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有進展,劉曜也沒有進宮去找劉聰說這個案子。靳準倒是又馬不停蹄地進宮去了,同時還送進去不少街邊的吃食,說是自己的女兒很喜歡吃。
劉曜略微蹙眉,一想到他女兒現在也算是皇太子妃,但似乎也不是個安分的女子,並且常常在宮中隨意走動。他和羊獻容進宮的時候,就有她的宮人探頭探腦的,很是討厭。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瞬間,他轉身回了自己的將軍府,這一天也是過於漫長,他覺得心累。
回到家,竟然沒看到羊獻容。
整個將軍府居然只有張度,大喜以及袁蹇碩帶着四個孩子在院子裡玩,其他人全都出去了。這都是要吃晚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張度抱着劉福天,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劉福田一歲多了,長得像羊獻容,白嫩精緻,若說是個小姑娘都有人信。
翠喜的女兒羊若兮已經三歲,自己能在院子裡跑。她倒像是個小子,整日裡咋咋呼呼,和羊獻康一模一樣。
李蓮花和劉越的兩個兒子劉川威和劉川遠,一個八歲,一個十三歲,正在院裡的另外一邊苦練長槍,那一招一式很是認真用力。袁蹇碩倒是一板一眼地教他們的步法和身手,絲毫沒有馬虎。
這四個孩子看到劉曜回來,劉川威、劉川遠以及羊若兮全都跑了過來,一個個親親熱熱地喊他。只有自己那個兒子,眼睛睜開一道縫,又閉上了,還將整個臉埋在張度的懷裡,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這小子只要看到他孃親羊獻容,不管多遠都要伸出小手“啊啊啊啊”地喊上幾聲,看到他這個親爹反而愛答不理的。可是,這個親爹要搭理他,還要用一張大鬍子臉和他玩貼貼。
扯着這幾個孩子,劉曜只能對過來行禮的張度說道:“夫人去哪裡了?大哥二哥呢?”
“夫人和翠喜跟着扁醫士走了,說是要去看什麼人的病。二郎帶了幾個人跟了過去。”張度就算是年紀大了,但一點都不糊塗,說話也是條理分明,極爲清晰,“大郎和大郎夫人去了城南,說是您下了令要李將軍去看看的,大郎還將禁軍大部分人帶走了。”
劉曜知道李蓮花若是去城南,羊獻永必然是要跟着的。不過,羊獻容竟然和扁衡走了,那是說她也去看那個客棧老闆娘的病?他倒是想立刻出門去,但轉念一想,自己這身份不合適去。更何況,案子也沒有任何進展,他不能過多接觸當事人。
思及至此,也只能老老實實進屋,帶着幾個孩子一起吃晚飯了。
不過,孩子們在劉曜的眼前還是有些拘謹,畢竟這男人板起臉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只有羊獻容在身旁,他眼中的笑容都掩飾不住,大家也纔敢和他說說笑笑。
飯吃得有些沉悶,所以劉川威和劉川遠吃完就跑出去了。羊若兮也跟在他們的後面,還忙不迭地喊着:“哥哥呀,等等我。”
劉福天吃喝了兩口稀粥,又在張度的懷裡睡着了。
劉曜也覺得很是沒意思,就站起身走到將軍府大門口等羊獻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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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脖子都長了,燈籠都換了一次燭芯後,羊家的馬車也慢騰騰地回來了。
將軍府守衛此時才悄悄鬆了口氣,因爲大將軍已經變成了“望妻石”,臉都快比夜色黑了。
但下車的竟然是扁衡,而不是羊獻容。
劉曜的臉已經不是黑,而是怒了。直接問扁衡:“我三妹妹呢?”
“大將軍呀。”扁衡笑得還是挺開心的,他和劉曜關係極好,也不在乎他的黑臉,“將軍夫人半路遇到了她大哥大嫂,自然是一輛馬車說話的。我是內急,所以就先過來了。你可別擋住我的路,這萬一搞臭了你們的大門口就不好了。”
“你內急還不快些走?”劉曜“哼”了一聲,側開了身子。
“那不成呀,年紀大了,馬車要是跑得快了,顛出來可怎麼辦?”扁衡還有心和劉曜瞎扯,他就是喜歡看到劉曜板着臉的樣子。
“快去快去。”劉曜用袖子掩住口鼻,但還是讓侍衛們攙扶着扁衡往後院的茅廁跑去。
又過了一小會兒,羊獻康和翠喜駕着馬車回來了。
“三妹夫怎麼了?着急了?”羊獻康喜歡開玩笑,常常和劉曜瞎鬧。
劉曜也不生氣,只是又“哼”了一聲,伸手去掀馬車的簾子。
“女郎睡着了。”翠喜還是延續了之前的叫法,不肯改口。
果然,馬車裡的羊獻容睡得很是安穩,小臉上有了疲憊之色。想來,他劉曜都覺得這一天很累了,更何況這個孕婦也是折騰一整天了。
“三妹妹。”劉曜輕聲喚她。
但羊獻容沒有醒,依然還睡着,那樣子也很是好看。劉曜上了馬車,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臉,又喚了她一聲。羊獻容這才睜開眼睛,看了劉曜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了。
劉曜忍不住笑出了聲,低聲說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和你兒子一樣呢?看到我之後都只撇一眼,難道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羊獻容勉強又睜開眼睛,靠在了他的懷裡,小聲說道:“就再睡一小會兒可好,真是好睏啊。”
“嗯,睡吧,我在的。”劉曜沒有將羊獻容抱出來,反而是坐下來攬住了她,儘量讓她有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才無聲地讓羊獻康和翠喜繼續趕着馬車進了將軍府,然後停在他的院落前。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莫要驚醒他的小女人,他情願抱着她在馬車裡待着。
羊獻康和翠喜等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紛紛下車回自己的院落了。
張度知道扁衡來了,就去招呼他。這兩個老頭倒是關係極好,甚至還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平日裡若是有空就常常一起喝酒閒聊。
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正劉曜只要抱着羊獻容,心裡就會覺得很踏實。他現在都在想,若是日後又要征戰,要不要帶着她一起去?但會不會太危險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要繼續征戰的。能不能不用出戰呢?
一時間,他反反覆覆都在琢磨這個念頭,都沒有發現羊獻容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