘……我是你的凝兒,我就是啊……”
“嗚嗚……”
凝兒最初失蹤的那幾年,她每日都是伴着眼淚度過黑夜,這些年方纔好轉一些,不過,卻仍舊會在每年三月初三時,哭得死去活來。
她的凝兒與她一樣,都是出生在三月初三的。
水無痕立在吳芷靜的身側,當他見到相擁而哭的母女時,也微微閉上了眼眸,眼眶之中似有熱淚淌過,胸口起伏澎湃。
東方流景這時也進入了朝陽殿,他立在子昀的身側沒有說話。
吳芷靜緊緊地摟着林瑾瑜哭了好半晌方纔停歇過來,一旦停歇她便抓着林瑾瑜的手說道:“孩子,來,坐在這裡,跟娘講講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是怎麼知道我是你孃的。”
林瑾瑜跟着吳芷靜的腳步坐了下去,坐下去之後吳芷靜一擡眸方纔瞧見東方流景,她愣了一下:“景兒,你怎麼也在這裡?你快坐下吧。”
東方流景點了點頭,遂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了下去。
林瑾瑜坐下之後便對吳芷靜說道:“娘,我是林瑾瑜啊……”
“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吳芷靜以爲自己幻聽了,須臾,她又反應過來了,她驚道:“你說你是瑜兒?那你……你之前的臉上戴了人皮面具?”
吳芷靜的反應素來很快,再加之,她之前隱藏於西玥相府時也戴了個人皮面具,是以,在這一個層面之上,她反應很快。
從未知,這個讓她一見就十分喜歡的女子居然就是她的凝兒!
她根本不用驗血就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女兒,她與涵兒長得那般地相像,還會有錯麼?
林瑾瑜點了點頭,隨後娓娓說道:“娘,我的臉上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將我撫養長大的是南臨相府的四夫人蘭汐芝,也就是我的娘,她告訴我,十三年前有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將我送到了她的跟前兒,問她要不要撫養我,我娘答應了,那個白衣女子說,養我得有個條件,那就是必須用人皮面具蓋住我的容顏,且讓我娘發毒誓不能告訴其他人……”
“嘭——”林瑾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耳旁竟是傳來了一陣撞擊之聲。
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旋即朝旁望去,當她瞧見吳芷靜身旁那個身穿明黃色龍袍一頭銀髮的男子時,方纔驚覺,這個男子是這個身體的父親。
“爹……”
在現代從未感受到父愛與母愛的林瑾瑜,終是在古代找到了自己親生的爹孃,如此,那一聲爹,她自然是要喚的。
水無痕在聽見林瑾瑜這一聲爹時,心中的氣憤消弭了不少,他凝注鳳眸看向了林瑾瑜,薄脣微啓,喚道:“凝兒……”
“爹……”林瑾瑜又喚了一聲。
水無痕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對吳芷靜說道:“那個雪絨真是太過可惡,竟是將凝兒送去了南臨。”
難怪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她居然將他的凝兒拐帶去南臨了!
吳芷靜盯着林瑾瑜瞧了半晌,忽然之間腦中便起了一個念頭,她盯着林瑾瑜道:“凝兒,你……我……我的凝兒是已經去世了麼?”
這句話在場的人除了子昀以外都能聽懂,子昀聞言眼眸瞪大盯着自己的母后,她在說什麼?
林瑾瑜抿脣點頭道:“是的。”
既然她都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的,那麼,她的女兒的確已經去世了。
子昀看向了水無痕,問道:“父皇,母后與凝兒在說什麼?”
什麼叫凝兒已經去世了?她不是好好地站在衆人面前的麼?
水無痕朝子昀點了點頭,解釋道:“這件事情父皇回頭再跟你細說。”
子昀聞言,微一點頭,應下了。
因爲得知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去世,吳芷靜垂眸,眼淚又掉落了數顆,隨後再度擡眸看向林瑾瑜握着她的手道:“凝兒,你就是我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啊……”
既然上天這般安排,她也無話可說,畢竟林瑾瑜所擁有的身體是她的女兒,她身上流淌的血液也是來自於她身,至於她女兒的靈魂,有可能去了現代了。
林瑾瑜聽了吳芷靜的話忍不住激動地身體前傾抱住了吳芷靜:“娘……”
血濃於水,況且,她還承襲了這個身體所有的記憶,所以,她就是古代的林瑾瑜。
吳芷靜就是她的孃親。
母女倆又抱了一會兒之後,吳芷靜方纔緩緩將林瑾瑜推開,她伸手抹乾了林瑾瑜臉頰之上的淚水。
林瑾瑜看着吳芷靜,說道:“娘,我在南臨的娘被當年那個白衣女子抓走了,她約我一月十五日在西玥皇宮見面。”
“你說什麼?”吳芷靜還未回話,卻聽水無痕開口問道,噴發而出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怒意:“那個女人是要約你見面麼?”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林瑾瑜轉了個方向對着水無痕說道:“爹,我不知道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意欲爲何,我之所以來西玥就是因爲她約我一月十五日在這裡見面的,我想救出我娘,她養了我十三年,且十分疼愛我,我不想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
吳芷靜聞言回眸看着水無痕,水無痕一雙劍眉斂在一處,神色十分不好看,須臾,他開口說道:“這個雪絨當是衝着我來的。”
他沒有想到,當年他出手那般重,居然都沒有將她打死,而今她是又出來興風作浪了麼?
