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如妖如魔,萬千五彩髮絲彷彿觸鬚般席捲而來,石飛羽臉色一變,背後鐵翼輕震,身形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隨着他的逃離,那些觸鬚頓時瘋狂蔓延起來。
轟!
一股可怕的能量潮汐陡然從雲層上的樹冠中爆發開來,在這股能量潮汐的涌動下,瘋狂蔓延的觸鬚也立即縮了回去。
然而,就在衆人爲此心中鬆了口氣的一刻,地底裂縫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厲嘯聲。
這道厲嘯聲彷彿能夠穿金洞石,讓在場之人不由的急忙用手捂住了雙耳。
即便掩耳及時,可怕的音波依舊將手掌穿透而去。
有着修爲稍弱之人,在音波的攻擊下,立即雙手抱頭神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而他們七竅之中卻是鮮血橫流。
短短剎那間,就有數百人死在了這道厲嘯聲下。
望着慘叫連連,在地上不停翻滾的那些年輕男女,幾位白髮老嫗臉色頓時充滿了凝重。
有着反應過來之人,立即用手指着剛剛出現在附近的石飛羽,怒喝道:“小子,你不僅觸怒了神樹大人,還害死了我們司徒師姐,居然膽敢回來?”
臉色微沉,目光冰冷的盯着這位指責自己的白髮老嫗,石飛羽不由得怒笑道:“是她自己找死,怪得了誰?”
“任你今天巧舌如簧,也休想活着離開。”
不料這幾位白髮老嫗卻臉色一沉,竟同時打算動手。
“且慢!”
面對這些老嫗的憤怒,石飛羽雖然臉色有些凝重,卻也不至於讓他像以前那樣充滿了忌憚。
就在他忍不住也想翻臉時,一道怒叱聲卻突然響起 。
衆人視線轉過,卻是東門凝珠走上前來,俏臉陰寒的哼道:“幾位師伯,你們可真是越來越老糊塗了,難道忘了剛纔司徒莮是如何惹怒了樹神?”
先前只顧着要替司徒莮報仇,幾位老嫗卻是忘了司徒莮是因何而死。
此刻得到東門凝珠的提醒,她們臉色不由變得難看起來,若真的是這個少年得到樹神認可,那麼自己再去報仇,恐怕將會徹底觸怒這株不知道守護了多少代人的神樹。
長生殿的人出於那種多少代人灌輸在腦海中的信念,不敢對神樹有所冒犯,但是百鬼嶺的強者卻並沒有這種顧慮。
相反,他們來到這裡居住,就是爲了尋求長生靈根。
如今鬼屠被人一拳擊敗,長生靈根也不知道是否落入了那個少年手中,又從地底深處冒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恐怖植物。
接連的變故,讓那幾位身着灰袍的老者早已失去耐心。
眼見司徒莮死在了神樹之下,長生殿的幾位老嫗又不敢替她報仇,這幾名會灰袍老者立即站了出來,怒喝道:“小子,交出長生靈根,饒你不死。”
島上數千人面臨危機,這幾個老傢伙居然還想着長生靈根,莫說自己沒有得到,就算真的弄到了手,也不會給他們。
背後漆黑鐵翼一震,石飛羽隨之騰空,冷笑道:“有本事自己上來拿。”
“好大的膽子!”
見此情形,幾位灰袍老者立即鬚髮皆張,猛的厲吼道。
而被他一拳震飛的鬼屠,此刻也是趁機騰空,冰冷殺意絲毫不加掩飾。
先前,石飛羽當着所有人的面,將他一拳震飛,如此舉動不僅讓鬼屠心中震驚,也讓在數千名青年男女眼前顏面盡失。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自己竟然敗在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中,而且還是當着東門凝珠的面。
現在百鬼嶺的幾位強者也有動手除掉石飛羽的打算,鬼屠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讓他重拾顏面的機會。
局勢瞬間變得劍拔弩張,目光掃視着那幾位灰袍老者,石飛羽心頭略感凝重。
這幾個人的修爲雖然參差不齊,但他們的實力卻都達到了分神境中期以上,有的甚至達到了分神境後期巔峰。
如此恐怖的修爲,已經無限接近於空玄境。
若是今天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恐怕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我看你們誰敢動他。”
沒等幾位灰袍老者開始動手,東門凝珠嬌軀一扭,猛的騰空出現在了石飛羽身邊,厲聲怒叱道。
“凝兒,還不快滾下來?”
發現東門凝珠竟然也要插手此事,幾位白髮老嫗猛的臉色一沉,喝道。
“幾位師伯,你們可知道他是誰?”
雖然自己這個聖女早已被司徒莮免去,但東門凝珠的身份畢竟多年深入人心,自有一番不可侵犯的威嚴存在。
幾位白髮蒼蒼的老嫗雖然不敢冒犯神樹,卻能假借那幾位百鬼嶺強者之手替司徒莮報仇雪恨。
但是現在,聽聞東門凝珠之言,她們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難道這個僅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是神罰大陸某個家族的世家公子?
“他是什麼人?”
隨着心中疑惑出現,幾位老嫗的臉色也稍有緩和,紛紛皺眉問道。
而東門凝珠卻是冷冷一笑:“他……就是新任天赦城城主!”
“天赦城城主?”
