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陰師太帶着徒孫小馨月在無極臺上觀星,趁着星圖還沒有完全顯現的時候,馨月向師太表露了自己的心態,師太則認真地給予了回答和教誨。
“謹遵師祖教誨,馨月堅決一心向道!誓做師太、觀主、主持師祖那樣的超然大道真人。”
“聽了幾次高功講經,還是有了長進。不過你觀主師祖、主持師祖和我一樣,這一生也有許多坎坷,都是俗念未了哇!這不眼下又遇到了麻煩。”
“徒孫一直不解,早晨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呢?
那夥歹徒是不是很惡毒,把咱們的住所禍害成那樣。難道這事還跟觀主師祖、主持師祖有關嗎?”
天上的星星還沒有出全,沒到觀星的最佳時候,這個時候洞陰師太常常會跟馨月說一些話,對她進行一些練功、悟道方面的點撥。
馨月斷定今天師太還要跟她講些什麼,於是她把手中的茶壺遞到了師太面前。
“那夥歹人僅有幾個功夫還可以,但他們人多,手中又有槍,我和你師父也不敢太靠近他們,只是想辦法把他們逼走了事。
那夥歹人看樣子也不想傷害我們,開槍也不是真往我們身上打,只是嚇阻我們而已。
沒有翻找到什麼,也就自動退了。我想這個事跟一個江湖傳聞有關,涉及到你洞玄師祖和洞儀師祖。”
“二位師祖怎麼會牽涉其中呢?她們只不過是出家悟道之人,從未涉足江湖哇!”
“說來話長。你洞玄師祖和洞儀師祖雖說是我的同門師兄,可她們離開我‘青玄門’已有二十多年了。
那是因爲清廷聽說我‘青玄門’武功高強,決定在我‘青玄門’中選擇兩位高手,去宮中做內宮護衛。
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你洞玄師祖和洞儀師祖有幸被選中。當然這也是你太師祖的主意,條件是她們從此退出‘青玄門’。”
“你洞玄師祖和洞儀師祖從此就離開了‘青玄門’,去宮裡做了內宮護衛,後來又被派去專門護衛‘老佛爺’。
在慈禧太后彌留之際,你二位師祖就神秘的離開了後宮,輾轉來到這塵月觀,做了觀主和主持。
這塵月觀可是大關東少有的坤道道觀,能做上觀主和主持也非易事,極有可能是當時官府運作的結果。
至於你二位師祖是什麼原因離開的宮廷,說法很多,其中就有傳說她們是奉‘老佛爺’的旨意,把大清國傳世國寶偷運回滿清的發祥之地,交給葉赫女真後人,而不是愛新覺羅氏的後人。”
“據說這個寶物叫‘日月硅’,是北魏前北方拓跋部最早發現的,後來部落首領拓跋硅得此寶物,便入主中原,建立了北魏政權。
北魏滅亡以後,其後人把它帶回了漠北,後又被蒙古人得到,建立了大元。
再後來被女真人獲得,滿清得以入關。
這‘日月硅’乃一山形璞玉,未被雕琢,一側是碧緑彎月,另一側則是雞血豔陽。對着光亮看,碧緑彎月內則繁星點點、時隱時現,雞血豔陽內則曠野茫茫,霞光萬道,真乃一奇石也。上面只打磨一孔,方便掛在腰間。”
“慈禧太后的意思是把它傳給葉赫部族子孫,有着一日東山再起。聽說傳給什麼人都是慈禧太后親定的。
但你二位師祖來到關東以後卻沒有找到這個人,只好借塵月觀先住下來,再慢慢查找。”
“不過這些我都不信,只是江湖謠傳而已,既沒有什麼慈禧太后臨終囑託,更沒有什麼‘日月硅’,你的二位師祖也矢口否認。”
“我來到這塵月觀雖然有你二位師祖的邀請,但主要原因還是我被仇家追殺,身負重傷,才帶着你師父三人來到這裡避難的。
如今已經十年了。早晨發生的事不像是我過去的仇人尋仇到此,極有可能是這夥歹徒爲所謂的‘日月硅’傳說而來。
在一無所獲的情勢下,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又遇到了麻煩。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車到山前路自直。”
洞陰師太不再往下說了,把水壺遞給馨月,擡頭眺望星空,打坐觀星。馨月也不敢再繼續追問。
雖然她還想知道的更多,但洞陰師太不講,她也只好站在原地踱步調息,學着師太的樣子,認真擡頭觀看星空。
馨月知道,天上的星空分爲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
除這三垣外,就是人們常說的“二十八宿”,其實也是28片天區,按照方位分爲東、北、西、南4組。
每組含7宿,分別是:東方蒼龍,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共有46個星官;
北方玄武,包括鬥、牛、女、虛、危、室、壁七宿,共有65個星官;
西方白虎,包括奎、婁、胃、昴、畢、觜、參七宿,共有54個星官;
南方朱雀,包括井、鬼、柳、星、張、翼、軫七宿,共有42個星官。全天三垣二十八宿一共283個星官,共計1464顆星。
這些基礎觀星方法,馨月還是瞭解的,當然都是洞陰師太平時指點,馨月認真記下的。
不過,對於星宿的不斷變化,以及其中的奧秘,馨月還是十分懵懂,更不能理解其中的運行真諦。
站在洞陰師太的身後,茫然的望着星空,馨月感到很累,兩隻眼睛的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一股難以抑制的睏意襲上心頭。畢竟年齡還小,何況也快到了深夜。
突然,一陣恐怖而又顯零亂的槍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從塵月觀方向傳來,雖然傳到無極臺已經很微弱,但連功力不是很深的馨月都依稀可以聽到,功力深厚的洞陰師太當然聽得就會更加真切。
“不好,那夥歹人又來闖觀!馨月收拾東西隨後返回,路上小心碰上歹徒,我先去也!”
洞陰師太從太極坐墊上躍起,一邊囑咐馨月,一邊飛也似的向塵月觀方向飛奔而去,片刻就消失在黑夜裡。
馨月收拾起洞陰師太的太極坐墊,背在背上,一手提劍,一手提壺,警惕而又謹慎地踏上返回塵月觀的小路上。
又是一陣槍聲從塵月觀方向傳來,這次比上次更加急促,更讓人揪心。
走在半路上的馨月腳步有些放緩,倒不是因爲膽怯,她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功力,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可能還會讓師父她們分心照顧自己,因此也就不急於往回趕,但心裡還是十分擔心師父她們的安危。
槍聲過後,再無其它聲音,並不十分漆黑的夜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
馨月小心翼翼,豎起耳朵傾聽着一切來自遠處的、近處的聲音,兩眼也不停地搜索着前後左右可能出現的異樣,神情緊張地在小路上悄然前行。
都快到住處了,依然很靜,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可馨月反而更加小心了,她知道塵月觀一定出事了,西跨院可能會更加危險。
因爲早晨歹徒襲擊的就是西跨院。但事情會嚴重到什麼程度,馨月猜測不出來。
她只好兩眼不停地緊張搜索,兩耳專注地左右傾聽,小心謹慎地慢慢向前靠近,時刻提防着可能發生的意外。
接近西跨院了,聽不見西跨院有任何動靜,倒是塵月觀大牆內似乎有人說話和忙亂的聲音。
看樣子西跨院沒事,這次歹徒襲擊的可能是塵月觀大院。但馨月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她決定先回西跨院看看,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