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河郡的夜市依然是那樣的繁華和熱鬧。
“您好,您這邊有牛油果麼?”沈易開始滿大街地找着牛油果。
“去去去,沒有,這種東西是喂牲口的吧,我們這裡是給人吃的,怎麼會有呢?”水果攤老闆很是不悅地將沈易趕走。
“這玩意,苦役大院多着呢!我離開的時候還看見有人挑着呢!”劉伯溫提醒道。
“你怎麼還跟着我,你不是要自己走麼?”沈易略帶生氣地問道。
“好兄弟,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咱們一定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劉伯溫陪着笑說道。
“走!!”沈易拽起身後的劉伯溫說道。
“去哪?”劉伯溫被這一拽慌了神。
“回苦役大院,拿牛油果!”沈易開心地說道,拉起劉伯溫朝着苦役大院的方向飛奔而去。
見府門外沒有了動靜,如意推門查看,果然一個人都沒了。
不甘心地如意還四下看了看,最後失望地回去了。
“郡主,可能是我想錯了,這個男子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如意搖了搖頭說道。
“哎,上菜吧,不來也好,落得個清靜!”張娜哀怨地嘆了口氣,滿臉的失落感。
“郡主該不是盼着他進來吧!”如意似乎看破了張娜的心思,略帶玩笑的說道。
“放肆!!”張娜忽然一摔筷子,生氣地說道。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嚇得如意連忙跪在地上。
今夜的晚飯令張娜覺得是那般的難以下嚥,就好似一口口黃沙在喉,難以下嚥。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飽飯了,要不是一個叫做劉方明的轎伕的出現,他甚至不會想到自己可以一頓吃那麼多的飯。
邊想着,夜已深,飯菜早已沒有了溫度。
“拿下去吧!”張娜無奈地說道,擡眼望着那輪皎潔的明月。
“吼。。轟。。”麒麟的異動再起。
張娜立即興奮地衝了出去,走到院府門的背後,期待着門後出現的場景。
等了良久,麒麟們都沒有再動起來過。
張娜飛到了院門的上空,郡主府門口卻是空曠如野。
看來,又是她自己想多了。
夜已深,四下裡蟬鳴不斷,悶熱的空氣似乎預示着隨時都會下一場大雨。
“慢點,別把這倆大傢伙吵醒了!”沈易小聲地叮囑着劉伯溫。
漆黑的夜色中,兩個黑影搖搖晃晃地前進着,好像拿着什麼特別重的東西。
“好了,我就不上前去了,我可不想丟了性命!”劉伯溫輕聲說完往後退了幾步。
爲了不製造太大的聲響,沈易甚至把鞋子脫了繞着圈靠近郡主府的大門。
“一步、兩步。。”沈易在心裡默默數着,越走心裡越有自信。
每當麒麟有一丁點動靜,沈易都會識趣地停下腳步,甚至屏住呼吸。
“咚!”沈易正往前走着,不知何時一隻麒麟站起身,一步跳到了沈易的背後。
麒麟獸輕聲吼叫着,就好似一隻即將發狂的狼犬。
口水從門那麼大的嘴巴中漏了下來,直接淋在沈易的腦袋上。
“這麼快就下雨了麼?”沈易摸着腦袋上的水說道。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自己腦袋上的雨水是滑的。
“大哥,大哥饒命,這是孝敬您的!”沈易立即轉身捧起自己懷裡的牛油果,賠着笑臉說道。
“嗚。。。吼吼。。”麒麟仰天長嘯起來,巨大的叫聲驚醒了旁邊的一頭熟睡的麒麟。
沈易見勢不妙,連忙使者吃奶的力氣朝着郡主府的府門奔去。
眼看就是百步的距離,但是在沈易看來是那麼的遙遠。
“轟。。。”一簇強大的火焰直奔沈易而來。
沈易只感覺自己後背一熱,一股強大的推力,直勾勾地將他撞在了郡主府府門前的臺階之上。
“噗。。”沈易只是覺得自己身體都快散架了,一口鮮血噴在了府門的臺階之上。
“嗚。。。”兩隻麒麟雙雙跳了起來,就好像要用自己強勁有力地前爪將面前這隻擅自闖入的螻蟻瞬間踩死。
“哎,就這樣吧!盡力了。。”沈易內心再次產生了對死亡的恐懼,他放棄了掙扎,躺在了已經潮溼的地上。
他的渾身上下都很疼,但是已經分不清楚這些疼痛具體是來自哪個位置的了。
“嘩嘩。。。”忽然,大雨傾盆而下,而自己等待已久的死亡好似被什麼東西打斷戛然而止了。
“吱嘎。。。”郡主府的大門打開了,一位撐着黃色油紙傘的女子披着白色的風衣慢慢地走了出來。
她靜靜地走到沈易的面前,俯下身望了一眼已經七竅流血的沈易,然後站起身,背對着說道:“你想對我說什麼,說吧!我在這!”
沈易聽到這聲音了,整個人立馬像打了雞血一樣,原本毫無力氣的他緩慢的翻轉了身體匍匐在地。
然後很艱難地用佈滿鮮血的雙手撐起上半身,最後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任由沾滿鮮血的頭髮撲面。
他使勁擡起自己的右手,緩緩地撥開眼前的頭髮,有氣無力地咆哮說道:“你以爲我身份低賤,貧窮,不好看,我就沒有靈魂沒有心嗎?你想錯了!我和你一樣有靈魂,有一顆完整的心!”
此時的雨聲更大了,麒麟們早已躲回了自己的石洞中避雨。
但是雨聲並不能蓋住沈易的聲音:“要是上帝賜予我一點帥氣的樣貌、充足的財富或煊赫的家室背景,我會使你難以離開我,就如同我現在難以離開你一樣,我現在不是依據習俗、常規和儒道,甚至也不是通過血肉之軀同你說話,而是我的靈魂同你的靈魂在對話,就彷彿我們兩人穿過墳墓,站在上蒼的腳下,彼此平等!”
說完這番話,沈易好似一隻徹底泄了氣的皮球,仰頭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是,在沈易倒地的瞬間,他仍然看見這個叫做張娜的女子背對着他離去了。
這次以身試險是沈易的最後殺招,如果這樣都不能將這個張娜的心理防線攻破,那麼沈易只能認輸了。
‘事實證明,身份地位、財富、家世背景、修爲是決定一個人配不配去擁有愛情的關鍵!’沈易心理想着,自己再次否定了他原本堅信真愛的價值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