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紅袖猶豫的時候,院落外圍突然傳來了幾個守衛的聲音。
“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是啊,總覺得有人在哭。”
“瞎扯什麼呢,半夜哪有什麼人哭啊。”
……
外面的聲音都響了起來,而丫鬟小翠的房間裡再次停了哭聲,而紅袖則是藉機輕手輕腳的推開了小翠的房門,走了進去。
藉着外面的月光,紅袖分明的瞧見了窩在牀上的小翠。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就連背影都有些顫抖。
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紅袖進來一般,依舊抽噎着,但是全身都努力遏制着。
不敢發出聲音,唯恐惹來了她人。
輕手輕腳的走近了小翠的牀榻邊上,紅袖伸出手來,並沒有立刻出聲叫喊小翠。
也沒有拍打小翠。
而是拉了拉小翠的被單,就是擔心自己開腔或者拍打小翠會嚇到。
若是驚喊,那可就麻煩大了。
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拉扯着被單一般,小翠並沒有立刻的起身,而是把自己的哭聲收斂。
明顯感覺到小翠的變化,紅袖也知道自己的到來對方已經知曉。
這才輕聲說道,“你在委屈?”
一句疑問的話語,卻是篤定的口氣。
牀上的人兒整個身子都顫動了一下,似乎爲自己的心思被她人猜到而感到害怕,或者羞辱。
雙手垂回到自己的身邊,瞧着那牀上頭蒙在被單裡的小翠,紅袖有些無奈。
“若是你認爲我這個人還可以,不妨和我說說你的委屈。”
然而,牀上的人卻是沒有一點的反應,隱忍能力還算不錯。
“我能理解你……”
一句話沒說完,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牀上的人兒把頭上的被單掙開,“你能理解我?”
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小翠苦笑起來,但是卻不敢笑出聲來。
腦袋都仰向房頂,眼裡依舊含着淚花,“你跟了一個好主子,怎麼可能會理解我這種沒跟對主子的人?”
“更何況,我背井離鄉,離開自己的爹孃,離開自己的故土,這種感覺你要怎麼理解?”
在小翠訴說的過程中,紅袖是一言不發的,只是靜靜的聽着,直到小翠的話音落下了好一陣子。
就連小翠都要以爲她被話語嗆得無話可說時
,紅袖才悠悠的開口。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生活就比你過得好?”
紅袖並沒有立刻反對小翠說的話,而是把話題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這讓小翠有些驚訝,“難道你主子是表面上對你好,但是暗地裡卻是拼命折磨你?”
平常見滄瀾也是個不錯的人,至少要比拓跋楚嫣強上了百倍。
該不會是那種表面上一套背後又是一套的人吧?
瞅見小翠瞪着一雙紅腫的雙眼看着她,紅袖搖了搖頭。
“不,王妃待我很好,表面上對我好,內心裡更是對我好,把我當成了她的姐妹。”
姐妹二字落下時,紅袖的嘴角微微揚起,而小翠則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敢相信的呢喃出聲,“姐妹?”
怎麼可能是姐妹呢?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奴婢,怎麼可能做姐妹?
先不說兩個人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樣,難道說九王妃就不會嫌棄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嗎?
見小翠有些疑惑,紅袖認真點了點頭,“你沒聽錯,王妃就是把我當成了姐妹。”
她不疾不徐的解釋着,“我是王妃從外面買回來的丫鬟,那時候我和爹爹一起到京城中投靠親友。”
回憶起往事,紅袖臉上還是難掩痛苦,“只是來到京城之中,非但沒有找到親友不說,爹爹更是因爲舟車勞頓而染上了疾病。”
很不願意回想起以往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她卻是必須去面對。
“說到底也是我沒用,最後爹爹還是離去了。而我卻是連葬父的銀兩都沒有。”
把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紅袖一直埋藏在心裡的痛終於是得到了解放。
“就如你說的,離鄉背井這些事情我怎麼可能沒經歷過?更甚者我比你經歷的還要更多吧。”
親人的背叛,唯一相依爲命的爹爹離世,哪一個不打擊她?
可是她扛下來了,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好主子,或許,這就是命令的轉折。
小翠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她完全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紅袖竟是經歷了這些事情。
有些羞愧,“不好意思,我讓你想起了傷心事。”
搖了搖頭,紅袖笑着開口,“沒事。相反的,說出來我心裡也好受多了。”
只是,小翠有些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而且,”小翠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才繼續的說道,
“你不排擠我嗎?”
從她來到了九王府中,那些個下人雖然並沒有對她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
但是卻是尤爲不喜歡她,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仇人一般。
尤爲可怕。
面前的紅袖,非但沒有排擠她,反而聽到她的哭聲尋了過來,並且開解她。
無法否認的是,小翠現在心裡覺得好受多了。
紅袖頗爲認真的看着面前的小翠,“我爲什麼要排擠你?我是王妃的貼身丫鬟,而你則是側妃的貼身丫鬟。”
兩人的身份如果這樣說,確實是比較平等的。
但是主子卻是不同一個等級。
許是看出了小翠心裡的異樣,紅袖無奈笑了笑,“想必那些個下人們爲難你是替王妃感到不值。”
小翠猛地擡頭,縱使不說話,紅袖也知道自己說對了。
再次的開口說道,“是,我無法否認的是,王妃並不喜歡側妃。”
完全沒有想到紅袖竟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小翠整個人都瞪大了眼睛,“你不害怕我把這些話告訴側妃嗎?”
居然堂堂正正的在她的面前說出這樣的事情來,信任程度明顯還沒到這個份上的。
然而,紅袖卻是撇撇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害怕什麼,就算我家王妃不喜歡側妃,但是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側妃的事情吧。”
這倒是個事實。小翠在心裡暗暗承認,倒是側妃,對王妃是多番傷害、阻擾。
“你是從北夏國來的,關於王妃和王爺的事情你確實知道的不多。”
說到這裡,紅袖的眼裡都是羨慕,“王爺始終都是鍾情於王妃一人,從來不會像別的富家公子一般,在外面沾花惹草。”
“甚至連別人送上門的女子都會拒絕。”
這些事情小翠確實沒有聽說過,“九王爺還真的是專情。”
紅袖突然話鋒一轉,“本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可是卻偏偏參入了其她的人。”
小翠自然是知道那個所謂的“其她的人”說的是誰,整個人的臉色有些不好。
“你,這是在怨我嗎?”
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翠,“我爲什麼要怪你啊?”
見小翠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紅袖撇了撇嘴,“先別說你是個丫鬟,就連我家王爺和王妃都無法阻止,側妃進入到我們九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