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陽這小傢伙，總是能夠抓住一些被別人忽略掉的東西。
當然，從另外的一個方面也可以說明他的着眼點與衆不同。
言天錦看了看他：“怎麼喜歡嗎，坐進去試試。”
這句話倒是讓陽陽感到有些不敢相信，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爸爸。
“怎麼，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了？”言天錦說着，遙控將車門再次打開。
旋翼式的車門本來就是非常炫的，再加內外呼應的藍光點綴，看起來可謂是真的比較酷的。就像是一架小型的外星飛船一樣。
這輛車是與此款的概念版一樣的，與市面上的版本還是小有區別。
陽陽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陽陽，坐一坐就可以了，大冷天的趕緊回屋裡去。以後有的是時間看。”
以後有時間……
這句話讓言天錦感到頗爲滿意。
*
“你們還沒有吃飯吧，他們都在餐廳裡等着呢。”
看着站在客廳裡，笑臉迎來的于慧潔。夢小雅恍惚間想起了已經在天堂上的媽媽。
這是一種家庭纔有的溫馨。
此刻深深的敲打着夢小雅內心的深處。
終於，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走到了于慧潔的面前，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她。
與此同時，她眼中閃動的晶瑩也不能自控的滴落下來。
于慧潔雖然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但是知道她這樣是把自己完全當作了家人，而且是很親密的那種，就像是母親。
雙手是冰冷的，但是于慧潔還是努力的用它們環住了趴在自己肩頭的夢小雅。
即便是它們是沒有觸覺的，但依舊像是普通的母親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老媽這是怎麼了？”陽陽小聲的問天天。
“我怎麼會知道啊。或許是媽媽突然想到了外婆了吧。”天天站在父親的身邊。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外婆了。”陽陽說着，小嘴抿了抿頭微微的低了下來。
孩子是很容易一個感染一個的，尤其是這三兄妹。他們曾經都是見過陸露的，並且他們和外婆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他們的內心都感到有些悲傷。
在這樣的時刻，所有熟悉的人都在，可是唯獨少了外婆。這的確是一大缺憾。
言天錦的眉頭微微的動了動，然後垂下手輕輕的撫了撫天天的小腦袋：“你們有這份孝心，外婆在天堂也會感到欣慰的。肚子餓了吧，帶着弟弟妹妹去餐廳吧。”
天天點了點頭，然後一手拉着陽陽，一手牽着久久走向餐廳。
“小雅，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剛纔天錦他欺負你了。給我說，我去給你出氣。”于慧潔溫柔的說，她也真的是把夢小雅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夢小雅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的，只是剛纔的那一幕讓我突然想到了媽媽。”
提到陸露，于慧潔的心裡也是一陣的難過。
這時候言天錦走到她們的身邊：“不要讓他們等着急了，還是先進去吧。”
又過了一會，夢小雅和于慧潔先後回到了餐廳，言天錦跟在她們的身後。
雖然擺在桌子上的飯菜都有些涼了，但是並沒有影響到衆人過節的歡樂氣氛。
夢小雅坐在了言天錦的旁邊，心裡雖然還是有點點的難過，但是爲了不影響大家喜慶的氣憤，還是給忍住了。
當然，和她一樣的還有于慧潔。
至於三個孩子，感情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時一會的。過了那股勁頭之後，就淡淡的消失掉了。
在餐桌上，他們依舊還是大家的開心果。
不知不覺中，時間又推移了三個多小時，夜色也越來越深了。
秦火帶着洛喬，還有安妮先回家休息去了。
于慧潔和她的妹妹老姐倆被安排在了一間裡，她們始終有太多年的話沒有說了。
雲不凡本來想開車回去的，但是讓夢小雅給留下來了。
至於言飛遠一家和言晏，他們在吃完飯之後沒有多久就離開了。
主要他們的心裡還在記掛着言氏的事情，留在這裡也會是寢食不安的。
夢小雅帶着孩子們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休息去了。聖誕一過，他們第二天還是要上學去的。
此時，只有莫錦城和言天錦留在了客廳裡。
他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兩隻茶杯，還有一小壺花茶。
“莫叔叔，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言天錦知道他有早休息的習慣，而現在這個時候已然是超過了他休息的時間。
