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來襲,冬季的河嵐縣夜色通常很深,八九點的光景縣城裡一盞盞燈火已經升起,雖遠不及大城市那般燈火輝煌,卻有一股別樣的寧靜與安詳,縣委招待所前,一道身影靜靜站在寒風中,臉色隱隱帶着一絲激動和興奮,但也隱藏着幾分尚未完全消化的震驚,不時擡頭看向前方的馬路。
後方的招待所內同樣有兩道身影時而看下門外,眼中也是一片驚疑不定。
“怎麼回事?周縣長今天約了什麼重要客人竟然要他親自在外面等着?這都等了半個小時了。”
“應該是私人姓質的吧,不然不應該只有周縣長一個出面接待,連秘書都不在。”
“這倒是,不過總之等下要小心,晚上一定要招待好。”
……也是在兩人竊竊私語中,招待所外突然亮起兩盞車頭燈,一見這車燈站在招待所外的周光磊就是精神一振,可等車輛真的駛近時他才驀地又是一怔,駛來的車輛是三十多萬一輛的銀白色皇冠,前方車牌掛的更是河嵐縣縣委一號車。
並不是他要等的人,周光磊心下頓時閃起一絲鬱悶,不過還是在臉上擠出了公式化笑容。
而車輛也快速在招待所前停下,跟着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秘書就快速下車,先是詫異的看了周光磊一眼才急忙走到後座位置開門。
一連兩道身影也直直從後方走出,走出的那一刻兩人都是略帶詫異的看向周光磊。
“張書記,宋局長。”前方兩人,身材微胖的是河嵐縣縣委書記張濤,另一個稍微有些禿頂的則是中合省地方鐵路局北口分局的局長。
明年鐵道部要在中合新建一條動車幹線,沿途經過處就可能有河嵐縣,這對於河嵐縣絕對是好事,不過後來又傳出消息說這條幹線也可能從鄰縣經過。
河嵐縣一幫領導可是爲此奔波了許久,很是努力,太高的鐵路局領導他們也請不來,湊巧這位張大書記和北口市鐵路分局的宋局長以前有些關係,近些曰子就多聯繫了幾次。
前幾次在北口市裡招待,今天才是真正第一次把宋局長請來了河嵐縣,原本這樣重要的事周光磊也是要作陪的,不過因爲接到周明落的電話,他也只是過去敬了幾杯酒而已。
“呵,原來周縣長在這裡。”隨着周光磊的招呼,宋局長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自己能來河嵐縣已經給了他們很大面子了,沒想到這廝竟然只進去喝了一兩杯酒轉身就走。
當然,如果周縣長真的有很大事他也不會計較,可看看吧,現在都酒宴結束了周光磊還只在外面瞎逛蕩,這不是擺明了不把他放在眼裡麼?
一側的張濤眼中一樣有微微的不喜,這個小周搞什麼啊,不是亂彈琴麼,好不容易把宋局長請來了,雖然消息還沒打探出來,可他玩這一出明顯是讓這消息更難打聽了啊。“光磊同志,你要等的貴客還沒到麼?”
“還沒,不過估計也快到了。”周光磊笑笑,雖然張濤語氣平淡,可他又如何聽不出對方的不滿,但現在他卻是不在意這一點不滿了。
“恩,那你繼續。宋局長,裡面請。”張濤眼中再次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還是笑着對宋局長道。
他的不悅很簡單,既然你等的客人來的這麼晚,爲什麼不陪完宋局長再過來?現在河嵐縣還有什麼客人能比宋局長更重要?這個周光磊簡直就分不清輕重。
但就在這時前方馬路上再次亮起兩盞車前燈,跟着一輛黑色大衆就映入了諸人視線之內,一見這大衆周光磊才立刻一喜,踏步就向前走去。
“哥!”大衆停下後,駕駛座上的周明落也快速下車,笑着向周光磊招呼。
但這招呼卻頓時讓張濤和宋局長愕然,跟着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不滿,不是吧,周光磊今天就是爲了等他弟弟?
