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驚訝的道:“那這裡裝什麼……總不成……總不成裝石頭吧?”
唐如霜嗤的笑了道:“我還沒那麼誇張!裝點有分量的料子什麼的……這些年咱們這邊也得了不少的尺頭寸布的,那些東西又不帶走,放着還佔地方,裝到這裡面來。”她吩咐道。
侍墨掩着嘴笑,拉着周紅就滿屋子的找這些東西,周紅老實點,不過到現在也算是全都明白了,也跟着侍墨找那些尺頭寸布的往箱子裡面放,不過她可沒有侍墨那麼有把握,臉上帶着些愁容,覺着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
裝不滿又找了些書壓在了下面,一會兒倒是把兩個大箱子裝滿了,唐如霜將箱子最上面一層擺弄了一下,找了些看起來好點的料子放在最上面。萬一要是有誰懷疑了,爭取打開了第一眼看不出來。
這樣如果是着急的,只看一眼的確認的,那就有可能混過去。當然這只是儘量而已。
那個小箱子因爲裡面裝的全都是金錠,重量是有點的,還真不好找東西僞裝,唐如霜想了半天,還真的沒什麼東西了,於是真叫侍墨和周紅出去找了些整齊的磚塊進來,碼在了小箱子裡。
現在連侍墨也沒那麼樂了,感覺這事……怎麼和開玩笑一樣?
忙活完了,唐如霜叫周紅去把她娘叫來,這幾天唐如霜就叫周力家的什麼都不幹,就盯着那幾個箱子,當然,不能真的去二房院那邊盯着,只盯着二房院的大院門行了,只要箱子不出了二房院就行。
箱子是沒有出二房院,不過周力家的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前幾天的時候,二太太那邊找了幾個婆子進去幹活,門房的婆子說是搬東西的,齊峰家的領着進去的。”周力家的稟報道:“估摸着是應該把箱子放進了庫房?”
唐如霜點點頭,那些箱子是給唐筱雪的,必定是要放進庫房的,而且庫房的鑰匙和箱子的鑰匙,應該是在齊峰家的身上。
怎麼從她身上弄來鑰匙,還有弄清楚是哪個庫房,這是個問題。不過唐如霜這幾天就在想這件事,大致的已經有了個主意。
“齊峰家的據說是好賭?常常晚上了聚幾個人賭錢玩?”唐如霜問道。
周力家的就瞎了一聲道:“哪是真好賭啊,這是她撈錢的手段,平常裡有想巴結孝敬她的人,她這是給這些人機會……不然直接給錢,容易叫主子抓住把柄不是?”
唐如霜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假,咱們今天也試試……我給你五兩銀子,用一兩銀子你今晚上置辦一桌酒席,請請你平常在府裡能說的上話的婆子,只要能說上話就行,就說大姑娘大後天就出嫁了,你必是陪房要跟着走的,請她們吃一頓,也算是大家相聚一場的緣分。”
周力家的聽了點點頭,又猶豫着道:“姑娘,可我要是請齊峰家的,那還是有點突兀……我平常跟她一點都不好……甚至有點緊張,我要是突然的去請她,她肯定懷疑。”
“誰說要請她?不請她。”唐如霜搖搖頭:“就請你平常說得來話的婆子,一起吃吃喝喝,席面上試探問一問,如果有跟齊峰家的賭過錢的,你就多和她說幾句,最後留下這個人,餘下的銀子塞給她,一半給她,另一半請她幫個忙,就說這銀子是想孝敬齊峰家的,畢竟大姑娘出嫁那天的排場是二太太那邊佈置,齊峰家的必定是主要出力的。我們這邊怕佈置的不好也罷,給的辛苦錢也罷,這話就不用說的很明白她也應該清楚,就是孝敬齊峰家的,勞她費心的……懂了嗎?”