林瑾瑜聽後,眼眸倏地睜大了一些:“爹,她是衝你來的?”
什麼意思?
坐在一側的東方流景聽了這段對話看向了水無痕,眼眸微垂,似乎已經猜到了些許緣由,莫非這是情債?
水無痕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林瑾瑜的身上,說道:“當年我因腿部受了傷,坐在輪椅之上,你的父王南宮澈知道東琳皇室之中有一處聖泉可以醫治百病,便帶着我去了那裡,那聖泉之外有一個魔獸守候在那裡,當年,我用了很大力氣方纔打敗那個魔獸入了聖泉,因爲只有通過自己的力量打敗魔獸才能進入聖泉,我進入聖泉之後因爲力氣用竭便暈厥在了泉水旁,當我再度醒來時卻是發現了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當時我的身體狀況十分之差,她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着我,我在她的精心照顧之下身體復原得很快,待我復原之後我便入了聖泉去泡了泉水,那泉水果真十分神奇,我泡了之後就能站立起來了,我達到了目的自然就要離開東琳回到西玥,我當時去東琳時不知道你的母后已經跟隨在了我的身後,我想要出聖泉,結果那個白衣女子不肯,我覺得很奇怪,然後她便告訴我,說千百年來這處聖泉沒有男子來過,她們聖女殿的女子是不能被男子見到的,如果我要走就必須帶她離開。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怎麼可能將她帶走?”說道這裡時,他轉眸看向了吳芷靜。
此生,他只會有靜兒一個女子,其他女子又哪裡入得了他的眼?
即便她對自己有恩,他也斷然不會將她帶走。
林瑾瑜微微轉頭看向了東方流景,他朝她微微一笑。
水無痕接着又道:“因着不可能將她帶走,所以我便偷偷地出了聖泉,當我出得聖泉之後方纔發現你母后已經等候在了逸都,她帶着你的大姐水憶瀾一起一直在等我,於是我便帶着你母后與你大姐一起回到了西玥。回到西玥之後我便漸漸將這事給忘記了,後來的日子裡,我與你母后又有了你的哥哥水墨逸,我們一家人一直過着天倫之樂,後來又有了你與涵兒,那個時候,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爲已經過了好幾年,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那個白衣女子會潛伏在你母后的身邊,那個時候,你母后身旁還有一個婢女,一直對你母后忠心耿耿,有一天,就是在你差不多快要三歲生日時,你忽然就不見了,我與你母后都要急瘋了,派了皇宮中所有的人出去找你,結果卻是無果,後來才知原來是那個白衣女子變換成了你婢女的模樣將你擄走了。那段日子,你的母后見着與你長得差不多的小女孩就上前抱着去喊凝兒,好多人都以爲她是瘋子,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過了兩多月之後,你母后終是扛不住思念暈厥了過去,這一次她病了好久,我自認識她之後,她就沒有這樣病過,我擔心極了,便日夜不離地守候在了她的身旁,又過了段日子,那個白衣女子卻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跟我說,我只要我娶了她,我就能見到你,對於她這個提議,我當然是否決了,我在娶你母后時便已經向她承諾了,此生只會有她一個女子,對於我否決了她的提議,她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畢竟,我是一國皇帝,她說哪有一國皇帝只有一個女人的,我不理她的糾纏,當場抓住了她,逼迫她說出你的下落,她堅決不說,只逼迫我娶她,我當時氣憤得不得了,恨不得劈手殺了她,結果你母后阻止了我,說是找到你纔是最關鍵的,於是我與你母后便商議假意娶她,待她將你歸還之後再做打算。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雪絨,我以爲雪絨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嫁給我而已,豈料,她的目的竟是要殺了靜兒,那些日子,你母后的身子本就不利索,那個雪絨的武功卻是極高的,有一天,當我上朝時,她便坑害了你母后,待我下朝回來發現這一切時,我怒極,再也顧不得其他便對她下了殺手,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居然沒有將她打死,才留得了這許多後患。”
林瑾瑜聽着水無痕娓娓道來的這一段過往,胸中起伏不定,原來西玥皇宮沒有一個婢女的原因是這個啊,他們二人怕是自從那件事之後再也不願意放任何人在身邊了吧?
