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穆青成了新鮮出爐的天齊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長相、才華、前途都堪稱是黃金級別,令一衆女子趨之若鶩、前仆後繼。
九爺心底那個鬱悶憋屈啊,一個個的都嫁不出去了是怎麼滴?那眼睛都盯着他家小青青幹什麼?無數的媒婆徘徊在崇文館門口,就想親自見一面,用那三寸不爛之舌給青青洗腦,雖然被他都給驅趕的遠遠的,可是那些人的本事也夠大的,那精神頭也夠頑強,竟然找了各種的關係,託了館裡讀書的學子甚至是夫子們也來給青青說媒,都當他是死的是吧?
後來,九爺不知道跟皇上說了什麼,總之求了一道聖旨,穆青的婚事由皇上做主代爲婚配,一切都等明年殿試以後再議,在這之前,誰也不能騷擾!聖旨一下,那些說媒的終於消停了,可一個個的內心卻是更加騷動難耐,哎吆喂,這穆青就好比那美酒啊!留的越久,開喝的時候就越香醇,還是皇上親自下旨留着,不會是要留給宮裡的哪位公主吧?宮裡可是還有兩位公主待字閨中呢,明年六公主可就十三歲了,嫁人正好。
一個個的家裡這心思活動的不但沒有受那道聖旨的打壓,反而更踊躍,只是聰明的轉移到了地下,再說就算正妻是公主,還能不再娶妾了?爭一爭總會有位置的。
咳咳,若是九爺知道他費心的一番打壓,換來的是人家更加積極踊躍的惦記上他家小青青,他該是何等的嘔氣吐血。
還好,最近他很忙,前段時間就在準備大婚的事,折梅節後,這婚事就提上了日程,皇子大婚自然非常的隆重繁瑣,尋常人家都有的三媒六聘,皇家也都一樣不少,且規格定製都很高,九爺的更是別出心裁,一次次的刷新了歷史的新高。
這次皇家好像要一次性的把婚禮都辦完似的,趕在一起,說是熱鬧,卻也苦了內務府、欽天監,給這個皇子忙完了給那個忙,熱鬧是熱鬧了,可也是壓力更大了。
因爲趕在一塊,就什麼事都有個比較,這個好了那個壞了的都會得罪人,着實難辦啊!
京城的老百姓們也多了一樣八卦的期待,那就是觀看幾位皇子的大婚,從納采開始,就不自覺的暗暗比較着,看完那家看這家,看誰家更隆重體面,一番比較下來,自然是九爺當仁不讓博得頭籌。
納采是議婚的第一步,男方家備禮去女方家求婚,其實皇上已經指婚了,這一步可以省下了,可九爺卻一步也不願意將就,唯恐委屈了他家小青青,他這一不講究,別的皇子就不得不跟着一起做了,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對女方家不夠尊重?
納采時禮物一般是雁,活的,取順乎陰陽之意,用雁還有另一層意思,雁喪失配偶後,終身不再成雙,象徵着忠貞不二。這後面的一條是九爺最喜歡的,所以那雁是九爺親自去逮的,如今冬季寒冷,那雁基本都飛到南方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的,九爺肯定相不中,日夜奔波數百里去了九仙山,那裡的雁純體雪白,長相優美,個頭也大,尋常的雁五斤左右,九爺逮的那一隻足有十幾斤,比別人的大出去一倍還多,送去太儒府的時候,全府上下都來圍觀,嘖嘖稱讚,哎吆喂,見過那麼多納采送雁的,可就是沒見過這麼漂亮這麼大的,這會兒算是開了眼了,
跟着一起去的雙喜和夜白見了衆人的羨慕反應,那傷的體無完膚的心終於好受了一些,容易麼,不眠不休的跑出去幾百裡、凍的哆哆嗦嗦的就爲了逮只雁,若是人家還再瞧不上,那可真是該鬱悶死了。
穆青收下雁自然是歡喜的,雁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這份呵護的心思,紀清宜可就歡喜不起來了,按說男方家這麼給面子是值得驕傲的事,可是……養雁很辛苦的好不?
因爲穆青喜歡,九爺也覺得這雁是兩人議婚的見證,豈能不好好供着養着?可這雁在九仙山那樣帶着仙氣的地方住慣了,一般的凡間俗地適應不了,一般的山珍海味也吃不習慣,養起來着實費了全府上下不少心血,折騰的他們跟祖宗一樣的供着,果然是九爺送的,就是任性啊!
