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軒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不服氣的說,“什麼破裙子,能價值幾百萬?我纔不信呢,別是地邊攤隨便買來糊弄人的吧。”
白曉薇好歹在國外呆了幾年,在國外時,身邊的同學非富即貴,對於這些高定設計的東西,她還是有些敏銳性的。
白曉薇站在陳雨軒旁邊都嫌丟人,她硬着頭皮拉了拉她的袖子,“雨軒,你別說了。”
陳雨軒反倒還轉過身來安慰她:“曉薇姐你別怕,她肯定是訛我們在,我們可不能輕易認輸。”
顧皖皖將身上的西裝裹緊了幾分,涼笑一聲,“訛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陳小姐先拿香檳潑我的。”
顧亦然嘴角淺淺的勾起一個弧度,語氣卻截然相反的警告她,“陳小姐,我上次警告過你了,你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秦知銘恐怕也保不住你。”
陳雨軒略顯慌張,但還是嘴硬的說:“你少嚇唬我了,我看這身禮服最多也就上千塊,怎麼可能幾百萬那麼多。”
陳雨軒從手邊的手提包裡拿出一沓軟妹幣,塞到顧亦然給顧皖皖的西裝外套裡。
顧亦然看着她的氣勢太逼人,比自家表哥的目光還要凌厲,陳雨軒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
“我給你了,我賠了,你可別揪着我不放了。”
“等等--”
顧皖皖將十幾張軟妹幣對着她臉上甩過去,“你的錢,我嫌髒,怕污了衣服。”
“你說什麼?”剛剛還準備悻悻離開的陳雨軒猛地回頭。
“據我所知,你還沒有賺錢的能力吧,那你的所有錢都是陳家的給你的。既然是陳家的,那就是髒。你們陳家的每一分錢,都是靠惡意打壓競爭得來的,都是同行的血汗錢。”
別人不知道,她顧皖皖很清楚的很,陳遠當年不知道求秦知銘借過多少資金,只爲了惡意買進別家公司的股票。
“你胡說,怎麼可能?我父親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陳雨軒癱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搖着頭。
“陳雨軒,你別太天真了,你以爲你們毫無底蘊的陳家爲什麼能在一夜之間成爲三流家族。”
顧皖皖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最後一層遮羞布,“一是靠你表哥陳遠和秦禾集團的總裁秦知銘關係好,二是因爲你們陳家人個個都狠得下心。”
“這就是那些其他家族小姐都排斥你的原因,畢竟脣亡齒寒,哪位千金小姐也保不準自己家哪天就被你們陳家給賣了。”
陳雨軒還是不敢相信的搖着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即使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早有猜測,她只記得小時候家裡勉強算是小康,有一天爸爸突然回來告訴她,說他們有了好多錢,以後想要什麼花裙子,洋娃娃都可以隨便買。
陳雨軒坐在地上,稍微冷靜下來,紅着眼問她,“顧皖皖,空口無憑,你有什麼證據嗎?”
顧皖皖輕嘆一聲,“陳雨軒,我原本想給你留點面子,但你如今非要刨根問底,甚至讓我不惜在衆人面前說出實情。那我就如你所願。”
顧亦然攬住顧皖皖的肩膀,輕聲說:“我來說吧,你去處理一下,換身衣服。”
顧皖皖深深地望了顧亦然一眼,兩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好。”顧皖皖點點頭。
“陳雨軒,既然你不知情,讓我來告訴你吧,故事很簡單。
陳家在其他公司資金週轉不開的時候,惡意買進股票,等別人事後拉到了投資,又以高價賣出,這是最好的情況。
事實上,陳家多半會惡意與目標公司競爭項目,不斷擡高市價,最後讓對方贏得項目,只是以約高於市場三倍的價格。
再和項目方串通好,一人拿一半的利潤,這個時候,會製造出恐慌的言論,逼迫股東撤股,資金鍊垮掉,後來的一切也就不言而喻。可這個項目,最後還是你們陳家做的。”
顧亦然面無表情的講着這些事,陳雨軒卻從骨子裡感覺到寒冷。
“是啊,就陳家這個做法,賺雙份錢,不一夜暴富纔怪了。”
“難怪我們圈子裡盛傳,不管再怎麼樣,都不要接陳家的贊助,原來是這個原因。”
陳雨軒清楚的聽到自己身後有兩個人這麼說。
“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的。”陳雨軒轉過身,本能的反駁他們,“怎麼可能是這樣呢。”
“怎麼不可能,五年前,郭氏木業的老總跳樓自殺,妻子悲傷過度患病而亡,徒留一對兒女。三年前,吳家大藥房的掌門人生意失敗,與妻子一起喝百草枯而亡。”顧皖皖剛換好衣服出來,冷眼看着這一切,“樁樁件件哪件不是沾了血,粘了人命的案子。”
“可能在法律上,你們陳家無罪,但在道德上早就被別人唾罵千萬次了。畢竟做人做事,法律是最後的一道底線,若是連法律也不遵守了,那連人這個字都不配稱得上了。”
顧亦然看着彷彿全然不知情的陳雨軒,搖了搖頭。
“陳小姐你二十多歲了吧,養在家裡竟然不知道自己家的公司是怎麼去盈利的,這傳出去怕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衆人盯着陳雨軒竊竊私語起來,陳雨軒也想不通,自己不過是將一杯香檳倒在了顧皖皖的頭上,怎麼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了,怎麼她成了千夫所指。
陳雨軒環顧四周,似乎人人都在嘲笑她,唾罵她,就連她身邊的白曉薇都早已溜之大吉,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陳雨軒死死的捂住耳朵,不斷搖着頭,“不可能的,我家裡是做正經生意的,怎麼可能逼死別人呢。”
顧皖皖走近了她,蹲下身,不大不小的聲音恰好能清晰闖入她的耳畔,“陳雨軒,三年前秦知銘生日宴的事傾數奉還,不過你當初是編排陷害我的,而我如今說的話都是真的,句句屬實。”
顧皖皖像是想起了什麼,輕笑一聲:“如果你今天沒有來我面前挑釁,或許那件事我早就不記得了,可你一鬧,我就全記起來了。”
陳雨軒雙手緊握成拳,三年前,自己也是這樣潑了顧皖皖一杯紅酒,將她羞辱了一頓,讓她從此在秦知銘的朋友圈子裡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