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的九宮山突然傳來一陣鐘鳴,悠揚的鐘聲迴盪在九座山峰之間,久久不散。
九宮山共有九座山峰,而這九座山峰各有特色,其中一座則終年被雲霧籠罩,故名行雲峰。
行雲峰頂坐落着十幾間屋子,在鐘鳴聲響起的一刻,靠左邊的那間屋子房門緩緩打開,隨之從裡面走出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
只見他站在自己屋門口,哈欠連連的伸了個懶腰,隨手拿起立在一旁的掃帚開始清掃屋前空地。
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十六七歲的模樣,臉龐稍顯消瘦,可雙目卻炯炯有神。他叫石飛羽,三年前來到行雲峰,之後便一直留在山上打雜。
石飛羽乃是行雲峰主外出遊歷帶回來的,當時他來到這裡時渾身是傷,氣息奄奄,行雲峰主費了很大的精力纔將他救活過來。
然而,三年間石飛羽對他受傷的事卻隻字不提,誰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熟悉的他的人卻知道,石飛羽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將源氣引入體內。
天地源氣乃是修煉根本,只有將它引入體內,才能達到淬鍊自身的效果。而行雲峰主得知他無法修煉,便將他安排在自己身邊負責打雜。
掃帚沒揮動幾下卻突然停頓,只見他偏頭望着望着剛纔傳來鐘聲的那座山峰,撇了撇嘴道:“山頭不大,規矩倒是不少,晨鐘暮鼓,每天像催命一樣,還真把我當成打雜的了?”
九宮山在萬里之內,算是一個不小的門派,其中弟子數千,卻也規矩森嚴。每當清晨鐘聲響起,便代表着新的一天開始,門下弟子必需起牀修煉。
而在傍晚日落時分,則會敲響暮鼓,修煉了一天後,各峰弟子則齊聚山頂,交流這一天的修煉進度以及領悟等等。
行雲峰上雖然只有三個人,可石飛羽卻得每天打掃這片空地,稍有閒暇,也得下山去打獵維持生計。
這種壓抑的日子,讓他幾次想要甩手不幹逃下山去,然而每次想起自己師父當初的救命之恩,他便只能咬牙忍耐。
“老鬼,要不是爲了你,我早不幹了!”
猛然將掃帚揮動起來,石飛羽邊掃邊嘆了口氣。不料位於他背後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人未出現,一個刺耳的笑聲卻是傳來:“桀桀,師弟,你又在背後偷偷罵師父?”
“罵了又怎樣,**子,別以爲我好欺負,你們就沒完沒了!”
聽到這種刺耳笑聲,石飛羽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是以頭也沒回的哼道。
剛剛打開的房門口,一隻帶泥的靴子突然飛了出來,直奔他後腦砸去。
似是早有預料,石飛羽微微側身便將之躲開,回頭罵道:“怎麼?你們使喚了我整整三年,我說幾句都不成?”
然而屋裡卻傳來一陣大笑:“飛羽師弟,你要是能修煉,爲兄每天替你端茶順水都行!”
隨着笑聲響起,只見一個青年從屋裡赤腳走了出來,站在屋門口抱着膀子一臉戲謔。
此人同樣身着青衣,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個頭卻頗爲高大,只不過在他右臉上,卻還長着一顆碩大的紅痣。
“我周煉堂堂行雲峰首席大弟子,給你端茶送水,也算是看得起你,嘿嘿……”
臉有紅痣的青年赤腳從臺階上走下來,站在他對面發笑,神態頗爲猖狂。
“你是算準了我無法修煉纔會這麼說!”
然而對於這位師兄的挑釁,石飛羽卻並未理會,淡淡的說了一句。
三年來,周煉早已習慣每天清晨嘲笑石飛羽,只有這樣,他才能神清氣爽的開始修煉。
對此石飛羽心中卻感到無奈,他的這種嘲笑雖然沒有惡意,卻也如同一根針紮在自己心頭。
“師弟莫要氣惱,爲兄給你看樣東西!”
見他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周煉卻立刻轉移話題。只見他從自己懷裡摸出一張巴掌寬的黃紙,後又在腰間取出一根畫筆。
一看見這種熟悉的動作,石飛羽便知道他想幹什麼,將掃帚抗在肩上匆匆轉身離去。
可是周煉卻並不打算放過他,見他要走,急忙用畫筆在自己嘴裡蘸了蘸,筆鋒遊走間,在那張黃紙上畫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線條。
“師弟快看,這是爲兄前兩天才學到的一種符咒!”
將畫筆重行插回腰間,周煉用手抖動着那張符紙,一個箭步追了上來。
被擋住去路,石飛羽臉色微微一沉,剛想開口,周煉卻將捏在手中的符咒向他扔了過去來。
一股狂風憑空涌現,將石飛羽吹的飛出去兩三米遠摔在地上。而這股狂風卻繼續肆虐,隨即捲起了不遠處的一堆枯枝。
狂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風停後,剛剛清掃過的空地上,卻灑滿了枯枝落葉。
“故意的,這絕對是故意的!”
