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斯洛窮於苦戰的當口,敵軍也將大車上的遮蓋厚布取下,搭起渾沌火弩的發射臺,開始朝城牆上發射。
瞥見這此一危險物體,蘭斯洛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衝下去,將之盡數銷燬,卻給韓特逼在半空,全然沒有出手的餘裕。
“城牆上的傢伙們聽好,自行防禦,把下頭那些鬼東西給摧毀掉!”
“天位對戰,你還有心思管別的,你下地獄去吧!”
目睹這樣的戰況,守城軍也知道不能再倚賴蘭斯洛,試着在渾沌火弩射上來之前,將那些危險武器先摧毀掉。然而,無論是弓箭也好,魔導師的火焰球也好,在射程上都沒辦法觸及那樣的距離,當他們想要使用長型巨弩、投石機一類的重武器,卻又碰上了另一個問題:
射出去的巨箭、投出去的大石,全給敵方半空攔截掉。
沒有親自動手,白起僅是端坐着,敏銳地目測出每一發攻擊的落點,心中糾正計算誤差,隨着一個個數據的報出,屬下士兵同樣操作巨弩,將敵人的攻擊準確攔截,不失分毫。
“第一波渾沌火弩,發射。”
一聲令下,渾沌火弩噴發着白煙,以計算過的弧形曲線,朝稷下城頭飛射而去。
對於稷下守軍而言,這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爲這樣武器既不可能用弓箭射落,也無法用火焰球攔截,至於笨重的巨型武器,速度上根本就比不上,更何況如果真的將之擊中,也只是提前引發爆炸而已。
在魔法中,冰系咒文的使用,應該是可以在這時候派上用場,除此之外,也還有一些攻擊以外的變化咒文,可以在不引爆渾沌火弩的前提下,將之擊落。然而,就如昨日太研院成員對愛菱攤手搖頭的窘狀,能用魔法擋住高速行進中的渾沌火弩,這種事尋常魔法師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沒辦法了,結界壁全開,先擋住再說。”
這是經過考慮之後的最佳決定,在魔導師們的協助下,城防軍再次打開稷下城的防禦結界,預備使用這先前幾次抵禦太古魔道兵器成功的強力防禦網,硬接渾沌火弩的爆炸力。
然而,這一次敵人的攻擊,卻與之前略有不同。太清楚稷下城防禦系統的底細,白起自然會做出最有效的進攻,第一波的渾沌火弩,在將要與防衛結界接觸之前,忽然整個慢了下來,這時,第二波渾沌火弩射至,兩波在空中撞擊,引發威力倍增逾前的強橫爆炸。
稷下城的防禦結界,是魔導公會的精心傑作,能自行計算敵人攻擊落點,將能量集中抵禦的設計,但是面對這樣的攻擊,結界本身根本就無法計算敵方攻擊威力最強處,進而集中能量防禦。結果,當爆炸的熱力與衝擊波,狠狠地硬撼結界壁,稷下守軍只能瞪着能量急遽衰退的燈號,全體臉色瞬間蒼白掉。
“不行啊!能量消減的速度太快了,這樣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的。”
“沒關係,這樣的攻擊法太耗費彈藥了,在我們支撐不住之前,他們的彈藥一定會先……
咦?“
自信滿滿的說話,在看見對方陣營又推出十數輛大車後,頓時變成了顫抖的語音。白起出關後,直拖延至今才發動攻擊,爲的就是製造、囤積充足彈藥,現在實際上陣,補給速度幾乎是源源不絕,看得稷下守軍全部傻眼,而在他們的驚愣中,第三波、第四波的渾沌火弩攻勢,毫不停歇地攻了上來。
“結界壁的能量補給,進入警戒標準,估計再三波之後,無力供給巨量消耗,核心魔力石碎裂。請減緩使用頻率,讓能量補給有充足時間回覆。”
“‘減緩使用頻率’,這種事你去哀求敵人吧!我們管得到纔怪。”
戰事吃緊,守城軍的心情處於緊繃狀態,當魔導公會方面傳來結界壁不堪負荷,必須縮短使用時間的要求,雙方甚至惡劣地對吼起來。
在這樣的情形下,一直沒做出什麼指示的小草,也不能再把全副精神放在苦戰中的丈夫身上,開始考慮一個對歷代雷因斯女王而言,都非常艱辛的抉擇:當手上籌碼已不足夠應付困境,那麼是要坐視犧牲者的出現?還是要把本來不該用的秘密底牌,提前打出,造成往後的不利?