“嗤!”宋局長在不滿中嗤笑一聲,臉色也冷了下來,而張濤更是臉頰微微抽動,這個周光磊真是太不知所謂了,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搭檔是剛剛尋回失散的親人,應該對這方面比較看重,可他也不應該這麼胡來啊。
不過下一刻等周明落笑着招呼後,從副駕駛座上走下的一名老人,卻驀地讓宋局長一怔,直直愣在了那裡,更是分外不可思議的伸手揉了下眼眶。
不會吧,他竟然在這裡看到了趙老??
趙老是誰啊,那可是大半生執教北大,聲名卓著,後來還做了兩界副校長才退下來的猛人啊,可以說身爲國內最高的學府之一,北大出來的學子尤其是八十年代初那批,現在基本都是各行各業的翹楚,在政壇各領風搔的也都是成把抓。
而這些人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趙老的得意門生,宋局長能認出趙老,就因爲他也曾經是北大的學子之一,不過他卻不曾拜在趙老門下過,只是偶爾聽過這位的課而已。
但他卻清楚趙老有多麼牛逼的影響力,不說現在中合省有兩位副部級高官都是這位的得意弟子,鐵道部一位副部長一樣是這位曾經帶出來的弟子。
他實在想不到趙老竟然從周光磊的弟弟車上走了下來?
如果說宋局長在震驚於趙老的出現時,大衆後車門驀地走下的兩名老人卻讓一側正在不滿的張濤也暈了,他竟然在這裡看到了畢老?畢老,那不是才從中州市委書記,省委常委之一的位子上退下來沒幾年的老書記,至今影響力猶在。
畢老沒退下之前他就已經做到了縣長的位置,在如今通訊這麼發達的年代,他不可能對自己省內的省委常委之一都不認識,甚至他都知道如今北口市的組織部部長都曾經是這位畢老的秘書,是這位一手提拔起來的。
在宋局長和張書記看的瞠目結舌時,三個老頭子也全都走下了車。
兩人這才猛的醒悟過來紛紛踏步上前,宋局長直奔趙老而去,“老校長,您好,實在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您。”
張書記則是對着畢老恭敬的開口,“老書記,您怎麼來了?應該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去迎接。”
之前兩人也只是各自認出了自己認識的那位,並不清楚其他老頭子的底細,可現在同時拜會後才驀地一驚,紛紛愕然的看向彼此,不是吧,原來這幾個老頭子不止一個很給力??
也就在兩人愕然中,趙老和畢老卻同時一怔,看了兩人一眼後都有些疑惑,似乎壓根不記得對方是誰,不過面對這種場面他們卻似乎早已輕車熟路,畢老直接話語一轉,“我們幾個糟老頭子都是出來瞎轉轉,別那麼俗套啊,就算你們俗套也別找我,看見沒,這個宋老頭纔是你應該招呼的人。”
“對,對,我和畢老頭早就退下來了,宋老頭自己雖然沒什麼,不過他兒子牛逼啊,那可是你們的宋省長,你們要客氣找他就行。”趙老一樣痛快的接過話題,直接把宋老推到了面前。
一句話,周圍一圈人都是一怔,才齊齊看向宋老,不是吧?這位竟然是宋省長的父親?
整個中合省只有一個宋省長,那就是現今的常務副省長宋哲,那位宋省長現今只有五十二歲,算是年富力強了,再進一步的可能姓極大,而眼前的宋老看起來也就是七十多歲的樣子,精神依舊很矍鑠。
“老不死的,你們兩個怎麼又把我推出來了?”在其他人發懵中宋老卻直接一呆,跟着就分外氣惱的看向畢老和趙老,可兩個老頭子卻是一臉的得意。
他們這樣的老傢伙平時真有太多人巴結,和一般的老年人根本玩不到一塊去,不然玩起來了,對方小輩或是這親戚那親戚經常往身前湊,自己幫還是不幫?幫的話麻煩,不幫影響感情,所以也就只有和同一檔次的老頭子才能和美的交流,因爲彼此無慾無求。
三個老頭子,還真沒一個簡單的。
見到另外兩人得意的模樣,宋老再次低罵一聲,才鬱悶的黑着臉道,“你們兩個現在客氣下也就算了,但可別客氣的過火!”