吳芷靜聽後,微微頷首,沒有說什麼,這些年來,水無痕爲她做的一切她自然明白,他是一個皇帝,一個古代的皇帝,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身邊卻從來只有她一個人,這在朝臣們的眼裡是一件十分不可理解的事情,這些年來,無痕頂了多大的壓力她自然是知道的。
他知道無痕不想當這個皇帝,但是,這個江山是無瀾交給他的,他斷然不能辜負了無瀾。
東方流景聽了水無痕這段話後便說道:“無痕大伯……”
他的話還只開了個頭卻被吳芷靜截去了:“景兒,你這孩子,怎地這般不懂事?凝兒都叫我們爹和娘了,你卻還是要換你爹爲一聲無痕大伯麼?”
東方流景脣角有些僵,叫無痕大伯那是因爲多年來的習慣,卻不知,自己忽然之間竟是變成無痕大伯的女婿了。
水無痕盯着東方流景,抿脣微笑,轉眸看着吳芷靜說道:“我就說呢,爲何當年一見到景兒就這般地喜歡,原來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家門啊,兜來轉去,這孩子竟然是我的女婿。”
“呵呵……”吳芷靜聞言也跟着笑了起來:“我也覺得,這個世上啊,有些緣分是上天註定的。”
“爹……”在吳芷靜與水無痕的雙雙調笑之下,東方流景便喚了水無痕一聲爹,轉頭便對着吳芷靜叫了一聲:“娘……”
雖然他的人生黑暗無比,但是這些年來,能遇上這麼一些親人和朋友,他真是覺得此生無憾。
水無痕與吳芷靜聽後頻頻點頭直道:“好,真是好啊!”
東方流景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爹,孩兒覺得這個雪絨此番約瑜兒來西玥皇宮目的不會這般簡單的。”
水無痕點了點頭,道:“我也認爲她的目的不可能這般簡單,想當年,我雖然沒有將她一掌打死,但是,她應該也是受了極重的傷的,她一直有些偏激,如此性格的人目的怕是不會單純的。”
東方流景又道:“這一點卻是孩兒十分擔心的問題,我是擔憂她在瑜兒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他在聽完那段故事之後腦中瞬時就出現了這個念頭,想那雪絨這般偏激,早已嫉妒成狂,她不能拆散爹與娘,便很有可能會在瑜兒身上做手腳,這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事情,這個世上,但凡有人膽敢傷了瑜兒,他定然是殺無赦的!
林瑾瑜聽了東方流景的話,嗤了一聲,說道:“我是醫生,我的身體自己知道,能有啥事啊?”
子昀立在一旁,聞言笑了笑,說道:“謹慎一些卻也是好的。”
水無痕聞言,說道:“涵兒說的是,這事我們還是謹慎的好。”他頓了頓又看向了林瑾瑜,隨後又瞥了一眼子昀,交待道:“凝兒,涵兒,你們也知道景兒有着雙重身份,東琳現在局勢混亂,他的另一個身份還會再用一些時候,所以,找回凝兒一事僅有我們幾人知道便是,回頭我便着人去找逸兒和思辰回來,跟他們說說這事,另外,還有十三日便到一月十五了,我們要安排好一些事情以防萬一。”
林瑾瑜與子昀頷首道:“好的。”
隨後一家人又和樂融融地說了一些其他事,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便到了晚膳時候,剛剛處理完政事的水墨逸與雲思辰結伴而來。
雲思辰一入朝陽殿便圍着林瑾瑜左三圈右三圈地轉了起來,他一雙桃花眼放在林瑾瑜的身上,眸光閃爍,半晌之後方纔驚豔出聲:“我的那個天啦!小魚兒,我完全不敢想象,在你那張平凡面具之下竟是隱藏着這樣一張絕世容顏,難怪流景這個臭小子在見到你的真顏之後不肯告訴我你長得如何,他這是怕我看上你啊……”
雖然他是最早知道小魚兒帶着人皮面具的人,但是,爲了兄弟,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偷偷揭開小魚兒的面具一探究竟。
而今一見,他的那個神啊,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長得這般美麗,當真讓天地都爲之失了顏色。
“呵呵……”雲思辰的話引得殿中幾人呵呵直笑,東方流景卻是轉眸剜了雲思辰一眼。
水墨逸這時也去到了林瑾瑜的跟前兒,林瑾瑜見到他時站立起身,水墨逸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拍着她的肩膀道:“凝兒,大哥終於見到你了!”