話音未落,幾位老嫗的臉龐卻是猛然一變,隨即滿臉不可置信的望着石飛羽,怒道:“一派胡言,此人年紀輕輕,怎麼可能坐上天赦城主的位置?”
“石王大人,你也該將天赦令拿出來給她們瞧瞧了吧?”
目光之中帶着一絲戲謔,東門凝珠突然用手在身邊少年肩頭推了一把,嗔道。
而石飛羽也隨之點頭,從空間囊內取出天赦令。
當這塊令牌出現在他手中的一刻,不僅幾位白髮老嫗,連百鬼嶺的那些強者,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長生島與天古荒域僅隔着千里海洋,居住在島上的他們自然聽說過天古荒域最爲出名的這座城市。
但是想要用這種身份震懾他們,顯然還不夠資格。
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如常,百鬼嶺的幾位灰袍老人,神色淡漠的道:“天赦城主麼?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們這些老骨頭此生不去天古荒域便是。”
眉梢一挑,聽到這般有些滑稽的言語,石飛羽不由得搖頭冷笑,隨即從空間囊將一幅畫軸拿出,隨手扔給了一直沉默以待的那個女人。
啪!
伸手接過突然飛來的畫軸,長孫憐卻是微微一怔,擡頭望着他,目光之中有些不明所以。
“打開看看!”
沒有多言,石飛羽將空間囊收起之後,目光有些嘲弄的盯着那些想要出手之人。
帶着滿腔疑惑,畫軸緩緩展開,長孫憐的瞳孔驟然緊縮,雙眸之中隨即充滿了不可置信。
尚未等衆人反應過來,便將畫軸重新合起,冷冷的道:“今天誰都不能動他。”
“什麼?”
幾位白髮老嫗顯然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麼,紛紛帶着一絲驚訝問道。
而這次,長孫憐卻迎着衆人的目光,語氣強硬的道:“我說了,今天誰也不能動他,否則……死!”
一反常態的舉動,讓熟悉她的那些白髮老嫗心中頓感震驚。
長孫憐性子柔和,即便是遇到像司徒莮那樣強勢之人,都從未表現的如此過激。
然而,隨着石飛羽拿出的一幅卷軸,這個性子看似柔和之人,卻突然展現出了自己最強硬的一面。
“哈哈,畫裡的人該不會是你什麼想好,而那個小子就是你跟人生的野種吧?”
幾位白髮老嫗雖然不敢多言,但是百鬼嶺之人卻並無懼意。或者說長孫憐這現年的容忍,早已讓他們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以爲貨真價實的空玄境強者。
就在那位身着灰袍,有着分神境巔峰強橫修爲的老者話音落地的一霎,長孫憐突然目光 一寒。
揮手間,神樹之下,司徒莮殘骸之中,一隻碧綠色的木簪如同閃電般飛到了她面前。
如玉手掌輕擡,木簪瞬間便是在她面前化爲一把碧綠色的長劍。
而手持碧綠長劍的長孫憐,更是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猛然轉身一劍向他怒劈而下。
嗤!
隨着碧綠色的長劍滑落,剎那間漫天劍光遮擋了視線,空間撕裂,萬千劍氣帶着生生不息之力,將那位灰袍老者籠罩其中。
尚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剛纔出言譏諷的灰袍老者,身體便是當衆被劍光撕碎而去。
這一刻,長孫憐表現出來的強硬之態,讓在場之人心中都是暗暗震驚。
而她手中的碧綠長劍,更是讓長生殿的十幾位白髮老嫗紛紛臉色劇變,猛的跪了下去。
這把長劍自乃是歷代殿主親手傳下,它不僅具有可怕的能力,而且代表着殿主的身份,自從傳入長孫憐手中並未開封殺人,也讓那些白髮老嫗幾乎忘了,長生劍具有着如此強大的毀滅之力。
即便是一位分神境巔峰強者,在長生劍的可怕能力下,都沒有絲毫反抗餘地,更何況是自己?
“還有誰敢多嘴?”
目光冰冷的緩緩掃視着那些先前想要動手之人,長孫憐猛的冷叱道。
而這一次,無論是百鬼嶺衆強者,還是長生殿的那些白髮老嫗,在她恐怖氣息的震懾下,都是噤若寒蟬,不敢開口。
一劍將分神境巔峰強者斬殺之後,發現她們此刻都不敢與自己對視,這纔將手中長劍收起,隨即冷哼道:“司徒莮之死與他無關,而且神樹最終也選擇了他,你們這樣做可曾對得起歷代長生殿先祖?”
隨着冷哼聲落下,幾位白髮老嫗眼皮輕顫,頓時感到臉皮開始發燙。
長孫憐卻並未理會她們,腳步徑直走向石飛羽,聲音凝重的道:“送給你這幅畫的人現在何處?”
“就在天赦城。”
擡手摸了摸鼻子,對於這位有着不輸於東門凝珠容顏的美婦,石飛羽心中卻多少有些懼意。
這種懼意並非是來自她身上的那種強橫威壓,而是有些心虛。
“天赦城……”
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長孫憐卻沒在多問,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那條地底裂縫中的巨大妖王花:“此事過後我會親自驗證,如果你要是敢騙我,下場會比剛纔那個人更慘,不過現在還有一件關係到長生島生死存亡的事要你去做……”
“我就知道!”
心神一顫,隨着長孫憐的話音落下,石飛羽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