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茹鳳不斷閃轉騰挪中,任卓暴露出了破綻。茹鳳瞄準機會,突然拔地而起,用對付那六個親兵同樣的招數,雙腳前後踢向任卓的面門。
尹卓當然不像哪六個親兵一樣那麼好對付,只見他身子往後一仰,茹鳳的雙腳就擦着他的頭皮而過。
就在任卓慶幸躲過一劫,準備起身再戰的那一瞬間,茹鳳的雙腳又去而復返,速度之快,讓任卓根本來不及反應,在沒有完全看清的情況下,臉上及太陽穴就被踢中了兩腳。
沒有體會到是什麼滋味,也沒有弄清楚是怎樣被擊中的,扶保柱任卓便踉踉蹌蹌的轟然倒下。連花大當家的‘腳下留情’,都沒有聽清。
茹鳳用手輕輕的理順理順頭髮,根本不去管已經倒地的扶保柱任卓,而是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着花大胸脯子,也不說話。
六個根本就沒有走,想看看扶保柱任卓是怎樣教訓茹鳳的六個親兵,急忙跑過來,想救助滿臉是血的首領。就連糧臺、茹珍和山杏也都趕過來,查看扶保柱任卓的傷情。
“茹鳳姑娘,你出手是不是太狠了?點到爲止,這是比武的規矩,更何況他是扶保柱!”
糧臺在查看完任卓的傷情後,回過身來,對茹鳳表示不滿,他覺得茹鳳做得有些過火。茹鳳並沒有馬上回話,而是繼續盯着花大胸脯子,看他接下來有何反應。
奇怪的是花大胸脯子還是一言不發,依然面帶微笑的看着衆人,好像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茹鳳猜測,這是花大胸脯子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不便於立即表態,那就應該再進一步刺激他一下。
“糧臺爺這話就不對了。扶保柱爺他可不是想來跟我比武,他是想爲他的幾個崽子復仇!或者說是顯示自己的功夫。
對這種不自量力,又不分青紅皁白的主,不給他以深刻的教訓,他還真不知道馬王爺爲什麼有三隻眼!”
茹鳳對糧臺的指責毫不退縮,而是針鋒相對。可糧臺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他沒有想到茹鳳會這樣回懟他。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就是大當家的和總炮臺也得讓着他三分。
這個糧臺爺姓崔,名叫崔德才。大家都認爲他是太監出身,因爲他臉上就幾根稀疏泛黃的鬍鬚,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像個女人,大家就認爲他一定是個太監。
至於他是不是真正的太監,誰也說不清楚,因爲大家誰也沒見過真正的太監長的啥樣?是不是像崔德才這樣?
反正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就認定了他是太監,還背後給他起了一個並不雅觀的外號,叫他‘老茄苞’。
至於爲什麼叫他‘老茄苞’子,茹鳳也不甚理解,反正大家背後都這麼叫。倒是女營的菊花姐有她的解釋,但聽起來更下流。
菊花說大家之所以叫糧臺‘老茄苞子’,那是因爲他從小就被去勢,割掉了男人的器官,等清朝滅亡,他跑出宮來以後,那東西又重新發育。
但不管怎麼發育,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只能像那些個剛剛做胎,就不再生長的老茄苞子一樣,變成了一塊硬嘎噠,所以大家叫他‘老茄苞’。
這樣,崔德才的太監名聲就坐實了,即使他不是太監,也被認定爲太監,反正糧臺爺沒有家室,又不近女色,卻是真實的。
此時的糧臺見茹鳳不但不認錯,反而竟拿話回懟他,心中很是不滿。他擡頭看了看花大當家的,希望在揣摩出他的意思後,再做打算。
“鳳丫頭,你不該太放肆,以下犯上!怎麼?對糧臺的指責不服氣嗎?”
花大胸脯子此時才發話,並且語調還不是很嚴厲,根本看不出來有進一步責怪或處罰茹鳳的意思,這讓在場的人都覺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花大當家的,不是茹鳳不尊重糧臺爺,更不是敢在大當家的面前放肆無禮,實在是因爲扶保柱及其手下做錯事在先。
他們不聽勸阻,恣意枉爲,才導致今天的結果,如果他們一開始就聽規勸,也不會這樣。還望大當家的和糧臺爺原諒!”
