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檢查過了，他們身上沒有異常，都是自殺。”方問蓋上白布，蹙眉道：“這些人也真夠忠心的，一字不露，全甘願赴死。”
易寒放下電話，回身道：“京城的那兩個沒死，已經被雙規了，可是他們也一個字都沒說。”
方問不悅，“那還怎麼查？”
易寒淡淡地道：“這是地方上的事，我們不用管。”
易寒心境已和從前大不一樣，冷笑道：“我們只要管好修界，他們就翻不出浪來。”
方問一想也是，管好修界，自然沒有修士再能和地方合作拿活人煉丹，以及竊取功德害人了。
“那我們回去？”
易寒點頭，“我和我大伯說一聲，這次就不等他了。”
案件不算結束，只是暫告一段落，易磊還有很多事要做，徐部長讓他別插手太深，師父更是告誡他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修煉上，易寒便點到即止。
他給了易磊一張符籙，放在一個小布袋裡，繫上就可以戴在脖子上。
這一次易磊接過這個案子，光刺殺就不下八次了，他和易家算是把人得罪狠了，這次回去，不僅他，易家也會受牽連，這張符籙也就關鍵時候能保他的命而已。
更多的，易寒就沒那個心力去做了。
易磊也知道易寒能做到這點算是顧念親情了，因此接了小袋子後就道：“既然要回去，就給長輩們買點土特產，西北這邊的牛肉乾不錯。”
易寒應下，離開就去找林清婉，一起去買土特產。
幾乎算得上掃蕩。
林清婉道：“你的儲物袋不是裝滿東西了嗎，買這麼多，扛回去？”
易寒就頓了頓道：“我們回頭再去一趟黑市，看能不能把東西再清出去一點，總得留點空間應急。”
但等他們拎着土特產回去，一翻儲物袋，發現真的沒東西可以清理了。
這裡面的東西，要麼是易寒日常要用到的必備藥品和逃命的東西。
要麼是這次西北之行搶到的好東西。
大部分是林清婉用得着和未來一定要用的，一小部分則是品階不錯，未來他和林清婉都能用的，極少一部分則是品階高，價值同樣高的稀缺東西，是打算留着以後用或交換的。
易寒點了點，把東西一一歸類，然後把不能捨棄的塞進儲物袋裡，最後剩下的就是這次倆人得到的見面禮。
易寒挑挑揀揀，把他們能用的都挑出來放到一邊，不能用卻可以賣或換的放到一旁。
不能用，卻也不能賣或換的放到另一角，剩下許賢給他們的盒子。
易寒打開，將裡面的一對玉戒拿出來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防禦法器，上面的陣法都隱匿起來了，沒認主我看不出。不過，我打算以後親自打一對戒指，所以這對先收着吧，待以後再見他，問清楚用途後再決定它的去向。”
林清婉卻覺得儲物袋的空間很寶貴，雖然這個盒子只是佔很小的一個位置，她還是看它不順眼，道：“幹嘛得等以後，你不是有他的電話嗎，現在就問唄。”
易寒更習慣和許賢微信聯絡，掏出手機問他，“你送我們的玉戒是什麼法器？”
“你們沒認主？”許賢很驚訝。
“沒來得及。”
“那還我。”
易寒：“……”
“哼，是空間法器，比你身上那個小儲物袋大多了，不要還給我。”
易寒捏着手機半響沒說話。
林清婉見他面色不對，好奇的湊過來問，“怎麼了？”
易寒把手機給她看，將玉戒拿在手裡煉化，這才發現還需滴血才能認主。
林清婉咋舌，“你不是說空間法陣現在的修士都不會刻嗎，怎麼他一出手就是兩個空間法器？”
“要煉空間法器必須得八級以上的煉器師才行，空間法陣雖然有傳下來，但至今爲止，沒人能把它完整的刻在器物上並煉化，所以現在修界的空間法器一直是先人留下來的，沒有新的出現。”易寒道：“門中弟子，也就築基了，要下山歷練宗門纔會從庫房裡挑揀一個給，我身上這個算是空間最大的了，僅次於師叔他們的。汪師兄手上的還比不上我的呢。”
林清婉眨眼，“那你們的庫存也挺多的。”
“都是隕落的修士留下的，”易寒苦笑，“還有門中弟子若隕落也會被收回，儲物袋是不能留給子孫後代的。”
因爲用一個少一個，在沒有人煉製出空間法器前，這東西就是不可再生的。
易寒也沒想到許賢這麼大方，空間戒指一聽就比空間袋要高大上。
易寒先滴血認主，然後煉化，待看到裡面的空間，他面色更復雜了，這空間相比於他的儲物袋的五十倍了。
易寒握住林清婉的手，道：“我先教你認主煉化。”
