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小事就要鬧上公堂,你是嫌鎮國侯府名聲太好,還是嫌自己不夠丟臉?”老夫人冷冷看着慕容雪,厲聲訓斥。
家醜不可外揚,別人家發生了醜事,都想盡千方百計的掖着,藏着,慕容雪倒好,恨不得吵嚷得全京城都知道,真是不知好歹。
“你們偷拿了我孃的嫁妝,我纔會告上公堂,就算丟臉,也是你們丟,別忘了,咱們之間的關係,很敏感。”慕容雪慢悠悠的說着,似笑非笑。
老夫人精明眼眸猛的眯了起來,慕容雪、慕容燁父母雙亡又年紀尚幼,而她不是他們的嫡親祖母,她那一雙正值青年的兒女與慕容雪、慕容燁也不是嫡嫡親的叔叔,姑姑,如果慕容雪狀告他們母子三人謀奪他們兄妹倆的私產,外人絕對會相信。
“清妍,你回府一趟,把拿走的首飾全部送回來。”庫房裡的嫁妝都是精品,她早就看上了,也準備將它們平分給自己的健兒、柔兒,不過,這件事情要做得悄無聲息,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外祖母!”宋清妍眼淚汪汪的看着杜氏,那些首飾非常精緻,非常漂亮,她非常喜歡,一件也不想還回來,外祖母都不能再幫她爭取爭取?
“怎麼,連外祖母的話都不聽了?快回去拿首飾。”杜氏面色陰沉,現在還回首飾是爲安撫慕容雪,讓她放棄追究這件事,等慕容雪放下戒備,她會徐徐圖之,將整座庫房裡的嫁妝全部蠶吞掉。
看着她嚴厲的面容,宋清妍身體僵了僵,眸底蓄滿了委屈,外祖母竟然爲了慕容雪教訓她,真是太可惡了!
“哼!”宋清妍重重的跺了跺腳,抹着眼淚向外跑去。
“我孃的嫁妝單子在縣衙有備案,丟失的那些首飾全都寫在上面,希望清妍表妹送回來的都是原品,而不是一些濫竽充數,糊弄人的冒牌貨。”
清冷的提醒聲響在耳邊,宋清妍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慕容雪,咬牙切齒:“表姐放心,妍兒也是侯府嫡女,首飾無數,不屑貪這點小便宜。”
“如此甚好!”慕容雪漫不經心的說着,明顯不相信她。
宋清妍一口惡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恨恨的瞪了慕容雪一眼,怒氣衝衝的向外走去:她原本還真打算隨便還兩箱首飾敷衍慕容雪,沒想到慕容雪勘破了她的意圖,她必須將真正的漂亮首飾還回來了,真是可惡至極。
一名丫鬟快步走進主院,在老夫人耳邊低語幾句!
老夫人的面色瞬間陰沉,嚴厲目光如利箭一般,猛的射到了慕容雪身上:“你要和靖王解除婚約?”
“是啊!”慕容雪點點頭:“夜逸塵帶回了自己的心上人,爲了和心上人雙宿雙飛,將我貶爲了側妃,侯府嫡女給人做妾,會被人指指點點,爲了鎮國侯府的百年清譽,我就提出了退婚。”
“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未經過長輩允許就擅自退婚,成何體統?”杜氏厲聲訓斥。
慕容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繼祖母所說的長輩,可是指繼祖母你?”
杜氏目光冷冽:“你父母雙亡,我雖不是你的親祖母,也是你的繼祖母,你名正言順的長輩,我關心你的婚事,難道有錯?”
慕容雪斜睨着她,悠悠的道:“我和靖王的婚約,是我爹和老靖王親自定下的,沒經過內院人之手,只要男性長輩同意了,就可以退婚,不必問過繼祖母的意思。”
“你二叔他……”
“我二叔遠在荊州,來回需要一個多月,退婚之事非常緊急,根本來不及問過二叔的意思,我哥哥是現任鎮國侯,長兄爲父,他已經同意我和夜逸塵退婚,繼祖母就不必再操心這件事情了。”慕容雪笑盈盈的看着她,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慕容越戰死後,杜氏滿心歡喜的以爲鎮國侯府之位會落到慕容健身上,沒想到皇帝下旨讓年僅四歲的慕容燁襲了爵,還將慕容健遠調荊州,至今都沒召他回京,這就是杜氏討厭他們兄妹的真正原因。
杜氏面色陰沉的可怕,慕容雪被貶爲側妃,的確有損鎮國侯府的名譽,不過,相比侯府名聲,她更樂意看慕容雪倒黴,畢竟,慕容雪是慕容越的女兒,和她沒什麼直接關係,她完全可以摘清自己,都怪慕容燁那個沒腦子的紈絝,竟然被慕容雪說動,同意她退婚了,真是可惡!