茹鳳覺得此時還不到服軟的時候,因此說話不軟不硬,她要爭取最好的結果,讓包括扶保柱任卓在內的所有人服氣。
花大胸脯子也對這樣的結局不甚滿意,雖然任卓是受到了羞辱,但震懾茹鳳的目的卻沒有達到,還讓她佔到了便宜。
“鳳丫頭,你也別不服氣,仗着僥倖贏了扶保柱一局,就趾高氣揚。這樣吧,你跟糧臺對決一局,我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別看糧臺不是千軍萬馬之中衝殺出的猛將,這些年也沒有真正的與敵人戰鬥過,但他自我防身還是能行的。
你要是能把糧臺贏了,今天的事兒就算扯平,我誰的責任也不追究。要是糧臺把你給贏了,我就要追究你以下犯上的罪責。你要把握住給你的機會,好自爲之。”
沒想到花大胸脯子竟然會來這麼一手,這確實讓茹鳳有些犯難。贏了糧臺那可不是什麼好事,以糧臺的爲人,那就算是跟他結了樑子,對大局不利。
如果輸給了糧臺,那就更不是什麼好事兒。茹鳳自己要受到懲罰不說,關鍵的還要連累到北方神丐,最起碼他是教女無方,有縱女驕橫之嫌。
關鍵的是還真不知道這個崔德才水有多深,他可是從來沒有出過手,就連資深的鬍子們也沒見過他展示過功夫,甚至很少有人見過他練功。
“花大當家的,雖然崔某人沒啥功力,但也只能從命,這就是孝順。只是不知道鳳女俠肯出手否?崔某人恭候!”
就在茹鳳有些猶豫的時候,糧臺崔德才卻發話了。其實他本沒有跟茹鳳比試高低的意思,因爲面對一個小丫頭不值得。
可花大當家的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經過權衡利弊,崔德才決定出手。在他的判斷中,茹鳳除了輕功確實突出以外,與人對決的招法其實並不突出。
如果自己小心謹慎,完全可以應對,甚至有獲勝的可能。特別是花大當家的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自己也不好拒絕。
這麼些年在花大當家的身邊鞍前馬後,還真沒有在戰力方面做出啥貢獻,看來也是花大當家的在考驗一下自己的功力如何?那就給他展示一下吧。
更主要的是,崔德才知道,茹鳳絕對不敢對自己下死手,她絕對不會向對待扶保柱任卓那樣來對待自己。
茹鳳這個小丫頭雖然心高氣傲,但大局觀還是很強的,他知道重傷自己的下場。根據現在的局勢判斷,她最多想打個平手,因此自己更有機會獲勝。
“回糧臺爺,茹鳳更不敢造次,冒犯糧臺爺,更何況糧臺爺功深似海,茹鳳也不是對手,就更不敢奉陪了。還是請大當家的饒恕茹鳳不孝,收回成命,茹鳳甘願受罰。”
“玩玩嘛,何必認真。這些天兄弟們也憋屈壞了,熱鬧熱鬧給兄弟們開開心也好,不許推辭!”
花大胸脯子要看熱鬧看到底。他這些年正是靠着平衡各方面的矛盾而管理山寨的,這次機會他也不想錯過。
一聽茹鳳說不想比武,他就急忙去攛弄,來促成此事。在他的心裡,最好是能夠兩敗俱傷,他也好從中漁利。
“既然大當家的都說了,鳳女俠就不必推辭。老朽也想領教領教鳳女俠的風采,就一起樂呵樂呵吧。
切磋武功,還是應該點到爲止,還望鳳女俠手下留情。但也不必拘泥,只管盡情展示,讓老朽盡興,更讓兄弟們開開眼。”
“既然糧臺爺也有此意,茹鳳就陪糧臺爺走上幾招,還望前輩承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女營總催茹鳳和糧臺崔德才就在衆人的鼓譟聲中,各顯身手,真功實招的比試起來。
別看崔德才是個乾癟的老頭,可功夫確實不弱,一看就是個很有功底的練家子,只是平時沒有表現而已。
只見崔德才出手凌厲,招招見血。其招法也像他的爲人一樣,陰險毒辣,深藏不露,而又招招致命。
茹鳳更不敢直接接招,還是發揮出了它輾轉騰挪的特長,用快速移動和不斷的躲閃來化解崔德才陰毒的招數。
二人就這樣,持續打鬥了很長時間,當漸漸瞭解、熟悉了對方的套路以後,就都開始使出了看家的本領。
崔德才更是想一招致命,只見他手腳並用,逼迫茹鳳後退時,突然變換招法,雙手在攻向茹鳳面門的同時,突然身子一弓,雙腳急速的攻向了茹鳳的下三路。
茹鳳真有些躲閃不及,雙腿被擊中,身子也騰空飛了起來。這讓站在一邊觀看的茹珍姐大吃一驚,隨即便喊出聲來‘茹鳳小心’。
可就在茹珍的語音未落之時,茹鳳突然在空中一個反轉,雙腳踏在了剛直起身、準備二次進攻的崔德才肩上,然後迅速的翻轉身,跳到了崔德才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