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於體內的詭異,洛風並沒有急着出關,而是決定好好修心養性,徹底將體內的邪念解決後,再出關。
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未嘗沒有躲起來避避風頭的意思,經歷了墨河鎮的事情,他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此時已經成了臭名昭著的魔頭,一旦出去恐怕會成爲人人喊打的角色。
他可不想出去正道修真者硬拼,殺殺魔族他倒是樂意的,但正道相拼,這與他自幼受到的教育完全不同,洛風畢竟沒有入魔,這種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那就是逃避了。有時候,逃避確實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之一,雖然說不一定是最好的,但畢竟在沒有辦法的時候,這個辦法就是他的首選了。
洛風想的不錯,他已經出名了。天火門也得到了消息,周真神色陰沉,一句話也沒有說。周小靈則花容失色了,她早就對洛風動了心,絕不相信他是邪魔歪倒,她甚至找上週真,想讓周真出面,爲洛風說話。
不料周真卻直接把她軟禁了。
周真已經夠煩的了,周成藍帶着一羣精銳門人失蹤,如今又傳來洛風入魔的消失,而更讓鬱悶的是,周玉正一行人進入黑蛟洞,竟然也失去了音訊,一連好幾天沒有出來。
一時間,天火門上下愁雲慘淡,氣氛十分壓抑。
不過天火門的新人弟子,大部分都不相信洛風是邪魔,雖然有宗門彈壓,他們不敢隨便亂說話,但每次聚在一起,談起洛風時都是一臉擔憂的模樣。
不得不說,洛風做爲新人掌門還是很成功了,至少在這些剛剛踏入修行界門檻的新人心裡,他還是值得信賴的。
...
且說周玉正一行人,自那日入了黑蛟洞,就迎來了一次另類的考驗。最初還好,山洞裡雖然有岔道,但數量不多,還能勉強憑着記憶找到來路,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山洞裡的岔道越發密集了,甚至到了每隔幾丈就有幾處分支的地步,這些分支有些是相通的,有些是死路,但總有一些通往未知的通道。
周玉正也嘗試過叫人沿着這些岔道探查,但時間最長的一次,幾名天火門弟子在一條岔道里行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灰頭土臉地回來了,因爲他們在岔道深處又發現數十處更多的岔道,根本探不清楚。
周玉正雖然度日如年,但爲了尋找周成藍,他還是要硬着頭皮繼續尋找。他開始在每一個路口留下記號,指明來路,這個辦法倒是不錯,確實能起到效果。
只要能夠原路返回,那就不怕洞裡岔路多了,但探索如此多的通道,卻是力氣活了。
最初五十人走在一路,後來周玉正不得不咬牙將衆人分成兩隊,最初兩隊人還會指定匯合的地點,但隨着探索的深入,兩隊人竟然漸漸失去了聯絡。
這一日,他們進洞已經第十天了,不但沒有找到周成藍的蹤跡,反而又丟了一半人馬。
周玉正靠在石壁上,垂目靜靜休息。一名壯漢在旁邊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
苦澀地說道:“長老,這樣下去不行啊!”周玉正木無表情地問道:“那你有什麼建議?”
壯漢輕輕
搖了搖頭,說道:“咱們,還是出去吧!再這樣下去,即使沒有危險,兄弟們恐怕也會承受不住了。”
周玉正聞言看了隨行衆人一眼,看出他們臉上的疲憊之色。其實身體上的疲憊不算什麼,最麻煩的是心裡上的壓抑。
周玉正修爲高深,在地底枯燥地行走了十天,也覺得有點煩躁了,更何況其他人呢?其他人裡修爲最高的也就是天人境後期而已,他們的心性比不上週玉正,心裡的抑鬱更是無法排解,時間一長定然會出現問題。
做爲修真者,心靈失守是很嚴重的事情,輕則情緒暴躁,修爲倒退,重則癲狂發瘋,走火入魔。
周玉正是天火門的長老,有守護門中弟子的職責,此時也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休息片刻就往回走。”
聞言,壯漢如釋重負一般地鬆了一口氣,此次隨行之人是天火門朱雀堂的弟子,他做爲朱雀堂的副堂主,對於手下這些兒郎最是着緊,現在總算可以鬆一口氣。
旁邊有人聽到二人的談話,忍不住失聲說道:“太好了,總算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多待!”
他的情緒,很快感染了旁邊的衆人,一個個都大聲發泄起來。
周玉正板着老臉靜靜看着,心裡卻也在輕輕搖頭:他們確實是到了極限,只是此行沒有找到成藍的消息,回去之後又如何向門主交差?
旁人自然不知道周玉正心裡的苦澀,經過一段時間的發泄,再加上知道馬上就要離開,暴躁的情緒總算有所緩解,漸漸地都平復下來。
眼看着休息得差不多,周玉正站起身來,正準備帶着衆人返回,山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氣勢雄渾的嘶鳴。
壯漢一聽,立即大驚失色起來:“這是黑蛟的聲音!葛舵主他們遇上了黑蛟!”