“第八波火弩攻勢逼近了,結界壁……能源不足,估計在硬接這一擊後碎裂,仍有六成威力會直接衝擊城頭。”
“天殺的!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火力?”
“這種事你去問太研院吧,他們最近保安不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失竊。”
對吼聲中,這一波的渾沌火弩已然迫近,衆人唯有就地找掩護,預備迎接這第一次的渾沌火弩直擊城頭,並且暗自期盼,希望這一波火弩沒有裝載傳說中毀天滅地的核能彈頭。
“準備承受衝擊……進入倒數。”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聲音先渾沌火弩的爆炸聲響起。
“大家莫慌,太研院駕到。”
十多個揹着重型儀器的太研院研究員,匆忙趕上城頭,打開了背後的儀器,然後組出一道無形力場,幫助已經將近崩潰的結界壁,擋下了這一波火弩攻擊。
“抱歉,遲到了,我們接到消息,已經立刻趕來了……”
“辛苦你們了。”小草道:“把儀器就地組裝,動作要快,敵人不會給我們大多時間的。”
在小草的指揮下,研究員們將背上儀器卸下,與魔法結界壁的裝置結合,組出雙重的防禦結界,交互遞補,縮短能量補給時間,可以將結界壁的防禦時效拉長。
率領特別小組成員,在百忙中趕製出這些器具的愛菱,並沒有親臨現場,主要理由,除了不願見到那討人厭的親王殿下,不想親眼目睹戰爭進行,也佔了很大因素,所以,此時的她正身在太研院內,操作一連串的儀器,把本來供給太研院使用的能源,儘速轉移到供給防禦結界的補給。
(老公,我們這邊暫時還可以控制一下,就看你那邊的情形了……)
只要蘭斯洛能擺脫韓特,以他的力量,這是唯一搶攻下去,摧毀發射炮臺的方法。不過,小草也知道,兄長白起的後着仍未盡出,即使蘭斯洛真的搶攻下去,所要面對的,搞不好就是被兩名天位高手夾擊的窘狀……
(如果情況也變到最糟,我是不是應該動手呢?但是這樣一來……)
空中的蘭斯洛,也正處於一個難以脫身的激戰。狂怒中的韓特,不僅是氣勢增強而已,全然不顧自身安危的拼命打法,因爲他的沉着,份外多添了一股狠勁,使得蘭斯洛毫無空隙可趁,始終落於下風。
(好奇怪,爲什麼……我的攻擊方向,他全部都知道?)
又拆了幾招,當蘭斯洛力圖扳回上風,卻徒勞無功後這份感覺更加強烈。儘管兩人還算有攻有守,但自己的攻擊連番落空,長時間下來,令自己漸漸變得煩躁,更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猴子,不要這麼吃驚啊!我被苦苦折磨了幾天,可不是白白浪費的,你這個在稷下城裡享福的傢伙,怎麼可能還是我的對手?”
嗚雷劍一橫一拖,準確的控制,赫然正點在風華刀的刀脊上,破解了敵方攻招,韓特冷笑道:“猴子,老實告訴你吧,我們的實力差距已經拉開了。”
久戰無功,又聽到敵人這番狂傲宣告,蘭斯洛登時大怒,連續數刀重手,要把這稍佔了點上風,就以爲自己不可一世的狂徒斬下。
(太差勁了吧!我前一陣子就是和這頭土猴子不相上下嗎?和模擬器的動作一模一樣,這麼慢的速度只配去切豬肉啊!)