有便宜不佔是笨蛋，林清婉決定這次不做笨蛋。
等到她也煉化，這才發現這對戒指的空間大小一樣，甚至還隱隱有所呼應。
易寒忍不住問許賢，“這禮物太過貴重了，您爲什麼要送我們？”
因爲這是對他最沒用的東西，其他的東西於他來說更貴重。
當然，許賢不會這麼回答，他懶得打字，直接語音回道：“我覺得這個最配你們，這是元時我從一對苦命鴛鴦手裡拿到的，你們正好也是一對鴛鴦。”
易寒：“……”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許賢一點兒也不在意的和他們分享這個故事，“當年我才築基六層，還是一光頭和尚，特別的天真善良，一下山碰到兩個受傷的夫妻，我看不得他們痛苦，就特別好心的救了他們。”
易寒;林清婉：“……”不太想懷疑他的善心。
“一開始他們要仰仗我救命，大家相處得非常愉快，我用大慈心經爲他們療傷，還給他們採草藥養身體，在他們漸漸好轉的時候，他們非常可惡的給我下了藥。”
易寒見他說到這裡就停了，忍不住發信息去問他，“然後呢？”
“然後他們沒想到我爹是天邪宗宗主，我打小就被泡在毒藥裡煉體，就是因爲我爹配藥配錯了，差點把我小命給丟了，這才把我送去大悲寺當和尚的。雖然藥配錯了，但我這身體還是得了一個好處，不敢說百毒不侵，至少世間大多數毒藥對我都沒效。”
許賢冷笑兩聲道：“毒藥的味道我還是嘗得出來的，當時我傷心欲絕，難受絕望，所以我就把他們給殺了。”
倆人：“……”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第一次破殺戒，所以這對戒指很有紀念意義，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送出去，那天看到你們兩個手牽着手，我就覺得你們特別配這對戒指。”
易寒：“……謝謝。”我權當你是在祝福我們。
“拿着吧，這一對空間不小，是我手上最好的空間法器了，作爲我出關第一次碰到的人，我對你們好吧？”
“是，非常感謝前輩。”
許賢哼哼兩聲，“只要你們多念念我的好，將來有事通知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就好。”
這對玉戒對許賢很有意義，空間也的確不小，但要說有多重要卻不至於。
他和其他門派的掌門不一樣，他活了七百年，宋元時，還是有八品煉器師的，空間法器並不是不能煉製，所以東西沒現在那麼珍貴。
而且，這七百年間，他不知被多少追殺過，又殺了多少人，撿了多少漏。
那些死人的儲物空間都是他搜刮走的，他又沒有嫡傳的弟子，也沒有血脈，這些東西，看的上的留下，看不上的丟給宗門的弟子，隨意得很。
空間的法器他是真的不稀罕，不說他身上真正拿來儲藏寶貝的空間，單身上拿來做樣子的儲物袋，其空間都能趕得上送給倆人的這個玉戒。
他的寶貝也多是隨身帶着的。
只有靈草和丹藥，爲了保鮮，不得不放在特定的法陣之中，那些法陣也多是他設的，所以朱清這些年來除了能打破個別法陣外，其他的丹藥和靈草都無損，只等他去取。
他儲物空間裡的東西，任一樣都比這空間法器有用得多，他當然不可能送出去。
用一棄之可惜，拿着沒用的東西收買兩個人心，最是合算不過。
易寒和林清婉也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出這東西在許賢那裡不太珍貴。
但不管在許賢那裡是什麼樣，在他們這裡，這東西卻是很珍貴的，在修界，這東西的價值也不輕，哪怕知道對方是在收買他們，他們既接了，那這情就得接着。
林清婉撫摸着中指上的玉戒，感嘆道：“我是相信他活了七百年的，你真要跟他談嗎？”
“那你說怎麼辦？”
林清婉想了想道：“請他去京城吧，我們帶他吃喝玩樂，至於談判的事，不談就不判，他不提，我們權當他默認天邪宗還和以前一樣，遵守修界法規。”
“如果他要談呢？”
林清婉：“讓他去找徐部長。”
易寒想了想道：“好主意。”
倆人對視一眼，輕輕一拍掌，算是定下這事了。
再看地上分門別類堆着的東西瞬間都不是煩惱了，倆人分開將它們放進玉戒，易寒摸了摸玉戒道：“幾乎沒有波動，比儲物袋可隱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