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聽聞太師問話,急忙回答道:“七香車,乃是軒轅皇帝破蚩尤於北海時所用,一直流傳到如今。若是人坐在上面,不用牛馬牽引,上有機括,欲東則東,欲西則西,乃是傳世之寶。”
“七香車果然有一些玄妙在裡面。”聞太師再問道,“那醒酒氈有何玄妙?”
“醒酒氈,乃是千年前一位道人留下來的。若是有人酩酊大醉,躺在醒酒氈上,不消片刻,即會甦醒,就如從未飲酒一般。”伯邑考回答。
“醒酒氈倒也有點意思。那白麪猿猴,又有何妙處?”聞太師再問道。
“白麪猿猴雖是畜類,但是故老相傳,已有千年之壽。白麪猿猴善會三千小曲,八百大麴,能謳筵前之歌,善爲掌上之舞,如嚦嚦鶯簧,翩翩弱柳。”伯邑考說道。
聞太師聽完,想了一想,即對伯邑考說道:“你這三樣寶物,皆是遊戲之物,恐怕不能打動天子。不過,公子親來朝歌,爲父贖罪,仁孝之心,天地可鑑。也罷,明日你且去午門之外等候,朝會結束之後,我將你喚進去,將寶物呈上來,看看天子如何說。”
伯邑考聽完。大喜謝恩,“罪臣伯邑考,感謝太師再造之恩!”
第二日,伯邑考等在午門之外。不一會,有侍衛出來,“伯邑考,聞太師宣你進殿。”
伯邑考急忙上殿,只見兩排文武,列於兩旁,聞太師爲首,比干和黃飛虎在聞太師身後,卻不見天子。
伯邑考心中疑惑,“既然是朝會,爲何不見天子?”
聞太師見伯邑考進來,對衆臣說道,“此人便是犯臣姬昌之子伯邑考,進貢珍奇寶物,代父贖罪。伯邑考,你可有陳情之語?”
伯邑考說道:“犯臣姬昌,犯了大罪數宗,幸天子寬厚,赦宥免死,暫居羑里。臣等舉室感天子天高海闊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德。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陳,請代父罪。倘荷仁慈,賜以再生,得赦歸國,使臣母子等骨肉重完,臣等萬載瞻仰天子再生之德。”
衆大臣聽得伯邑考言辭懇切,多有感動。
旁有梅伯說道:“伯邑考一片孝心,殊爲可貴。何況姬昌年過九十,素有賢名,只因一念之差,才落得如此境地,不如放歸西岐,揚天子寬厚之德,庶幾也能使姬昌善終。”
楊任出列說道,“伯邑考雖然懇切,然姬昌有罪在身,若是貿然放歸,未免有有罪不罰之嫌。既然伯邑考進貢贖罪,且看看伯邑考進貢之物,價值幾何,再作決定。”
聞太師聽楊任之語,連連點頭,“楊大夫所說甚是。伯邑考,你且帶我等,去看看西岐進貢之物。”
衆臣即隨聞太師出來。伯邑考將三樣寶物,放於午門之外,帶衆臣們去看。衆臣看了三樣寶物,嘖嘖稱奇。
殷紅嬌圍着七香車走了一圈,只見七香車是由香木所制,雖然精巧玲瓏,看起來卻並不結實,心中暗想。“這七香車乃是遊戲之物,不能上戰場乘坐,沒什麼用。”
聞太師看見殷紅嬌在看七香車,就說道:“伯邑考說,七香車不需牛馬,殷將軍可上車試一試,看看何如。”
殷紅嬌上了七香車,見到七香車上,有八個機括,機括上分別寫着東南西北等八個方向。殷紅嬌將寫着“東”的機括按下,七香車就向東走,將寫着“西北”的機括按下,七香車就轉頭向着西北走。
七香車走的不快,和尋常馬車並無區別。殷紅嬌跳下來,說道:“七香車固然精緻,但是速度不快,車身脆弱,只是遊戲之物,價值不高。”
“既然七香車如此,那試試醒酒氈如何。”聞太師說道。
有朝歌士卒拖了幾個醉漢過來,放到了醒酒氈上。兩刻鐘之後,幾個悠悠甦醒,站起身來,就如沒有飲酒一般。
“這醒酒氈見效太慢,乃是尋常之物,也不珍貴。有此時間,灌下一點丹藥,酒就醒了。”聞太師說道。
見前兩樣寶物被否定,伯邑考着忙,連忙說道,“前兩樣寶物終是死物,白麪猿猴卻與衆不同,歌聲宛轉悠揚。”
伯邑考打開籠子,將白麪猿猴放出,塞給它一個檀板。白麪猿猴輕敲檀板,放聲高歌。白麪猿猴聲音如青鸞鳴叫,如鳳凰清鳴。衆大臣聽得如癡如醉,各各點頭,“這白麪猿猴歌聲,果然動聽,天下少有。”
白麪猿猴唱到一半,忽然見到人羣之中,有一隻狐狸在。這乃是九尾狐在周圍化形出來,在周圍看熱鬧。
白麪猿猴有一雙火眼金睛,能看見妖魅之物。它見了九尾狐,即扔了檀板,跑向人羣。揮爪向着九尾狐抓去。殷紅嬌在一旁,一拳打來,白麪猿猴被打飛,死於地下。
衆位大臣看着伯邑考,“這猿猴爲何要傷人?若是將猿猴進貢宮中,傷了宮人,你該如何?”
見白麪猿猴亮爪行兇,伯邑考魂不附體,連忙說道,“白麪猿猴終是山中之畜,雖修有人語,善能歌唱,終究野性未退。想必白麪猿猴久居籠中,靜極思動,唱了一半,便想四處跑動,非是想要傷人。”
殷紅嬌聽伯邑考解釋,心中暗笑。她可是知道內中緣故的。白麪猿猴能看透妖怪,烏雲仙令九尾狐混在人羣之中,放出來一點妖氣。白麪猿猴雖修行千年,化去橫骨,終究心智不高。它看見妖氣,如何能忍得住?自然張牙舞爪上去。殷紅嬌再擊殺白麪猿猴,不讓白麪猿猴有人語辯解之機。
伯邑考正慌忙之際,忽然聽到有人說話,“午門重地,因何緣故,如此紛亂?”
伯邑考看過去,卻是一位黑衣道人走了過來,正是烏雲仙。衆臣見了,急忙行禮,“見過國師。”
烏雲仙聽羣臣說了緣故,看向伯邑考,“此人便是姬昌長子伯邑考嗎?”
伯邑考對上烏雲仙眼神,只感覺身體一沉,就如同面對一座山嶽一般,險些直接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