“大哥……”林瑾瑜靠在水墨逸的肩頭之上,眼眸微闔,難怪那日在西玥見到水墨逸時,她的心底會有熟悉感,雖然那種熟悉感沒有與子昀那般來得強烈,但是仍舊讓她不可思議。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啊,一夕之間,她有了父親,母親,兩個哥哥,聽娘說,她貌似還有一個已經出嫁的姐姐,叫做水憶瀾。
她不僅有了親人,還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她這一生,是不是真的很完美了?
水墨逸抱了一下林瑾瑜之後便撤開了身子垂眸問道吳芷靜:“母后,這事你告訴姐姐了麼?”
吳芷靜搖頭道:“還沒有,你姐姐住得比較遠,又懷了孩子,前幾天,聽祁煦寫來的信中提到,她這幾日可能就要生了,我們這裡還需要處理一些事情,就先不告訴她了,讓她安心養胎,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見面的。”
水墨逸點頭道:“方纔在來之前,蘇揚已經告訴我了一些事情,那個雪絨是約凝兒十五日在西玥皇宮見麼?”
吳芷靜回道:“是的。”
水墨逸聞言,鳳眸微闔,眼眸微轉,似在思索問題。
雲思辰立在他的身旁,小聲問道:“怎麼?那個女人還未告訴你那個老妖婆究竟想要幹什麼嗎?”
逸這傢伙是不是速度太慢了?泡個女人效率居然這麼低,若是換自己出馬恐怕早就有結果了!
水墨逸薄脣微抿,回道:“她說這件事她不太清楚的。”
“哼!”雲思辰聞言低聲哼道:“那個老妖婆真的很可惡,她這是在處處利用璇璣呢,璇璣那個傻丫頭,真是傻得可以。”
雪絨那個老妖婆,一開始就命璇璣來招惹逸,不知道她究竟安的什麼心。
東方流景轉眸看着二人,聽他二人嘀咕的話語,他的眼眸也微微闔上,沒有說話。
“璇璣是誰?”林瑾瑜聽了兩人的對話伺機問道。
雲思辰答道:“就是那個被逸揭開了面紗的女子。”
林瑾瑜點了點頭,其餘衆人皆保持沉默。
殿內之中,氣氛又凝固了一些,隔了一會兒,雲思辰便張羅道:“靜姨,無痕大伯,我們先吃飯吧,先吃飯,今兒個晚上爲了慶祝你們找回凝兒妹妹,我們要不要來打打牌啊?”
“打牌?”
雲思辰點頭道:“是啊,靜姨,您不知道啊,上次我被小魚兒打得落花流水的,害得我跟齊修鑽了好久的桌子,我的膝蓋直到現在都還在疼呢,靜姨,今兒個晚上辰兒要與你打對家,我們把小魚兒打趴下,好不好?”
吳芷靜點頭笑道:“好,好……”
“呵呵……”
朝陽殿內,被雲思辰一番調節,氣氛又變得歡樂起來,幸福來之不易,就讓那些陰謀詭計暫時遠離一些吧。
這一日,因着吳芷靜尋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是以,一直與她同牀共枕的水無痕被她無情地一腳踢開了,這一天晚上,母女二人躺在牀榻之上聊得興致勃勃。
當然,孤枕難眠的不止水無痕,還有那個一直都沒能偷成香的東方流景。
他本來以爲母后霸着自己的娘子一個晚上也就足夠了,豈料,吳芷靜竟是與林瑾瑜一起整整睡了七個晚上,害得東方流景一個人苦悶得要命。
早知道,他是不是應該晚一點告訴子昀他的重大發現啊。
本來他的娘子桃花就很多了,現在又冒出這許多親人來跟他搶娘子,白日裡,子昀和逸輪番霸佔他的娘子,父皇插科打諢地也來霸佔他的娘子,母后就更過分了,每天晚上都霸佔他的娘子,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偷香成功啊?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他將繼續上下求索啊……
這一天晚上,吳芷靜許是發現自己的行爲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終是沒有霸着林瑾瑜了,而是乖乖地與水無痕睡在了一處。
林瑾瑜躺在殿宇之中的牀榻之上,側身而睡,沒隔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到迷迷糊糊間,林瑾瑜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味,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臂圈住了自己的腰身。
她猛地睜開眼睛回頭一瞅便見到了東方流景那雙晶亮的眼眸。
“娘子……我好想你哦……”東方流景沒有給林瑾瑜任何喘息的機會,當她轉過頭時,他便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在她臉頰旁耳鬢廝磨起來。
林瑾瑜身子一僵,旋即伸手將東方流景推開了些許,惱道:“大半夜的,你幹什麼呢?”
