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回到住處把兩個孩子抱了下來,一見到雲中鶴就把看到雲中翼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畢竟他們是兄弟。
不會見死不救。
但云中鶴聽了水一心的話卻反應平平,甚至沒有任何言語。
水一心觀察了一會,興許是她想多了。
“我先去看孩子了。”水一心擺了擺手先走了,等她走了雲中鶴吸了一口氣,轉身跟着水一心走了過去。
水一心進門去看孩子,雲中鶴也進門去看孩子,水一心奇怪的看着雲中鶴,房間裡只有兩個孩子,她纔會問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雲中翼的死活?”
“人的命天註定,我就算幫了他這一次,下一次他也還是會死路一條,他如果肯生,就不會死。”雲中鶴說着蹲在地上,把小豆包招招手叫了過去,小豆包就過去了。
“阿爸。”
“阿爸問你,那個和阿爸長得一樣的人,是不是來過?”雲中鶴問小豆包,小豆包想了想,一朵小辮子來回動:“來過。”
“那豆包是被騙了?”雲中鶴總那樣寵着小豆包,小豆包笑嘻嘻的:“包包假裝上當了。”
“包包很厲害。”雲中鶴抱着小豆包起身站了起來,晃了晃,小豆包趴在他懷裡,他朝着水一心看去:“如果我養了一羣小綿羊,我很愛他們,而我也養了一隻醜惡的惡狼,我同樣也愛他,我本想一起養着,但他們不能一同生存,狼要吃羊,而狼只有一隻,羊卻有一羣,那麼……
我只能選擇放棄這隻狼,而保護這羣羊,這就是我的想法。
艾叔的死和他分割不開,艾叔的家人死於非命,也和雲家脫不了干係,我沒有血染他們,已經仁至義盡。”
“所以你不打算管他了?”水一心覺得這件事雲中鶴不管做出什麼決定,都沒有錯。
雲中鶴也沒回答,抱着小豆包轉身去了外面,回他自己那裡去了。
等人走了,冷越翼拉着水一心的手問:“雲叔怎麼了?”
“沒怎麼。”水一心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小孩子有時候就是這樣,能夠很敏感的感覺到大人的任何情緒。
“可我覺得雲叔不開心。”冷越翼望着水一心,小臉帶着奇怪,水一心只好蹲下安撫:“其實也沒什麼。”
“是不是和今天那個和雲叔長得一樣的人有關係?”冷越翼問起,水一心就沒辦法再隱瞞了,只好說:“是有些關係,但是大人們的世界很複雜,所以孩子是不會明白的,要等你長大了才明白裡面的故事。”
“媽媽告訴越翼,越翼一定會明白的。”小傢伙就當真了,水一心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最後只好抱着兒子去裡面說這件事情。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水一心才把事情經過,勉強的和兒子解釋清楚。
冷越翼坐在一旁,晃悠着一雙小腿:“那要是這麼說,那個人是雲叔的弟弟?”
“是這樣。”水一心只能答應。
“和我和妹妹一樣麼?”
“一樣。”水一心看着兒子天真無邪,卻透出小小年紀不該有的睿智看去,她實在無法隱瞞,也無法解釋雲中鶴和雲中翼的關係,如果真解釋的話,她要和兒子說,其實這個人比他和妹妹還要親近,因爲他和妹妹沒有血緣關係,而云中鶴和雲中翼卻是血濃於水的關係。
水一心說完冷越翼就從座位上面下來了,拉着水一心的手:“走吧,我們去救那個雲叔。”
水一心完全愣住,這小子要幹什麼?
“走吧。”水一心沒有動,但冷越翼不氣餒,拉着水一心去了外面,出了門冷越翼在門口看了看,看到林湛跑了過去:“湛叔,我爸爸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已經去了前面,有事?”林湛習慣的問了一句,冷越翼恩了一聲,鏗鏘有力,隨後拉着水一心朝着冷烈風所在的地方走去,到了門口先是詢問:“叔叔,我爸爸在裡面麼?”
水一心也不清楚這孩子要幹什麼,她就在後面跟着吧。
救人?
誰?
雲中翼?
可能麼?
水一心憋不住的想要笑,冷越翼回頭看她:“很好笑麼?”
水一心搖頭:“不好笑。”
“嗯。”小大人一樣,冷越翼推開門走了進去。
冷烈風正打算出來,父子兩個走到對面,冷烈風低頭看着兒子:“有事?”
“嗯。”冷越翼一邊朝着裡面看一邊答應,水一心站在後面表示無奈,不是她要來的,是兒子自己要來的。
一般人都到了中年才能體會什麼是兒大不由娘,水一心卻比別人過早體會了一次,感覺還是很好的。
看到水一心在那裡眉開眼笑,冷烈風繃着的臉也繃不住。
“笑什麼?”冷烈風彎腰把兒子抱了起來,打算出去,冷越翼馬上握住了門邊。
“幹什麼?”冷烈風轉身看兒子,冷越翼問:“雲叔有個弟弟,他在不在這裡?”
冷烈風看水一心,水一心還覺得冤枉了:“是他自己要來的,你別抱他太久,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水一心轉身先走了,這種事她不願意干涉,是它們父子的事情吧。
看着水一心走了,冷烈風看向兒子,還是抱着兒子從房子裡面出來了。
冷越翼轉身朝着裡面看,沒看到裡面有人,才把手放開了。
冷烈風抱了兒子一會問:“你找雲中翼有事麼?”
“媽媽說他是雲叔的弟弟,我看雲叔不高興,來跟爸爸求情的。”冷越翼說着被冷烈風放了下來,父子兩個一起朝着前面走,就今天雲中翼的問題展開了話題。
“他是誰的弟弟都不能做壞事,做了壞事就要負法律責任。”
“他是壞人?”
“他要殺了爸爸媽媽,是不是壞人?”
“那他就是大壞人了,那他要付法律責任,法律責任是什麼?”
“就是要受到應有的懲罰,叫他知道什麼是壞事,以後不要做壞事。”
“例如呢?”
“例如你打了其他的小朋友,媽媽會罰站,你再做了其他的壞事,媽媽打你一頓。”
“媽媽不打我。”冷越翼十分堅定,冷烈風看了一眼兒子:“現在不打,不證明以後也不打。”
“不打。”冷越翼擡頭看冷烈風,咬定就是不會。
冷烈風沒回答,他也沒有捱打的習慣。
父子兩個回到住處,一前一後進去,水一心從裡面看了一眼兩父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結果問了才知道,根本就是什麼問題都沒解決。
水一心睨着父子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