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鴻熹這一聲令下,就算是老夫人再開口說什麼也沒用了。
既然滿月身上沒搜出金元寶,老夫人剛纔又一口咬定金元寶沒出這個院子,那麼在場的人都搜一搜,也就一目瞭然了。
“侯爺,樑媽媽身上有一個。”喬青第一個搜查的就是樑媽媽,當喬青從樑媽媽身上找出一個金元寶的時候,樑媽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角劇烈的抽搐着,不知該如何自辯。
老夫人和二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臉色更加難看。
“好啊,原來是你!給我拖出去,亂棍子打死!”老夫人捂着陣痛的胸口,咬牙出聲。
“慢着!這不才找出一個嗎?祖母着什麼急?”
滿月冷笑一聲打斷老夫人的話,她的熱鬧還沒看夠呢!老夫人就這麼急着要收場了!怎麼可能!
“喬青!繼續搜!所有人身上都搜一遍!”
令狐鴻熹此話一出,其他人臉色具是一變。
趙虞兒沒想到令狐鴻熹到了關鍵時刻連自己都不相信,他這一次是真的要爲女兒出頭了!
吳姨娘小心翼翼的觀察衆人表情,搜就搜吧,反正不關她的事就行。
三夫人是反映最輕鬆的一個。
二夫人則是被令狐鴻熹的話刺激的眼冒火光,咬牙狠狠道,
“侯爺!難道連老夫人也要搜嗎?”
“老夫人自然不用,但是你要搜!”令狐鴻熹絕非輕易發怒的人,這麼多年作爲皇上的得力助手,令狐鴻熹的隱忍和觀察都非常人能比,但他在朝堂的那一套,的確是不適合用在家裡頭。
一直以爲自己家裡的是一個賢內助,誰知今天才看懂,竟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蛇蠍毒婦。
所以,令狐鴻熹的火氣一旦徹底的爆發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拉不回來。
“你讓她搜!還能在你身上搜出什麼來不成?”老夫人一把掀翻了酸枝木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杯子茶壺全都碎了一地。
連那個上等的翡翠茶壺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滿月在一旁看着,眼底是說不出的痛快。
“老夫人,我有沒有拿過您的金元寶,您還不相信我嗎?侯爺要搜我的身,這是對我莫大的委屈啊!”
二夫人一邊說着,一邊狠狠地捶胸頓足。
就在這時,一抹金色從她袖中甩了出來,不偏不倚落在了令狐鴻熹腳下。
“是老夫人的金元寶!”
“原來另一個金元寶是二夫人拿的!”
“這麼說是二夫人和樑媽媽裡應外合賊喊捉賊!”
底下一衆丫鬟婆子眼尖的看到,繼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令狐鴻熹沉着臉輕咳一聲,所有人都閉了嘴,大廳內陷入死一般的靜謐。
“二夫人,這難道不是老夫人的金元寶?”三夫人指着地上的金元寶,故意提高了音量驚訝出聲,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
“我——這不是我!不是!是有人冤枉陷害我!!我沒有!我堂堂李景田的妹妹!連皇上都要對我哥哥禮讓三分,我會xiajian到偷一個金元寶嗎?你們都用用腦子想一想!”
二夫人先是震驚的看着地上的金元寶,繼而咬牙切齒的對衆人喊着。
這金元寶的確是從她身上掉出來的!但何時到了她身上的?
她可是親眼看着樑媽媽將兩個金元寶都放在了令狐滿月的身上,這——這什麼時候轉移的?
二夫人後背已經是冷汗淋淋。
“你不是說,凡事講究證據嗎?這還不夠證據嗎?金元寶是從誰身上掉出來的,難道還不夠說明一切嗎?之前你咬着滿月不放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自己忘了,你可以問問老夫人,她忘了沒有!”
令狐鴻熹擡手指向老夫人,既然這是二房的跟老夫人合力演出的一場好戲,那麼就由她們自己收場吧!
令狐鴻熹此刻將難題丟給老夫人,老夫人雖然生氣,卻沒有任何反駁的話。
之前她們咬着滿月不放的時候都說了什麼,自然是記憶猶新,現在想指望脫身,除非滿月鬆口放了她們。
老夫人不由暗暗咬牙,面上卻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這——一定是有誤會了,二房那裡什麼不缺,豈會偷一個金元寶?”
“祖母此話差矣,之前說是滿月偷了金元寶的時候,祖母怎麼不說滿月那裡可是有皇上賞賜的奇珍異寶呢!怎麼就不說滿月什麼都不缺不會偷一個金元寶呢?這偷金元寶就一定是缺了嗎?想栽贓陷害他人沒出手也是極有可能的啊!”
