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娜倒也料得不差,雖然這有關於李唐軍來的使者被元帥給“辦”了的消息倒也在營中傳了幾天,不過卻是遭到了極度的冷遇。
基本上,黎陽營中如今總數已經超過四萬的軍兵之中,兩萬多老兵裡的男兵們普遍是不信,而女兵們則根本不會八卦此事,至於餘下的一萬多新兵則整日都被活動量極大的新兵訓練給弄得萌萌噠,哪有這個閒心來關心啊!
至於說軍中的高層,包括文士幕僚這幫人,如今差不多每個人都看過了李世民的口述記錄,對這等荒謬直說更是嗤之以鼻。
倒是李世民自己感覺沒了顏面,一連三天都窩在營中沒臉見人,只讓柴紹出面詢問什麼時候可以正式來談正事,結果都讓房玄齡給推三阻四找各種藉口給搪塞過去了。
不過,長時間的把人家使者晾在一邊也不是事兒,黃娜倒是搞起了集中決策,把他的口述記錄給衆將領和幕僚傳閱之後,商議出了一個針對李唐軍的策略來。
不過,因爲這個策略有些複雜,必須得先說一下背景信息。
這首先,李家並非單單就是個邊境軍閥,除了是關隴門閥和五姓望族之外,也跟外域的突厥人有着緊密的聯繫。雖然說李淵自稱是李廣後裔,西魏八大柱國之一,稱隴西郡公李虎的世孫,但自西魏宇文泰以關中爲根據地建國,就硬性規定了關隴李姓爲望族,有人據此認爲李氏一門是鮮卑族大野部的姓氏,此外李淵的母親獨孤氏是確定的鮮卑人,甚至李世民的母親竇氏也爲鮮卑族,所以說李世民這渣男鐵定是百分百的鮮卑人沒跑了,黃娜就算真辦了他也無所謂的……呃!似乎是有點扯遠了哈哈!
此外,李淵與文帝嫁出的隋義成公主關係也好,兩人是什麼關係呢?根本就是表兄和表妹的關係,甚至當初李淵勾結始畢可汗入雁門關,並且還能跟他借得突厥狼騎,其中就有義成公主的枕頭風之功在裡面。
那麼言歸正傳,提李淵和李世民父子有鮮卑血統的事情,主要是爲了解釋一下爲什麼李淵會臣服和勾結外域突厥的始畢可汗,並且豎旗造反以後還接受了始畢可汗的封號,做了那什麼“吉羅可汗”,就是因爲有這血統關係在裡面。
咳咳!這裡還是要多說一句,這隋義成公主本來嫁的是突厥的啓民可汗,回來啓民可汗掛了之後,便改嫁給了啓民可汗的兒子始畢可汗,大家都知道突厥人的風俗是父死子承,不要感到奇怪!
然後,李唐軍如今所處的位置很是重要,晉陽(太原)所處的山西正是連接東西突厥的門戶所在,不管是鐵勒部、東突厥還是薛延陀、西突厥,只要他們想就可以來雁門關下遛馬,只要李淵腦子一抽,就可以大搖大擺的放突厥人入關。
眼下,就天鳳軍這邊來說,自涿郡至山海關一線,有楊義臣和羅藝兩員雖未歸降,卻是聽宣不聽調的大將鎮守,已經無虞東突厥南下之慮,但李唐軍那邊卻是個危險性很大的口子,加上李淵又有勾結突厥人的實質行動,在沒有一鼓作氣勢如虎的實力把李唐軍給殲滅或兼併的情況下,最好海是不要動他。
此外,除了來自北方的威脅之外,在山西的西面和南面,還有樑師都、劉武周、薛舉以及李軌等幾股大的反隋勢力。
樑師都和劉武周這兩人就不用多說了,在《大唐雙龍傳》裡有出鏡,號稱北疆“鷹揚雙將”。
先說樑師都,此人乃是朔方(今陝西橫山縣)人,據說生於北周天和六年(571年),此時正好四十八歲,此人世爲豪右(富豪家族、世家大戶),初仕隋朝,拜鷹揚府郎將。大業十三年(617年),殺死郡丞唐世宗,自稱大丞相,聯兵突厥共同反叛隋朝,割據雕陰(今陝西綏德縣)、弘化(今甘肅慶陽縣)、延安(今陝西延安市)等郡,擅位稱帝,國號大梁,年號永隆。更勾結突厥始畢可汗,受封“大度毗伽可汗”,不斷慫恿突厥南侵中原。
至於劉武周,本是河間景城(今河北交河縣)人,本是馬邑任鷹揚府校尉,面對隋末羣雄競起的紛亂形勢,他殺死馬邑太守王仁恭,開倉賑貧,馳檄境內,得兵萬餘人,自稱太守。
爲了立穩腳跟,他派遣使者依附於突厥,當時隋雁門郡丞陳孝意、虎賁將王智辯合兵征討劉武周,將他圍困於桑乾鎮(今山西山陰南),劉武周援引突厥騎兵共擊隋軍,王智辯兵敗被殺,陳孝意奔還雁門,被部下所殺,獻城於武周。
劉武周趁勢襲破樓煩郡,進取汾陽宮,爲了取得突厥進一步的扶持,劉武周將俘獲的隋汾陽宮宮女獻給突厥,突厥始畢可汗以戰馬贈與他,劉武周於是兵威益振,攻陷定襄,又回軍馬邑,突厥爲了扶植地方割據勢力,冊封劉武周爲“定楊可汗”,還送他“狼頭纛”。
然後,這“吉羅可汗”李淵、“大度毗伽可汗”樑師都、“定楊可汗”劉武周,算是西北的三架馬車,正好夾在了中原與突厥之間,反正要麼得靠着他們擋着突厥,要麼就得弄掉他們直面突厥,若單獨弄掉其中一人的話,怕還會引來另外兩人的圍攻。
至於薛舉,由於他盤踞的地方是金城(今甘肅蘭州),倒是沒有跟突厥人搞在一起,並且聽說如今他已經稱帝,自稱西秦霸王,年號秦興,正大舉進犯扶風(治所在今陝西鳳翔)、天水(今甘肅天水)二郡,因爲離得實在太遠,倒是可以暫且不提。
那麼,接下來的重點是什麼呢?
重點是經過仔細研究了李世民的口述材料,眼下對李唐軍的實力、兵員素質、戰爭潛力也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雖然房玄齡他們根本不知道因爲某些職能歸結於“蝴蝶效應”的原因,使得原本早就應該在去年入主大興(長安)的李唐軍如今被逼得只能呆在晉陽屯田練兵,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設計將之利用起來,使之成爲前置東西突厥還有樑師都和劉武周的橋頭堡。
對此,房玄齡的說辭便是:“結盟自是很有必要,或可藉助李唐軍行‘驅虎吞狼’之計,設法驅使其出兵征討劉、樑二人,待其一舉平靖西北之地,然後我軍再設法圖之!”
“此外……”房玄齡說道此處,還故意停頓了一下,也才捋須笑道:“那使者李世民,已對元帥亂了心境,若元帥爲了大局能動之以情,使其入彀必甚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