這個人是又準備開始耍流氓了麼?他怎麼這麼像強力粘膠?
“不想幹什麼,只是想摟着娘子睡覺而已……”
這一句話聽得林瑾瑜是毛骨悚然,她纔不要跟他一起睡呢,他渾身上下都帶着誘惑,這樣一個人躺在她的身旁,她能睡得着覺?她怕自己睡到夢醒時分將他熊撲了呀。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林瑾瑜便抗議道:“我不要跟你睡!”
東方流景胡攪蠻纏道:“但是我想跟娘子睡啊,只有跟你睡在一起,我才睡得着覺。”
“胡說八道,過去的這麼多年裡,你一直沒有睡着過麼?”
“幾乎都沒睡着……”
“我不管,你走開!”
林瑾瑜一直推着東方流景堅實的胸膛。
東方流景撤開些許隨後一隻手撐着後腦勺側着身子雙腿交疊而放,他看着林瑾瑜的側顏,他退而求其次道:“那我這樣睡,可以不?”
林瑾瑜露出真顏已經有好些天了,東方流景每日裡總是跟不同的人在分享着他的娘子,他都還沒有看夠娘子的容顏呢,在這樣寂靜的夜裡,他就這樣躺在她的身旁,仔仔細細地看着她的容顏,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不行!”林瑾瑜剜了東方流景一眼,開什麼玩笑,他要用這樣的姿勢躺在自己身旁,她還能睡得着覺?可能麼?
須知,她最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側躺的姿勢了,簡直魅惑到了極致。
“娘子,你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要不你來說姿勢,我負責擺,怎樣?你想要怎樣的姿勢,只要我能擺的出來,我都擺給你看?”
東方流景的話語一出,林瑾瑜一口氣差點沒嚥下去。
這個人……他怎麼說話的?他怎麼油鹽不進啊?
“算了!”林瑾瑜最終惱了一聲之後便將身子轉到了內側,丟給了東方流景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東方流景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心滿意足,隨後靠近了她身,極其自然地將手臂放在了她的纖腰之上,半摟着她睡了過去。
自這一夜開始,東方流景便將他的無恥繼續發揚光大,每天晚上都摟着林瑾瑜入睡,完全有一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感覺,只是他的這個小娘子那驚世駭俗的睡姿每每都將他折磨得恨不得半夜起來走兩圈,因爲只要他一走路,他的身體就能涼下來,如此,被這個小女人勾起的慾火也能慢慢降下來了。
她不是一直都推拒他麼?怎麼每天晚上在入睡之後她總是喜歡將他抱得嚴嚴實實的呢?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抱枕麼?
……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在青瓷皇宮中的日子,和和美美,如流水一般逝去,轉眼間便到了一月十五了。
到了一月十五這一日,溫度似乎又往下降了一些,北風呼嘯而過,吹得耳旁呼呼作響。
林瑾瑜晨起之後便披了一個狐皮披風立在了廊下,她擡眸望着頭頂之上灰色的天空,那樣的感覺似是又有一場暴風雪要來臨一般。
不知今日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立在廊下久久地望着天空,看到自己的眼眸都有些發酸了,方纔覺得身旁似乎傳來了一陣涼涼的氣息,轉頭一看,發現東方流景一襲紅衣立在了身側。
他的身後是綿延而去的粗大暗紅榆木樑柱,他的身影在那之前尤爲的亮眼。
東方流景轉頭對她說道:“瑜兒,莫要擔心,一切有我。”
林瑾瑜轉眸看向東方流景,忽而問道:“流景,你怎麼喜歡穿紅色的衣衫?”
她之所以覺得他妖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穿着紅衣,在她的思想當中,古代男人一般喜歡穿玄色的衣衫,也就是十分深沉的那種暗紅色,可是,她卻鮮少見到男人愛穿鮮豔的紅色,而將這種顏色穿得這般好看的,這個天下,怕是也僅有東方流景了吧。
東方流景聞言,眼眸斜斜一挑,說道:“娘子不覺得爲夫穿紅色十分的好看麼?”
