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終於追上大俠了,我還以爲我要和大俠走散了呢。--”只見那姑娘急急朝冰刃跑來,她跑得不是很快,腳步甚至還是踉踉蹌蹌的,似乎隨時都會栽倒似的。
可她始終沒有栽倒,就這麼踉蹌着腳步跑到了冰刃面前來,見着冰刃摔躺在地上,她疑‘惑’地問道:“大俠怎麼睡地上啊?雖然現在的天氣不冷了,但是大晚上的睡地上還是會冷的,大俠還是快些起來的好,着涼了的話就不好了。”
“……”冰刃維持着摔躺在地上的姿勢,不想起來,也不想看那奇怪的姑娘一眼,心中納悶着,難道他剛纔打馬跑得不夠遠?這一陣大風吹來就會翻倒的弱‘雞’居然跟得上來!?
“大俠是喜歡睡地上嗎?書上說,大俠都是豪情萬丈不拘小節的,個‘性’不羈行爲特別,大俠應該就是書上說的那樣的。”姑娘看着躺在地上閉着眼一動不動的冰刃,兀自說着自己的話兀自點頭,見着冰刃沒理她,她又接着道,“大俠還要睡多久?大俠是不是暫時不急着趕路?那小‘女’子也坐下歇歇了,不然的話待會兒跟不上大俠的速度了。”
冰刃還是沒有理會那姑娘,他非但沒有正眼,索‘性’將手臂枕到了腦袋後,竟就着壓在身下的荒草躺着了,倒真像是在睡覺。
他在想事情,想關於“良心”的問題。
姑娘見着冰刃閉眼不動,一時半會沒有要起身繼續趕路的意思,她默了默後又問道:“大俠現在不趕路,那大俠馬鞍上的那盞小燈能不能借給小‘女’子用一用?小‘女’子用一會兒就好,不會超過半盞茶的時間。”
冰刃沉默,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他身旁沒有任何人似的,只聽那姑娘兀自道:“大俠不說話就表示默許了,那小‘女’子先行謝過大俠了。”
“……”冰刃眼角跳了跳,未睜眼。
只見那姑娘慢慢走到了馬匹旁,擡手拿下了掛在馬鞍上的那盞八角小燈,拿了燈後又慢慢走回了冰刃身邊。
姑娘走得很慢很慢,說是走,不如說是挪更爲準確,可就算是挪,她好像也挪到極爲吃力。
姑娘在離冰刃一丈距離的地方坐下了身,拔了面前的荒草,拔出了一塊稍稍平整的地方,將手中的小燈在那稍稍平整的地面上放穩,而後解下了揹着背上的大包袱放到了身邊,隨之解開包袱從裡面翻出什麼。
夜裡有輕微的風,有些涼,拂過冰刃的耳畔,帶來了那姑娘正在忙着做什麼的窸窸窣窣聲。
冰刃微微擰眉,輕輕挑開眼瞼,朝那姑娘所在的地方稍稍轉頭。
空中有明月,小燈裡透出火光,即便只是稍稍側目,冰刃已能清楚地瞧見那姑娘在做什麼。
她在……擦拭她的雙腳?
還在前邊冰刃遇到這姑娘的那個小鎮時,姑娘赤着一隻腳,一隻腳上則是還穿着一隻髒兮兮的繡鞋的,然現下,她似乎連那僅剩的一隻鞋也不知上哪兒去了,藉着月華與燈火,冰刃瞧見了她兩隻腳的腳底都淌着血,甚至還能瞧見她的腳底有好幾處地方都缺了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皮‘肉’,正有血從那傷口裡沁出來,兩隻腳底血漬斑斑,不難看出這是她方纔一路跑步追上他而造成的結果,而她那唯一的繡鞋,許是在追趕他的途中掉落了,然她急着追趕他而沒有來得及去撿。
那她就這麼赤着雙腳踩着滿地的碎石荒草追了他一路?
