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見林睿答應下來,頓時臉上一喜,道:“有了林公子加盟,此行把握又大上幾分。林公子且少待片刻,等柳生丁次郎到了鳳舞樓,我們便連夜出發,以免夜長夢多。”
噹噹噹的打更聲響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亥時一刻。
等人這種感覺的確不算太好,不過,有美人在旁相伴,這感覺便完全不一樣。陪着七公子跟張靈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半宿,一名大河國武士打扮的武者終於姍姍遲來。。
此人標準的大河國武士打扮,長袍,和服,木屐。腰間揣了兩把刀,一長,一短。那武士操着生硬的中土話,道:“大人,我家主上與靈戌衛統領青衣大人已經準備好車馬在城北大道等候大人。我家主上請示大人何時可以啓程前往劍閣。“
七公子看了這人一眼,道:“既然已經準備妥當,未免夜長夢多,立即出發吧!”
鳳舞樓外停了一輛馬車,拉車的坐騎奇駿非凡,竟然是長相極爲像雄獅的異獸獅雲驄,這種異獸比起四海商會的照夜雪狼騎無疑高貴上不少。
傳言,照夜雪狼騎乃是大宛國靈駒與天山上雪狼雜交的奇獸,日行八百,夜行一千,腳力極爲驚人。
而這中獅雲驄更爲不凡,乃是荒原上的天馬與雄獅交配而成的異獸,這種異獸保持了貓科動物夜視的特性,無論白天黑夜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能用如此珍貴的異獸做拉車之用,這七公子的來歷林睿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幾人坐上馬車,這馬車外表看着普通,內裡卻豪華異常,就連鋪在木板上的地毯都是極北雪山上貂絨所制,不但溫暖異常而且柔潤無比,就算人踩在上面也如同踩在棉花堆裡一般鬆軟異常。而且,這車廂遠比普通馬車來的寬闊,即使六七人坐上去也絲毫不見擁擠。
駕車的漢子緩緩催動獅雲驄,踢踏踢踏的往前走去。
轉過小巷,便轉上城北大道。
城北大道寬闊無比,只見幾十名輕甲打扮的漢子牽着一羣戰馬整整齊齊的站在路口,圍着一輛馬車,靜靜的等候着。幾十人站立在路邊上,神情肅穆,腰桿筆直,七公子探出腦袋,那些漢子頓時一凜,對着這輛馬車躬身行禮,井然有序,卻沒發出一點聲響,足可見訓練有數,是不可多得的百戰之軍。
那羣漢子身後探出一名青衣打扮的中年人來,快步走到獅雲驄前,行禮道:“見過七公子,靈戌衛三十二名甲士已經準備妥當,柳生公子也在馬車上等候多時了。”
七公子點點頭,朝他淡淡的說道:“那就走吧。”
聲音雖輕,但話語間卻有種命令似得語氣,青衣回了聲是,疾步走回馬車,揮揮手,幾十名漢子翻身上馬,往前走去。
狼關之中生活着不少異族人士,由於各族風俗習慣不同,所以,這裡並沒有宵禁。尋常時候也只有巡防營的衛士日夜巡邏,此刻馬蹄聲如驚雷一般,也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只因爲那些騎馬飛馳的人物乃是柳神候親兵,狼關之中威名僅次於天狼軍的靈戌衛。
戰馬疾馳,一路衝出狼關,轉上了城外官道。
出了城門,四周便是一片黑暗,那羣甲士沒有夜視的能力,只能一手握着松香火把,一手拉住繮繩,這速度自然慢下來不少。
點點星光爲黑褐色的土地渲染上一片銀輝,天地間異常寂靜,只聽見戰馬疾馳的聲音。
突然,一陣虎嘯聲,嗷嗚,,,聲勢驚人異常,瞬間,撕破了沉悶的天地。
夜半之時,荒野官道上,突然響起虎嘯聲,這種情形似乎有說不出的詭異。
戰馬一驚,一陣希律律的聲音,衆甲士紛紛按下馬頭,回手拔出隨身攜帶的刀劍,迅速的圍成一圈。
青衣掀開馬車簾子,看着前方黑暗的某處位置,神情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揮揮手,對這那羣甲士急聲道:“回狼關,快。”
衆甲士應聲撥轉馬頭,朝着來路打馬疾奔,誰知道還沒出幾十丈,空空蕩蕩的官道上又出現了一頭體形巨大的青牛。
黑燈瞎火的官道,來時暢通無阻,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此時卻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頭青牛,而且,這青牛看起來比普通農家豢養的青牛足足大了一圈,約莫有兩千多斤重,就像一座巨型肉山。
青衣縱身而出,跳下馬車,疾步走到獅雲驄前面,話語中不覺有幾分顫抖,道:“七,七公子,我們,我們有麻煩了。”
車廂裡傳來七公子的聲音,道:“頭先聽見虎嘯聲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此刻突然停下來,青衣先生,可是來了什麼厲害人物。”
聲音落下,七公子帶着林睿他們掀開馬車的簾子,走了下來。
青衣慘然一笑,道:“旁人可能不知,但是,我跟他們相處幾十年,對他們卻是瞭解的很,來的是虎山君跟牛大力。”
七公子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驚聲道:“可是魔教十大散人。”
青衣苦笑道:“在下出身扶余島靈獸谷,原本跟他們一同效力於東海龍家門下。昔年太子失德,德宗皇帝命龍家遠遁海外,不得踏入中土一步,我們幾人不想再回海島上過清苦的生活,這才流落江湖,我被侯爺看重,收於麾下,那些人卻沒有消息,後來才知道,這些人竟然轉投魔教門下,除了十姐不知所蹤。細算下來,十年不見,他們的修爲肯定遠勝從前,幾乎都在玄丹境巔峰境界。”
七公子長嘆道:“我本以爲大華朝官員都有不問出身,只問能力的魄力,想不到,你們這樣的高手居然會被魔教所用,魔教近百年來勢力大漲,除了魔尊,邪皇,更有幽君,冥判兩名地靈境巔峰高手組成幽冥殿,鎮教高手日月星辰四大神君,如今又加上十大散人,三堂五宗的好手,如今,想要剿滅魔教,怕是又要難上幾分了。”
青衣臉色變了數變,卻是不敢接過話頭,場上頓時恢復了一片沉默,只有松香火把在噼裡啪啦的燃燒着。
寂靜的四周隱藏了未知的危險,,論修爲,林睿在這一羣人中並不見得出衆,但是,他所學的驚鴻刀法乃是蠻族戰神秘傳,在荒野之中對危險的觸覺與判斷力遠比在場這些人高的多。
彎月淡淡的照着官道,一陣微風吹過,四周的氣息一變,隱隱透露着不祥的氣氛。林睿心中一動,握着長刀的手指着側邊林立的樹木,凝聲道:“小心,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