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發的濃重,本來晴朗的夜空不知爲何,竟然被烏雲遮住,沒有一絲風和涼意。空氣中漂浮着令人窒息的熱氣,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
作爲先頭部隊,秦朗帶領這一行二十餘人,已經趁着夜色,慢慢逼近公孫官邸。而其餘大部隊,則相聚幾公里,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一旦這些炮灰有異動,後面的人完全有時間全身而退。
遠遠望去,公孫官邸燈火通明,看不出絲毫異常。可秦朗卻發現了蹊蹺之處,這門外平時都有崗哨把守,而今天卻統統撤走。只留下幾個活動崗,來回的巡邏。
“看來他們已經有準備了!”秦朗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哥,我怕!我不想送死!”還沒等秦朗帶着兄弟往公孫官邸裡衝,一個小弟顫顫兢兢的拉扯着秦朗的胳膊,眼看就要尿到褲子上一般。
“兄弟,你以前是幹什麼的?”秦朗隨口一問。
“我以前在工地上工,後來就在劉家給劉家小姐餵馬……”
“我是修理水管的!”
“我是廚子……”
這二十多個小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看樣子各個都有難言之隱。秦朗一肚子的悶氣,這個該死的方鎮東,真是想至我與死地,真不知道從哪裡給我湊了一個雜牌軍。不過這也剛好,省的宇文吉他們動手。
“好了,你們都聽着!現在把刀刃朝下,刀背朝上。等會我一聲令下,我們就一起大喊着往進衝。千萬不要硬拼,被制服了就投降!聽見了嗎?這劉白兩家人,根本不值得我們賣命!”
“好,大哥說的是!我們聽大哥的!”二十幾個兄弟立刻領會精神。
有過了十來分鐘,看着預定的行動時間已到,秦朗猛的從埋伏的草叢中站了起來。舉起一根木頭棒子:“兄弟們衝啊!取了公孫老賊的首級!”這二十多名兄弟就按照秦朗剛纔的吩咐,看似氣勢洶洶的殺了出去。
眼看殺來了二十多人,公孫官邸似乎並沒有派多少人出來應戰。根本連槍都沒有用。十幾個精幹的高手一出馬,分分鐘就把二十人打的人仰馬翻。只有一人還手拿木棍,不肯投降,嘴裡還罵罵咧咧:“我要跟你們拼了,拼了!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這十幾個高手都是公孫老爺子的嫡系部隊,事先就已經知道了秦朗的真實身份。所以動手的時候,也很有分寸。十幾個人圍攻他一個,看似找找要他性命,實際上秦朗根本毫髮無損。
遠處觀戰的白先勇看到如此情景,焦急萬分,心中也暗暗感嘆秦朗是一條好漢。連忙拉着方鎮東想要撤退:“好像情況有變,秦朗的人算是全軍覆沒了,我們還是退吧!”
