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和與蒼雲海之間的明爭暗鬥,在兩城之,都不算什麼秘密。
但這般的安插自己的人,卻委實有些讓人心驚了。
不過,這卻是讓鹿羽逃過了一劫。
知道自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鹿羽的思緒活絡起來,靜靜的思索着。
片刻之後,他望着陳敬雲,輕聲說道:“陳先生也是好心計啊,替安泰和城主誅殺了蒼雲海的左膀右臂,同時又推卸到我的身,讓蒼雲海對我愈發痛恨,危險我擔,而好處則都是在安城主與你的身。”
這一次,蒼雲海的人,死了三個,唯有陳敬雲這個臥底沒有死。
鹿羽斷定,對方肯定會把一切都推卸到自己的身,而他自己卻因爲實力稍強,而逃離了這裡,僥倖留下了一條性命。
如此,蒼雲海纔不會懷疑陳敬雲,同時對鹿羽的痛恨,將會達到一個頂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陳敬雲應該會在自己身弄出來一些傷勢。
果然不出鹿羽所料。
陳敬雲對此事也沒有否認,倒是平添一些磊落。
他手掌一揮,化掌爲刀,對着自己的左臂,深深的斬了下去。
“刷!”
手掌之,有着淡淡的光芒閃爍,鋒利至極,手刀瞬間落下,鮮血噴涌而出,手臂直接跌落在地面。
“嘶!”
劇痛令陳敬雲倒吸一口冷氣,面色瞬間蒼白,伸手捂住自己的斷臂,對着鹿羽的位置咧嘴一笑,道:“雲先生心思縝密,我的計劃,竟然全部被看穿,不過,我若不這麼做,便難逃其咎,而且,若是我與他們聯手,想必,算雲先生實力不俗,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鹿羽眼皮微微一跳,這陳敬雲對自己竟然也這麼狠!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說道:“我不否認你的做法是正確的,殺了蒼雲海的左膀右臂,替安城主分憂,同時斷臂,將自己的嫌疑也給洗脫,不過……”
話到這裡,鹿羽的聲音略帶戲謔,“你不怕我將你的事情告訴給蒼雲海?”
陳敬雲頓時一愣。
旋即,他苦笑了一聲,道:“倒是沒有想到這裡,不過,我想雲先生你不會這麼做,首先蒼雲海是想要殺你,你絕對不會與他同流,其次,城主曾告訴過我,若想得到別人的絕對信任,最好的方法,便是先信任他人,這叫疑人不用,我見雲先生出手闊綽,定然並非一般人,說實話,打算拉攏雲先生,不求爲藍月城賣命,只求與藍月城交好,也算是結下一個善緣。”
這陳敬雲說話倒是爽快,沒有絲毫拐彎抹角。
鹿羽在拍賣會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震撼人心。
連蒼雲海都說要將其誅殺,可見,心底對鹿羽也有些忌憚。
與之作對的藍月城城主安泰和想要拉攏鹿羽,也在情理之。
而陳敬雲,他顯然也是在幫助藍月城,想要讓鹿羽與整個藍月城交好。
雙眸微微閃動,鹿羽思索着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漫長的沉默之後,鹿羽方纔開口道:“你的恩情我記住了,不過,爲了安泰和,從而讓自己斷臂,值得麼?”
“不是爲了安城主。”陳敬雲卻是目光堅定,緩緩的搖搖頭道:“而是爲了整個藍月城!”
鹿羽微怔,旋即由衷道:“佩服。”
藍月城……
對於陳敬雲來說,或許是一個值得用生命去守護的地方吧。
爲了心的守護,值得欽佩。
“希望雲先生記得今日的話,藍月城若真到了生死存亡至極,不要袖手旁觀。”陳敬雲注視着鹿羽道。
鹿羽點點頭,道:“有恩報恩,這是我一直的作風,不過,能力有限。”
他的實力不過在二元化形境,藍月城生死存亡?
他能起到的作用,真的是微乎其微。
但這事情,陳敬雲卻是並不知道,他只覺得,鹿羽的身份,必然不凡,拱手說道:“盡力而爲便好,多一個幫手,總多一個敵人來的好。”
“告辭!”
話畢,陳敬雲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他的斷臂,還在地面放着。
爲了逼真,爲了心的守護,甘願斷臂!
望着那遠去的背影,鹿羽的心裡,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一個人的能力或許有限,但若是整個藍月城之,多出幾個陳敬雲這樣的人,與血靈城之間的明爭暗鬥,恐怕早已經結束了。
“希望不會辜負你對我的信任。”
鹿羽緩緩的摘下自己的斗笠,擡頭望向天空,皎潔的月亮高懸,月色朦朧,輕聲呢喃。
“刷!”
手掌一揮,潮汐劍出現在鹿羽手掌之,其散發着淡淡的幽藍色光芒。
“你沒有做完的,我替你做。”
他擡腳,緩緩向前,手腕輕輕一抖,潮汐劍迅猛的刺入那三個已經死不瞑目的人的眉心之處。
“嗤嗤嗤!”
連續三劍,三劍刺眉心!
而且,都是先前陳敬雲的劍胎穿透之處!
“刷!”
手掌一揮,潮汐劍歸鞘,鹿羽帶斗笠,緩緩的離開了這裡。
陳敬雲先前劍胎的傷勢,傷口極小,穿透力極強,若是蒼雲海得知消息之後,過來探查的話,看到那傷勢,第一時間查不到陳敬雲身,但時間一久,也會有所懷疑。
畢竟,施展劍胎的人,在血靈城與藍月城之,本不多。
而陳敬雲,便是其一個。
如此一來,陳敬雲的境遇,將會更加危險。
鹿羽的做法,便是將這份危險,扼殺在了搖籃之。
那三人的眉心之處的傷口,與正常的劍法傷口,一般無二,而兩城之,用劍之人,多如過江之鯽。
鹿羽走後不久。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趕到了這裡。
正是陳敬雲。
走到半路的時候,陳敬雲忽然想起來,自己因爲偷襲的緣故,用劍胎一擊斃命,並沒有其餘的傷口。
他也想到了鹿羽所想到的事情,便急忙趕了過來。
來到這裡之後,目光一掃,便是愕然的發現,三人眉心之處的傷口,已然擴大了一些,有着一個穿透的劍痕。
不由得,陳敬雲鬆了一口氣。
他擡頭,望着不知名的遠方,忽然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信對了,那雲先生,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