動念間,韓特的劍勢出現了一個細小破綻,儘管一現即逝,卻仍是被蘭斯洛所掌握,鴻翼刀橫劈,立刻將嗚雷劍砸飛出手,只是,在嗚雷劍脫手剎那,一股奇異的勁道,帶動蘭斯洛手裡風華刀,險些就脫手而出,儘管他加力握住,卻被韓特趁勢一腿踢中手臂,兩者合一,正是睥世腿絕中專奪兵器的妙着,蘭斯洛再也把持不住,一雙刀劍先後朝天上直射而去。
(兵器脫手了,沒有了鴻翼刀法的守護,我看你怎麼接我的殺着!)
驟然空手,蘭斯洛驚怒交集,卻立即以手刀展開鴻翼刀法護身。即使沒有兵刀助威,鴻翼刀法亦是非常厲害,但對上睥世七神絕,就顯得略遜一籌了,而這正是韓特在數十次模擬戰中屢試不爽的戰術,輕巧的幾下旋身,貼近蘭斯洛身前,一記重拳就轟了出去。
拳勢雖強,感覺上卻也沒什麼大不了,蘭斯洛側頭閃過,同時間一記手刀斬中韓特左肩,給護身金絕接住,爆出金屬聲響。
(這人的護身金絕比上次更強了,之前反震的力道可沒這麼大啊?他、他真的變強了?)
驚訝的事情不只這一件,當韓特的拳擦過身邊,蘭斯洛驟然感到一種銳氣,之前曾在白起核融拳中感受到的氣息,此刻更鋒銳十數倍地呈現出來,而帶來的影響,則是在一下裂帛似的脆繃聲後,蘭斯洛的頸子如血泉噴發,大量鮮血驟噴出來。
(該死,乙太不滅體,給我治好它!)
蘭斯洛全力催愈傷勢,但面對韓特這樣的攻擊,顯得有些應付維艱。實在是很難想像,即使是面頰這樣的部位,竟也能噴出如此多的鮮血,連續十多下之後,登時覺得心跳氣喘,乙太不滅體的催愈效果仍在運作,但體能卻開始下降。
“很奇怪吧,猴子,不用那麼訝異,我第一次護身金絕被破的時候,灑得比你還厲害。
哼!白家人確實是很有一套,爲了破解龍體聖甲,居然創出‘核融劍拳’這種怪功夫,可別小看它啊,因爲白末日就是用它轟下上代龍族族主的……你死掉的老婆不是白家人嗎?怎麼沒把這功夫傳你,是不是你們夫妻感情欠佳啊?“
韓特將五指放鬆,稍稍活動之後,併攏爲掌,但身上散出的感覺卻是凜冽刀氣。
“和真正齋天位的自愈功能相比,乙太不滅體其實是有弱點的,儘管能在很快時間內催愈肉體,但造血的速度卻沒那麼快,所以只要讓你受小小的傷,卻放幹你全身血液,你的乙太不滅體就沒用了,哼!聽說是還有更快的方法啦……”
“這……這些東西,都是那個死矮子教你的?他有這麼大方?”一面努力用乙太不滅體療傷,蘭斯洛委實詫異,假使說小草是因爲夫妻情深,這才把白家絕學外傳,那白起的想法又是什麼?就這樣隨隨便便把白家神功傳給不相干的外人,他就不怕韓特有一天變強了,第一個就掉轉槍頭回去對付他嗎?
還沒碰着面,蘭斯洛心頭已充滿挫敗感,越來越覺得這位大舅子行事的難以預測,一如他昨夜天馬行空的那一踢,又開始在眼前旋轉盤繞。
“也不完全啦!不過白家的太古魔道確實有一套。猴子,鴻翼刀真的是很厲害,在我和你的一百次交手中,我雖然用了金絕,但還是被鴻翼刀重創三十五次,殺過十二次,其中有一次是被你的第六式攔腰斬斷,嘿!那可真是痛,只是,和模擬時候的你比起來,現在的你實在太沒用了……反正,就像我說過的一樣,我們兩人的實力差距已經拉開了。”
“荒謬!才短短几天,天位之間的差距有那麼容易被拉開嗎?不過稍微佔了點上風,你別猖狂得過頭了!”
