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
“怎樣,封了什麼官?”
樑雪與莘鈺皆一臉好奇之色。
“一品天師。”
方策略聳肩。
“一品天師?”
兩女皆是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麼!?一品天師!!!”
樑雪隨即雙眸大睜,一臉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天師之位可不是隨意能夠冊封的。”
莘鈺也是訝異。
“哈,也就一個虛名罷了,也就這樣。”
方策搖了搖頭。
“這……聖上真的冊封你爲一品天師?也沒人反對?國公爺?伏尊王?”
莘鈺詢問,看起來方策似乎說的是真的。
“一開始文武百官倒是反對,而國公爺、伏尊王,甚至長公主都贊同。然後就沒人反對了。”
方策搖頭一笑。
“長公主也在?他們都贊同?這怎麼可能?方策,這到底怎麼回事?聖上真就這麼輕易封你爲天師?”
莘鈺難以置信。
“封個名號自然是輕易了,不過倒是給了我一個似乎不小的任務。”
方策淡語。
“任務?什麼任務!?”
“讓我到北疆墨城擊退匈人大軍。”
方策聳肩。
“北疆墨城!?”
莘鈺頓時一愣,面色有些異常。
方策看在眼中,也沒多做反應,看樣子莘鈺應該是想到了天師武尊的事情,畢竟當年的事情對其打擊必然很大,對於這麼一個特殊的地方,自然是印象深刻了。
“要你去擊退匈人?我曾經在京城這裡聽聞,這匈人可都是些怪物啊,非常兇殘,就連妖物都避之而不及……”
樑雪蹙眉。
“嗯,那些匈人確實不能稱之爲人。原來是要派方策你去北疆對抗匈人,那麼以你的實力,被冊封爲天師,也確實算合理了……”
莘鈺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後面也沒再多說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去北疆?”
樑雪疑惑。
“七天後。”
“七天後?那我們呢?也一起去嗎?”
“沒有,聖上只是讓我一人去北疆,你與仙子沒有提到。聖上說會另有安排。”
方策淡應。
“只有方策你一人去北疆?”
莘鈺不由柳眉輕蹙。
“嗯?怎麼了?仙子是不是捨不得我啊?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策微笑開口。
“嗯……算是吧,你一人前往北疆,可要萬事小心,雖然這是建功立業的機會,但那邊情況也是兇險,縱使你如今實力強大,也不可掉以輕心。”
此刻,莘鈺一副心事重重模樣。
“嗯,多謝仙子關心了。”
方策點了點頭,也不多調侃,看來莘鈺對北疆之事,是耿耿於懷,似乎也有要前往北疆打意思?
“另有安排?爲什麼要拆開我們,不讓我們一起去?”
樑雪卻是蹙眉。
“誰知道呢,可能是聖上看不慣我左擁右抱吧。”
方策聳了聳肩。
“你……”
樑雪雙眸大睜,隨即輕啐一聲:“哼!不要臉!”
不久之後。
“請問方天師可在?”
外頭一道聲音響起。
“嗯?誰?”
方策疑惑,隨即便帶着兩女來到外頭。
只見一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帶着幾名下人,挑着幾個大箱前來。
“請問是方天師嗎?”
男子恭敬抱拳。
“閣下是?”
方策遲疑打量着眼前之人,莫不是前來送禮拉關係的?這麼神速?
“哦,鄙人乃王左徒王餘的部下,這裡是王大人的小小心意,還望方天師笑納。”
男子恭敬迴應。
“王左徒?”
方策頓時面色古怪,還真是來送禮的……
“方天師,這是禮物單子。”
男子又遞出了一個信封。
“嗯。”
方策點了點頭,面色古怪地接下。
“把東西送到方天師院裡,小心點。”
男子隨後吩咐起六名下人。
六名下人當即小心翼翼地將三個大箱擡到了院子內。
一旁樑雪也是面色古怪的看着。
莘鈺抿了抿嘴,想出言婉拒,不過想到不是送給她的,她也沒權發言,畢竟現在方策官比還要她大,要壓她好幾個級別……
“方天師,若沒有什麼吩咐,那鄙人就此告退了,請。”
男子抱拳施了一禮,便帶着人恭敬退去。
“這才封的官,這麼快就有人來巴結了。這些當官的,是真的……”
樑雪搖了搖頭。
“這不挺好嗎?不然誰還爲了一官半職爭個頭破血流。”
方策搖頭一笑,轉身回院子,畢竟這世上清官總是少數,而且也很難混下去,他並不打算去過於糾結。
“怎麼你也這樣?”