看着一片狼藉,石飛羽心中不斷咆哮。
然而周煉卻在此刻乾笑起來:“咳咳,爲兄昨日才學會這狂風咒,還有些無法掌控,師弟要多多包涵纔是!”
笑聲落下,也不管石飛羽逐漸難看的臉色,周煉吹着口哨匆匆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吩咐,要他今天下山打獵。
“呸,什麼東西,天天在我面前顯擺,要是我當初的修爲還在,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望着逐漸消失在山道上的背影,石飛羽突然咬牙低吼道。被安排打雜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每天忍受這個傢伙的欺負,這算什麼世道?
“飛羽師兄,誰招惹你了?”
正當石飛羽打算回屋躺着時,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笑。等他回頭看去時,一個女孩卻以來到附近。
這個女孩年紀與她相仿,也在十六七歲左右。然而這樣的年紀,卻難以掩飾那種清麗脫俗的氣質。
女孩烏黑長髮被一根淡藍色的絲帶束縛,顯得隨意卻不失淡雅,而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卻是那雙充滿柔媚的迷離眼神。
“夢雨,你怎麼來了?”
回頭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石飛羽眼裡卻充滿錯愕。
在九宮山的這幾年,也只有她會經常過來看望自己,只是現在這個時辰,所有弟子應該都在修煉纔對。
“怎麼?飛羽師兄不歡迎我?”
女孩嬌俏的臉上露出一絲嗔意,揹負雙手氣惱的瞪了他一眼,問道。
而石飛羽則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種下意識的小動作,卻讓對面女孩噗嗤一聲嬌笑起來。
“好了,我不逗你便是!”夢雨察覺到他心裡那絲窘迫,急忙輕笑着岔開話題:“這次前來,是有事向你請教!”
一聽到請教兩個字,石飛羽嘴角便露出一抹戲謔。不過這種戲謔笑容卻讓夢雨心頭略有發憷,急忙扭過頭去不再看他,輕聲說道:“我修煉上遇到一點兒問題,你能不能……”
“你好像找錯人了吧?我只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這種事該找你自己師父纔對!”
豈料石飛羽卻微微搖頭,轉身回到了自己屋裡。背後的女孩十六歲修爲就以達到氣動境中期,如此天賦着實令人驚歎。
然而石飛羽每每想到自己無法吸納天地源氣入體,心頭便會趕到煩躁,倒也不是他嫉妒夢雨的天資,只是在恨自己一身修爲被廢。
見他心情突然變得很糟,夢雨只好硬着頭皮跟進去,從懷裡取出兩株靈草放在桌子上:“少來,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對修煉上的見解,還想瞞我不成,到底教還是不教?”
一看到桌子上的兩株靈草,石飛羽雙眼便開始發亮。靈草在九宮山勢力範圍極難尋覓,更別說具有強大功效的靈藥。
這裡匯聚着數千弟子,每天都有人在山外森林中搜尋各種靈藥,長年累月下來,卻致使此地連最爲低級的靈草都變成了稀缺之物。
夢雨發現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桌上兩株靈草,便輕輕抿嘴而笑:“現在該答應我了吧?”
“你說你說!”
石飛羽似是怕她反悔,急忙將兩株靈草抓在自己手裡,忙不迭的點頭。
這番做法,卻惹得夢雨一陣嬌笑,隨即纔在他尷尬的神色下將自己遇到的問題說出來。
爲了手裡的靈草,石飛羽耐着性子整整替她解答了半個時辰。
“飛羽師兄,下次我再來,你可不許敲詐!”
修煉上遇到的瓶頸得到解答,夢雨笑着用手捏了捏他左臉,隨即起身打算離去。而石飛羽卻不放心,再三囑咐她不要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
“快了,只要在收集一些,我就能化解封印,並且將被廢的修爲慢慢恢復!”看着蹦蹦跳跳離去的女孩背影,石飛羽從懷裡取出一顆灰白色圓珠,雙眼卻逐漸變得陰冷:“當年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有朝一日我定將全數奉還!”
被他拿在手裡的圓珠,乃石家祖傳天魔珠,表面如同蟲蛀般佈滿小孔。這顆珠子石飛羽離開家族逃亡時,便一直待在身上,如今三年光陰卻以匆匆而過……
山道上,夢雨臉上帶着微笑一路而下,心裡卻充滿疑惑。
自從前段時間她修煉遇上瓶頸,便獨自下山尋找靈藥,打算藉此突破,卻偶然遇到打獵的石飛羽。
或許是那天石飛羽心情比較好,順嘴指點了幾句。夢雨按照他所描述的方法進行修煉,果然在不久便有所突破。
從此,夢雨一旦在修煉上遇到困難,便會前往行雲峰求他指導。可石飛羽卻每次趁機敲詐,令她心中嗔惱不已。
然而隨着兩人接觸,夢雨心中卻充滿了好奇。一個完全無法修煉之人,爲何會在修煉上有如此高深的見解?
只是每當夢雨忍不住開口詢問,石飛羽都會以各種藉口搪塞,一旦被逼的緊了,便會邪笑着來調戲她。
幾次三番沒能解開心中疑惑,她便不再追問,只是這個謎團卻讓她的心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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