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天啓看看場面差不多了,又開口道:“也罷,你等今日就把這騙人的把戲公之於衆,好叫百姓們日後不再上當受騙,當可消去爾等部分罪孽。”
山羊鬍磕頭如搗蒜:“是是是,一定公之於衆,公之於衆。”
念天啓瞧了呂風一眼,意思是接下去交給你了,呂風微微點頭表示會意。
天啓隨即騰身而起,越過凌亂的法壇,往後院而去。
隱隱的聽到前面傳來稀稀落落喊叫聲:“恭送伏虎神將......”
天啓暗自搖頭,這世間的凡夫俗子啊,總是把一切自己所不瞭解的現象和力量信之爲鬼神。
好嘛,我堂堂詠玄弟子,兄弟會幫主,真成了伏虎神將了。
水月觀後院,文修遠帶着玄衣衛的弟兄們已經將這水月觀裡裡外外的查抄了一邊,把銀票以及一些輕便易攜的值錢之物全都打包妥當,就等念天啓了。
沒辦法,他們可是幫派,做了好事總要拿些報酬吧。
再說了,這座水月觀裡值錢的東西可不少,其他的可是打算分還給那些個信徒的,當然這事可得官府來做了。
看到念天啓走來,一衆弟兄正打算行禮,天啓揮手製止,問道:“好了麼?”
一個弟兄拍了拍包袱道:“幫主,這水月觀真踏馬富得流油啊,光光是銀票就有數千兩之多。”
念天啓並不在意,只是衝那弟兄笑了笑:“走!”
一衆人從後門離開了水月觀,朝孫府而去。
來的孫府門外,念天啓一聲令下,陳朝宗帶着二組的弟兄衝進孫府,玄衣衛的弟兄緊隨其後。
孫家是白水鎮最大的富戶,宅子也是極大,院牆近兩丈高,內裡不僅有進院還有跨院。
進了大門是一處寬大的庭院,庭院裡迴廊九曲,鳥語花香.
處處假山、迴廊、魚池、花草,竟是一處雅緻精美地園林建築。
天啓這一世也算跑了不少地方,不過都是匆匆而過,也就在古陽城外的白鶴別苑裡真正的見過這樣的庭院。
這小半年來多是深居簡出,忽的見到這翠竹搖曳,靜雅清幽的景色,頓時爲之精神一振。
只可惜此時這孫府內雞飛狗跳,不時的傳來怒吼、驚呼、慘叫之聲。
一刻鐘之後,這雅緻精美的孫府已近易主。
在一處被修長高大地竹子掩映着的紅色小樓中,天啓端坐在上首悠閒的喝着茶,圓頭大耳、肥的流油的孫家家主孫中良則癱坐在地上,文修遠和陳朝宗分列兩邊。
這孫中良帶着哭腔,憤怒卻又畏懼的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闖我宅院、殺我家奴?”
念天啓在上首淡淡道:“孫員外,你在這白水鎮逍遙快活了二十多年,壞事做絕,應當早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你胡說,我做什麼壞事了?”
“你名下這許多的商鋪、門面從何而來?這萬畝良田從何而來?你這三十幾房小妾又是如何得來?”
“商鋪、良田那都是水月觀的仙師讓我代爲經營管理的,這些妾室我都是花了錢的。”
念天啓嘿嘿冷笑兩聲:“你還不知道吧,水月觀幻月妖道已近歸天去咯!”
“歸天?”孫員外愣了愣,一時間沒有明白這歸天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文修遠看這胖員外不解,忍不住道:“幻月妖道被我們幫主一把火燒的只剩下一撮灰了。”
“什麼?你們竟敢殺一清教的人?”
孫員外瞪大眼睛看着念天啓,眼中既震怒,又驚懼。
“一清教?幻月竟然是一清教的?”念天啓驚疑的應道?
“呃,你不知道?”
“他沒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會也是一清教的吧?”
“我爹是一清教的長老!”
“哦,是嘛。”天啓端起茶抿了一口:“一清教在哪裡啊?”
孫員外剛有所緩和的表情驀的呆着了,不解的問道:“你不知道一清教?”
“不知道啊,你說了我就知道了。”念天啓一臉的呆萌。
孫員外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邊上文修遠嗤嗤的笑出了聲,陳朝宗憋得滿臉通紅。
念天啓看了二人一眼,悠悠的說道:“別憋着,會憋出內傷的。”
二人再也憋不住了,彎腰抱着肚子哈哈的大笑起來。
念天啓待二人笑夠了才說道:“朝宗,你跑一趟讓陳三和羅安把水月觀和孫家跑出去的人都帶回來,再去看看呂風那邊怎麼樣了,結束了把人都押到這來,這孫府還是很寬敞的。
所有人連夜審問,重點問清這一清教是個什麼東西,記住你們只有一晚的時間,明日就要把人交給巡檢司。”
“修遠,你即刻啓程,乘我坐騎回縣城向楊知縣稟報此地情況。”
文修遠二人收斂笑聲,正色道:“屬下這就去辦。”說罷轉身離去。
是夜,孫府裡燈火通明,兄弟會一衆人等徹夜未眠。
辰時,忙碌了一夜的兄弟會一干高層聚在一起,唏哩呼嚕的吃着下邊弟兄剛端上來的大碗長春面,大傢伙已經很習慣天啓這飯桌上解決問題的風格了。
待大夥吃光了碗裡的麪條,念天啓隨意的問道:“誰來講講?”
陳三擱下筷子:“還是我來說吧。通過大夥一夜的審問,結合前期的探查瞭解,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孫中良和刁昱,也就是那幻月妖道,只有這二人算是一清教的人。”
“這一清教勢力範圍主要在北邊的常武郡,在北邊應當算是一流教派了。
老巢在常武郡的荊陽府,距我官元縣當有三萬餘里,兩地中間有大段的水路,是以兩地雖遠,卻也只有一個半月的路程。”
“這孫中良是一清教賞功長老孫智峰的小兒子,從小深得他老爹的寵愛,可他在習武一途卻是毫無建樹。
按照一清教教規,這樣的弟子必須下放做事,可這孫中良竟是吃不得苦,沒多久就跑回老爹身邊,這當中應當還做錯了什麼事吧,教中要清理門戶殺了他,他父親捨不得,就不遠數萬裡把他藏到此處。”
“這刁昱則是孫智峰的一個弟子,奉師命保護孫中良,這一保護就是二十多年。
這刁昱每隔一兩年就會回教中一趟,回去做什麼無從得知,只知道上一次回去已經是去年年初了。照往常來看,今年年底,最遲明年年底定會回去一趟。”
“幫主,據說這一清教中高手無數,這次我們算是惹上這一清教了,我們該怎麼辦好?”陳三以及衆人都隱隱有些擔心。
“這孫中良不回去麼?”念天啓沒有理他,卻問起這孫中良來。
“沒有,孫中良自從來了這白水鎮,就從未離開過。”陳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