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月氣呼呼的,回過身,看看自己身上,佔滿了草屑。當下看也不看江陵夜一眼,直接朝溪水中走去。而且還專門揀那水深處走去。
眼見着那水已經沒到了她的心口處,江陵夜急了,大聲道:“娘子,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呀。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讓爲夫的情以何堪?讓爲夫的如何去面對家裡那兩個吃奶的娃,讓爲夫的如何去面對岳父岳母大人?”
聽得他鬼哭狼嚎,上官南風亦是一怔。
難道這位女子,真的是他的正房夫人?並不是他口中的所謂通房丫頭?看兩人這情形,倒是他被他們耍了一通。
當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道是世事險惡,人心難以捉摸,怪只怪自己性子太過耿直,方纔有了這荒唐一幕,當下長長一聲嘆息,消失在進山的小路處。
待他的身影一消失,花明月頓時鬆口氣,把頭髮在水中清洗乾淨,接着就是衣衫,身上。江陵夜被她這麼一鬧騰,也失去了興致,當下懶洋洋的洗着身子,兩個人,都是一言不發。
“咦?真是奇怪,明明是個走鏢的,爲何身上偏偏帶了一股藥味兒?”花明月把身子清洗乾淨,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你如何得知?”江陵夜問道。
他一聽他的名字,就在猜測他是不是上官家的人。上官家開着三國最大的鏢行,光是鏢師,就不下三四千人。
換句話說,此乃是一跨國大公司,擁有員工四千多人。
可是,月兒她又是如何得知?
現在,他對月兒,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他弄不清,她的腦子裡,究竟裝了多少東西?就像那禁苑,她又是如何得知,一定會有通道可以出來?
“猜的。”花明月懶洋洋的說道。她可不能告訴他,她手下的情報網,不比他手下的那些情報組織差多少。
要想做好生意賺大錢,不知道各國之間那些叫得出名號的世家怎麼能行?比如說這上官家,裡面鏢師們所穿服裝,所用的布匹,可全都是華記所出。
還有他們所吃的大米白麪,兵器保養
。永遠比你的客戶想的更周到,這是花明月的經商理念。
“一猜就能猜出人家的身份,這個,也太準了吧?”江陵夜不打算放過她。
“我是無意中聽說,這世界上,最大的鏢行乃是上官家的南風鏢局。剛纔見他皮膚古銅色,必然是久經風吹日曬,而他又自稱上官南風,所以,我就對了號。”
花明月解釋道。
“哦。”江陵夜見她如此說,當下也只得做出相信她的樣子,“不過,你究竟是如何得知,那禁苑,一定可以出來?”
花明月心中一稟。他還惦記着這事?可是,如若她告訴了他,工匠們自古以來都會留下後路一事,只怕他將來會提前殺了那些工匠。她又何必多此一言?
略微一思索,道:“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我的運氣一向比較好,居然被我猜中了。說不定是老天爺可憐我們,或者是我們陽壽未盡,閻王爺不肯收留我們呢。”
花明月從水中爬出,把身上衣衫脫下來擰乾,然後穿在身子,任憑陽光曬着,懶洋洋的說道。
江陵夜眸子一沉,她不跟他說實話?是心中有些事,不願告訴他,還是防備着他什麼?
待身上曬的差不多快乾時,墨鞅方纔風風火火的闖了過來,身子已經洗的乾乾淨淨了。那頭亂髮,被他編成兩根大辮子,垂在兩肩處。
耳朵上也是巴掌大一個圓環,更是襯托出他的一股霸氣。
“墨鞅老頭兒,不錯。此番打扮,果然有股霸氣。”花明月衝着他豎了下大拇指。
墨鞅老臉一紅,隨即,不懷好意的看向江陵夜:“逍遙王,我夠意思吧?爽麼?哈哈哈……”
他這一問,讓花明月狠狠的瞪了一眼江陵夜。果然,白日宣淫,她是給這老鬼留下蕩婦的壞印象了。
江陵夜淡淡道:“想不到主上對後輩們的私事也如此感興趣,讓我敬佩。”
墨鞅頓時訕訕的。也是,自己啥時學那長舌之婦,如此饒舌了。
“走吧,我們現在進城去,維娜還在宮中。”江陵夜懶懶道。
此時,他身上衣衫已經幹了,一頭長髮,依然是挽成華夏男子的髮髻。整個人,顯的陽光而又幹淨。
花明月瞅了他一眼,心中有着一瞬間的迷惑。他,究竟哪一面纔是真正的他?
有些話,她在等,等他願意親口告訴她爲止。
想不到,號稱深愛的兩個人,各自懷着鬼胎。
“哼!墨漾那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居然背叛於我!和耶律休哥亢瀣一氣,狼狽爲奸,奪我錦繡河山,實在可恨!”
墨鞅一邊說,一掌打在水面上,頓時水花四濺。
花明月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朝進城的小路走去。有力氣?有力氣去找墨漾和耶律休 哥使去,跟溪水過不去幹嘛?
江陵夜見狀,連忙跟了過去。墨鞅見他們絲毫沒有感覺,也只得收了手,一個人表演,還有什麼意思?
三個人,埋頭猛走。快到城時,花明月猛的站定:“墨鞅老頭兒,你這張臉,能進城麼?”
墨鞅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摸摸自個兒的臉,隨即,會過意來,黯然道:“只怕找我的人,有很多。”
江陵夜心中亦是黯然,這就是皇族中人的宿命吧?權力在握時,衆人臣服。一旦失去權力,就是落水狗了。所謂勝者爲王、敗者寇,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爺,咱們先別進城。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在想辦法救出維娜和二姐。您看怎麼樣?”
花明月問道。墨鞅這張臉,實在太過招搖。他們好不容易從那禁苑之中逃出,可不能再被墨漾那廝抓住。
要是再犯在他的手中,只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江陵夜想了想,說道:“我們現在去沙城。”
“去沙城?我們可就是在沙城被墨漾抓住的。”花明月不願意。
“就是因爲如此,墨漾斷然認爲,我們不會再去沙城。”江陵夜自信滿滿。
“呃,好吧。”花明月答應了。不是有句老掉牙的話麼?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要去你們去吧,老子不去!”墨鞅忽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