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亭神情一鬆,想起女兒曾經說起過這位殿下的秉性,他沒有跟他相處過,但是,他父皇是個什麼樣的人,最清楚的不正是他嗎?
舉起茶杯一飲而盡,不再抱着警惕的思想跟寧長安說話,這個男人和他父親一樣,在被他認爲可以成爲自己人的面前,會收起僞裝,以真性情相見。
“根據飛虎的推測,殿下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被人跟蹤了,想必是知道你來青州,京城裡,青州府衙,都有齊人的眼線,殿下已經被人盯上了。”
寧長安不在意的笑道,“打從我懂事起,有多少人盯着東宮之位,我一清二楚,也遭受過很多次飛來橫禍,比起那些來,這次着實讓我吃驚,竟勾結齊人,將我劫持到磐石鎮。我見到南宮蘇秦了,那個男人想要用我換取青州防禦區,他篤定我父皇會答應他的條件。”
說到最後,語氣裡也不禁有了一絲氣憤,他的父母親對他是特別的寵愛,因爲他是在他們最困難的情況下出世的長子,特別的珍惜,這一點他深有體會,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人利用父母對他的這份寵愛。
“以陛下的性情,他肯定會拿青州換您,您是他最寵愛的長子,絕不能讓您受到半點傷害,不過,殿下,您的父親也不僅僅是一個慈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青州失守,越國的半壁江山將落入齊國之手,他在二十年前,磐石鎮陷落之時已經開始做好了青州被攻陷的打算,這些年來,我們在青州秘密進行的一切,殿下一定要親自去看看,回到京城,請您一定要向陛下說說,他的宏偉願望已經完成,即便青州被攻陷,我們三日之內便能奪回來。”
“我這次來,除了替父皇盡孝,父皇也鄭重囑咐過,一定要看看青州的地下工事,回去以後描述給他聽。”
“外面都安排妥當,就差飛虎營的人各就各位保護殿下,明天一早,殿下再出門,先到陳婆家,以葉安名義住進她家裡,等安頓妥當後,老蕭會安排人帶殿下參觀青州的地下防禦工事。”
寧長安一怔,“蕭葉呢?”
提到蕭葉,殷長亭的臉色變了變,“她還有別的事要忙,請殿下見諒。”
“別的事?還有什麼事比保護我要緊?”攤上跟蕭葉有關的,寧長安立刻就恢復了太子殿下的身份,不悅的沉下臉來。
殷長亭心裡暗暗叫苦,果然是個記仇的男人,這個表現不正是想要對蕭葉施以懲罰,把她帶在身邊,時時刻刻可以挑她的刺。
以蕭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肯定是受不了,何況……
“她是怕我對她公報私仇,才找藉口不來當我的護衛吧?”寧長安是十萬個不高興,他是那麼小氣的人嗎?真心實意想讓她來保護他,好在青州的這段日子裡,性命無憂,她卻好,跑得沒影了。
“她是真的有事。”殷長亭爲難的看着他。
“我知道她這個人很囂張,但無視我的旨意,她過分了點吧?”
殷長亭見他沉下臉,心裡一驚,趕緊起身,惶恐的朝他行禮,“殿下息怒,飛虎沒有違抗您的旨意,是,是因爲她身中劇毒,無法前來保護您。”
寧長安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驚呼道,“蕭葉中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