“不着急，偶爾晚睡一會沒事的，我想和你再聊聊。”說着，他探身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聊聊？”言天錦點了點頭：“那聊點什麼呢，公事還是私事？”
“公私都有。今天我看到你們言家的老大和老三有些悶悶不樂啊。我想其實你的心裡也不會像是表面上顯現出來的那樣。”
現在，面對莫錦城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不錯，我心裡的確是和他們一樣。你知道那會我和歡兒出去幹什麼去了嗎？”
莫錦城搖了搖頭，他蹙着眉頭看着言天錦，有些不太理解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去李探那了一趟。”
這還真的有些出乎了莫錦城的意料。
“你還記得開飯前歡兒的幾個電話嗎，那就是唐天澤打過來的。因爲李探想見歡兒，所以就讓他過來接。而我是偷偷跟着他們過去的。”言天錦接着簡單的把剩下來的事情給莫錦城說了。
“李探他真的是越老越偏執了，誰的話也不相信。看來你要想收回言氏確實有些難度了。”
言天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啊，我還是很想光明正大的收回言氏。並不想像他們那樣耍花樣。可是現在就處在了兩難的境地上。”
莫錦城這時候從自己的西裝內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言天錦。
“這是什麼？”言天錦手裡拿着那東西，眼神中透出疑惑。
“打開看看你就明白了。如果你有用的話就拿去用吧。”
言天錦打開一看是一把鑰匙。這讓他更加的疑惑了，這也看不出來能夠幫得了自己什麼忙啊。
“這……”
“這是XX銀行保險櫃的鑰匙。我在裡面放了一樣東西。”
言天錦手裡攥着這把小鑰匙，他雖然不知道在那個保險櫃裡放着什麼東西。但依舊感受到了它的份量。
莫錦城看着他：“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言氏重新回到了你的手裡，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言天錦看着他苦苦一笑：“這個我還沒有想過。畢竟現在能不能把它收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就更不用說以後的事情了。”
“怎麼，曾經我認識的那個敢想敢爲的言天錦在這一次的打擊中消失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真的是有些失望了。”莫錦城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中閃出了一些失望。
“莫叔叔，你想錯了，我依舊還是原來的我。只不過在經歷過太多的事之後，我覺得自己應該明確真正的需要什麼了。以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言氏上，那隻不過是想要向父親證明自己的能力，當然還摻雜着多少對他的報復。可是現在我覺得以前的那些並非是我想要的。那樣的日子一點都不適合我。如果讓我再次掌握言氏的時候，我選擇把他交給別人來做。”
莫錦城看着他：“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回到以前叱詫風雲的日子。你好好回想一下在言氏當總裁和閒雲野鶴的兩種生活。我覺得你依舊還是一個很有理想的人，難道就這樣歸於平淡？”
“怎麼說呢，我這樣做也是因爲自己虧欠了孩子太多太多。在他們成長的時候我不在他們身邊。即便是辰，我也是很少關注他的。至於另外兩個我根本就不算是一個父親。所以我想應該再多一些的時間陪陪他們今後的成長。當然我還虧欠了一個人，而且欠她的我看是這輩子都難以還完了。”
言天錦說着伸手想要在衣袋裡拿什麼，但是摸索了一會也沒有找到什麼。
這時候，莫錦城遞給他一盒煙。
言天錦看了看，並沒有接過來：“不必了，我在今早的時候已經戒了。”
莫錦城把煙收回來：“你是爲了我乾女兒小雅吧。我很早就看得出你的心裡有她。不過我也算是目睹了你們這一路走來。曾經你對她的態度和現在對她的態度。”
“我之所以有現在的轉變，很大程度上都是歸功於她的。是她幫我找回了迷失的自我。所以，我希望，當然也要在她願意的情況下陪着她走完我們以後的日子。”
“我不想讓你因爲我放棄了你的理想！”
言天錦的話剛剛說完，冷不丁的傳來了夢小雅的聲音。
“小雅，你什麼時候下來的？”莫錦城驚訝的看着自己的乾女兒就站在離他們不是很遠的地方。
或許是因爲自己和言天錦聊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夢小雅說着走到了言天錦的面前：“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欠不欠的。咱們不是早就已經扯平了嗎。言氏集團可是你們言家的事業，作爲言家的頂樑柱你不擔起這個責任還指望誰能夠但得起？”