周力家的原本在大太太孃家的時候就是管家娘子,說話有章法辦事也有數,這些事情都老練的很,一聽就明白了,忙點頭道:“大姑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做出我們這邊擔心二太太那邊的人在大姑娘出嫁的當天不盡心辦事,鬧出笑話的樣子,但是想給齊峰家的孝敬點銀子,請她在當天稍微的盡心一點,又因爲平常裡和二太太那邊的人不和,我們自己去給齊峰家的不會收,只能找個中間人……”
唐如霜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你找的這個婆子,必定會接着這事,一來她自己就有銀子拿,二來孝敬齊峰家的,她也順道的跟着巴結一把。而時間她肯定會挑明天晚上,因爲明兒晚上是最後一晚上了,後天嫁妝就要出門了……所以,等明天晚上她們賭錢的時候,你就這樣……”說着,壓低了聲音吩咐了一番。
周力家的聽了連連點頭道:“是,姑娘您放心!這事奴婢能辦好。”
唐如霜道:“小心着點,實在要是沒辦法,就不要勉強回來行了,咱們另想辦法。不然被發現了就沒別的辦法好想了。”
周力家的點頭道:“姑娘放心,奴婢省的。”說着看唐如霜點頭示意她可以去了,便轉身出去趕緊的準備去了。
這一天晚上府裡依然是比較的安靜,倒是伯爺那邊把唐如霜叫過去,吩咐了一些出嫁之後孝敬公婆之類的話。又問她嫁妝是不是預備齊了?還缺什麼?
唐如霜知道伯爺這是問二太太那邊有沒有在嫁妝上再動手腳,她搖頭,自己的嫁妝是全都準備好了的,二太太甚至都已經放在了她這邊。
從伯爺這邊回來,大約的老太太那邊得到了消息,這纔想起來她也應該說說,表示表示,於是也叫人把唐如霜叫去,同樣也是說了好些的出嫁之後需要怎麼做人的話。老太太這邊還給準備了一些東西,說是添妝的,不過既然是自家的奶奶,就不用做在人面前看了。給她一張單子,添妝的東西一起就給她了。
唐如霜道謝,這纔回來。
當天晚上週力家的已經是辦好了事情,也找了個合適的婆子,不過這天晚上幾個婆子全都沒喝多,周力家的還沒有找到機會把餘下的銀子給那婆子,並且說要孝敬齊峰家的的事情,明天白天在找機會。
這倒是不急,唐如霜點頭。
誰知道轉天三月初七,卻出了一件事情,打亂了唐如霜的計劃。
這天早上起來,周力家的因爲惦記着昨天沒辦完的事情,早早的就出了長房院,去前面老太太的院子這邊,正想着怎麼找昨晚上的那個婆子,就突然的聽見前院一陣亂!
周力家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反正她是跑腿的婆子,沒什麼避諱的,於是馬上就跑到前面去看,剛走到院門,就看到小廝擡着個門板,門板上躺着一個人,慘叫個不停的迎面過來了。
周力家的嚇了一跳,然後看到躺在門板上的人竟然是二太太那邊的管家齊峰的時候,更是嚇了一跳!
齊峰好像是被打了,鼻青臉腫的,但是慘叫了一路:“我的腿,我的腿……”看樣子真正的傷在腿上?
周力家的一看這得跟上去看看咋回事啊!於是趕緊的跟在後面。好在後面原本就跟着數十個人,有想幫忙的,大部分還是各房院看熱鬧的,周力家的跟在裡面也不顯眼。
一到了二房院的門口,齊峰家的已經聽見了消息衝了出來,一看到躺在門板上的自家男人,登時又驚又嚇,拉長了聲就哭開了:“這是怎麼了?!我的天啊,我的親孃啊……當家的你這是怎麼了?!”
“哎呦大娘快別擋道了!趕緊的擡進去,叫大夫來看看吧!”其中一個擡人的小廝叫道。說着一羣人已經把齊峰擡進了二房院的外院,而齊峰家的就連哭帶嚎的跟在後面。
到了外院,二老爺今天卻還沒出去呢,聽見院裡頭鬧哄哄的,於是出來看怎麼回事,一出來就看到一羣人擡着個門板,他便叫道:“幹什麼呢?擡着誰呀?”
老爺問話,那些小廝就不敢着急了,慌忙的把人擡着到了跟前回話道:“回二老爺,是齊管家……”
二老爺驚訝的看着躺在門板上的齊峰,他纔不會管疼不疼,慘不慘叫呢,只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有點慢條斯理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從馬上摔下來的?”下了臺階歪着頭看着躺在門板上的齊峰。
齊峰儘管疼的滿頭冒汗渾身亂顫的,卻也不得不回話:“不是……回,回稟二老爺……不是摔得……”
結結巴巴的說着自己被打了,二老爺又好奇的問爲什麼被打,被誰打了?齊峰家的在旁邊哭個不住,又氣又急。一羣人在這邊是說着,那圍觀的人就越來越多,二房院的下人幾乎都來看怎麼回事。
周力家的混在人堆裡,也聽着是怎麼回事,正左顧右盼的,就猛地看到了二院門那邊站着一個人,是侍墨!
周力家的猛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