樑雪蹙眉,隨即又是開口:“對了,這王左徒送了些什麼禮物來?這三大箱子的……”
“自己看吧。”
方策隨手將禮物單子遞給樑雪。
“我看看。”
樑雪接過信封,當即打開看了起來。
“白銀二千兩!!黃金三百兩!碧水玉龍鳳鐲兩對!五色綢六匹布!?七百年桃木三截!?火術法寶一件!天啊!這王左徒這麼大手筆嗎!?”
樑雪一臉激動之色。
方策見狀,更是搖頭好笑,這娘們嘴裡說着不好,潛意識倒是很誠實……
“畢竟是四品京官,財力自然不簡單。而方策如今已經是一品天師,沒這點禮物,這王左徒只怕都不好意思出手。”
莘鈺輕嘆。
“哈哈,不愧是仙子,果然見多識廣。”
方策微笑。
“方策,我還沒說你。雖然你如今已經是一品天師,但過於沉迷這些身外物並無好處。而且你收了人家的禮物,今後……”
“哈,管他那麼多,不要白不要。過幾天我都要去前線拼命了,還不准我給家眷備點財產啊?仙子,你說是不是?”
方策笑嘻嘻開口。
“你……懶得與你多說。”
莘鈺面色一紅,轉身而去。
“不知羞。”
樑雪也是翻了翻白眼。
方策微笑聳肩,跟着進了屋。
不到數刻時間。
“方天師可在?”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唔?又來?”
方策與莘鈺兩女面色古怪。
來到外頭,只見一穿着出衆的先生立於門外。
“這位可是方天師,與兩位夫人?”
先生恭敬抱拳。
方策一愣。
“夫人!?”
樑雪頓時美眸大睜。
莘鈺也是錯愕。
“嗯?不是嗎?我家大人說,方天師與其兩位紅顏就住在這裡……”
“你……你家大人是誰!”
樑雪不由咬牙切齒。
“哦,回這位夫……姑娘,我家大人是兵部尚書周文周大人,不知有何冒犯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那先生不由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樑雪的神色,暗道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兵部尚書是嗎?本姑娘……”
“哈哈,原來是兵部尚書周大人,不錯,在下正是方天師。不知有何要事?”
方策卻是微笑抱拳,打斷了樑雪的話。
“果然是方天師,要事不敢!周大人讓鄙人前來獻上一禮,還望方天師笑納。”
先生隨手翻出一個錦盒。
“哦?”
方策好奇接過,打開看了看,只見是一對紫晶鳳釵。
“方天師,這是由罕見的源靈紫晶打造的鳳釵,整個京城恐怕就只有這一對。”
先生迴應,並小心地看了樑雪與莘鈺一眼,只見樑雪依舊投來吃人般的眼光,他連忙便迴避了開來。
“嗯,有心了,替我向周大人道聲謝吧。”
方策微笑點頭。
“是,鄙人告退!”
先生連忙抱拳施禮而去。
此刻,樑雪美眸大睜,便欲再開口說些什麼。
“送給你們的,收下吧。”
方策卻隨手將錦盒塞到了樑雪身前,這鳳釵明顯就是專門爲兩女挑選的,只能說這周大人倒是有趣……
“什麼送給我們的,這是送給你夫人的。”
樑雪輕哼。
“那你要不要?”
方策微笑。
“我……要!哼,這是你送給我們的,不是那周大人送給什麼夫人的,我爲什麼不要。”
樑雪不客氣的拿過錦盒。
方策搖頭一笑,便轉身回院子。
隨後,又陸陸續續有不少官員前來送禮。
一時間,倒是弄得方策三人不知要如何處置這些禮物。
翌日,大門外。
只見之前那位侍衛大人再度到來。
“聖上召見我?”
莘鈺訝異地看着侍衛大人。
一旁的方策與樑雪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是的。有勞莘大人隨我走一趟了。”
侍衛大人點了點頭。
“嗯……大人客氣,有勞帶路了……”
莘鈺點了點頭,不由向方策看了一眼。
“方天師,請了。”
侍衛大人向方策施了一禮,便帶着莘鈺離去。
方策微笑點了點頭。
“這聖上無緣無故的,又召見莘鈺,莫不是也要給莘鈺升官?”