林瑾瑜聽了這話,額頭髮黑,她就知道這貨是不會好好說話的,果不其然,他又是按照慣常的方式在回答她。
不過,他不回答她,她興許也能猜度到一二,這衣服的顏色可能跟他的過往聯繫在了一起。
東方流景見林瑾瑜臉色發黑遂咧嘴笑了笑,說道:“娘子,從今以後,你想要我穿什麼樣顏色的衣服,我便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他的世界已經春暖花開了,如此,也應該有點其他顏色了,不是麼?
這樣血紅的顏色於他來說,也許已經成爲過往了。
“切——”林瑾瑜撇了撇嘴,不予置評。
兩人立在廊下,林瑾瑜許是覺得寒風吹得有些涼了便緊了緊披風準備回殿,然而,當她二人剛想轉身時卻見水無痕的貼身侍衛睿揚趕了過來,他到得跟前兒時對着林瑾瑜微微頷首道:“公主,主子讓您與駙馬爺去一趟朝陽殿。”
林瑾瑜見睿揚臉色有些發沉,遂頷首道:“好的,我們馬上過去。”
二人轉頭隨着睿揚去往了朝陽殿,到得殿內之後,林瑾瑜方纔發現,大殿之中,所有的人已經全部聚齊。
林瑾瑜問道吳芷靜:“母后,是不是雪絨已經來了?她在哪裡?”
吳芷靜朝她點了點頭,回道:“她約了你的父皇在以前的冰王府相見。”
“冰王府?那不是父皇在還未當皇帝時的府邸麼?”
她居然約父皇在冰王府相見麼?爲什麼?
水無痕回道:“是的,冰王府自我當政以後便空置了下來,以前涵兒一直住在王府裡的忘憂島上,自他去了南臨之後,冰王府之後便無人居住了,不過卻有專人在那裡打掃。”
林瑾瑜點了點頭,復又問道:“她約父皇您去那裡做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雪絨竟是還不死心麼?她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麼?父皇的眼裡心裡都沒有她,她這又是何必呢?害了她人也苦了自己的一生。
水無痕又道:“當年,雪絨從東琳聖泉出來之後就一直追查着我的消息,因爲我有着一頭銀色的頭髮比較好認,所以她一路尋來了西玥,那個時候我還不是皇帝,只是西玥的攝政王,仍舊住在冰王府裡,這應該也是她爲何讓我去冰王府相見的緣故。”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與你們相認的事了?”
水無痕搖頭道:“她應該不知道的,自從出了她的事後,西玥整個皇宮裡的人全部被我換掉了,她沒有可能再安插人進來,她抓了你的母親,便等於掌控了所有,況且,她的目的應該不在你母親的身上。”
吳芷靜聽了這段話轉眸看向了水無痕,這個雪絨怕是還想着要無痕娶她吧?她怎地就這般的死心眼兒呢?
娶她一事,別說自己不答應,她想要無痕娶她,永生永世都辦不到的。
林瑾瑜看向水無痕,問道:“父皇,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水無痕回道:“我先去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麼,查探虛實之後我們再做打算不遲,凝兒啊,你母親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籌碼,她應該不會對你母親怎樣的,你放心。”
林瑾瑜紓了一口氣,點頭道:“嗯。”
隨後衆人又佈置了一些其他事之後,水無痕便換了一身常服獨自一人朝冰王府赴約而去。
水無痕穿了一襲白色的衣衫出了青瓷皇宮,出得皇宮之後他便飛身上馬而去,當他俊挺的身影出現在青瓷的大街之上時,行路的人們皆轉眸看向了他。
“咦?那不是我們崇高的皇上麼?”
“是啊,他怎地獨自一人出皇宮了?”
“我們的皇上長得可真是英偉至極,都四十歲了,看着還是那般的俊美。”
“那當然了,我們西玥的皇帝能不俊美麼?”
“他這是要去哪裡呢?”
