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林星影被面具男子帶回了別院,重新回到了那無窗的房間。倔強的林星影開始了消極抵抗。
每天懶在牀上,不想起身,茶飯不思,對於一切都提不起興致。她固執地又穿回了那在她眼中豔俗的桃粉舞衣,那件水藍色的被她扔到了一邊。就連被繡工們加急趕製的新衣也是如此,扔在一邊,看也不看。
“爲什麼不吃東西?”
林星影不吃東西的事情怎麼可能瞞住面具男子,終於他開始質問她了。只是她背轉着身體躺在牀上,對於男子的問話置若罔聞。
“在這裡沒有人敢忤逆我的意思,你給我起來!”面具男子大力的把林星影從牀上拉起來,接過一邊流錦遞過來的粥,愣是在流錦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生生往林星影的嘴裡灌。
林星影硬是咬緊牙關不張開嘴,可是奈何這點小伎倆在會武功的他的面前實在不夠看,把他大手一捏下巴,就不得不張開了嘴。粥已經放了一會兒了,所以幸好不是那麼燙了。可是即便如此,這樣被人愣往下灌也嗆得她難受。
粥碗剛一挪開,林星影就立刻趴在牀沿連咳帶吐起來。
“你吐出來,我也會再逼你吃下去的!”
“你混蛋!”咳到氣短無力的林星影擡起頭倔強的罵他。不過兩日光景,兩人一同出遊的美好就蕩然無存。
即使隔着面具,流錦也感覺到主上的怒氣,她攥緊拳頭,把牙一咬眼一閉,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主上,賤婢求主上饒過姑娘吧,流錦會伺候好姑娘,讓姑娘進食的。”
哪知道面具男子連頭也不回,直接一巴掌揮過去。
“知道自己下賤,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別看面具男子怎麼折磨自己,林星影只有消極抵抗的份兒。可是事關流錦,在林星影眼中,流錦算是她來到這裡認識的第一個同性朋友。看到流錦被打,林星影本來渾身無力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跳下了牀,奔向了被打翻在地的流錦身邊。
“只會對女人發脾氣,我看不起你。”
扶起流錦,林星影側擡起頭看向高高在上的面具男子,咬牙切齒的說。下一秒,手腕被拉住,林星影硬生生地被面具男子從地上拽起來。
“我說過,在這裡,不許有人敢忤逆我!”
“我看不起你!”這一次林星影與他近在咫尺,她昂着頭,不屈服的與他對視。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怒氣,她心中是有些害怕的,只是因爲心中的委屈與憤怒,還有一些她說不清的情緒,刺激得她完全沒有去想與他作對的後果。
在她看來不過就是受他折磨嘛,反正他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因爲,她有利用價值的。因爲,他要留着完好的她送給別的男人。
可是千算萬算,她沒有想到面具男子可以做到什麼地步。林星影轄出去了,只是心存僥倖,想着他不會對她太過份的。可是她忘了,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其實是個惡魔。
面具男子一下子甩開林星影,伸出手就拽住了倒在地上的流錦,就這樣硬生生地把她往屋外拉。
“你住手!你要把她帶去哪裡?”
“伺候不好主人的人留着也沒有用處!”
“你放開她,是我自己不想吃東西的,不關她的事情。”
林星影萬萬沒有想到面具男子竟然會從流錦身上下手。朋友一直都是林星影的軟肋,雖然之前就幾次被朋友所傷,可是她在再次遇到這種情況時,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直衝過去。
“那也是她伺候不盡心不周到,總之,留她無用!”
“你這是遷怒!”情急之下,林星影脫口而出。
面具男子終於站住了腳步:“隨你怎麼說!你很聰明,知道你對我大有用處,可是她,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說完這個,他加快了腳步。他的話不僅嚇壞了林星影,更嚇壞了流錦。林星影不知道這面具男子的殘暴手段,流錦可是知道的。
“主上,饒了賤婢吧,賤婢一定會好好伺候姑娘的,饒了賤婢吧!”
面具男子對於流錦的苦求絲毫不爲所動,他恨自己對於朝雲太過心軟了,以至於她恃寵而嬌,不立威,他相信,她在以後是不會按照他說的去做的。這對於他之後的計劃實施可是不利的。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她知道厲害。
不由分說的,面具男子就這樣一路拖着流錦往前院而去,而林星影心裡越來越慌,就跟在後面一路小跑緊追着。
這一路上流錦驚慌的哭聲和求饒聲,驚動了整個別院的人,大家看到是主上扯着一個婢女,深知此時讓主上見到必不是好事,都儘量躲的遠遠的。可是很快的他們就接到命令往前廳集合,因爲主上有事要交代。
在別院裡當差做活兒的,對於主上的喜怒無常是早就深有體會的,看到主上拖着一個婢女,就知道這女子基本上可以算是個死人了。
所有人站在前廳都低着頭,看着前面地上匍匐在主上腳邊的,已經發髻凌亂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他們知道不能擡頭。因爲主上身邊還站着一個被主上強行遮住臉的女子。
最先趕到的人甚至還聽到了主上與這女子的爭執。
“給我把臉遮上!”
“你答應放過她!”
“你竟敢和我講條件,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她!”
雖然與他相處不久,但還是知道他說的出就做得到的。害怕流錦真的被殺的林星影只好聽從,被他用輕紗把整張臉都遮了起來。但沒有得到他的肯定答覆會放過流錦,林星影還是不放心,被遮上臉之後,又急忙舊事重提。
“放過她吧,你根本就是在遷怒於她!”
哪知道她不說這句還好,才說完這句,就見面具男子把癱軟在地上的流錦往衆人近前一甩。
“她賞給你們了,若是還能活着,你們隨意處置。”
他的話,讓原本因爲被拖了一路,連驚再嚇已經半昏迷狀的流錦一下子驚醒,尖叫一聲,撲倒在面具男子面前。
“主上饒了賤婢吧!”
可是面具男子卻連看也不看她,反而是看向站在面前的這一衆僕役。
“剛纔是誰在小聲嘀咕?給我出來!”
所有人頭低的更低了,卻是沒有一個人會笨到主動站出來。面具男子卻是指着人羣中的一人。
“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