其他幾位皇子送的自然也不俗,可是到底沒有九爺那份心,雁當然就落了一層,八爺倒是有那份心,可是能耐沒有九爺大,逮不到那麼優美那麼巨大的,滿京城的轉悠,最後也抓了一隻白的,可是個頭小一點,因爲受傷沒有飛去南方,讓他撿了個便宜,歡天喜地的提着去了丞相府,蘇子涵瞅着那隻受傷的白雁嘴角直抽抽,八爺的功夫不會那麼不堪吧?抓來抓去就只能抓一隻受傷的?蘇道前仰天長嘆,他用心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啊,以後就要嫁給這麼個人,還真是……想想都委曲。可不答應已經不行,折梅節上,這位爺拐了自己的女兒不知道藏什麼地方,孤男寡女的呆了半響,說兩人之間沒有什麼誰還信啊?
蘇子韻卻很是喜歡那受傷的雁,帶回閨房去給它治傷去了,八爺那個心花怒放啊,在未來岳丈和大舅子黑沉沉的瞪視下,大搖大擺的終於進了人家的地盤。
納采後是問名,託媒人問出女方的生辰八字,拿去請人去和一下看是否是良配,九爺和穆青算是自由戀愛,哪裡有媒人,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選一個走過場,當然九爺的媒人也要選一個德高望重的,天齊最備受尊崇的非紀太儒莫屬,可這是未來額老丈人,當然不能再接這個任務,九爺本來想用蘇道前的,一國的丞相,地位自然也不會差了,沒想到最後站出來毛遂自薦的竟然是於正南。
衆人的反應自然是驚異的,於太師的地位世人皆知,是僅次於紀太儒的一個存在,可是多年來一直不與任何朝臣結交,於皇子們更是保持距離,孤僻冷傲,就沒見過他對什麼人靠近過示好過。收了一個徒弟時讓人奇怪了一下,後來又在公衆場合表揚過穆青一次,這會兒更是主動攬下大媒的差事,這是個什麼節奏?終於要站隊了?選的扶持對象是九爺?
九爺知道後,神情淡淡的,沒有那種爭得了一個有力助益的歡喜,紀蘭良倒是笑的很欣慰,欣慰處了幾十年的同僚沒有在最後變成敵人。紀清宜很是沉默了半響,他在四爺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於太師雖然不相助任何一位皇子,可是卻對良妃很上心,而良妃又對四爺給予了厚望,那麼原本這個強有力的支持是屬於四爺的,可現在一切都打亂了,不止是他,想來於太師也選擇了九爺。
穆青聽說這消息時,神情也有幾分默然,這一切都是因爲蘇子涵在那一刻勇敢的衝出去的結果,蘇子涵成了駙馬,那麼良妃自然只能重新選擇,一個偶然的事件,帶來一連串必然的結果,於太師能相助那貨她自然是歡喜的,只是覺得有點愧對了蘇子涵。她也只有盡心去撮合這一對能夠真的琴瑟和鳴、情投意合,不然將來那貨即使坐在了龍椅上,而他們依然是一對怨偶,讓她情何以堪?
想要撮合,自然就要找個由頭讓他們多見面多相處,瞭解的深了,看見彼此的好,那感情也就隨之升溫了,這跟前世的談戀愛一樣,不談怎麼會有感情呢?
穆青把這個想法和九爺一說,九爺眸光閃了閃,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餿主意,很痛快的答應了,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穆青必須穿女裝以紀念卿的身份組織。
穆青倒還奇怪了一把,這貨向來最是小心眼,不喜歡別人盯着自己女兒模樣看,這回怎麼大方上了?不過,以紀念卿的身份邀請倒是方便些,於是,她趕在納吉之前,給幾人發了帖子,邀請來府裡玩。
紀蘭良雖然喜靜,可是自己女兒結交朋友,他還是很樂意支持,特意把自己的俸祿獻寶似的都交給穆青,讓她做主看需要採買些什麼,別怠慢了朋友,那些人在折梅節上對自家義女的維護幫助,他後來都聽說了,嘴上沒說,可心裡卻是感激的,也想着以後有機會能當面表示一下,如今正好。
穆青本來不想收師父的銀子,雖然師父貴爲太儒,俸祿很高,可是多半都花在了買書買古玩上,留下的並不多,可是看着師父那熱切歡喜的模樣,她又不忍心拒絕,到底還是接着了,紀蘭良便高興的跟個老小孩似的,倒是讓穆青看的有些心酸。九爺就安慰她,等納吉納徵時,他下的禮厚重一點,不就找補回來了?再說了,將來那是自己的老丈人,還能短了他的花銷?這麼一說,穆青便也釋然了,當然那銀子也沒用上,有九爺在,早把這些都安排的妥妥的,她只需要到時候以女主人的姿態來接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