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浩以爲自己要摔個四腳朝天之時,一雙手臂攬住了陳浩。陳浩驚異之餘擡眼一看,原來是那紫衣公子攔腰扶住了自己。
短暫的接觸之後,陳浩歉意的起身道謝道:“多謝公子!”話雖如此,但是陳浩卻不經意的咧了咧嘴,只是天色有些昏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罷了。
紫衣公子也是尷尬一笑臉色有些暗紅道:“不必客氣,都是在下管教無方,險些傷到公子!在下在這裡給你賠罪了!”
陳浩聽罷乾咳了兩聲,但是思緒卻飛速流轉,剛纔那輕輕的一碰怎麼感覺有兩個饅頭在背後頂着自己呢?而且還有淡淡的蘭花香味,莫非是女扮男裝不成?但是這聲音怎麼是男子的聲音,難道是是人……妖!陳浩想到這個詞,不禁打了一一個冷戰。
本想上前仔細打量一番,奈何這位紫衣公子高衣見領,倒是嚴實遮住了頸脖之處,使得陳浩一時之間無法辯其是真身!這突然讓陳浩想起《木蘭詞》裡最後一句‘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天色已晚,在下告辭,若是有緣,下次再向公子討教一番!”紫衣公子有些彆扭的轉過頭去,未等陳浩還禮便匆忙的帶着丫鬟離開了。
兩人剛走不久,卻見不遠處張府大門洞然大開,燈火通明,從府內魚貫而出一撥人,爲首的便是一位老者,鬚髮翩然煞是精神。陳浩定睛一瞧,不用說,這定是張老爺子無疑了。
陳浩趕忙迎接上去行禮道:“晚輩陳浩見過張公!”
“哎呀呀,陳大人這可使不得,這不是折煞老夫嗎?”說着便要行禮,畢竟欽差是代天巡狩,即使官職再大也得行禮。
陳浩手託張公張謙逸啞然笑道:“張公見外了,此行晚輩一來未着官服,二來是行晚輩之禮,何來不妥之處?”
張謙逸看了看眼前的年輕舉止淡然,絲毫沒有做作之意,於是施禮笑道:“那大人請府上一敘!”
“請!”
進得張家庭院才知道何爲洞天一別,雖然不甚奢華但是古樸雅緻,倒真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最後來到客廳,二人分賓主落座,由僕人速烹香茗,用佐清談。
“陳大人可謂是年少有爲啊,如此年輕便得受皇恩,仕途不可限量啊!”張謙逸呵呵一笑由衷讚歎道。
在他看來二十不到便位居翰林,已然實屬少見,今日一見這份老成的氣度倒是讓他產生錯覺,彷彿眼前所出現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混跡各種場合的老人精一般。
陳浩不由苦笑道:“張公您就別取笑晚輩後生了,此種兇險不足與外人道哉!”
“說起有爲,那當屬張公之子張議潮張大人,正如聖上所言‘抗忠臣之丹心,折昆夷之長角!’”陳浩說到此處撫掌讚歎道。
“大人過譽了,犬子自從得到大人的筆墨之後,可謂是時時刻刻警醒着自己,早日收復河湟,還大唐朗朗乾坤!大人能作得此詩,其志可謂鴻鵠!”
陳浩見話兒已經說到這兒了,那就該進一步進入主題的時候了,於是陳浩喝了口香茶鄭重道:“收復失地雖是國之大事,但是不得不思量民情啊!”
張謙逸一聽爲之一愣,剛纔還說得興起,怎麼這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呢,於是疑惑問道:“大人可是爲了淮南道四州旱情一事?”
陳浩心道你果然聰明,但也不點破繼而嘆道:“晚輩一路走來所到之處無不是流離失所,雖然晚輩已然嚴令那些饑荒的州縣開倉施粥,但是仍舊杯水車薪。所以晚輩在想,能否有一個萬全之策,既可以收復失地不誤軍餉,又可以不徵稅可以減緩百姓疾苦!”
張謙逸捻鬚沉默片刻有無奈道:“誠如大人所說,如有萬全之策,確是積善功德,當真是功德無量!”
“若是真有萬全之策,張公該如何選擇?”陳浩饒有興致的窮追猛問道。
張謙逸絲毫沒有猶豫慨然高聲道:“那老夫定當極力促成此事,義不容辭!”
話音剛落陳浩便起身握住張謙逸的手真誠道:“晚輩卻有一萬全之策,可週全兩者!”
