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大辰哥不是已經安排人保護我了嗎?再說了,外面有那麼多記者,兇手不敢來的。”雪梨伸手推了推張媽,“回去休息吧,讓特護照顧我就行,明早你再來,不然我也會不安心的。”
張媽看了看雪梨,拗不過她,只好妥協,“那行,我回去休息幾個小時就過來。”
雪梨點頭。
張媽又叫來特護仔仔細細交代了幾句,才離開醫院。
張媽一走,雪梨就馬上找了個藉口支開特護,然後從枕頭下摸出來手機,按下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她淡淡開口,“我已經沒事了,手術很成功,估計要休息一個月才能下地……”
電話那頭的人正是葉榮則的兒子葉天。
其實葉天和雪梨七年前就認識,甚至比認識葉辰還要早……
“嗯,那就好,我一直很擔心你,怕你對自己下手太狠。”葉天的聲音很溫柔,也很無奈,“我想去醫院看你的,但是怕被人懷疑會壞了計劃,所以一直忍着。”
“不,千萬別來看我。”雪梨聲音冷冽,想着葉辰就這麼擁着那個女人走了,她心裡恨得簡直想放一把火把醫院給燒掉,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她要忍耐。
眼眸中閃着冷芒,她一字一句說道,“這一步計劃似乎有些失敗,大辰哥他……”她咬了下脣,“他好像已經打算要將我忘記了,我恐怕無法通過這個方法留在他身邊,咱們要想別的辦法,讓他重新需要我。”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微微一滯,似乎有些痛苦,“咱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聯手對付他們母子嗎?你怎麼固執的還想和葉辰在一起?難道你忘了你和你妹妹小時候爲什麼會被送進福利院嗎?你難道忘了你小姨是怎麼死的了嗎?”
雪梨緊緊捏着手機,指尖泛着白色,雙眸像是要噴火一樣,“不,我怎麼可能忘?我永遠也不會忘,我就是死也不會忘我小姨是如何慘死的……”
丟掉電話,雪梨雙手緊緊抱住頭,眼淚倏然往下掉,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無法止住。
五歲以前她和妹妹其實身邊還有一個親人,雖然父母早已經不在,但是有她最愛的小姨照顧她們姐妹,那時候她們還是一個完整的家。
小姨溫柔漂亮,會給她們姐妹買花裙子,梳漂亮的羊角辮,還會在清晨起來給她們熬粥做煎雞蛋……
這樣的美好也只停留在她五歲以前。
她還記得那天天下着小雨,小姨剛給她們姐妹過完五歲的生日,蛋糕才吃了一半的時候,家裡就忽然闖入了幾個黑衣男人,和一個趾高氣昂的女人。
小姨臉色很不好,讓她們姐妹兩個躲在臥室裡不要出來。
客廳裡似乎吵嚷了好半天,再後來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離開了。
小姨給了她和妹妹一人一件禮物,是一條漂亮的花裙子,甚至還幫她們姐妹梳了最漂亮的小辮頭。
可就在那天傍晚,小姨忽然從六樓跳下,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
血,地上全都是血……
她記得那天小姨穿了一條漂亮的白裙子,那一抹白綻放在一攤殷紅血跡裡,成了她幼年時候最後的記憶,也成了她心頭的一根芒刺,一顆恨的種子……
她和妹妹哭啊哭,哭了不知道多久,小姨還是沒能活過來。
後來她和妹妹就被送入了福利院,再後來被不同的人家收養,被迫分開……
眼淚落在白色病號服上,她眼前彷彿又浮現出那一抹白色,殷紅血跡在她小姨身下綻放,連鼻腔裡都是血腥味道……
…………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安安靜靜的停在了郊區一樁小木屋外,周圍很安靜,我的頭還靠在葉辰寬大的肩膀上,而他的手指則在我的嘴脣上輕輕的勾畫着什麼,眼神溫柔而安靜。
“醒來了?”他問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揉一揉眼睛,“是不是睡太久了?”
“你說呢?”他一笑,從紙巾盒裡拿出一張紙巾,從我嘴角的位置擦過,“睡覺流口水,真的很豬頭……”
“咳咳”我一陣尷尬,趕緊轉移話題,“這裡是那裡?我好像沒來過。”
“嗯,是我的秘密基地,來,下車吧!”他很體貼的替我解開了安全帶。
推開車門,我們一起下車。
外面已經暮色四合,遠離城市的喧囂,沒有了霓虹燈的閃爍,這裡顯得格外靜謐。
空氣很好,溼潤而香甜。
面前的三間小木屋古樸而神秘,像是樹林中探索中忽然發現的古堡一樣。
葉辰攬住我的腰身,開了柵欄的門鎖,然後帶我進去。
屋裡漆黑一片,他很熟練的開了燈。
“哇……”光亮下的小世界讓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我甚至不自覺的驚喜的捂住了嘴。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木雕的世界,傢俱全是木質手工打造,牆壁上掛滿了各種木質雕刻玩偶,桌上也擺着各種木質擺件,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房間,實在是太新奇了。
葉辰看到女人臉上的欣喜,他忍不住嘴角上揚,心情大好。
“怎麼樣?我的小天地不錯吧?”
“哇,好棒。”我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手指從桌上一個做的十分精巧的小木屋上輕輕滑過,忍不住問葉辰,“你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做的?”
葉辰順勢從背後抱住我,頭在我肩窩的位置,聲音低醇而溫柔,“不,有的是我做的,比如那些簡單的,但是大部分都出自我師傅之手。”
“……他是個木雕大師,老了,喜歡安靜的地方。”
我左右張望,“那他人呢?”
“昨天他女兒來接他,去他女兒家住了,所以,今晚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聲音漸漸曖昧,沾染了夜色的潮溼,頓時性感的一塌糊塗。
“謝謝你,橙橙。”他在我耳畔低低說着,“這兩天讓你受委屈了,我心裡也不好受……”
他的手指在我小腹上游移,動作很輕柔,“還有小餃子,一定恨死我這個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