言天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夢小雅，她此刻的樣子讓他想到了曾經她和自己對着幹的時光。
“言家的人，沒有誰都可以活的更好。而我，只不過是把這個機會交付給更加需要鍛鍊的人。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要靠我纔可以完成。我也是個人，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鋼筋鐵骨。況且，我也從新規劃了未來的人生，不會比現在差的。”
言天錦說到這裡，他站起身來伸手牽過夢小雅的手，看着他的眸子中充滿了溫柔：“如果你願意帶着孩子和我一起面對嶄新的未來，我會讓你們幸福的。”
難道這是他的表白嗎？也有些太突然了吧。夢小雅的腦中突然變得一片空白。
自己現在還沒有做好任何的心裡準備，尤其是面對他的心理準備。
雖然自己也能夠感覺到他對自己有那麼些的意思，但是有些留在心裡的陰影始終還沒有完全的消散。
或許說那些陰影已經全完的消散了，就在她不經意間的某一個時刻。可是她卻不敢承認這樣的事實。
怎麼可能會將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那些壞忘得一乾二淨？而且現在對他並沒有任何的恨意？
這樣現實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至少心裡的那道砍還沒有乾乾脆脆的邁過去。
可是她感到自己的臉如同火燒的一般，這不過是一個夢罷了，就想是以前的夢一樣。
本來以爲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分歧和矛盾，但是過不了幾天就真的會視如敵人一般。
她用力將言天錦牽自己的手甩開：“咱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面對你的承諾我現在真的是無法接受，對不起。”說着，她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客廳上樓去了。
言天錦看着她背影離開的方向，心裡也同樣的不是滋味。
這也許就是自己對她做過的那些混賬事的報應吧。
雖然不及他對她，但依舊可以在他的心臟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這一道疤痕能夠讓他徹徹底底的看清楚自己。
“天錦，不要灰心。小雅這孩子誰讓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我知道她的心並非是這麼想的。你們曾經的那些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她這還是有些不敢去接受，她害怕自己再受到傷害。她真的是已經被傷的次數太多了。”
莫錦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小雅和她媽媽一樣，這對母女在感情上面真的是有太多的不順了。”說完他站起身緩緩的離開了。
客廳裡此刻只留下了言天錦一個人。
夢小雅剛纔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想起。
他喝完了最後一點茶水，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現在他絲毫沒有睡意，推開門走到陽臺上。這時候的氣溫可是要比早晨那會更加的寒冷。
也只有這樣的溫度是可以讓他好好的想一想自己。
與言天錦一樣，現在仍然沒有休息的還有夢小雅。
她和久久住在一間房裡，好在牀是夠大的。她不可否認言天錦對孩子的那份愛是真實的。
但是就像剛纔自己說的，她不敢相信他對自己也是那麼的真實。
聖誕節過後的第一個清晨，夢小雅是被手機鬧鐘叫醒的。
當她帶着孩子們下樓的時候，出乎意料的言天錦已經坐在餐廳裡了。
他的媽媽于慧潔和她的妹妹，以及莫錦城已經開始用餐了。
“孩子們，快點吃吧，不然上學就要遲到了。呵呵……”于慧潔每次見到三個孩子，心裡都是感到非常高興的。
這隔輩人的感情是最深的，況且這三個孩子也着實的惹人疼愛。
他們匆匆的吃過了早飯。
夢小雅看着三個孩子：“有沒有向奶奶、姨奶還有爺爺告別啊？”
“當然有了。”
陽陽說完，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對着三位老人揮了揮手：“我上學去了。”
天天也跟着揮了揮手。
“乖，去吧。”
輪到了久久，她沒有像之前的兩個哥哥那樣。而是跑到他們的面前，要他們都蹲下來，然後在每個人的臉上都親了一小口。
這纔跟着媽媽和兩個哥哥走出了別墅。
“等等，我和你們一起走。”
正當夢小雅把三個孩子安排進車裡之後，言天錦也走了出來。
“我們……”
還沒等夢小雅把話說完，只見言天錦倒是毫不客氣的做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並繫好了安全帶。
見狀，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上車。