樑雪疑惑。
“誰知道呢,或許還真是也說不定,畢竟聖上是仙子的兄長,升官速度本來就是一路飆升。”
方策聳了聳肩,嘴上雖如此說,不過他心中知曉,大抵也不可能是升官這種事了。畢竟現在沒什麼理由給莘鈺升官,而且就算升官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的一品天師,那麼直接一道聖旨便足以了。
召見莘鈺前往皇宮,必然是有事情吩咐,現在這狀況,與他有關的可能性恐怕不小……
一段時間後,來到皇宮,一僻靜的庭院中。
“莘鈺拜見聖上。”
莘鈺恭敬施禮。
“嗯,不必多禮,坐吧。”
聖上伸手示意。
“謝聖上。”
莘鈺又是施了一禮,來到一旁坐下。
“近來可好。”
聖上輕聲開口。
“嗯,多謝聖上關心。”
“那位呢?冊封回去後,可有什麼反應?”
聖上輕輕摩挲着桌面。
“沒有,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一直以來,他的舉動都異於常人,莘鈺也難以揣摩他的心思。對了……”
莘鈺略斟酌,隨即輕語:“聖上是爲了應對北疆匈人大軍,方冊封他天師之位嗎?”
“嗯……也可以這麼說……”
聖上點頭。
“也可以這麼說?”
莘鈺疑惑,聖上這話中似乎另有含義?
“莘鈺,你如實告之我……那位真的不是伏尊王的人嗎?”
聖上驟然露出艱難之色。
“嗯!莘鈺可以擔保,他真的不是伏尊王的人。怎麼了,聖上?”
莘鈺訝異。
“確定不是?能確定現在也不是嗎?確定他沒有被伏尊王拉攏?這段時間伏尊王與這位接觸,可是極爲頻繁,來往密切……”
聖上定定看着莘鈺。
“這……莘鈺不知聖上爲何會有此疑問。但莘鈺可以擔保,只要聖上你們不亂來,他絕對不會投靠伏尊王。但,若是聖上你們真將他逼緊了,只怕……
他就算不投奔伏尊王,這朝廷也要被鬧個天翻地覆。他的性子說好時,能夠很好,說壞時,那絕對是狠辣無情……”
莘鈺不由輕輕一嘆,她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會鬧到兩邊無法和解的地步。
“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會是風水學徒這麼簡單,難道……他也與你曾祖有關?”
聖上蹙眉。
“沒有,他與曾祖沒什麼關係……應該沒什麼關係吧……算了,其實現在莘鈺也不是很肯定。畢竟千雪真人就極可能是曾祖叫來的,那他……”
莘鈺露出遲疑之色。
“也就是說有這個可能?所以莘鈺你也是真的不知道?”
聖上目露思索。
“唔……聖上召見莘鈺,便是爲了詢問這些嗎?”
莘鈺疑惑。
“唉……”
聖上驟然輕輕一嘆。
“聖上爲何喟嘆?”
莘鈺蹙眉。
“我現在根本就裡外不是人,什麼聖上?全然就傀儡罷了……”
聖上一臉無奈。
“這……還請聖上慎言。”
莘鈺低聲提醒。
“慎言?哈……我自即位以來,從來就沒有真的坐上過什麼皇位!甚至自由都失去了。想培養點自己的勢力吧,只是剛有點苗頭,就已經被猜忌了。我現在真不知如何是好,該何去何從……”
聖上一臉苦笑地捂着額頭。
“聖上……唉……”
莘鈺不由輕輕一嘆,他現在又何嘗看不出聖上的難處,只不過她現在也改變不了什麼。
“莘鈺,你真確定他能信得過?”
聖上驟然又盯着莘鈺雙眸。
“嗯!如果一開始,不是因爲國公爺弄出了那些事情。他是完全能夠成爲太乾,甚至聖上的守護者。現在雖然已經有所矛盾,但還爲時不晚。”
莘鈺輕點螓首。
“既然如此……有勞莘鈺你……將這個轉交給他……”
聖上一手貼着桌面,悄悄遞出了一封信。
莘鈺一怔,迅速便將信封收起。
“有勞了,我的一切交給你了,皇妹……”
聖上輕輕一語。
莘鈺一怔,便起身抱拳:“臣下告退了。”
說罷,她便輕步退去。
聖上看着莘鈺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語,最後輕輕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