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的想法和賀鎏陽不謀而合,只是賀鎏陽需要更多的證據。
他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杜熙春極有可能和赤練組織有來往!
七號道:“就是那種不乾淨。”
小六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玩女人!?”
“啊!”
小六話剛落音,就被七號毫不留情地打了一拳。
小六嗷嗷叫道:“知道啦!你們說的不就是那個嘛,我就是開一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不過,說實話,到了杜熙春這份上,和赤練組織合作圖什麼呢?圖錢?杜家肯定不缺錢。圖權?他現在的權還不夠大?更何況他還這麼年輕。”
是的,從理性上來分析,的確是分析不透杜熙春這麼做的原因,可是這目前是最有可能的一個推斷。
七號道:“正常人的確是不會這麼做,可是杜熙春說不定。”
“爲什麼?”小六詢問。
七號看了眼賀鎏陽道:“杜熙春做事透着一股邪氣。明明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可是手段黑得很。”
小六點頭,看向賀鎏陽道:“老大,那怎麼辦才能證實呢?”
在幾個兄弟中,只有小六還堅持叫賀鎏陽“老大”,其它的都改口爲首長。賀鎏陽從不去糾正他們,也不會計較他們怎麼叫。在一個稱呼上矯情,越說明這個人是在乎怎麼稱呼的。
“重新翻查秦德明的事情!”
如果杜熙春真的有問題的話,秦德明的事件中,一定會有所暴露的。
七號和小六得了命令,立刻去秘密收集相關的資料。就連秦婷,都從衛生部和自己以前的資料中找到了一部分出來交給賀鎏陽。
針對杜熙春的調查,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展開。
晚上六點,一個亮堂的公寓裡,馮芊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杜熙春,笑着道:“沒想到,你就是赤練組織要我見的接頭人。”
杜熙春身穿一件白色襯衫,西裝長褲,身姿修長,文質彬彬。
他的神情依舊讓人覺得溫潤,就連動作間,都不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看來,已經不需要我自我介紹了。”
馮芊芊看着杜熙春,冷嘲道:“杜家的大少爺杜熙春,誰會不知道!”
馮芊芊也是軍區大院裡出來的,這幾個家族的誰誰誰比較出色,都是自小耳濡目染的。就像賀家的賀朝陽,京城內沒幾個衙門裡的子弟不知道的。
杜熙春笑容溫和,看着馮芊芊道:“馮家的大小姐馮芊芊,聞名不如見面。”
馮家這一輩只有一個馮芊芊,也是因此折了往上爬的可能。
若要往上,聯姻可以。
可是馮芊芊性子剛烈,不聽擺佈,馮家也就從舞臺上慢慢的下來了。
馮芊芊看着杜熙春的笑容,終究是沒忍住,唾了他一口。
“呸!少噁心我!”
杜熙春笑了笑,抽過一旁的紙巾,將臉上的唾沫擦去,隨後他將紙扔到了垃圾桶裡,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他毫不發怒的做法,馮芊芊皺起了眉頭。杜熙春,和傳聞的一樣難對付。
馮芊芊等他坐回來。他的頭髮因爲沾了水垂了下來,少了幾絲凌厲,更顯得文質彬彬。
馮芊芊道:“我想喝酒。”
杜熙春將臉上的水擦乾,道:“可以。”
馮芊芊看着杜熙春只拿了一隻酒杯,倒滿,然後推到了她面前。
馮芊芊拿起酒杯道:“你不喝?”
“我不喝酒。”
馮芊芊靠在沙發上,看着杜熙春道:“堂堂的杜局居然不喝酒,說不出,恐怕沒有人信吧?”
杜熙春看馮芊芊隨意的樣子,淡淡笑了笑道:“堂堂的杜局和赤練組織勾結在一起,更沒有人信。”
馮芊芊看了他臉上的笑容一眼,將酒盡數喝了下去。
“杜熙春,我真想殺了你。”
杜熙春替馮芊芊又倒了一杯酒,道:“想殺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
馮芊芊看着他,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他的每句話,都很正常,仿若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馮芊芊看着杜熙春,手摸着酒杯,在他身上,漸漸地看到了一句話。
“哀莫大於心死。”
杜熙春聽到馮芊芊呢喃什麼,擡頭看了她一眼。
馮芊芊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空洞。無邊無際的空洞,那種空洞讓她覺得很冷很冷。這種感覺,像極了樑喬升剛走的時候。那時候,她真的恨不得去死。
可是不能死,她還有太多的包袱。
現在的杜熙春……和她當時很像……
他的悲傷像是一種歷經歲月的沉澱後已經凝結,然後將他整個人附住,最終隔絕了這個世界。
“陪我喝一杯。”說完,馮芊芊將酒杯放到了杜熙春面前,“你喝了,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我不需要從你身上知道什麼。”杜熙春道。
馮芊芊道:“杜熙春,我們都知道周圍是怎麼回事,你敢保證,你能二十四小時看着我?而你又能保證,你不在了,就憑他們,困得住我?”
杜熙春看着馮芊芊,在她目光中看到了熟悉的絕決。
杜熙春拿起酒杯,朝着馮芊芊舉了一下,然後仰頭喝了下去。
馮芊芊看着他喝酒的動作,嘴角微揚,她拿起酒,就要往酒杯裡倒。
“杜熙春,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這麼做,對不起太多人對你的信任。”馮芊芊邊倒邊道。
杜熙春笑了笑道:“別忘了你說的,我先走了。”
說完,杜熙春站了起來。
可是他纔剛走出三步,頭暈目眩的感覺立刻傳來。
杜熙春臉色有些難看,他轉頭,雙眸冰冷凌厲。
“你做了什麼?!”
馮芊芊用酒瓶裡的酒在被子外延倒了一圈,似乎在洗杯子,她道:“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杜熙春抓住沙發邊沿,跪在了地上。
他雙眸冷如冰窖,“馮芊芊,別逼我殺你!”
馮芊芊蹲在他身邊,將紅色的酒倒在地上,像極了鮮血。她笑着道:“像我們這種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不是嗎?杜熙春,你威脅不了我。從這一刻起,你,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