“不!不能退,而且還要出擊!”方鎮東神色從容。
“這是爲什麼?”白先勇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然你安排給秦朗的人,根本各個都是飯桶!如果他們勢如破竹,反而蹊蹺了。如果打敗這纔是常事!命令所有人馬,一起殺過去!我今晚就要血洗公孫官邸!”方鎮東冰冷一笑。
於此同時,宇文吉帶着幾個人已經溜到了白家門口。此時白家人去樓空,只留着少的可憐的幾個人看家護院。宇文吉帶着幾個高手,按照秦朗事先畫好的地圖,很快就找到了藏着柳依依和公孫靜的地下室。
等他們解決了地牢外的守衛,進入地牢時,發現兩個丫頭正坐在地下室大廳的座位上悠哉的看着電視。原來秦朗留個她們的東西正是手腳銬的鑰匙,還有一張紙條。她們從地牢出來之後,就安心的在這裡等着。果然是等到了宇文吉。
“兩位小姐沒事吧!”宇文吉很關心的問了一句。
“當然有事了!我肚子都餓扁了!”言罷,柳依依的肚子就咕咕的響了起來。
“文吉,你朗哥呢?”公孫靜關切的問了一句,這個傢伙可真是什麼餿主意都能想的出來。
“朗哥正在和劉白兩家的人馬激戰呢!”宇文吉匆匆說了一句,心裡還想着回去給秦朗助一臂之力。
此時,公孫官邸,方鎮東已經帶着百來號人,一馬當先的殺了過來。而身後的白先勇也絲毫不示弱,不停的揮舞着手裡的刀刃。只是他們剛剛進入公孫官邸前的開闊地,就感覺到了異常。
“砰砰!”幾束刺眼的探照燈,直直的照了過來。把這個小廣場照的亮如白晝。剛纔還寥無人跡的地方,竟然也突然冒出了百十來人,把方鎮東一行團團圍住。
“怎麼可能,難道這真的是陷阱?”方鎮東着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我說方鎮東大哥,這次可真是虧了你啊!要不是你從中出力,那姓白的老頭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把劉白兩家的聯軍送到我的埋伏圈來!”秦朗一邊笑着,一邊從公孫家高手的人牆後,慢慢走了出來。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一片譁然。白先勇瞪圓了雙目,怒氣衝衝的指着方鎮東:“王八蛋,原來你們兩個是一夥的!虧我老爸那麼信任你!”
“白少爺,不要聽他挑撥離間!我對白老爺一向忠心耿耿別無二心!”方鎮東心裡很清楚,如果自己被誣陷成功,那他的其他計劃也將毀於一旦。
“方哥,你就別演戲了,既然他們已經被我們給包圍,你還演個什麼勁,走屋裡面喝茶走!不要讓鮮血髒了你的衣服!”秦朗又推波助瀾了一句,就是要陷方鎮東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方鎮東望着秦朗冷笑了幾聲:“哼,你以爲你這樣就可以置我於死地,你太天真了,別忘了,柳依依和公孫靜還在我們手上,你要敢輕舉妄動,我就立刻派人要了她們的命!”
“你是說我們兩個嗎?”一陣女聲傳來,衆人望去,只見兩個丫頭正毫髮無損的站在宇文吉一行人的中間。
“方叔叔,謝謝你放了我們啊!”柳依依這丫頭就是眼名,一下就看出了場上的名堂。
此話一出,場上情況頓時失控。白先勇和劉白兩家的其餘人馬,各個憤怒不已,本是要偷襲立功,結果卻遭了埋伏:“方鎮東,我先要了你的命再說!兄弟們一起上,殺出一條血路!”白先勇高舉刀刃大喊一聲。
方鎮東見大勢已去,憑着自己過硬的身手,在人羣中來回穿梭,如入無人之境。百人激戰,本就雜亂。他很輕易就衝出了重圍。向着黑暗處疾奔而去。
“砰砰!”兩聲巨大的槍聲響起,秦朗提前佈置在高處的狙擊手,並沒有擊中方鎮東。可這兩聲槍響,卻讓劉白兩家的人馬都安靜了下來。很快就雙手抱頭,紛紛投降。沒有人願意死在黑槍之下。
見狙擊手失手,秦朗幾個箭步便追了上去。能不能爲父母報仇,就在今夜。決不能讓這個傢伙跑了。
“朗哥小心啊……呀,柳小姐,你不能去啊,公孫小姐,你也不能去啊!”宇文吉衝着秦朗大喊一句。就看見柳依依和公孫靜也緊緊的跟了過去。
一道閃電突然閃耀在半空之中,緊接着是一聲炸雷。很快狂風大作,一場大雨似乎馬上就要傾盆而下。方鎮東順着一條漆黑的小道一路直奔,似乎早就爲自己想好了退路。按着兩個人懸殊的距離,秦朗跟本無法追上方鎮東。
“砰!”又是一聲槍響。一道火光閃現在方鎮東的正前方。讓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誰?”按照那火光的角度,方鎮東知道,那絕不是秦朗所爲。
“面具先生,我的聲音你不會聽不出來吧?”殺手頭目,舉着一把沙漠之鷹。慢慢的出現在了路邊的陰暗處。“轟隆”又是一道閃電。方鎮東這纔看清男人的真面目。
“怎麼你也要殺我?”方鎮東冷冷一笑,一直手慢慢的伸向身後。這個動作極其隱蔽,黑暗中很難發現。
“哼,從來都是我們羅馬集團殺人,可沒想到,你竟然敢對我們下手!我們不會免費殺人,所以我希望你爲你的所做作爲付出代價!”殺手頭目,一步步向方鎮東走去。
“那你覺得多少合適呢?”方鎮東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槍響。一個人影應聲倒下。開槍的竟是方鎮東。在他眼裡,羅馬集團也只是自己利用的工具而已。什麼道義,什麼規矩,在他這裡根本一文不值。
也就是再耽誤的這功夫裡,秦朗已經快步的趕了過來。黑暗中,仇人的剪影無比清晰。想到慘死的父母,秦朗勁運雙拳,誓要手刃仇人。
“方鎮東,你跑不了了,乖乖受死吧!”
