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蒼楠有些疑惑:“我記得那個叫北北的,也是個同你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是吧?”
小豆子點了點頭。
“那他們爲什麼要搬家?”蒼楠問。
“唉……”小豆子微微嘆了口氣,接着道:“北北的父親前一陣子去世了,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找到的時候,狐狸皮都被人扒了,就剩一具屍體。北北的母親傷心過度,也病倒了,天界的醫者醫者醫不了,北北只能帶着他母親四處求醫去了。”
“……”聽完小豆子的陳述,蒼楠心裡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
見蒼楠不說話,小豆子整理好東西,偷偷瞥了一眼蒼楠,然後接着道:“仙君不必擔心,我們時常有書信往來的,而且……”
說着,他語氣一頓,將籃子頂在頭上,兩隻手再各自提了一袋,然後接着道:“而且,姑姑也吩咐了,如果北北需要什麼,或者遇到什麼困難,他們隨時都可以回來青丘的。”
蒼楠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便一道進了狐狸洞。
小豆子一路哼着小曲兒,道:“仙君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先去把東西拿進廚房。”
“好。”蒼楠應了一聲,便邁步去了院子裡。
剛進到院子裡,一擡眸,就見,還是那棵大樹,白夭夭依舊躺在樹上,眷書蓋在臉上,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蒼楠垂眸,眼見着樹下的案桌上,全是雜亂的眷書,翻開的、合着的,交錯着隨意的扔在桌上和四周的空地上。
蒼楠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見她似乎睡得很沉,便沒有出聲將她叫醒,只是小心翼翼的過去,收拾好地上的書本,又將桌上散落的書放好。
做完這些,她才坐到一旁休息,這時候,小豆子也將東西放在廚房,他端着一壺茶水上前,遞到蒼楠面前的桌上,然後細心的爲她倒上一杯。
“仙君喝茶。”小豆子遞給她。
蒼楠微微一笑:“謝謝。”
正巧,這個時候,樹上的白夭夭翻了個身,緩緩坐起來,蓋在臉上的眷書便自然的滑落了下來。
“白姐姐,你可算醒了。”蒼楠笑道。
“……”白夭夭有些懵,低頭就見蒼楠坐在一旁的石桌旁喝茶,小豆子則趴在案桌前吃着點心。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白夭夭有些疑惑:“小豆子。”
說着,她低頭看向小豆子:“我不是讓你帶着仙君好好去鎮子裡玩兒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姑姑可別冤枉我。”小豆子反駁道:“我可帶仙君去了,再說了,我們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拿不了了,那些人見着是仙君來了,一個比一個熱情,姑姑要是不信,可以去廚房看看,都快放不下了。”
“……”聽他這樣說,白夭夭求證的目光看向蒼楠。
蒼楠笑着點點頭,有些無奈的道:“是啊,鄉親們都太熱情了。”
“……”白夭夭聞言,沒有說話,只喃喃自語道:“奇怪,平日裡我去都沒這麼好心,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她一邊嘀咕着,一邊從樹上下來,然後直徑朝着廚房的方向去了。
小豆子和蒼楠相視一眼,目送她進去,出來時就見她手裡拿了個橘子,一邊走,一邊拋起來,然後又接住。
她百思不得其解:“小丫頭,你是不是跟她們施了什麼法術啊,怎麼每次都是你一來他們就送這送那的,平日裡我就是去順顆瓜子兒被逮着了都得付錢的。”
“我怎麼知道。”蒼楠笑道:“興許是託白姐姐您的福唄,平日裡你都不出門的,大夥兒鮮少見着你,自然就想同你多說些話,又找不着藉口和理由,便只能如此了,我若是在青丘啊,那就不一樣,我整日住在狐狸洞,自是同你同進同出的,給我,不就給你嘛。”
原本來還有些酸溜溜的白夭夭一聽這話,心裡倒是樂開了花,可嘴上卻仍舊是瞥了瞥嘴,道:“臭丫頭,你啊,也就這張嘴會叭叭。”
說着,白了她一眼,一邊剝着橘子一邊走到案桌前,才發現案桌上的奏本都被整理好放在了左右兩邊。
白夭夭微微一愣,蒼楠便道:“左邊是沒批的,右邊是你批好的。”
聞言,白夭夭微微一笑,坐在美人榻上,將手裡只吃了一瓣兒的橘子放在桌上,隨手拿起左邊最上面的奏本翻開,卻沒有要看的心思。
她眸光微閃,然後長舒了口氣,看向蒼楠,道:“要不你別回去了吧,青丘多好,你要是無聊了,我就多找幾隻小狐狸陪你玩兒,不比你守着那蒼山鏡來的自在?”
蒼楠聞言只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道:“那白姐姐可願意放棄青丘跟我回蒼山鏡?我蒼山鏡別的沒有,就是靈草靈石多,你不是天天嚷嚷着窮嗎?跟我回去不就有的花了?”
“……”白夭夭聞言,一時語塞,竟然被這小丫頭堵得說不出話來。
白夭夭白她一眼,知道:“我懶得跟你說。”
蒼楠笑笑,也不再出聲打擾她看奏本了。
此時,看守洞口的人進來,朝着兩人行禮之後,道:“姑姑,有人說要見仙君。”
“……”
“……”
聞言,兩人相視一眼,心裡不禁疑惑,會是誰。
“阿暮呢?”蒼楠問。
“姑娘一直在外頭守着。”那人道。
蒼楠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問:“你可認得那是何人?爲何要見我?”
守衛微微一愣,他就是個守門的,哪裡曉得這麼多?
想着,他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蒼楠若有所思的垂眸,一旁的白夭夭卻道:“讓她進來吧。”
“是。”守衛領了命,便轉身出去了。
目送守衛離開,蒼楠微微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擔心。
白夭夭擡眸看向她,道:“怎麼,你怕來找你的人是竹青?”
“……”蒼楠擡眸,瞄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當然怕了,這麼些日子的相處,她雖然不完全瞭解竹青,可光是瞧着她風風火火的性子,這事兒,她也並不是做不出來的。
“放心吧。”白夭夭笑笑,道:“她不會來青丘的。”
“……”蒼楠疑惑,以爲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可瞧着她那般意味深長且篤定的樣子,蒼楠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淵源的。
蒼楠問:“爲什麼?她是不是得罪你什麼了?”
“……”白夭夭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得罪算不上,可能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吧。”
“哦?”蒼楠聞言,瞬間來了興致,她道:“你們有故事?”
“……”白夭夭微微舒了口氣,擡眸道:“何止是有故事啊,當初我們爲了你父親可算是正是交過手的,瞧把你父親美的。”
蒼楠聞言,笑笑道:“那最後你們誰贏了?”
一聽這話,白夭夭當即就不樂意了,一個眼神瞪向蒼楠,然後道:“小屁孩兒管那麼多幹嘛?”
瞧她不肯說,蒼楠卻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若是她贏了,她會像現在這樣羞於啓齒?自然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