人們議論紛紛,水無痕沒有理會人們的言語,只是策馬而過朝冰王府而去。
到了冰王府府門時,兩名守門的侍衛在見到水無痕時旋即跪地請安道:“屬下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
水無痕虛扶了一把之後便將馬兒交給了其中一名侍衛,隨後掀袍入了冰王府。
上一次回冰王府時還是涵兒離開西玥的時候,大概是三年前吧,涵兒這孩子自從出了凝兒的事之後便少年老成,小小的年紀就跟大人一般,三年前他才十二歲多,那個時候,他居然抱着一把七絃琴就要離開西玥,當時的他與靜兒自是不同意的,不過看着涵兒從小便悶悶不樂便也隨着他去了,畢竟涵兒這孩子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了,江湖之上,除了幾個熟識的人之外,都打不過他的。
而今一晃,竟是又過了三年,再一次回到冰王府,卻不想,竟是要見那個再也不願意見到的女子。
冰王府的一切還保有着原來的樣子,他一路行去眼眸微轉,卻是在尋找着雪絨的身影。
一路找去,卻是根本沒有找到她的身影,水無痕眼眸微眯,她該不會是去忘憂島了吧?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水無痕便提氣而去,到得湖畔時,他一路點水而行,白色的身影雋永而飄逸,幾個翻飛之後便落在了忘憂島上。
“雪絨,你給我出來!”到得忘憂島時,水無痕已經十分氣憤了,這個忘憂島是他年輕的時候思念母親的地方,是神聖不可玷污的,這麼些年來,這裡僅有他至親的人來過,雪絨又有什麼資格踏足這樣一方土地?
水無痕這一吼是帶着內力的,一聲厲吼山水環繞,四面傳來了悠悠的迴音。
須臾,水無痕便覺前方不遠處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凝眸一看,卻見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女子穿着一襲皓白紗衣,飄飄蕩蕩間似山間吹來的清風,她眉目如畫柳眉含煙,一雙杏眸奪目而春,她梳着女子的髮髻,餘下的墨發垂在身後隨風輕揚。
這個已經快近四十的女子看着竟若十幾歲的女子一般。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容顏卻是沒有發生一丁點的改變。
看着……還是讓他無動於衷。
“無痕,你終於來了……”雪絨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她從小生在聖泉養在聖泉,從未見過一個男子,水無痕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男子,當她第一眼瞧見他時,她便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子,當時的他昏倒在了聖泉邊上,一頭銀髮垂擋住了他的容顏,她救了他,悉心照顧着他的身體,十幾個日日夜夜的照顧,她已經將心繫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當這個男子醒來的那一霎那,她的所有愛心在那一刻全部破滅,因爲,她在他的眸中只看到了冰冷。
水無痕凝眉看向她,不想與她寒暄太多,直接問道:“蘭汐芝在哪裡?”
雪絨聞言,邁向前去的步伐有些僵直,她怔愣了一下,須臾,便又說道:“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快啊,我就知道,只要子昀那小子經常與林瑾瑜見面,你們父女相見是遲早的事。”
對於雪絨的話語,水無痕不想理會,再度問道:“我問你蘭汐芝在哪裡?”
雪絨又朝他行去了一步,她說道:“水無痕,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你的眼裡當真看不見我麼?這個世上莫非就只有吳芷靜那一個女人能夠入你的眼麼?是麼?”
“是的。”對於雪絨的問話,水無痕根本沒有思考就回答出口了。
雪絨嗤笑道:“呵呵……她這樣一個具有霸佔心裡的女子,你居然也愛麼?這裡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你是西玥的皇帝,爲何卻只有她一個女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以爲水無痕只會拒絕她,沒想到的是,水無痕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居然還可以只要吳芷靜一個女人。
他是瘋了不成?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蘭汐芝在哪裡就是了。”
“哈哈哈……”雪絨聞言忽而大笑起來,她尖利的笑聲穿透了山體刺向了雲霄。
這個時候,北風又猛烈地颳了起來,垂得她鬢前的髮絲揚了起來。
水無痕見着面前這個大笑不止的女人,鳳眸之中露出了厭惡的目光。
對於她,他曾經有過感激,畢竟她救了自己,可是,她後來做的事情真真讓他厭惡至極,她怎麼有膽子來偷走他的女兒,他的掌上明珠?
雪絨兀自笑了好大一晌之後方纔停歇下來,停下來之後,她便冷笑道:“蘭汐芝對我來說有什麼用?她不過就是一介無用的婦人罷了,水無痕,你當年將我打成重傷,害得我在石洞之中養了整整十三年纔將身子養好,你的心,怎地這般地狠?”
“你偷走了我的女兒,莫非我還要感激你不成?”
“你的女兒……哈哈……水無痕……我就要讓你女兒永遠得不到幸福!永遠得不到!”雪絨說出的話語已經聲嘶力竭,她的雙眸似乎也變成了刺目的血紅之色。
水無痕聽了這話,鳳眸微睜盯着她,厲聲問道:“你對我的凝兒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哈哈……水無痕,你若是娶了我,我就去除你女兒身上的毒,如若你不答應娶我,那麼……你的女兒此生都休想嫁出去!”
