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一聽這話,嚇到慌忙跪倒,連連磕頭道:“皇上自然是萬壽無疆,龍體康健的。”
宣國君瞥了他一眼,皺眉道:“好了,好了,起來吧,這件事情和你無關,榮祿,替朕擬旨,朕要圍剿太子府!”
太監總管榮祿一聽,知道司馬成然是大勢已去,司馬成君當上皇帝也是早晚的事情了,腦海中不由得閃過鳳瑤華的臉,或許自己是該爲自己的將來做些打算纔是!
太監榮祿在一旁的桌案上擬旨,多年來的跟隨讓他對宣國君的筆跡熟悉到心裡,即便是閉着眼睛也能寫個七八不離,所以這些年來,宣國君常常讓他擬旨。
宣國君的旨意擬定,並沒有交給榮祿去宣讀,反而倒是交給那跪在地上的客如雲掌櫃,吩咐道:“你帶着朕的旨意去找兵部侍郎,記住,這件事情不得張揚,所有的一切都得秘密進行。”
那掌櫃領旨下去,榮祿心中百般不解卻也不敢多問,君心難測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夠隨意詢問的,但是讓榮祿沒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他不問,宣國君倒是也想要將這件事情告知與他。
“榮祿,你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榮祿心中涌出寒意,這種類似於打發人的話語他聽過太多,莫不是自己做錯什麼讓皇上發現而準備對他施以酷刑?
又或者是自己知道秘密太多,終於也到了被清理的那一天?
榮祿心中恐懼,手心滿是汗水,面上卻鎮定自若道:“回陛下,已經有四十年了,從陛下十八歲登基至今,奴才一直都跟在陛下身邊。”
宣國君感慨,“四十年了,看來朕是真的老了!”
隨即話音一轉,“就算朕真的老了,也斷不能放縱這些孽畜弒君弒父!”
宣國君的那略顯消瘦的臉上滿是帝王的威嚴,四十年的帝王生涯讓他絕對不允許有違揹他意識的人存在,即便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這也是他即便是重病纏身卻還是秘而不宣的緣故,當一頭雄獅遲暮年年,他所要警惕的事情除了生老病死,還有自己的幼獅。
“榮祿,準備一下,朕要親臨太子府!”
“奴才遵命!”榮祿這才放心下來,方纔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命懸一線,若不是多年養成的鎮定習慣,只怕嚇都要被嚇死。
唯恐從皇帝口中聽到處理二字,榮祿將一直藏在袖中的玉佩握在手心中,看來是時候決定了。
宣國君的聖旨發出去的同時,各方人馬就都已經收到了消息。
玄溟收到消息後的第一件反應就是佩服於鳳瑤華的計策高明,同時也爲自己隱隱擔憂,若是鳳瑤華執意與自己兵戎相見,彼時該當如何?
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放棄鳳瑤華的,自然也不願意和她兵戎相見,不是打不過,只是捨不得。
司馬成君則是愈發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如此絕妙之人,他是定然不會放手了,他素來在江湖中行走居多,對於朝廷的事情知之甚少,若有有如此聰慧的女子常伴左右,何愁天下不盡在手中?
南宮悅則是按照鳳瑤華的吩咐,第一時間將消息通知給了聽雪樓,心下不由覺得這個女人的可怕,能夠將人心揣摩的如此透徹,這個鳳瑤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聽雪樓收到消息之後,雪月姬就準備了一匹快馬,匆匆趕往太子府。
一路疾馳,揚起塵土無數,雪月姬推開那厚重的大門,一個閃身就走了進去。
“殿下,太子殿下!”雪月姬難得驚慌,就連額頭上此時都滿是汗水。
司馬成然正在品茶,聽雪月姬驚呼,手中的杯子一時沒有拿穩,居然摔落在地,頓時茶香四溢,司馬成然有些不滿,聲音尖利道:“如此慌張做什麼?”
雪月姬這才平順了呼吸,俯下身去給司馬成然行了禮,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告知給司馬成然,“殿下,皇上已經下旨圍剿太子府了!”
“什麼?!”司馬成然聽了這話,大驚失色,慌亂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爲何不早說?”
雪月姬心中委屈,她是想早說的,不是他沒讓嗎?
司馬成然在大廳中走來走去,口中喃喃自語,“怎麼辦?怎麼辦?父王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突然又覺得奇怪,父王爲何要這麼做?莫不是有人說了自己的壞話,是司馬成君嗎?應該不是,他此時可是正忙着在父親面前表現他的兄友弟恭,善良大度呢!