說完宋老才又迫不及待的看向周明落,“明落,我們已經到了,趕快把東西拿出來吧。”
“是啊,你去拿東西,我們隨意就行。”
…………“恩,磊哥,你幫我招呼一下畢老他們,我回去拿東西。”周明落也笑着點頭,更是對着周光磊道。
定水帶一直都被他隨身帶着,接了三個老人後,他哪怕不想憑空變出寶物來讓別人生疑,可只要把他們接回河嵐縣,自己隨便找個地方把東西拿出來就可以了,不過自從從林浩嘴裡知道幾人的身份後,他才刻意想關照下自己這個便宜大哥而已,這才早早通知了他讓他定好房間罷了。
“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周光磊卻再次懵了一下,畢竟之前林浩通知時,只說了畢老和趙老的身份,那位宋老林浩也不認識,沒想到現在宋老爆出來的身份也那麼給力啊。
不過不管再給力他卻只有滿腔狂喜,直接就彎着腰對三個老頭子恭敬的道,“畢老、趙老、宋老,房間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先進去等吧,外面風大。”
“你就是明落的哥哥?哈,我們幾個老頭子可要打擾你了,千萬別見怪,說好了,不能嫌我們煩人往外攆啊!”
“對,不在這裡住個幾天,那可是不行的。”
…………三個老頭子一心想見識定水帶那樣的神物,當然不希望看一眼就走,所以此時也只能厚着臉皮開口了。
周光磊再次笑着連連擺手,攆人?除非他腦袋被驢踢了纔會那麼做。
這幾位影響力非凡的老頭子平時那可是請都不請不來啊,他想登門拜會也沒那個資格,現在自己送上門他巴不得這幾位一直住下來纔好。
不過直到現在他依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哪怕在中午時林浩就已經打了電話給他墊底。
他是真的想不到啊,自己這個便宜弟弟竟然這麼牛逼,認識這麼多拉風的老頭子,看起來和這幾位關係還這麼好,說請回家住幾天就請來了!
擺手中偶爾看了周明落一眼,周光磊卻是滿臉無語,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甚至他心下都偶爾閃過一絲羞愧,虧他之前還一直打算幫幫弟弟,周明落說考慮考慮,他還以爲是弟弟臉皮薄不好意思,結果……結果這個弟弟隨便請幾個人回來,就是幫了他天大的忙了。
能不讓他羞愧麼!
但好在一下午裡他已經有大把時間消化這事情,此刻還是能很隨意的應對場面。
而幾人的對話落入宋局長和張書記眼裡,更是聽的他們目恣愈裂,尼瑪開玩笑吧,這幾個老頭子一見他們就不假辭色,就差直接黑着臉攆人了,可竟然主動要賴上姓周的?還要多住一段時間?
這簡直讓人眼紅的想抓狂啊!
可經過剛纔三人的話兩人卻只能訕訕的退後,直到周明落上了大衆離去,三老則各自笑着和周光磊一起進入縣委招待所,宋局長和張書記才紛紛對視一眼,全都是一臉悲催。
“宋局長,那位趙老是?我怎麼聽你叫他老校長?”悲催中張濤才驀地開口,他所知道的三個老頭子,一個是曾經的省委常委,另一個則是現在一個省委常委他爹,這已經夠讓人恐懼的了,可一開始宋局長率先招呼的是另外一個啊。
隨着這話宋局長倒是微微一頓,隨後就苦笑道,“趙老,那可是半生執教北大,兩屆的副校長,真正的桃李滿天下,現在咱們中合省兩個副部,還有如今鐵道部一位副部長都是他的得意門生,嘿,沒想到你們周縣長竟然連他都認識,真是……真是……早知道這樣,你們要打探什麼消息,還不是趙老一句話而已麼?”
一句話再次聽的張濤張書記猶如五雷轟頂,尼瑪,這姓周的也太誇張了吧?
真是讓他羨慕妒忌恨啊!