“汪汪!”一道白光竄了進來,落進慕容雪懷裡。
慕容雪低頭一望,只見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狗正趴在她懷裡,睜着溼漉漉的眼睛望着她,呆萌可愛的模樣軟得人心都化了。
這是那隻咬死五條大狗的藏獒?慕容雪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藏獒,小藏獒!”慕容燁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見藏獒窩在慕容雪懷裡撒嬌賣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爺讓人給你沐浴,擦毛,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你一個謝字都沒有,就急急忙忙的跑來這裡,真是小沒良心!”
“它還小,不懂事,你別和它計較了。”慕容雪揉揉藏獒的小腦袋,心情愉悅:“咱們給它取個名字吧,天天藏獒藏獒的叫,不好聽。”
慕容燁眼睛一亮,給狗取名字,他最在行了:“它咬架非常厲害,不如就叫常勝將軍。”
慕容雪明媚小臉瞬間陰沉:“它跟了我,就不會再去鬥獸場,你就別再取和咬架有關的名字了,想個正常點的。”
他常年呆在鬥獸場與人鬥狗,給狗取的名字基本都是和咬架得勝有關的,正常點的名字,他還真沒取過。
慕容燁皺起眉頭,看着相處融洽的一人一狗,悠悠的建議:“妹妹你這麼寶貝這隻藏獒,不如就叫它寶貝?”
“寶貝?”慕容雪挑眉:“感覺怪怪的!”
“那就叫寶寶?”慕容燁輕聲建議着,望着慕容雪漸漸黑下的小臉,急忙改口:“叫貝貝?”
“貝貝?還湊和,就叫貝貝吧。”慕容燁取名的水平也就這樣,慕容雪一時也想不到特別好的名字,就叫它貝貝了。
望着相談甚歡的慕容雪,慕容燁,杜氏面色陰沉,兩名晚輩旁若無人的聊天,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是故意當她是透明的,準備給她下馬威麼?
嘴脣動了動,正準備教訓,慕容雪搶先開了口:“妍表妹最少也要一個時辰後纔會送回首飾,紅袖,先把庫房鎖上,把鑰匙拿過來。”
“是!”紅袖福福身,上前鎖了庫房門,將鑰匙放進了慕容雪手裡。
慕容雪準備親自掌管庫房!
杜氏目光一凜,高聲道:“京城名門貴族都是將庫房鑰匙交由貼身嬤嬤,你堂堂侯府千金,竟然親自保管這些俗物,也不怕別人笑話。”
“我身邊沒有可信任的嬤嬤,只能親自保管鑰匙,等找到可信之人了,自然會將鑰匙交給她,不勞繼祖母費心了。”慕容雪不緊不慢的反駁着。
杜氏一噎,眸底閃過一絲陰霾,如果庫房鑰匙握在慕容雪手裡,她根本找不到機會蠶吞裡面的嫁妝:“燁兒,勸勸你妹妹,未出嫁的姑娘,整天的關心嫁妝,也不怕別人恥笑。”
慕容燁蹙蹙眉,低低的道:“祖母,妹妹已經十四歲,很快就要嫁人了,學着打理嫁妝,掌管內院沒什麼不對啊。”
“你……你們!”杜氏怒氣衝衝,陰冷目光從慕容燁轉到慕容雪身上,又從慕容雪落回慕容燁身上,想說什麼,卻最終也沒有說出口,重重的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望着她快速走遠的背影,慕容燁滿頭霧水:“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沒有,繼祖母是在爲哥哥懂事高興呢!”慕容雪笑盈盈的寬慰着,目光微冷:杜氏應該是在怨恨他們兄妹掐斷了她的財路,杜氏看上了庫房裡的嫁妝,肯定會想盡千方百計的奪取!
不過,她不怕他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