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沐風站到睡美人雪雁牀邊時,當他堅強地抵抗着來自雪雁**出長裙美腿的誘惑時,當他剎那間想吻上雪雁豔如花瓣的紅脣時,其實他不知道,他的抵抗原本就是多餘的。然而,就在沐風鼓足勇氣湊近雪雁時,她睜開了眼睛,明眸如夜空中閃亮的繁星,她眼神中的些許期盼,卻嚇了沐風一跳。偷香竊玉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本事幹的。
沐風身後忽然傳來無言的聲音“公子,你在哪裡”,他不得不急轉身,退到離牀數尺的安全距離外。無言並沒有睡醒,她只是夢囈了一聲,卻無意中在雪雁心裡挽救了沐風。雪雁睜開了美目,沐風幾乎是本能地後退,就像一個想偷玩具的孩子。就算此時,無言沒有出聲,沐風也一定會後退,所以他的膽怯落在雪雁眼中,誤以爲他不想讓無言看到,於是她在心中原諒了他。
天亮了很久,無言還在酣睡中。
雪雁聽到無言的叫聲,慌忙閉上了眼,隔了半晌,發現沒什麼響動,才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無言捲縮在地上,屋裡哪還有沐風的人影!
雪雁再無心思賴在牀上,翻身下牀,整了整雲發,牽了牽有些折皺的衣衫,推開門走了出去。
遠處青山橫亙,鹹湖上起了層薄霧,昨夜生的那堆火,僅剩下一堆灰燼。沐風面向鹹湖,背對着小屋,一動不動,就似凝固在了湖邊一般。
雪雁猶豫了片刻,提着長裙,下了木梯,蓮步輕移,挪到沐風身後不遠。
“這麼早你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嗎?”沐風沒有轉身,擡腳把一塊石子踢進鹹湖中,頓時濺起“咚”的一聲輕響。
“你剛纔走到我牀邊想做什麼?”雪雁柔聲問道。
“我看你醒沒有?”沐風心下微有些窘迫,幸虧背對着雪雁,看起來倒也還鎮定自若,連忙掩飾着自己不慎產生的不軌想法。
雪雁“卟哧”一聲笑道:“用得着湊這麼近來看我醒沒醒嗎?”
“當然,那樣會看得仔細一點。”既然雪雁不肯讓沐風下臺階,他索性也厚起臉皮,反正雪雁沒有抓到他圖謀不軌的證據。沐風猛地轉過身跨前一大步,離雪雁身體僅有尺遠,面不改色地直視着她的眼睛笑道。他這叫出其不意,化被動爲主動,正是泡女心經中“膽大心細臉皮厚”的絕招。
雪雁沒料到沐風突然來了這麼一招,心下一慌,隨即想退後一步,正巧絆住一顆石頭,仰頭“啊”了聲,便往後倒去。
沐風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搭上她的纖腰,微一帶力,便把她拖了回來。
雪雁“呀”了聲,順勢跌進了沐風懷中。
身後忽然傳來“咳咳”兩道輕脆的聲音,原來無言醒來後,走到了門外,正好看見了令沐風和雪雁百口難辯的一幕。
“你別解釋!”無言冷冷地掃了二人一眼,哼了聲,“我什麼都看見了。”
“我……。”雪雁趕緊推開沐風,脹紅着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她擡頭給沐風使了個眼神,意思是,你快解釋啊!
“我說了要解釋嗎?無言,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看,這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不如我們將錯就錯吧?”沐風笑嘻嘻地望着面色冷清的小姑娘,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我,我們沒做什麼!”雪雁看了沐風一眼,急得滿面通紅,轉頭尷尬地看向無言道,“其實我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說了我想像中你們是什麼樣子嗎?雪雁姐姐,我家公子雖然風流倜儻,雖然是個花心大少,不過心還是滿好的,如果他真對你做了什麼,我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雪雁姐姐你儘管放心,他要敢始亂終棄,我就告給嫣然姐姐聽,哦,還有寒煙姐姐,蘭兒姐姐和柳葉姐姐,我會叫四個姐姐收拾他,爲你申冤,爲你出頭!”無言看了眼驚得瞠目結舌的沐風和一臉驚魂未定的雪雁,得意洋洋繼續笑道,“雪雁姐姐,雖然我那四個姐姐對公子寬容有加,不過,像現在他對你犯下的這種事情,一定也會對他薄施懲罰的。所以,你別怕,無言我雖小,卻也明白事理,不會讓他白白欺負你!”