葛明正是天火門暗舵的舵主,他帶領了另一半人手分頭探索。
“不好!”周玉正也在這一瞬間心神失守,大聲喊了一句,“自強,我帶着大家撤出去,我去接應葛明。”
從黑蛟的聲音判斷,恐怕已經凝結了妖丹,實力堪比金丹境修真者,衆人裡除了周玉正外,其他人都沒有金丹境的修爲,去了也是白去。更何況救人如救火,如果周玉正帶着他們一起過去,速度就會慢下來,能不能一得及趕上去,還是兩說之事。
壯漢也在短時間裡想清楚這些關節,立即大聲應諾道:“長老放心,屬下這就帶着大家出去。”
周玉正點了點頭,不再廢話,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名年紀不大的青年門人以着急的語氣說道:“副堂主,我們不能丟下同門不顧!”
名叫自強的壯漢聞言,瞪着此人厲聲斥道:“糊塗!此處地形複雜,你以爲是你想救就能救的?顧念同門安危固然是好的,那也看地方。現在你們過去,只不過是給長老添亂而已。所有人聽令,立即準備返回。”
青年門人被他斥責得面紅耳赤,但壯漢在他心目中地位極高,雖然仍有不服,但還是嚴格執行命令,與衆人一起循着記號撤退。
且說周玉正循着聲音趕去,一路上將速度提升
到了極致,說來他的運氣極好,這一路上竟然只遇到兩處死路,並且這兩處死路都不遠,短短一會兒就到了盡頭,他就立即調頭返回,重新找新的岔道。
山洞裡的動靜離他越來越近,周玉正平靜無波的神色漸漸焦急起來,因爲他已經聽出,黑蛟的氣息裡透露出濃烈的殺氣,葛明等人的處境很不妙啊。
一處不起眼的石洞裡,近十幾名天火門精銳弟子結陣防禦陣法,在葛明這位暗舵舵主的引導下,與一頭長着獨角的蛇形妖物鏖戰。
大凡修行門派,都有聯手合擊之術,天火門也不例外,朱雀堂下正是培養這類法陣的地方,此行的衆人都是出自朱雀堂,在葛明的帶領下施展出了小朱雀陣法,衆人的法力以葛明爲中心聚集起來,在葛明的施法下,形成一個丈餘大小的火鳥。
這火鳥雖然是虛幻,但在法力的激發下卻有着清晰的輪廓,一副高傲至極的模樣,雖然此時它在黑蛟的攻擊下狼狽不已,身體在毒霧的攻擊不下斷虛弱,漸漸變得虛幻起來,但它仍然不改高傲的本性,眸子裡帶着冷酷,不斷地與黑蛟噴吐出來的毒霧周旋。
原本,以接近三十名天人境朱雀堂精銳的實力,結成的火鳥完全可以與結成妖丹的黑蛟大戰一場。
但關鍵在於,這處洞窟太過狹窄,而這頭黑蛟卻是由黑鱗毒蟒進化而來,體內毒性十分驚人,對於同階或許影響不大,但對於這些低了一個級別的天火門人來說,卻有着致命的威脅。
最初,葛明引導的小朱雀陣本來是佔據上風的,但鬥了半個多時辰,近半實力較低的天火門弟子竟然吸收了毒霧,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
剩下一半都是天人境後期的修爲,雖然能夠勉強支撐,但可以預見的是,要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受毒霧影響。
怎麼辦?葛明一邊操縱着火鳥與黑蛟周旋,心裡也開始着急起來。
這個時候,旁邊的洞壁突然傳來一陣悶響,隨即劇烈震動起來,一塊塊碎石不斷落下,然後轟然一陣大響,一名鬚髮飛揚的老者從破碎的洞中飛了出來,只聽他厲聲喝道:“畜生,敢欺我天火門人!”
周玉正到了,他放出自身的靈器玄火碑,化作一座數尺大小的火碑,兇狠地拍向黑蛟。
葛明頓覺壓力一鬆,欣喜地喊道:“長老,您終於來了。”
周玉正已經與黑蛟戰成一團,但他仍然關切地問道:“我來晚了,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傷亡?”
葛明聞言回頭看着倒地一半的門人,苦澀地說道:“有一半弟子中了蛟毒,雖然已經服下門中的解毒丸,但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周玉正一聽大怒,手裡的攻勢越發急了,翻手給了黑蛟一記狠的,這才抽空吩咐道:“你立即帶人出去,想盡一切辦法救他們。今日我定要將這畜生斬於手下。”
葛明聞言一驚,連忙答應了下來,吩咐旁邊清醒的門人背起昏迷之人,向外面走去。等到這些門人走遠了,他才略帶焦急地傳音給周玉正:“長老,這洞裡似乎不止一頭黑蛟,屬下修爲稍高一點,早就發現洞窟深處還藏了一頭,您要小心,不要讓那畜生偷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