姑娘此刻正將一隻水囊裡的水小心翼翼地倒到一張棉帕子上,將棉帕子浸溼後用它輕輕擦着自己滿是傷的腳底,一不小心擦到那被碎石勾破或扎破而缺了皮‘肉’的傷口時,只見她擰起眉心的同時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脣’,看得出她很疼,可就算再疼,她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皺眉咬‘脣’將自己滿是血污的腳底清理乾淨。
她清理的動作有些急,就算再疼她也沒有放緩動作,大致將腳底的血污擦淨後,只見她又從她身旁的那隻包袱裡翻找着什麼,似乎沒找到,因爲她的眉心擰得更緊了,末了只見她從包袱裡扯出了一件棉布衣裳,想也不想便將其撕裂成了兩半。
冰刃就在這布帛被撕裂而發出的刺啦聲中完全睜開了眼,面對着那弱‘雞’姑娘坐起了身,曲起了左‘腿’,將手肘擱在了左膝上,右手則是隨意地打在右‘腿’上,緊盯着那姑娘。
姑娘瞧見冰刃坐起了身,忙將咬在齒間撕開到半的棉布衣裳拿下,連忙站起身向冰刃躬身道歉道:“十分抱歉打擾了大俠,小‘女’子這就往後退一點,不會再打擾到大俠的。”
姑娘說着,深深弓起腳背,一手抓着撕到半的衣裳,一手拿着那盞八角小燈,邊往後退邊道:“這個,小‘女’子算着時間的,還沒有到半盞茶的時間,這個燈,小‘女’子還能再用一會兒,一會兒之後小‘女’子一定把燈掛到馬鞍上,大俠放心。”
姑娘邊說話邊觀察着冰刃的神‘色’,見着冰刃沒理會她,只是盯着她的腳看,她連忙又解釋道:“小‘女’子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雙鞋,在遇到大俠前丟了一隻,方纔在追大俠的時候連另一隻也掉了,小‘女’子正準備用衣裳將自己的腳裹一裹,這樣好走路一些。”
“大俠放心,待會要是有經過小鎮,小‘女’子會買上鞋子來穿的,不會給大俠丟人的,小‘女’子帶有銀兩的,也不會讓大俠爲小‘女’子破費的。”
姑娘解釋了一連串,好像怕冰刃會不相信她而把她丟下似的,可明明他方纔就已經“丟”過她了。
她的語氣及面‘色’,除了有些急切之外,絲毫沒有表現出疼痛,可明明她的雙腳滿是傷,這樣滿腳的傷,便是連男人都難忍,更何況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
既然覺得疼,又爲何還是一副“我沒事,我不在乎”的模樣?
冰刃覺得他不能理解這個腦子好像不大正常的姑娘的想法,他也不想去理解,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冰刃盯着姑娘的腳,聽着她的解釋,想着這姑娘的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該不會是裝了屎吧?
他沒有應那姑娘的話,然他這樣的沉默看在那姑娘眼裡卻成了另一個意思,緊着就聽到那姑娘用一副很是豁達的語氣道:“書上說,江湖上的人沒那麼多講究,所以大俠放心,大俠雖然看了小‘女’子的雙腳,但是小‘女’子不會讓大俠給小‘女’子負責的!”
“……”冰刃眼皮猛地跳了跳,終於擡了眼眸,不再是盯着那弱‘雞’姑娘血斑斑的雙腳,而是瞪眼看她的眼睛,習慣‘性’地擡起握着劍的手。
那弱‘雞’姑娘一見冰刃擡起握劍的手,忙又道:“大俠大俠,別‘激’動!小‘女’子真的不會讓大俠爲小‘女’子負責的!小‘女’子這就把腳包上,大俠別殺人滅口!”
“……”
就在那弱‘雞’姑娘忙着解釋時,突然有東西砸到了她腦‘門’上,砸得她腦‘門’生疼,擡手捂着自己腦‘門’的同時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已經掉落在地的那砸到她腦‘門’的東西,是一隻小小的細頸白瓷瓶,正在她腳尖前的地上轉着圈兒。
這是……?