滿月冷笑着出聲,字字句句都將老夫人的後路封死。
“滿月丫頭,你母親不在了,二房的就是你母親!你母親出身大戶人家,在侯府管家這麼多年,從未出過紕漏,這一次,定是誤會!”老夫人一口咬定是誤會,擺明了就是要給二夫人脫罪的。
“老夫人,那二夫人剛纔指認我偷了您的金元寶的時候,她有沒有將我看作是女兒?試問所有人,二夫人對令狐平雪會是如此嗎?今兒爲何非要將我拿下,冤我偷盜?二夫人是什麼心思太明白不過了吧!是不是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就不會有人想起平雪的不對來,到時候就可以找理由,找藉口把她從柴房接出來!重新登堂入室了!是不是如此?”
滿月脣角含笑,卻是字字珠璣。
二夫人和老夫人不好放在面上的理由她來說,由她說破了,令狐平雪想出來就更難了!
“絕非如此!你少在這裡胡攪蠻纏!”老夫人指着滿月,目赤欲裂。
滿月忽然從容一笑,淡淡道,
“不是——那最好。”
“你——”意識到自己中了滿月圈套,老夫人頹然的放下手,眼睛瞪的大大的,臉上的表情是恨不得一口將滿月吞了。
二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經過剛纔那一出,她想救出平雪是多麼難了。
“令狐滿月,是你設計陷害我的!就是你!是你將金元寶放在我身上的!”
“二夫人,說話注意一點!你我之間有接觸嗎?你自己也說了,你給我錦盒的時候,金元寶都好端端的放在裡面,現在少了的一個在你身上,一個在樑媽媽身上,我何時碰過你?你倒是說出來啊!”
滿月一番連聲質問,令二夫人啞口無言。
“老夫人!老夫人這——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二夫人開始向老夫人又哭又喊的,她跟老夫人可是統一戰線,這會子老夫人不保她,誰能保她?
可老夫人早就被滿月說的那些話封住嘴了,老夫人這把年紀了,反應自然比不過年輕人,光有年輕時候的跋扈霸道,到了這時候威風也都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連日來身體就不好,莫不說是幫二夫人說話了,老夫人自個兒現在都被氣糊塗了。
眼見求助老夫人無望,二夫人咬牙看向滿月,
“你這個xiaojianren!都是你!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殺了你!”
二夫人此刻已經氣急敗壞了,摘下自己頭上的金簪子就朝滿月刺過去,滿月身子一側躲過了,下一刻,鐵英從她身後跳出來,擡腳踢飛了二夫人手中金簪。
也將二夫人的手腕生生踢的脫臼了。
“啊!!痛死我了!令狐滿月殺人啦!”
二夫人捂着受傷的手腕,痛呼一聲坐在地上。
“母親!”
正在這時,聞訊趕回來的令狐捷不顧唐管家等人阻攔,三兩步衝了進來。
一看到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母親,再看看沒事人一般站在原地的滿月,令狐捷也不顧令狐鴻熹也在場,擡手指着滿月破口大罵,
“你這個沒教養的小jian人!我今天非要好好地教訓你不可!”令狐捷許久沒回來侯府了,雖然侯府最近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但未曾身臨其境,令狐捷還是體會不到如今侯府局勢真實環境如何。
他還當這是從前!他們二房的人說一不二!
因此,令狐捷根本就沒將滿月放在眼裡!
剛一進門聽到自己母親鬼狐狼嚎的,令狐捷急脾氣一上來,自然是什麼話都不怕說出來了。
而令狐捷此番出現,在滿月看來,回來的正是時候!
“大哥還有空罵我嗎?還是好好想清楚如何替你母親向父親求情吧!偷盜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連老夫人都沒話說了,大哥還真是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挑我的刺兒!”
滿月不冷不熱的語氣故意刺激着令狐捷。
令狐捷雖然見過大世面,但從小到大都被老夫人捧在手心裡,二夫人又對他諸多寵護,令狐捷骨子裡是自負自傲的。
因此也就一直沒將滿月放在眼裡。
滿月如此說,令狐捷自然聽不進去。
“哼!你個小jian人!還敢教訓我!父親豈會聽你信口胡鄒!我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是令狐捷!”
令狐捷說着,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馬鞭,揚手就要甩下。
“放肆!你做什麼?!說誰沒有教養?她是你妹妹!你是在辱罵我這個父親嗎?!”
令狐捷馬鞭揚在半空中,冷不丁被令狐鴻熹一聲歷喝嚇住了。
今晚還有一更,頭疼欲裂,大熱天發燒實在遭罪。我努力再寫一章,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