“我可是要先得把孩子們送去上學，才能送你去公司。要是遲到了，我可是不會付任何責任的。明明自己是有車的，還在這裡蹭車。”
夢小雅說這話可是帶着對他半分的調侃。
言天錦可是就當作沒有聽到一樣：“沒事，工作不工作是我說了算。”說着，他把座椅靠背稍微向後調整了一下。
“你能不能對工作的態度認真一點，作爲孩子們的父親可是要給他們做出好點的榜樣。”
“怎麼，難道我的榜樣還沒有做好嗎？看看辰就知道我平時給他的都是什麼影響。再看看陽，他從小跟着你，似乎……不過還好，我的及時出手還是讓他比起以前小有進步。”
……
夢小雅頓時無語。
他舉出的這個例子的確是讓自己沒有什麼反駁的機會。
只不過坐在後排的陽陽不幹了：“老爸，你這是在指桑罵槐嗎？順便我說一句，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成績，功勞完全歸功於我自己。”
得……這又來多了一個毫不謙虛的。
夢小雅聽了只想笑：“聽到沒，人家根本就沒有買你的賬。而且這小厚臉皮可是得到了你的真傳。”
這下又輪到她笑話言天錦了。
陽陽的頭頂上頓時飛過一隻烏鴉……
“你們大人要是喜歡互損的話，也不要那我說事好不好。到頭來我無論站在哪一方都是最大的受害者。”
*
“孩子們快到學校了，檢查一下自己的書包什麼的都帶了嗎。”
夢小雅說着，很小心的將車停到了校門口的停車位上。
“一切OK老媽。我們上學去了，晚上再見。”陽陽說着跳下車，和緊跟着下來的天天還有久久，沒一會就消失在了大門口。
夢小雅再次啓動車子，正準備送言天錦到GT集團的時候，言天錦發話了：“現在咱們先去一趟銀行。”
銀行？夢小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去那裡做什麼，難道這麼快就缺錢了？”
現在對言天錦話裡帶刺或者夾雜譏諷之類，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特別的方式。
言天錦倒也是習慣了，他認爲這是一種他們之間纔有的親暱行爲。諸如愛稱一類的意思。
他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昨天晚上莫錦城給他的鑰匙：“這是昨天你乾爹給我的，我很想看看這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夢小雅也是有些疑惑，同時這把鑰匙給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乾爹能夠交給言天錦的東西，肯定是有些重要意義的。與其這樣，那就不如一起去看看好了。
說走就走，夢小雅很快的駕着車離開了學校，向着XX銀行駛去。
說來也很有意思，對於洋節，人們往往會在它的前奏以及高潮的時候參與其中，並且樂此不疲。但是等到節日剛剛過晚，卻又像昨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這倒不如我們本土的節日，前前後後的都會有所作爲。前期的興奮，中期的歡樂以及後期的回味，還有的就是對於即將到來的下一個節日充滿了幻想。
大街上的櫥窗上，除了還沒有幾時更換下的聖誕老人招貼畫之外，其他的諸如聖誕樹之類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
“你好，我是大堂經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二位的嗎？”
銀行的大堂經理很熱情的，走到言天錦和夢小雅的面前詢問。
言天錦把手裡的鑰匙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我們是過來取東西的。”
看到鑰匙，大堂經理就全明白了：“好的二位請跟我來。”
說着，她走在前面帶路。
言天錦和夢小雅跟着她坐着電梯下到了底下二層。
這裡是銀行專門存放保險櫃的地方。
“請先生把鑰匙拿給我看一下……好的，謝謝。”
她根據鑰匙上帶有的編號來到了一個房間裡。
這還是夢小雅第一次來到銀行存放客戶資料以及物品的地方。
一排排像書架和郵箱的櫃子。
他們很順利的就找到了和鑰匙編號一致的保險櫃前。
大堂經理首先拿過鑰匙插在鎖眼裡，然後很有禮貌的說：“請先生輸入密碼。”
“密碼？”言天錦暗自皺了一下眉頭。
昨天莫錦城給他鑰匙的時候並沒有提到密碼的事情。
而現在看來，即便是有鑰匙，沒有密碼同樣是拿不到裡面的東西。
而這個密碼會是什麼呢……
“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大廳經理看到他似乎是有些異樣。
不僅是她，就連夢小雅也看到了。她有點小緊張，看這樣子一定是乾爹似乎是還有什麼沒有跟他交代似的。
這個密碼還真是有點難住言天錦了。
不過他腦筋一轉想到了辦法。
如果自己是他的話，會將密碼設置成什麼呢……
“我最近事情有些多，一時間密碼很有可能忘了，請讓我先試一下。”
大堂經理看着言天錦，有些眼熟，擔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密碼這樣的實情要是偶爾想不起來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