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自遠方來,大開城門,讓他們看個仔細……”
幾乎在玄鳳軍靠近的同時,摩訶迦葉、舍利弗和阿儺律也已察覺到了帝辛等人的到來,摩訶迦葉輕笑一聲後,手向前一揮,剎那間,城門倏然洞開,竟是無遮無掩的將城中盛況,盡數展露在了帝辛等人面前。
“大王,怎麼辦?”
聞仲見狀,望向帝辛,想知道帝辛打算如何去做,是否要直接揮師,攻克小西天。
“且看看……”
帝辛隨意擺了擺手,淡淡一句,繼而便運轉秘法,以一面巨大水鏡,折射出了小西天中的情形。
衆人見狀,立刻向那水鏡之中望去。
目光所及,便看到這小西天中的生靈,盡皆安居樂業,其樂融融,一切井井有條。
天穹之上,有靈禽翩翩飛舞,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啼鳴,宛若大道之音,悅耳無比。
大地之上,有瑞獸行走,或穿梭在人羣之中,或遊走在清水之內,牽引日月,交感靈氣,哪怕是周圍無數人族圍觀互動,卻也是搖首擺尾,不露爪牙,與他們祥和一片。
城池中的生活,更是堪稱舒適的奢靡,有吃不完的珍饈,喝不完的佳釀,但凡是洪荒之中所有的享受之物,便盡皆都在此間,伸手便可獲得。
甚至連那樹上的果子,都是張張嘴,便自動落在了面前,讓你去撿拾,去吃下。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一片淨土,無論是放在大商,還是放在任何一地,都絕對找不到這樣的生活。
哪怕是朝歌城,比起此間,也根本不如,甚至說是天差地遠都毫不爲過。
人人皆在享受,人人皆在快活,這小西天中,只有極樂,而無什麼災病禍患。
這絢爛的一幕幕,讓不少道心不穩的玄鳳軍士卒,都露出迷醉之色,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種渴盼,想要成爲這小西天中的一員,去享受這方淨土之中的種種極樂。
“入我淨土者,皆登極樂!”摩訶迦葉、舍利弗和阿儺律看着這一幕幕,雙手合什,面露笑容一句後,向帝辛笑問道:“皇帝陛下,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斬卻小西天中這芸芸衆生的心中神!還拿你的那一齣戲嗎?只怕是不夠吧……還是說,你要大興刀兵,將這一片淨土,化作焦土,可若是那樣,你如何斬卻我梵教傳承……淨土在心,你即便滅殺了我等,也斬卻不了人心的淨土……”
“帝辛道友,不如先殺了他們三個首惡!誅殺了他們,這所謂淨土,便該不攻自破。”通天道人聽着這一聲聲,握緊了手中劫劍,看着摩訶迦葉、舍利弗和阿儺律三人,淡淡道:“以我手中劫劍,誅殺這三獠,便如探囊取物一般,輕而易舉。”
帝辛目光變幻,凝視水鏡中的所有一切,心中思緒變幻。
良久後,帝辛緩緩道:“人頭好斬,可這人心中的淨土之念難破,殺他們,治標不治本!我要的,是要這梵教之地所有人盡數歸心!唯有歸心,我所掌握的天道才能圓滿!否則的話,便永遠有所欠缺。”
“不錯,人頭好斬,但人心淨土難平。”太上老子點了點頭,贊同了帝辛的說法。
小西天中,人人心中存着這一方淨土,殺了摩訶迦葉、舍利弗和阿儺律三人,攻克了此城,的確是一場大勝。
可對生活在這小西天中的衆人而言,帝辛等人之舉,便是外侵的邪魔,邪魔來襲,他們更渴念淨土。
如此一來,就算攻破,等待着的,也將是無休無止的麻煩。
唯有斬卻了他們心中的神,破滅了他們心中的這一方淨土,讓他們明白,他們所處的根本不是什麼淨土,只有這樣,纔算是徹底拿下了此地,收服了人心。
而也只有這樣,帝辛才能將此間之天道,收歸與手中,完善造化玉牒。
“殺不得,那這淨土怎麼去破?”
通天道人眉頭緊皺,沉然嘆息。
此間極樂,人人心向此間,除非是拿出比此間更堪稱極樂之地,才能夠讓人心思動。
可是,就算拿出了極樂之地,也會讓人覺得,那極樂之地也是淨土,全無任何意義可言。
“且看一看。”
帝辛輕笑,擺了擺手,示意通天道人不必這麼焦急。
斬卻心中神,破開心中淨土,這並非是朝夕可爲之事,需得尋找到破綻,然後對那破綻,一擊必殺,唯有如此,才能奏效;否則的話,無論是蠻橫的去殺,還是盲目的去締造,都不是什麼除根的方法。
通天道人聞聲,只能作罷。
而在這時,帝辛已是運轉水鏡,巡視小西天。
小西天中的一切,的確是堪稱極樂,人人享受,人人心中所想要之物,盡數都可以得到。
他們穿着光鮮亮麗的衣裳,乘坐着華麗奢侈的車輦,與靈禽相伴,與靈獸相行,坐而論道,談笑風生。
這裡一片祥和,祥和的就像是一場華麗的夢境一般。
但毋庸置疑的是,比起所謂的現實,但凡是人,都更希望生活在這樣華麗的夢境之中。
極樂,享受,這是人心無法勘破的關卡。
即便是帝辛,此時此刻,都已是有些束手無策,眉頭緊皺,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出手,才能破解一切。
若是他強行出手,打破這淨土,反倒會惹怒這小西天中的人族,人人對他喊他,不會被人所理解。
“這裡堪稱極樂,這裡堪稱淨土,這裡擁有一切宛若夢境般的享受,可是,這裡也缺了一些東西……但,這裡究竟是缺了什麼……”
帝辛喃喃,凝視水鏡,他隱隱覺得,這小西天極樂淨土,固然華麗絢爛,可是,卻又凝固的猶如一潭死水,沒有漣漪,沒有波瀾,好像缺失了一些什麼,但一時間,他又找不出究竟缺失的是什麼。
沉思之下,帝辛盤坐在了水鏡之前,目光變幻,心緒變動,不斷去尋找,去查驗。
時間一晃,便過了五日。
“要不然,先繞開此地,前去其他地方,待到將梵教的全部所在拿下,再來此地與他們慢慢耗費。”
通天道人見帝辛盤坐在水鏡之前,只是沉思,並沒有決斷,不由得有些心焦,向帝辛詢問道。
天地壁壘缺口打開,雖有火雲洞人皇鎮壓,且讓混沌海之主投鼠忌器,不得不幫從。
可是,這終究是驅虎吞狼之道,無法持久。
唯有拿下梵教,攻克天道教,方能整頓旗鼓,克敵與外。
如果繼續這麼耽擱下去,天知道要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