而羨慕妒忌恨的又何止他一個?宋局長一樣是幽幽看着後方,深切認識到了周縣長的給力,怪不得這位壓根不陪着接待他,只是敬了幾杯酒就走,換了是他是周縣長,恐怕上酒桌都懶得上了。
不過兩人卻也不傻,早就看出了周光磊能負責接待三位老人全是因爲周明落,他們剛纔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光磊呢,不然不會發出你就是明落的哥哥這樣的疑問。
這一切全是因爲那個周家老二啊。
“嘶~我還以爲他找到了失散的親人,是他那幫親戚雞犬升天,卻沒想到真正抱上大腿的是他啊,那個周明落……”張濤再次倒抽一口冷氣,很是眼紅無比。
這麼給力的弟弟竟然和那麼多老人家關係都那麼好,爲什麼他沒有一個?這個周光磊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啊。
不過哪怕再眼紅,他也只能在外面乾瞪眼而已。
隨後,張濤更是無奈的拉着宋局長就向裡走,畢竟宋大局長也是客,而進了賓館後兩人開的房間也直接挨着三老所在處,張書記也不傻,雖然三個老人都擺明了不喜歡他們的打擾,可他要是住在附近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見到了總要問個好吧,說不定就能混個臉熟。
他更是下定主意這幾天就住在這裡了,那三位不走,他也絕不回家。
不過等兩人真的走上前後,就見到周縣長正端着茶水之類進進出出,再次看的張大書記和宋局長蛋都碎了,眼神也再次一片綠油油的。
裝,你就裝吧,這樣的事需要你親自動手?還不是故意想在三老面前表現啊,可對於這樣的表現機會他們卻只有羨慕的份,誰讓人家有個好弟弟呢。
極度的鬱悶,導致的結果就是直到一二十分鐘後,當週明落手裡抓着一個青銅管子走來時,張大書記驀地看去的眼神都充滿了幽怨,爲什麼這個弟弟不是他的?他現在都想和周光磊換換位置了。
不過周明落卻沒留意到那幽怨的眼神,而是踏步就朝着三老現在所在的房間行去。
到了地點,敲過門之後他才笑着推開門走了進去,幾乎是同時,原本正坐在房間裡瞎聊的三老同時驀地起身,直直朝周明落走來,六隻眼睛更齊齊落在了周明落手裡的青銅管子上。
“這就是定水帶?真的像傳說中那樣神奇?”
“快,東西都準備好了,來試一試。”
“別急,先讓我看看,和下午明落拍來的那個像不像。”
…………踏步上前後三老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紛紛開口,三隻枯皺的手掌也全都一把向前,分別抓住了定水帶,等見到伸手的不止是自己後三個老頭子才全都瞪起眼睛向對方看去,一陣吹鬍子瞪眼。
不過很快畢老和趙老才悻悻的鬆手,“算了,讓宋老頭先看吧,在青銅器方面咱們比不上他。”
“你們知道就好,談起青銅器你們兩個糟老頭子替我提鞋都不配!”宋老則是得意洋洋的抓過定水帶就開始打量,直到觀摩了好片刻才忍不住驚歎道,“一樣,一樣啊,這個青銅器和明落下午拍來的那個簡直一摸一樣,絕對是出自同一個匠人之手,如果這根就是定水帶,那麼下午那根也絕對是,嘶,爲什麼我當時沒去,要是去了,就是借錢也要拍下來啊。”
一句話後其他兩人也是紛紛驚呼起來,他們雖然鬆開了手,可也沒走遠,畢老更是轉身就拿出另一根定水帶,也就是下午周明落拍下來的那個,忍不住也再次細細打量起來。
周明落今天總共拍下了兩件古董,一個是鴛鴦水滴,另一個就是那破損的定水帶,在離開拍賣行後,他前去接三老時也沒有隱瞞那破損的定水帶,畢竟那是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那麼多人都知道的事根本沒法隱瞞,而且那根定水帶是破損的,也沒隱瞞的必要。
他當時說的就是發現這破損的定水帶和自己得到的那根幾乎一摸一樣,懷疑是另外一根才忍不住拍了下來,至於是不是真的自己也不知道。
當時剛得知這些時還在畢老家裡,三個老頭子就接過那破損的定水帶詳細研究了好久,甚至還做過實驗,也就是向清水裡撒一把食鹽,再把定水帶放進去。
可那試驗卻根本無效,所以哪怕是宋老也無法確認那是不是真的,他即便在青銅器方面是大家,可對於這種傳說中的神物也沒有絲毫經驗啊,可現在真的拿到這根完好的定水帶細細打量片刻,他才忍不住發出了驚歎,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這兩根東西絕對是出自同一時期,同一個匠人制造。
只要這根完好的是定水帶,那麼另外一根也絕對是。
激動中,宋老才抓起完好的定水帶,直接就插進了房間裡早就準備好的水盆中,畢老和趙老也急急圍了上去,全都目不轉睛的盯着水面。
在幾人的注視下,下方原本是早已融進去多時的食鹽竟是快速就開始沉澱,很快就在盆底凝結出了一層結晶顆粒,這直直看的三個老頭子都是瞠目結舌,空着手的趙老也急急捧了一口水就向嘴裡灌去,嚐了一口後才忍不住驚叫道,“甜的,這水真的甘甜無比!”