“那你呢?不過是稍微被我佔了一下上風,用得着那麼氣急敗壞嗎?說什麼不會這樣輕易拉開,那也只是你自己不願去相信而已。”韓特道:“這幾天裡,當你在稷下城裡享受的時候,我可是活在生死之間的地獄裡,因爲我的苦練、我的奮鬥,還有我敢於去面對挑戰,所以現在的我比你強多了!”
“哼!你面對了什麼挑戰?”
這一句話本來是蘭斯洛沒好氣地順口一問,然而,韓特卻在瞬間瞼色大變。傳說中,睥世金絕修練到極高境界,身上會泛着金色光芒,但他此刻卻是整張臉幾乎變成慘青色。
“哇!死猴子,我宰了你!”
像是被問到姓名的妮兒,韓特再次爆發了狂怒,而這一次,讓蘭斯洛感到極度震驚的是,敵人使用的武功,竟然是自己熟之又熟的鴻翼刀。並非單純以天心意識模擬,而是經過了相當鍛鍊的刀招,迎面斬來……
與蘭斯洛相同,稷下守軍那方面,亦是個個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眼見親王殿下連番不利,對方彈藥又似源源不絕,任誰都會感到心慌。
“不行啊!這樣下去,結界壁撐不了多久的。”
“怎麼樣都要撐下去,假如結界壁撐不住,給渾沌火弩射進城去,百姓會死傷慘重的。”
“只有期待親王殿下了,只要他能下去摧毀那些渾沌火弩,我們這邊就沒問題了。”
在這趟攻擊的數天前,韓特與白起曾有過一段對話。當時,好不容易從特訓地獄中逃出,藉着報告進度的機會,喘一口氣休息的韓特,被白起問了一個問題。
“對你而言,守一個城池最值得畏懼的是什麼?”
相處下來,韓特漸漸瞭解這人的說話習慣。當諮詢問題時,他從來不會直接說“守一個城最怕什麼”,而總是會加上“對你而言”、“以你的角度來看”之類的開頭語。這個男人不相信世上有絕對唯一的真理,所有的道理都會隨着不同情形、不同對象而變化,因此無論接受與否,他仔細聆聽每一種答案。
“嗯,大概是斷糧吧!每一次被人攻破,都是從沒飯吃開始的。”韓特沒指揮過守城戰,但在惡魔島上當傭兵的日子,卻使他有着極爲豐富的兵學常識,回思以前遇過的情形,最怕的就是資源方面彈盡援絕,尤其是糧食。
“以物質方面來說,確實是如此,但假如是心理方面……”白起淡然道:“我會很小心,不讓我的土兵以爲,他們正置身於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壘裡。”
多年之前,在前任女王的秘密授意下,仍於塔內閉關的白起,曾參與稷下城防禦系統的改良工作。當他精心構思,將魔法、太古魔道技術合而爲一,看着自己手中堪稱完美的設計圖,白起着實欣慰,爲着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而滿意。
然而,另一個問題立即浮上心頭。任何設計都不能背離操作者而獨立存在,儘管自己的設計堪稱完美,但實際使用自己設計的那些人卻又如何?當這些防禦措施屢次將敵人攻擊消於無形,他們會不會爲此而驕傲?忽略了任何系統都不可能沒有的破綻,只爲着稷下城的難攻不落而沾沾自喜?
