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喬姨娘的屋子裡,狼藉一片,尤其是梳妝鏡那一塊兒,破碎的鏡片、首飾、頭花、胭脂、口脂……散了一地。
秀英、秀蘭氣都不敢喘一聲,而且,還要避免把目光移到大喬的頭上,不然,她們怕她們會忍不住也笑了出來,那可就糟了。這倒不是她們對喬姨娘不忠心,幸災樂禍,而是,哪怕是聖人,看到這樣一半光溜溜,一半黑乎乎的頭,只怕也忍不住的。
喬姨娘砸了好一會兒,不過畢竟是芊芊弱質,這砸東西,也是個力氣活。終於,她住了手,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神情猙獰,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嬌美。
“查出來是誰最先說的這事兒沒有?”
喬姨娘冷聲問道。
一大早,發現了頭髮變成這樣之後,她明明立馬決定隱瞞此事,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那她的臉還不丟盡了。
所以,除了親信的秀英、秀蘭之外,她連房門也沒有出一步,沒有任何人見過她這個模樣。而秀英、秀蘭不可能泄露這件事的。她們跟了她不少年了,口風一向嚴謹。這樣的大事,不可能泄露出去。
只可能做了這事的人把風聲透了出去的。
只要查出說這事兒的源頭,就能找出害自己的真兇。
“這……”
秀英、秀蘭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敢隱瞞一個字,以後,你們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喬姨娘厲聲道。
當下,秀英、秀蘭再不遲疑,把她們打聽的事兒一一地說了。她們從好幾個人嘴裡,都得到了,最初,似乎是香雪軒裡的小丫頭在說這事兒的。不過,說這話的人,也不是很肯定就是了。
“也不一定是世子妃的,也有可能是別人。”
秀英說道,實在不願意相信做了這件事的是長孫飄雪。她一個世子妃做這種事兒,也實在是太小氣了些。而且,長孫飄雪同喬姨娘最近也沒有起過什麼衝突,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做出這種事了呢?讓人十分想不通。
秀蘭也道:“就是啊,小姐,我們還是再打聽打聽,也許是別人也說不定。”
李墨又不在,喬姨娘同長孫飄雪對上,一定會吃虧的我。打從心底裡,秀蘭就不願意長孫飄雪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
“一定是她!”
“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喬姨娘一口斷定。她在給李墨的信裡雖然提及了紅七和向炎的事兒,但,信已經送出去了。而紅七和喬姨娘,明面上,還沒有起過任何衝突,又有了秀英、秀蘭這番話,喬姨娘根本就沒有懷疑到紅七的身上。而是一下子就認定了長孫飄雪。
“這個女人,以前就敢指使那個什麼容媽媽害死紅七,現在做出這樣的事兒,有什麼奇怪的。準是我前幾天稱病,沒有去她那裡請安,這個小心眼的毒婦心中嫉恨,卻又畏於世子爺,不敢對我怎麼樣,乾脆就這樣羞辱於我。”
“這個仇,總有一天,我會報的。”
喬姨娘惡狠狠地說,心裡對長孫飄雪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不過,她還是將這份仇恨埋在了心裡,並且,讓秀英、秀蘭整理行裝上山,她要去廟裡住上一陣,頂着這個頭,她實在無法在鎮北王府呆下去。
藥姨娘聽說了這事,十分可惜。
她本來還想找機會探望探望喬姨娘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跑得倒快。或許,她改天也該去廟裡拜拜神?
鎮北王妃和長孫飄雪也都聽說了這事兒。
長孫飄雪自然是心裡極爲地舒服,早上都多吃了一碗飯。心裡暗暗可惜,幹嘛只剃個頭,把頭整個而割了,不更乾脆?
對這個喬姨娘,長孫飄雪沒有一點兒好感。
仗着她爹是鎮北王手下的大將,姿態高得很,竟然藉着生病,許多天都不來給她這個主母請安,吃定了她不能拿她如何。
就是性格張揚的藥姨娘,也不敢這麼做。
喬姨娘卻做了。
除了紅七之外,長孫飄雪現在最爲厭惡的就是這個喬姨娘了,藥姨娘都要排在喬姨娘的後頭。
長孫飄雪正想讓紅蕊想個法子出了這口惡氣,沒有想到,倒有人先動手了。只可惜動手的人心卻不夠狠。
長孫飄雪覺着十分可惜。
至於幕後主使者,長孫飄雪覺着多半是藥姨娘,藥姨娘同喬姨娘一向有些不對付,而且,藥姨娘生性張揚,上次就賞了冬雪一個耳光,這樣的事兒,她應該是做得出來的。只不知找的是誰,身手還真不錯。聽說藥姨娘有個表哥就是在哪個門派學過武的,認識這樣的人倒也不奇怪。
長孫飄雪也沒有想到紅七的身上。
實在是紅七一向都不主動挑釁,梧桐院早睡晚起,連門都很少出,實在無法將她和喬姨娘聯繫到一起來。
紅七如果知道她們的想法,恐怕真苦笑不得了。
什麼時候,她這麼安全了?
而鎮北王妃對喬姨娘的遭遇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姨娘如何,她是懶得操心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喬姨娘得罪了什麼人,對方請人報復的。這鎮北王妃並不關心,但竟然能突破鎮北王府的防衛,這讓她十分不悅。叫了護衛統領來,狠狠地責罵了一頓,要求他們加強防衛,再有發生類似的事情,定然決不輕饒。
護衛統領下去了,則照樣又狠狠地教訓了手下的護衛隊長。
護衛隊長下去,教訓的自然是手下的護衛了。
一層又一層下去,鎮北王府本來就森嚴的防衛更是空前地嚴密了起來,就算是一隻蚊子,只怕也逃不出他們的耳目。
他們確是沒有想到,這隻蚊子,不在外頭,而是在鎮北王府的裡頭。
宋石呵呵地笑了,笑得十分得意。
他不但完成了紅七交付的任務,還是超額的。不但超額,他還順便來了個禍水東引。喬姨娘的事兒,就是他故意僞裝成女聲在香雪軒最先散播出去的。如今看來,效果果然不錯。唉,他宋石一出手,果然就不凡啊。
“怎麼樣?很完美吧?”
“不但陰了人,還爲小姐洗脫了嫌疑。”
宋石對着齊林得意洋洋地道,一臉求誇獎、求表揚的神情。
齊林卻是心裡暗吁了口氣,後怕不已。幸好及時讓這個禍害去禍害別人了,要不然,他這份無聊如果發泄到自己身上,齊林打了個顫,伸出手,摸了摸宋石的頭,宋石閉上了眼,哼了幾聲。
少了一個喬姨娘,李墨的東院,就更平靜了。
幾個主子各居一處,基本上是王不見王。只藥姨娘時時去給長孫飄雪請請安什麼的。紅七則在工作室裡忙活了好幾天,春風、夏溪也給她拉去幫忙,忙得昏天暗地的。這天,紅七終於從工作室裡出來,卻來了個不速之客。“我不做了!”“這個忙,我實在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