“你到底那隻眼睛看見老子想殺你了?你怎麼就能那麼煩!?趕緊擦擦擦你那雙屎腳!”啊啊啊啊,這隻弱‘雞’好玩蛋啊,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弱‘雞’啊!簡直比豬雪那頭豬還要讓他無法忍受!
“大俠這個是給小‘女’子的‘藥’嗎?”弱‘雞’姑娘拿起了地上的那隻細頸小瓷瓶,眨了眨眼,笑了,十分開心,“謝謝大俠!”
姑娘似乎覺得還不夠,又感動地補充了一句,“大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當銘記於心!來日定當以命相報!”
“……你腦子裡沒裝屎吧?一瓶‘藥’就讓你以命相報了!?”這姑娘,腦子真的沒問題吧!?
“老子說老子給你的是毒‘藥’呢?把你的雙腳給整殘廢了,讓你跟也跟不上老子。”
“書上好像都是這麼寫的啊。”姑娘在笑,滿眼真誠的感動,一點都不相信冰刃說的話,“大俠是好人,給小‘女’子的一定不會是毒‘藥’的,小‘女’子相信大俠的。”
“真是煩死個人了!老子不是好人,老子說了老子是殺手!”要是能一劍捅死她,他倒還真想一劍把她捅死算了,可她偏偏是個‘女’人,還是個弱‘雞’‘女’人,他冰刃雖沒什麼良心和名聲可言,但對付‘女’人,他不幹。
“不,大俠是好人,大俠若不是好人的話,是不會答應帶小‘女’子一起上路的,也不會給小‘女’子這瓶‘藥’的。”弱‘雞’姑娘說什麼都不相信冰刃說的話。
“……”冰刃覺得他面對這樣的完蛋玩意兒簡直沒法溝通,煩躁地撓了撓頭髮,罵那姑娘道,“你到底哪裡蹦出來的啊!?平時你爹孃沒好好教你離男人遠點兒!?什麼都書上說書上說,你有沒有腦子!?”
弱‘雞’姑娘有些怔怔地看着跳腳的冰刃,少頃才低下頭,回冰刃的話道:“小‘女’子從江北縣來的,小‘女’子生下來時娘就死了,爹從來不教小‘女’子。”
“……”冰刃瞬間就蔫了氣,有種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你傻子啊,你就不能不這麼老實的回答老子的問題?”
這種傻子姑娘居然敢獨自出‘門’,就不怕路上被人牙子給拐了?
“可是大俠問小‘女’子了啊,書上說,做人要誠實,小‘女’子不能欺騙大俠的不是?”弱‘雞’姑娘回答得很認真。
“……”冰刃將自己的腦袋撓得更厲害了,他只覺自己的心裡猶如萬馬奔騰,那感覺,簡直沒辦法形容。
啊……他爲這種傻子想這種問題做什麼,傻子的世界是他這種聰明人不能理解的,硬是要去理解的話,他大概也會變成傻子了。
“大俠爲何總撓頭髮?大俠是不是頭皮癢?是不是睡在地上遭了蝨子?”弱‘雞’姑娘很關心冰刃。
“……趕緊擦你的‘藥’,別管老子!半盞茶時間馬上就到,趕緊給老子把燈還來!”
“好的好的,小‘女’子馬上擦‘藥’,然後給大俠把燈還上。”
冰刃還是想撓頭,但是一想到自己撓頭等於在說自己滿頭蝨子,他只能硬生生地將手放了下來,心裡默默地念叨着一句話,難道老子長了一張招惹傻子的臉!?
冰刃煩躁着,卻還是再看了那弱‘雞’姑娘一眼。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皺着眉咬着牙給她受傷了腳底上‘藥’。
她還是未哼一聲,更莫說會因疼痛而流上一滴眼淚,似乎她習慣了忍受疼痛了似的。
冰刃覺得他真的看不懂這個傻子一樣的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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