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過,肖雨夢都還沒看清楚狀況,再一定神,就發現眼前站着的是季風平。他不是前一秒還在那裡喘氣麼,這果然不是人啊,恢復能力也太快了。
季風平將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看向肖雨夢:“唉,你少說點廢話,這個應該怎麼辦?”
肖雨夢走上前,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問道:“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得要殺她,真當她好欺負是不是?!
那人眼中透着惡毒,緊盯着肖雨夢的時候,眼中好似能發出無數利刃,他冷哼了一聲,偏過頭不看二人。
季風平邪邪一笑:“哎呦喂,還是塊硬骨頭啊,唉,這裡交給我,你站遠一點,一會兒出現血濺當場的場面可不好看。”
那人倒是夠硬氣,聽了季風平的話依舊不理不睬。
肖雨夢嘴角一勾:“別啊,這麼血腥多不好,我這裡可是有上好的藥,保證沾一點他就哀嚎地哭天喊地求死了!”說着就從一個精緻的荷包裡取出一個碧藍色的小瓶子:“來,讓你嚐嚐什麼叫做螞蟻穿腸過。”
季風平緊盯着肖雨夢手中的瓶子,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看來肖雨夢的寶貝真的是層出不窮啊,不知道這一次會有怎樣的壯觀場景給他觀看。
芊芊細手拿着那個小玉瓶,肖雨夢走到那人身前,精緻的小臉洋溢着無辜的笑:“這可是史上絕無僅有的喲,你現在就能體驗一下了啊!……”說着就將小玉瓶翻轉過來,淺色的粉末在空氣中緩緩飄落,灑在了那人身上,那人盯着粉末,眼中第一次浮現出了些許怯意。
季風平嘿嘿一笑,問道:“唉,肖雨夢,這麼漂亮的藥,有沒有名字啊?”他就知道跟着肖雨夢,能見識到好多以前從來沒見到過的寶貝,還真沒讓他失望啊。
“當然”肖雨夢走到一邊,站定在安全距離外迴應道:“這個藥的名字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光聽這個名字季風平就知道它有什麼威力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人便開始不停的扭動,想出聲,但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般,半點聲音都沒有,全身好像在被螞蟻不住的撕咬,他想撓一撓,但是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真真驗證了那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現在連動都不能動,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只能硬扛着。
肖雨夢見時候差不多了,輕聲問了句:“怎麼樣?想說了嗎?”
那人眼睛紅腫着連連點頭,心裡默默對皇后說了聲對不起,他如果知道肖雨夢手裡有這麼折磨人的東西,在他被抓的那一刻就直接拔刀自刎了,哪裡還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
那人被折磨得面無血色,嘴脣微張着,不停的顫抖,一枚白色的小藥丸被肖雨夢準確無誤地彈到了他的嘴裡,頓時覺得身上的撕咬沒有了之前那般強烈,力氣也慢慢恢復了,儘管還是很虛弱,但總比沒有強。
“我……”那人開口道:“我說……你本應該是胡人嫡系公主的女兒。”
那人剛說完,肖雨夢點點頭,一副並不意外的
樣子:“繼續。”
“當年那位公主受命前來和親,卻不料在來的路上被劫匪攻擊,被現在的皇后,也就是我的主子所救,主子也想入宮,更想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但是她知道那位公主身份比她高,若是讓那位公主進了宮,她的位置就得不到保障。”
“所以呢?皇后就把她殺了?!”肖雨夢聽到這裡,不知爲什麼,心臟隱隱作痛,她明白,這是這具身體的自發反應,但是,就連她自己也實在想象不到,皇后竟然會有如此野心,爲了那些權力把人命當根草。
“沒……沒有,主子擔心事情暴露,更擔心殺了胡人嫡系公主會招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將胡人嫡系公主陷害,成了一名舞姬。”那人皺着眉,額頭上不斷冒出虛汗,強忍着說:“可是沒想到,陰差陽錯還是被皇上發現了,還將胡人嫡系公主帶進了後宮,更是成爲了貴妃。”
肖雨夢鬆了口氣,怎麼說那公主也是她孃親啊,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想着,又出聲問道:“那我怎麼會變成財政大臣肖君奕的女兒?”照他這麼說,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公主纔對啊!