水無痕是她今生的魔障,她自遇見他之後,其他的男人便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她本來以爲水無痕會答應娶她,畢竟她並未要求自己要做正室,可是,他就是這般狠心,連妾的位置都不給她,讓她此生孤苦伶仃的過了這麼久。
如此,她又怎會讓他女兒幸福呢?
自己嫁不出去,他的女兒也休想嫁出去!
“你說什麼?”水無痕一頭銀髮隨着他的怒氣張揚而起如狂魔一般,他周身也散發出了駭人的氣勢,這樣憤怒的氣勢亦如當年他打向雪絨之時那般。
當年的雪絨早已被他打得半死,如今他這樣的氣勢雪絨自是不會害怕,她迎頭而上繼續挑釁道:“水無痕,你內力那麼好,又怎會聽不清楚我說的什麼呢?我說……我在你女兒身上落了毒,十三年前就落下了……而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毒早已落進了她的血液之中。”
水無痕被雪絨激將而起的怒意早已似風暴般狂烈,他右手伸出一個回收,手掌之中捲起強大的內力,一瞬間便將雪絨拉至了跟前兒,他狠狠地扼住雪絨的脖頸,逼問道:“你到底在凝兒的身上落了什麼毒?”
“呵呵……”雪絨的脖頸被水無痕卡在手中,她的臉漸漸變成醬紫色,呼吸也愈發地困難,她艱難地回道:“她身上的毒是我們聖女殿專門懲罰叛徒所用的毒……夜妖嬈……”
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等了十幾年啊,夜妖嬈的毒素對於太小的女子沒有什麼作用,一般會在女子快到十六歲時纔會漸漸發作,而今,在等一個多月,林瑾瑜就滿十六歲了,她身上的毒也是時候發作了,就在三天之後。
世間的事真是讓她難以預測,想不到,那個謝玉芳會把林瑾瑜嫁給一個無法人道的人,哈哈……連老天都在幫她麼?
看來,無論林瑾瑜的身份如何,她這一生都將是一個笑話!
夜妖嬈?
水無痕在聽見這個名字時,劍眉微顰,顯然沒有聽過。
雪絨知道他不知道這種毒,便又說道:“你知道麼?我們聖女殿從來只有女人沒有男人,入了我們聖女殿的女子一旦喜歡上了男子就必須退出聖女殿,並且會將腦中所有關於聖女殿的記憶全部抹掉,而我們對於那些曾經背叛過我們聖女殿的女子,我們的懲罰就是,讓她們一輩子嫁不出去……因爲……中了夜妖嬈的毒,便會時常如媚藥般發作,如若沒有男子幫着解除,最終便會血管爆裂而亡,而……但凡有男子觸碰了中了夜妖嬈毒的女子,那個男子便會毒發身亡……哈哈……”
水無痕看着面前這個猖狂而笑的狠毒女子,他恨不得此刻就將她了結,但是,伸出去的手卻根本無法向內收力,因爲他那可愛的凝兒中了夜妖嬈啊!
“將解藥交出來!”
雪絨的脖頸被卡得很難受,她笑得有些吃力:“咳咳……水無痕,你若此刻就將我殺了的話,那麼你的女兒便沒救了……哈哈……”
水無痕受了她的威脅,右手一鬆,雪絨的身子瞬時軟了下去癱倒在了地上,他冷冷地垂眸睨着地上的女子,問道:“你待如何才能給我解藥?”
他剛剛纔找回自己的女兒,他們才享受了十幾天的天倫之樂,而今便又讓他聽見了這樣一個噩耗。
這個女人可真是狠毒,居然對他的凝兒下了這樣的毒素,這樣的毒對於一個女子來講當真可謂狠毒之極!
雪絨伸手揉了揉被水無痕捏痛的脖頸,她笑着道:“想要解藥太容易了,讓我成爲你的女人,我就給你解藥……”
水無痕眉頭一皺,拒絕道:“不可能!”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要她?
“不可能,是麼?那麼你就等着看你女兒被夜妖嬈摧殘而死吧……哈哈……水無痕,你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女兒身上的毒便會第一次發作……哈哈……”雪絨又猖狂地笑了幾聲之後,白色的身影旋身一轉便消失在了忘憂島上。
水無痕立在原處,看着雪絨消失而去的身影,手臂垂於身側,關節捏得咯吱作響,一頭銀髮迎風張揚而舞。
夜妖嬈……
爲了救他的女兒,他該怎麼辦?
要了雪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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