雪月姬安慰道:“殿下不必驚慌,此事何不去找太傅商量如何?”
司馬成然大手一揮,憤怒道:“事到如今還有何商量的?既然父王動手,那麼就莫要怪我不孝,月姬,馬上去聯絡各部,準備起兵!”
雪月姬蹙眉,“即便是起兵,也是要讓太傅知道的,畢竟我們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兵馬了,朝中的官員們也都被換的七不離八,偶然剩下的幾個也都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如今也就只能依靠太傅了,幫我們聯繫朝雲國。”
雪月姬的一番分析讓司馬成然頓悟,“那還不快去辦!”
“是,屬下這就去辦!”
在各方勢力暗潮涌動之時,唯一一個事不關己的就是鳳瑤華,既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就該喝茶喝茶,該下棋下棋,倒是不亦樂乎。
客如雲客棧中,鳳瑤華和玄溟正在對弈,她執白,他執黑,黑白交錯在棋盤上奮力廝殺。
玄溟擡頭看一眼鎮定自若的鳳瑤華,好奇道:“你就不擔心有何變故麼?”
鳳瑤華反問道:“盡人事而待天命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過嗎?現在我們能夠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接下來自然就是司馬成君自己的事情,如果他連這點能耐都沒有的話,我看這個國君就不要當了。”
“說的好!”司馬成君推門進來,一臉的春風得意,和前幾日的焦慮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玄溟微微蹙眉,這個男人不忙着去爭奪自己的皇位,反而來到這客棧做什麼?想到這裡,出言調侃道:“司馬兄還真是空閒,不如來上一盤如何?”
司馬成君倒是也不隱晦,“本王對這些不感興趣。”
想來也是,司馬成君一個江湖中人,對這些風雅之事沒興趣倒是也應當應分,可是偏偏他還有一個三皇子的身份,要說沒有一技之長,還真是讓人不相信。
“既然不感興趣,那麼司馬兄前來所爲何事?”
玄溟神情微冷,但是此時司馬成君正春風得意自然是不和他計較的。
司馬成君上前拉了鳳瑤華,“走,和我一同去看看父王圍剿太子府如何?”
鳳瑤華甩開了司馬成君的手,厲聲道:“真是沒有出息,大事未成就如此得意,實在不是一國之君該有的氣度。”
鳳瑤華教訓的口氣如同面對頑皮孩童,司馬成君倒也不惱,反而還有種欣喜之情,在他看來,鳳瑤華這是在關心自己。
鳳瑤華本來不想對司馬成君說這些話,但是見到他那種白癡樣忍不住就想到自己山寨中的那些手下來,一個個自鳴得意,真是難看極了。
玄溟有些不樂意了,顯然他對於鳳瑤華和司馬成君之間已經如此親暱的事實很不高興,不由出口道:“現在有何可看的,難道你以爲太子會乖乖的等着被抓嗎?”
司馬成君挑眉,“你這是算出來的還是猜出來的?”
“都不是,是推斷出來的!”
鳳瑤華沒有心情聽他們鬥嘴,她此時心中另有煩心事。
兩人似乎都看出來鳳瑤華心情不好,彼此對視一眼,不由同時噤聲,這大小姐的脾氣古怪,還是不要隨意得罪她的好,何況現在的情況並不明朗,太子身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衆人還沒有底細。
鳳瑤華突然擡頭問道:“最近是不是很少見到南宮悅?”
“他是太子黨,自然是忙碌了些!”司馬成君理所當然道,他對於那個南宮悅似乎是並沒有多少好感。
鳳瑤華卻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有些事情似乎是要浮出水面了卻又若隱若現看不真切,這個南宮悅似乎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位溫潤如玉的太子太傅處處透着一種神秘的味道,看着卻又清明如鏡。
在鳳瑤華看來,太子司馬成然背後的勢力應該是和這位太傅有關,但是偏偏他在知道自己的計劃之後並沒有阻止,若他是真心要幫助太子怎麼會在種爲難關頭不出手相助呢?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另外鳳瑤華最經得到消息,說是聽雪樓其實是一個巨大的情報組織,是宣國太子一手創立的,裡面應該是蒐羅了很多關於各國的消息。
鳳瑤華聽說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將這個組織弄到手,畢竟信息是最爲重要的環節,特別是在戰爭中來說,能夠得到第一手的情報就能夠部署最好的戰略,既然自己前世已經註定了要和紫玄國皇室爲敵,要和玄溟並肩取得天下,那麼當然就要早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