那人勉強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說道:“沒錯,但是主子早在公主身邊安置了棋子,從公主懷孕開始就已經在主子的嚴密監視中了。在公主生產的那一日,公主身邊最信任的嬤嬤將公主生下來的孩子,也就是你,交給了主子安排的侍衛,那侍衛那你帶到了財政大臣肖君奕府上,並且將肖君奕的私生子,也就是慕容楓帶了回來。”
原來慕容楓是肖君奕的私生子,這個消息深深震撼到了肖雨夢,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她深愛的男子正是和她互換身份的人。
可是……肖雨夢想到,慕容楓身上怎麼會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胎記呢?難不成上天註定要讓他們兩個互換身份?等等,那也就是說自己和慕容楓並不是什麼兄妹了。想到這裡,肖雨夢心裡泛起一陣欣喜。
“慕容楓身上的胎記是怎麼回事?”
那人臉色煞白,本不想再說了可是看到肖雨夢那殺人般的目光時又心生膽怯,只好回答道:“是……是主子弄的,她怕公主有所警覺,也擔心事情會暴露,畢竟看過那孩子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都知道孩子身上有個十分明顯的胎記,所以……所以只好找人在肖君奕的私生子身上也弄了一個,這樣纔好矇蔽那位公主,不會讓人發現。”
肖雨夢冷不丁一抖,這皇后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連僞造胎記這種事情都能做出來,那胎記可是天生的,她竟然可以找到這麼厲害的人來仿造,那麼逼真,簡直和天生的沒什麼不同。
季風平在一旁聽着,也是十分吃驚,還有什麼是皇后幹不出來的?幸好她是女兒身,不然連皇帝都有可能被她仿冒出來。
一個踉蹌,那人再次倒在地上,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嘴脣也開始不住的哆嗦起來:“求你……求你給我解藥……我什麼都說了……”
肖雨夢還有最重要的問題沒有問,只好再次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伸手扔給那人:“公主再怎麼受寵,
我也只是個女兒身,皇后幹嘛要換個男孩?這樣不是對她的地位更不利?”
世人都知,繼承皇位的人必須是男子,哪有女兒家坐上皇位的?公主再怎麼得寵,也必須要生個兒子才行,生個女兒什麼用都沒有,要麼被送去和親,要麼就是成爲維繫朝綱的紐帶,沒什麼別的大用處。皇后爲什麼要費盡心機換個男孩進宮?她就不怕皇上傳位給他?
那人吃了藥,又漸漸恢復了些許精神,連忙迴應道:“主子是想控制住他,與其說是換個男孩給公主增添分量,倒不如說是給自己多一個幫手,肖君奕的私生子是見不得光的,但是如果換一個身份,對主子以後的幫助就會特別大。”
肖雨夢這時才真真開始佩服起皇后,幾十年前就開始滿腹心機計劃幾十年後的事情,若不是這次抓到了她的人,她還一直被矇在鼓裡呢!
季風平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這些都是肖雨夢自己的事情,他不便插嘴評論,更何況肖雨夢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所以季風平只是站在一旁,什麼也不說。
“喂,給他個痛快。”肖雨夢冷着臉,面上彷彿覆上了一層白霜,冷得好似能凍結萬物。
那人垂着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能給個痛快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再也不想體驗一回萬蟻撕咬的痛苦了,心中雖然虧欠着自己的主子,但是爲了能痛痛快快的死,他不得不那麼做,他只希望主子能原諒他。
解決了那人,兩人重新上路。
肖雨夢邊走邊想着剛纔聽來的事實,不禁心生懊惱。
現在她對當年發生的事已經很清楚了,慕容楓知不知道?還是說他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只是一直沒有告訴她……
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面對慕容楓,在肖府的這些年,她直到今天才明白,爲什麼每次肖君奕看她的時候都是滿滿的厭惡,爲什麼原主肖雨夢身亡卻沒有得到肖君奕的惋惜和哀痛,因爲原來的肖雨夢根本就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肖君奕的孩子,所以無論她做得再好再多,都是徒然。
只是,當初肖君奕說是爲了自己的安全,但是現在想想,這一切都可能是鬼話吧。誰會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乎她的性命呢?肖君奕當初沒有直接把自己給做了,還真的是給足了面子。
這一刻,肖雨夢爲這具身體的主人感到悲哀,她是獨自一人來到這裡,對這裡的一切對不會放在心上,不論是他人的不關心,還是不在意,但是原主肖雨夢從小便在這裡長大,她期盼的父親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身邊的兄弟姐妹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真不知那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季風平見肖雨夢心情很是沉悶,開口說道:“唉,肖雨夢,你別難過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們也都已經長大了,現在知道了真相也正好能報仇雪恨,況且皇后既然敢這麼做,必然有着後招,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
肖雨夢翻了個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傷心了!我這是思考!懂不懂?!走,回城找慕容楓去。”
季風平哭笑不得,只好緊緊跟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