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了,兩個人就這麼的僵持着。
見他還是不說話,只是維持着那個姿勢,林諾輕輕地掙脫,“我要去,去上洗手間。”
然後,飛一般的,逃開了。
林諾喜歡赤腳踩在地毯上,幾乎就沒發出任何動作,只除了關門的聲音。
望着洗手間裡傳來昏黃的燈光,緊跟着,門被關上了,孟靖軒的雙眼,卻危險的,眯了起來。
她每個月都要回老家,整整五天,是要幹什麼去呢?
公司的人事資料上,林諾自己親手填寫的:孤兒,父母雙亡。
不禁想起幾天之前,李秘書去人事部一趟,帶回來的答案居然是:林諾休假了,當時他心裡的感覺。
打她的電話,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的;這個房子,空空如也,所有東西都被收拾好了。
要不是進來之後,發現她的衣物還在,冰箱裡還放着一些隔夜的食物,孟靖軒幾乎以爲,林諾不見了,憑空消失了。
那一刻,他心臟的部位,居然泛起了一絲,疼痛。
以往每次有需要的時候,只要來到這裡,就能看到這個女人。也許是習慣吧,看見她之後,心裡會有一絲安心的感覺。
而這次,房子是空的,公司裡也找不到,孟靖軒不喜歡這種,事情超出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不該是這樣的,她只是他的情人,花錢買來的女人。
如此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在這樣午夜驚魂的時刻,顯得格外的刺耳。
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孟靖軒趕緊將電話接通,不想讓鈴聲吵到了裡面的那個女人。
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這麼快就接電話,還沒睡?”電話一接通,一個帶着笑意的女聲就傳了過來。
孟靖軒懶洋洋的依靠在牀頭,“嗯。”
對,剛纔那樣的感覺只是錯覺,這纔是他的生活,電話那邊的那個女人,纔會是他未來生活中的另一半。
孟靖軒在心裡對自己說,同時也下定決心,要將這幾日,不正常的莫名情緒,趕出心房。
“中國那邊,現在應該是半夜吧,你怎麼還沒睡?”
“要睡了。”
“那是我打擾了你的睡眠?”
“嗯。”
吳丹妮幾乎是想要嘆氣了,幾乎是,對着話筒時,卻依然維持着一副甜美的笑臉,雖然,那個男人並看不見也不見得會欣賞,“靖軒,你的未婚妻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給你,你就是這樣的冷淡?”
這話一說出口,吳丹妮就有點後悔了,她這是,自取其辱。
他和她說話,一向都是那樣的,言簡意賅,每句話都不會超過十個字。
果然,孟靖軒沒有再說話,單手拿着話筒,從牀上起身了。
隔着這越洋長途電話,兩個人沉默着。
吳丹妮是孟靖軒的未婚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家世相當身份地位相當年齡相仿,兩家的家長有意撮合,結婚是最終必然的結局了。
反正,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妻子只是一個擺設、一件道具罷了。
大學畢業之後,他們先訂婚了,然後,孟靖軒一個人隻身回到中國,想要擴大孟氏的產業,而將吳丹妮留在了美國。
其實,你們孟家已經夠有錢了,你又何必要如此拼命呢?
這是吳丹妮最想對孟靖軒說的話,其實她是多麼的希望,他能留在美國,留在她的身邊。
可她,卻從來都說不出口。
因爲她知道,這場感情遊戲,只是她一廂情願的事情。
對孟靖軒來說,與她訂婚,只是完成人生中必經的歷程,反正娶誰都是一樣,而家裡人都希望他娶她;她知道,他是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的。
而她卻不一樣,幾乎是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愛上了他。
十多年來,從來沒有改變過,用盡了全部心力,那個男人眼中,依然只有事業。
“你不要干擾我,我會給你名分地位的,至於其他,不要奢望。”
這是孟靖軒對她說過的最長的一個句子了,爾後,他們就遠隔重洋,原本應該如膠似漆的未婚夫妻一年也就見一兩次,每個星期通一次電話。
全部都是,她打給他的。
“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沉默太久,孟靖軒有點不悅了,這個女人真閒,打電話來浪費時間?
林諾剛纔就從洗手間出來了,以爲他只是專心打電話,沒有留神她,拿了一樣東西,又進去了。
計算日子,她的生理期應該還沒到,洗手間裡的衛生紙也沒有用完,那她,是拿了什麼東西進去?
一個箭步的,孟靖軒走到矮櫃邊,拿起了林諾的揹包。
她回老家,是用這個包裝的行李吧?剛纔,又是從這個包裡掏東西出來的,到底拿的什麼?
這種小人的行徑,以往的孟靖軒是不屑爲之的。
只是今天,鬼使神差般,孟靖軒將手伸進了林諾的揹包中……
“靖軒,我很想你,想見見你。買了下週的機票,到中國來看你,好不好?”
電話那頭,吳丹妮的聲音十分的溫婉動聽,孟靖軒卻再也無心跟她通話了,匆匆的應了一聲好就將電話掛斷了。
然後,用力的咆哮一聲:“林諾,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