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司徒少恭斂起笑意,墨眸淡淡地瞟了一眼神色錯愕如木雕似的青桐,眉頭微蹙。
青桐是護衛當中最爲沉穩嚴肅,此刻竟然盯着他一副呆滯如木雕般的神色,難道他在林中出手救下水凝煙的事被他知道了?最重要的是他當時一再被水凝煙拒絕的一幕難道也被青桐看到了?面具下的眉頭蹙得更深了,瞟向青桐的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
青桐對司徒少恭寒涼而深幽的目光,心下一凜,驚覺自己的失態,面容一緊,肅然恭身行禮。
“屬下冒犯了,請主子責罰。”
司徒少恭收回目光,淡淡道:“起來說話。”
“是,主子。”青桐斂了斂心神,面上再度恢復了以往的冰塊臉。
“主子,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不知我們何時啓程回冥月國?”
“即刻。”司徒少恭簡潔明瞭地回答。
青桐眼裡閃過一絲錯愕,“是,主子。”主子突然這麼着急回到冥月國難道出事了?青桐雖然心有疑問但是卻不敢多言。
青桐離去後,司徒少恭的目光瞟向縷空雕花木窗,幽灩的目光越過三尺日光,透落於虛無縹緲的雲煙深處。薄脣微勾,低喃了一句,“水凝煙,本太子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於你。”
話落,司徒少恭那雙瀲灩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深起來。這次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和老傢伙談談,看他開什麼條件才肯放過水凝煙。
午時。水凝煙身姿慵懶,表情愜意十足地倚靠在雕花軟榻上。鳳眸微瞌,長長的眼睫隨着眼皮的顫動而輕輕眨動着,如同春日停佇在花瓣上的蝶羽,在潔白無暇的眼窩下投落淡淡的剪影,映襯着小巧的鼻子愈發的秀挺。
她閒來無事將將軍府目前的狀況分析了一番。根據這具身體的潛藏的記憶告訴她,這驃騎將軍府的男主人是威遠將軍水子儒,娶了沈月心爲妻,最後又納了琴姨娘、雪姨娘、馮姨娘。將軍府大小姐水凝煙是沈月心所出,二小姐水凝墨則是琴姨娘所出,雪姨娘生了三小姐水凝菡和四小姐水凝香,馮姨娘並無所出。
原本水子儒和沈月心伉儷情深,可是後來因爲琴姨娘的暗中挑撥,導致水子儒和沈月心之間出現罅隙,於是水子儒漸漸開始冷淡沈月心,而一向性格要強的沈月心卻也似乎不在自己夫君面前服軟,所以導致兩人之間關係越來越僵化,反倒讓一向玲瓏八面的琴姨娘大大撿了個便宜。如今府裡最受寵的就是琴姨娘。
因爲水子儒和沈月心夫妻失和,所以水子儒主動向當今皇上請求駐守邊防,這一走就已經過了三個春秋。雖然往日的沈月心總是表現出一副巾幗模樣,但是避開人時以前的水凝煙常常見到過沈月心摩挲着水子儒送她的髮簪暗自垂淚。
想到這裡,水凝煙的心裡一陣嘆息,這對鬧彆扭的夫妻其實心裡都記掛着彼此,但是雙手卻沒有一個肯先服軟,用堅硬的外殼將自己包裹起來。
以前的水凝煙聽人說起水子儒和沈月心當初一起領兵抵抗外敵,兩人在軍營裡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當初再最困難之時兩人不離不棄,相濡以沫,最後凱旋而歸便共結連理。所謂物以稀爲貴,沈月心作爲東璃國唯一一個女將軍和其他的男將軍比起來自然就要身價高漲一些。所以當初皇上便御賜了沈月心的府邸,而對威遠將軍水子儒並沒有賜下府邸,所以兩人成親之後水子儒是住進了沈月心的府邸。
每個男人的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大男子主義的傾向,起初水子儒住進來或許沒有胡思亂想,但是時間一久難免不被一些人說三道四,試想一下有幾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比自己還名頭響,這樣一來壓力一定會有,恐怕最擔心的就是怕被別人說自己堂堂男子漢是個靠妻子吃軟飯的小白臉。
事實上水子儒和沈月心的矛盾也正是由此引出。後來再加上沈月心十分寵愛水凝煙,導致水凝煙一無是處,囂張跋扈,水子儒對此十分不滿,於是夫妻兩人的矛盾更加劇了。再加上水子儒相繼又納的幾個姨娘整日在自己的面前煽風點火,導致誰子儒和沈月心的關係每況愈下,最終誰子儒負氣選擇了寧願駐守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