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錦誠惶誠恐的跪下,有一股子看不見卻感受得到的強大氣勢朝自己壓了過來,伏在地上,聲音都顫抖起來。
“殿下,臣惶恐。”
寧長安朝蕭揚勾勾手指,主僕二人早已心意相通,蕭揚站在他身後,上前一步,沉聲說道:“姑父,趁着現在還沒有人,你就跟殿下實說了吧,你知道些什麼,宮裡剛剛平息叛亂,四皇子挾持陛下,若不是殿下及時回宮,恐怕要變天了。”
站在寧長安的身邊,用沉穩的語氣訴說着剛經歷過的生死之時,無論他的家族支持誰,也不管蕭曉會怎麼選擇,他從來到太子身邊以後,被視爲最親近的人,他是不會離開他的。
“臣惶恐!”陳文錦磕頭謝罪。
“你惶恐個什麼勁啊!”寧長安不耐煩的呵斥道,“你家的大舅哥,阿揚的父親,我父皇的侍衛營指揮官,蕭衛書大人,已經被關起來了,你說我一個太子,帶着人進宮,他指揮他的手下攔住我不說,還要把我拿下,這個行爲,是不是可以視爲叛逆啊?”
寧長安翹起二郎腿,反正還沒有別的人,就暴露一下自己的真實一面,脣角帶着嘲諷的笑意,突然覺得,以前隱藏的太吃力了。
“臣敢保證,我大舅哥蕭衛書大人是絕對不會背叛陛下的。”陳文錦一時激動,直起身子,語氣着急的說道。
“你還保證他,我都懷疑你是參與者之一。”寧長安冷不防直勾勾的扔過去這句話,把人嚇得再次伏在地上,拼命說“臣惶恐”,聽得他直皺眉,對着蕭曉一勾手指。
蕭曉走下臺階,雙手扶起陳文錦,低聲說道:“姑父,我們都相信父親不是那種人,但是,他死活都不肯說其中的緣由,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姑父,你知道什麼,趁着人還沒有到,趕緊說,要不然,殿下等會兒在羣臣面前,想要保全我們蕭家,那些平日裡對我們蕭家視爲眼中釘的人,會怎麼樣,你比我更加清楚。”
陳文錦渾身一顫,拳頭一握,他出身於宰相世家,曾祖父,祖父,父親,都是越國有名的賢相,也正是因爲如此家世,他二十五歲就被任命爲禮部尚書,這一干就是十三年。
但是,說到底,他還是一個文弱的書生。
“陳大人,我看你是知道內情的,既然敢保證蕭衛書大人不會背叛陛下,那就是他告訴了你內情,而你,對他做出了承諾,決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土狼緩步走了下來,面對面和他站着,以他的閱歷,很快就猜透了陳文錦內心掙扎着的說與不說,還真是要感激狼營裡那些咬着牙挺過來的日子,也感激飛虎營中,他們家老大毫無保留的把平生所學都教給他們。
如今,他們每一個人都能輕易的從別人的神情裡,眼睛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陳文錦眼眸一黯,訝異的看着他,太子府的侍衛裝束,渾身散發着與侍衛不同的氣質,這個男人絕不是太子府中的侍衛。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