驕傲自大,會導致疏失,而這些疏失累積起來,足以變成一個致命缺陷,直接引導向失敗,當原本對某樣事物的絕對信任崩潰,心理上的無比衝擊,對土氣的打擊將是難以彌補,瞬間就可以決定整個戰局。這是白起最擅長的幾個技巧之一,所以他更不允許敵人用這樣的技巧來攻擊自己。
而他當日的顧慮,就完全出現在此刻的稷下守軍身上。擁有超越現今戰爭技術的城防設備,將太古魔道、魔法巧妙結合,城內補給近乎自給自足,縱然被五十萬大軍包圍,稷下城亦是固若金湯,半點動搖跡象也沒有,加上又有天位高手坐鎮,守城的任務沒有半點困難性,士兵們甚至是用一種看馬戲的心態,俯視着城外的白天行大軍。
有意無意間,蘭斯洛與妮兒都在士兵們、心中建立了一種形象:只要我還在,不管是怎樣的困境,我都有辦法帶你們突破。這無疑是當前每一位領袖人物,都試圖在下屬心中建立的形象,隨着戰事的一再勝利,土兵們也漸漸開始將蘭斯洛、妮兒當成守護神,深信只要有他們存在,自己就是安全的。然而,他們卻忽略掉這想法並非顛撲不破,甚至曾經被打破過一次:當初在枯耳山上,蘭斯洛與妮兒並未能保護四十大盜的戰友。
想要建立這樣形象的領袖人物是何其之多,但是除了麥第奇家主旭烈兀,從沒有別人成功過。不敗形象不能偏離智慧而單獨存在,更不會只憑單純武力來支撐,蘭斯洛與妮兒的不敗形象,是奠基於以天位力量強行排除一切困難的基礎上,但是當敵人也出現天位高手,雙方優勢抵銷時,這個不敗形象很容易就被破滅,而這一次,白起把這個道理,以最殘酷的方式展現在衆人面前。
(兩個傢伙的勝負一時之間還分不出來,結界壁的能量也耗得七七八八,再等下去沒有意義,動手吧!)
將眼前戰局的每個小細節都看在眼底,當這樣的意識在腦海閃過,白起慢慢地站起身來,揮手示意身旁的所有技師後退,下一刻,他已經飛身在空,朝稷下城急掠而去。
“啊:死矮子!”
見到敵人橫空掠過,蘭斯洛驚怒交集,想撇開敵人去追截,卻給韓特纏住,沒法分身。
敵人鴻翼刀的造詣不如自己,只是加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用法後,一招一式和過去所知大相逕異,反而讓自己拙於應付,而他在手刀中夾雜着劍拳,只要被碰到,立刻便最大量出血,遮蔽視線,越打越是疲憊。
(糟!這已經不是討回勝仗的問題,要是給他跑上稷下城頭……嗯!他好歹也是雷因斯人,應該不會對自己的同胞出手吧!可是……)
無視於蘭斯洛的苦惱,白起停留在半空,凝望稷下城壁一會兒之後,右手五指彈動蓄勁,腦海裡亦將一連串意識命令下達,讓地面上十數輛大車的發射臺,一齊高舉了起來。
“敵、敵人要發動總攻擊了,結界壁出最大力,一定要接下這一陣。”
城頭的守軍大聲叫喊着,之前已經通令城內,百姓找掩體避難,慎防渾沌火弩的轟炸,而現在,他們拼了命也要保家衛國。然而,正忙着操作儀器的兩名太研院成員,卻瞪着下方渾沌火弩中最大的三枚,口脣輕顫,像是見着了什麼極可怕的東西。
“是……是核子導彈啊!結界壁不可能全部擋住的!”
“擋不住也要擋,就算我們全部犧牲,也要保衛稷下城!”
除了小草,多數的守城軍並不瞭解那三枚東西究竟有多可怕,只是發誓要保家衛國,可惜,敵人並沒有給他們上場的機會。
距離稷下城半里的空中,白起揚起了右臂,食、拇指分開,遙遙指着被一層朦朧結界壁所守護的稷下城壁,當他以天心意識檢測出結界壁的單薄之處,就是動手的時刻。
“核融拳機槍勢,鐳光連射,”
揚聲吐氣,十二道有形氣勁凝結成彈,閃爍燦爛鐳光,分作不同角度,全部擊在結界壁上,剎那間只聽到如同大屏水晶碎裂散落的脆響,融合兩類能源,支撐多時的結界壁,就這樣被他一擊而毀。
“這……這不可能啊!太研院所有能源都用上了,就算是天位高手,也不可能一擊就……”
結界壁潰散,整個設備爆成一團火球,然而,在一片哀嚎聲中,所有人更擔心那些直射而來的渾沌火弩,特別是讓那些研究員都面色慘白的三枚大型火弩,要是被擊中,那真是不敢想像,到底會有多慘重的傷亡情形。
已無力阻擋,所有人這時除了向神明祈禱外,腦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蘭斯洛親王殿下,這次真的只能靠你了,請你保護稷下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