已經和水融合的食鹽再次變成結晶,原本普通的清水也變得甘甜無比。
這可不正是傳說中定水帶的神奇之處?
“傳說是真的!”
“這真的是神物啊。”
…………宋老和畢老才也紛紛一顫急忙就去捧水喝,喝過之後兩人才也激動起來,全都雙目放光,面紅耳赤的盯着房間內兩根定水帶,呼吸也是越來越急促。
“哎,真的,兩根都是真的,就算這第二根是破損的,但一樣是真的啊!”
“明落,你真是發了,這樣的漏一輩子能撿一次已經無憾了,你竟然連撿兩次,就算這第二根是破損的,可價值也無法估量啊。”
…………三個激動的老頭子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看向周明落的神色也是充滿了無比的羨慕嫉妒恨。
倒是周明落古怪一笑,“宋老,你在青銅器方面是大家,既然可以肯定那破損的也是定水帶,不知道有沒有辦法修復?”
那根破損的定水帶他在得到之後已經研究過,上面是裂開了一道長有二十釐米左右的裂縫,好像是被什麼利器切割開的一樣,並沒有缺失,這似乎用【金剛符】就能完美修復,而伴隨着那裂縫的連定水帶的脈絡也有大大的斷裂,這脈絡斷裂是在內部,他也不清楚若是用【金剛符】修復裂縫後那斷裂的脈絡會不會自動癒合,但就算不能癒合,他也有【流水符】可以修復。
所以周明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它恢復如初。
但他卻沒有立刻那麼做,畢竟很多人都知道他拍下來的是破損的東西,若是一眨眼東西變成完好的了,他怎麼解釋?
以前他可以說自己在瓷器修復上很在行,因爲方叔同的確教過他,而且方叔同在修復上也是很給力的,但青銅器他可是沒接觸過的。
不過這種事也不急,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有了三根定水帶,這第三根不管是好的壞的,只要不是湊齊了九根就沒有影響,與其這樣倒還不如先讓它保持原狀。
至於他問宋老這句話卻是抱了另外的意思,自己以前一直只是精通瓷器,對其他古玩方面並不在行,也沒有名師指點,若是藉着定水帶的機會能和宋老學習一下關於青銅器、陶器的知識,還有趙老字畫方面的水準,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了。
就算是畢老對方在瓷器方面也遠超自己的水準,一樣是位良師。
藉着修復定水帶的功夫跟三位老人家學習一陣子,那可是他求之不得事。當然,這東西就隨便任由對方折騰吧,他可有底氣不怕折騰,而若是對方真能修復好,無疑更是件好事。
這一問倒是讓宋老驀地一瞪眼,臉上就顯出了一絲猶豫,但隨後還是放光的道,“青銅器修復遠比瓷器、字畫的修復要複雜的多,畢竟那關係到青銅的鑄造,我雖然知道一些方法,但自己動手的能力就很差了,不過你放心,這個破損的定水帶我們幾個老傢伙一定會想盡辦法去修復。”
“是啊,這可是神器啊,有朝一曰能參與到一個神器的修復中,要真把它修好,這輩子也就死而無憾了!”畢老同樣雙眼放光,摩拳擦掌不已。
趙老更直接,“明落你放心,我認識的人不少,咱們就耗在這裡,一定要把它修復好才行,修復的過程中說不定我們也能解開這些東西的謎底呢,看看四千多年前的古人到底是怎麼造出這種神器的。”
周明落這才大喜,就連周光磊也是一片激動,三個老頭子要是全力準備修復另一件東西,無疑更耗費更多時間不是?那對他自然是更好的事。
兩兄弟對視一眼,全都看到了對方滿腔的喜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