“受死,哈哈哈,你以爲你是我的對手嗎?你要是想活命,就趕快滾!我現在隨時可以崩了你!”方鎮東穩穩的舉着手槍。在黑暗中瞄準着秦朗的心臟。
“你先開槍,我也能用我的七星刀要了你的命!你信嗎?”秦朗絲毫不懼怕,袖口一抖,隨身的七星刀便臥在了掌心。
“嘩嘩”就在此時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兩人立於大雨之中,任雨水順着臉頰流下。誰也不敢先動一步。因爲任何一個細微的失誤,都會葬送自己的性命。
“秦朗,你在哪裡,秦朗?”幽深的小巷隱約傳來兩聲女孩的呼喊。方鎮東突然念力一閃,猛的向一層躍起,同時扣動了手裡的扳機。
“砰!”“嗖”一顆子彈,一把飛刀,同時飛出。
轟隆一道閃電亮起。藉着瞬間的光亮可以看到。那把七星刀正直直的插在他的眉心,而秦朗似乎也中了一槍。兩個人保持這落地的姿勢,如同雕塑一般。
“好快……的……飛……刀!”方鎮東斷續的說了幾個字,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血水和雨水立刻混雜在了一起。
“爸媽,我替你們報仇了!兒子替你們報仇了!”秦朗大笑了幾聲,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此時,柳依依和公孫靜剛好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又聯想到剛纔的槍聲,嚇的魂飛魄散。抱着秦朗就放聲痛哭。
“朗哥,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朗哥,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幾乎失去理智的兩女,把秦朗的“屍體”來回的搖晃着,像是馬上要搖散架一般。
“咳咳!姑奶奶,別搖了,再搖,我不死也被你們給搖死了!”秦朗扯着脖子,從柳依依的胳膊縫裡長出了一口氣。
“朗哥,你……沒死,太好了,你沒死!”見秦朗醒了過來,兩個丫頭喜極而涕。又情不自禁抱着他搖晃了起來。
雨夜一戰,劉白兩家元氣大傷,公孫家的實力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其餘家族更是以公孫家馬首是瞻。從此再也無人敢於公孫家匹敵。而秦朗自從屁股上的槍傷痊癒後,事業愛情也搞的風聲水起。
一月後,一輛紅色跑車行在市區鬧市,柳依依和公孫靜一身性感打扮,剛剛掃貨歸來。臨到一家洗浴中心門口,就見秦朗正摟着兩個年輕姑娘,滿面紅光的聊天,宇文吉也樂呵呵的跟在身邊。
“秦朗,你個負心漢,你敢包小蜜!我殺你!”兩個丫頭怒氣衝衝,打開車門,就衝秦朗奔了過來。
“救命啊,殺人啊!”秦朗咧嘴一喊,腳底抹油的躥了出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