“哦?大人請說!”反應過來的張謙逸突然覺得着了陳浩的道,在不知道是何種策略之前,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下來,久在官場的他今日當真是失策。但是既然說了,也不好反悔,只能聽聽是何種策略。
“借張公的信使一用!”陳浩神秘一笑道。
“哦?就這麼簡單?”張謙逸不容置信的問道,他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當然……”
陳浩說着就要從袖中掏取什物,但是掏了半天竟然還是沒有掏出,這可急的他頭上開始冒出密汗。原來這是陳浩第一次嘗試把物什放入袖中,以前見古代人從袖中掏出無數物什甚是瀟灑,然而自己第一次嘗試竟是如此的狼狽。
終於上下其手整的衣服都有些歪斜了這才掏出一封書信,長出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不是!”
張謙逸被陳浩這個長達八百里的的轉折語句鬧的直翻白眼,心說你小子說話就不能好好說嗎?老爺子我又快年過古稀的人了,能經得起這麼折騰?
陳浩見張謙逸不悅的表情,曬然一笑趕忙歉意道:“張公勿怪,這……呵呵不習慣!”說着甚是尷尬的指了指衣袖。
然後接着說:“請大人將此信呈給皇上便可!”
“就這一封信,陳大人你爲何不親自專呈呢?”張謙逸有些疑惑的問道。
陳浩心道我是可以專呈,但是皇上會相信我一個少年郎嗎?這不是看你德高望重,皇上信得過你,纔來搭上你這條線的嗎。
“當然還需大人作保!張公這是信件,請過目!”陳浩終於硬着頭皮厚着臉道。
這封信是昨天晚上陳浩手書的,陳述了自己對此次張紅鸞逃逸一事給予詳述,也對自己的失誤供認不諱。同時還進言,希望皇上能夠把兵事徵稅暫延三月。信中陳浩保證,到時無需徵繳稅務,便可進獻十萬兩黃金。
十萬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唐朝一年兩稅的總財政收入也不過3000萬兩白銀,摺合黃金也不過是200萬兩黃金。陳浩一口甩出10萬兩黃金,當真是巨大的誘惑。
陳浩此話不是空穴來風毫無根據,唐朝雖然是***,貪官相對於各個朝代算是少數,但是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恆古不變。
就拿唐朝有名的官宦楊國忠來說,可謂是貪之無極,較之於清朝的和珅也不爲過。還有那個寫《憫農》的的趙國公李紳。‘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從小學便熟而能背的詩,竟然是這個成名以後貪官所作。爲官後“漸次豪奢”,一餐的耗費多達幾百貫,甚至上千貫,並且特別喜歡吃雞舌,每餐一盤,耗費活雞三百多隻,院後宰殺的雞堆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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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陳浩就淮南節度使杜棕,竟敢貪污賑災銀兩一事,便能知道此人是個無所不貪的主兒,這些年的經營,抄家估計何止十萬兩?
陳浩雖然有專呈這條直達天聽的渠道,但是現在卻不同往日。杜棕在淮南道所有出口設置關卡他又豈會不知,所以走張公這條渠道是最爲妥帖的。
張謙逸看着陳浩的信,最後疑惑道:“數日之後便可生出十萬兩黃金,這……陳大人,是不是有點虛妄?”
“若是晚輩抄了杜棕的家,不知是否有十萬兩黃金?”陳浩鎮定的反問道。
“什麼,你要抄杜大人的家?胡鬧,誰給你的這個膽子?別說你只是個欽差,即使是皇上也有憑據纔可行事,杜家勢大,否則會落人口實的!”張謙逸聽罷霍然起身驚訝之餘,對陳浩這種想法給予斥責道。
“晚輩自然有憑據在手,再說皇上當日授權與晚輩之時曾說,關鍵時刻可權宜行事。”陳浩卻一臉平淡的悠然說道。
“既然如此,倒無可厚非!……”
就在二人交談之餘,突然陳浩臉部扭曲,面色通紅,接着以一個奇異的姿勢斜着身子。
咘……咘……
張謙逸眉頭一皺,轉過頭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陳浩。而陳浩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面不紅心不跳道:“張公,您府上的擺設很別緻啊,呵呵!”
“額,咳咳,大人見笑了!”張謙逸很不自在的賠笑道。
突然陳浩又一次臉部扭曲,面色通紅,接着以一個奇異的姿勢斜着身子。
咘……咘……
“大人,你這是……”張謙逸這次實在是不想掩飾了,作爲文人怎能當衆不顧顏面公然以虛恭(響屁)示人,當真是有辱斯文。
陳浩一臉苦笑,心中暗道,你以爲我想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就喝了你的一碗茶,纔會腸胃不適。一時間陳浩不知該如何辯解,總不能說是你家的茶水有問題以至於如此吧,那豈不是打了主家的臉嗎。
就在兩人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好的時候,一個清新悅耳的聲音悠然道:“素問陳大人才學博古通今,不知今日這般境況又作何自處呢,豈不是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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