無言這番話立刻在雪雁心中蕩起翻江倒海般難受。雪雁本以爲沐風有一個娘子,自己思慮再三,纔不介懷,如今聽得無言如此一說,不想他竟然有這麼多娘子,一時心如刀割,心道:自己千辛萬苦,甚至不惜惹爹孃生氣,鼓足勇氣來尋他,哪知他竟如此花心。他花心也就罷了,爲何又要來招惹自己?雪雁眼中淚花打轉,無限委屈就快從眼中掉了出來。
沐風轉眼瞥見雪雁可憐的神色,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幾步縱到無言身前,把她高高地抱起,笑道:“乖乖,你這張嘴越來越厲害了。”沐風爲無言犧牲仙體甚爲感動,又念在她和自己“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自是對她特別縱容,而且沐風把今世的無言自小就帶在身邊,有種既是兄妹又是戀人般的感情,尤其現在被凝湖改變成神人後的無言更加讓他心生愛憐,而雪雁留在他心中的身影,卻還停留在僅僅是漂亮女人的情面上,因此他更不會因爲無言這番話而生她的氣。
無言到底還是女兒家,她本想借幾個姐姐的名義嚇退雪雁,但一眼見到她被自己一席話弄得如此悽婉,心下不忍,又見沐風對自己寵愛有加,不禁嘆了口氣,心地善良的她,心中又打起了退堂鼓,她只得搖了搖頭,安慰道:“雪雁姐姐,我逗你玩兒的,公子只有嫣然姐姐一個娘子,哎,我那可憐的嫣然姐姐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從天衣神甲中出來。公子很不幸,你看他一表人材,卻要孑然一身,像公子這般心好的人,若是落在仙界,一定會有不少女仙人主動要求和他合籍雙修了,哎!雪雁姐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沐風一聽無言再次提到嫣然,頓感黯然,忍不住親了親無言的臉蛋兒,長嘆了口氣。
雪雁半信半疑,收住了悲傷,擡手擦乾眼淚,換上了副心滿意足的笑臉,柔聲道:“小無言,以後不準惹我。我跟他,剛纔只是不小心……”
雪雁本想說“不小心才跌在了一起”,豈知無言聽來,卻以爲兩人是情不自禁抱到了一起,她臉色微變,伸出小巧的手指點在沐風額頭上,嘆息道:“不小心就小心吧,孤男寡女在一起,難免會不小心碰到一起,我又沒說你們不應該那樣,雪雁姐姐多慮了。”
雪雁張了張嘴,分辯的話語在口中打轉,卻又不知怎麼說出來。她原以爲自己解釋幾句會把誤會消除,怎知卻越描越黑,她心中反倒有些甜蜜蜜的感覺,暗想自己剛纔就算不絆到那塊石頭,估計也會身不由己地倒向沐風,說來說去,還是怪自己傾心於他的緣故。
沐風彎腰把無言放到地上,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便轉開話題微笑道:“呆會兒我去叉幾條魚,先填飽肚子,然後我再做張牀,今晚我跟乖乖就不用睡地上了。”
“公子,我想吃點別的,吃魚固然能讓腦子變得更聰明,可是吃多了也就膩味了。”無言思慮再三,發現導致他們“不小心”的原因,還是自己長不大的身體。如果自己長大了,又怎能讓雪雁一個人在公子面前獨專其美呢?由是想到罪魁禍首便是吃這些魚了,所以她才老是長不大,若能吃點別的野味,或許早就不是這個樣子,興許胸前也能有一對哪怕是低矮的山峰,那樣也多少會留住一點公子的眼光,免生讓他的眼睛老是在雪雁身上打着轉。
沐風自是不會知道無言會想到那些問題,略略皺眉道:“無言,在這罰神異域中,打點野味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誰能保證殺死一隻獸類後,它又會不會自己轉世?到時,我們豈不是又只能取到一張毛皮呢?”
“公子,我們初到這裡時,杜冉大哥和白婉兒姐姐不是請我們吃過兔肉嗎?我猜想,並不是所有的生物都能自己轉世吧?”
“那我們到林中打一些小獸試試,既然他們能吃到兔肉,想來我們的運氣也不會那麼差。”沐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杜冉是不是以前那個神界天君?白婉兒?他們也在這裡嗎?”雪雁眼中一亮,驚異地問道。
“對,正是他們,雪雁,你認識杜冉大哥和白婉兒大姐?”沐風在心中暗自計算着他們當年有無遇上的可能。
“不認識,那時我還在仙界,後來飛昇到神界時,聽爹孃說起過他們的名字,只聽說他們莫明其妙失蹤了,誰知竟然會在這裡。不知這裡面還有哪些神人。”雪雁搖了搖頭,蹙眉輕聲說了幾句,她一臉的茫然,又似在自言自語。
“以後有空我再帶你去拜會他們吧,雪雁,我們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時間,來日方長,罰神異域不算大,日後我們估計能認識這裡更多的神人。眼下還是打獵要緊,走吧,我們到這附近的林中看看,或許能獵到幾隻小獸。”沐風從雪雁身上移開目光,清晨**着玉足的她仍給人一種難以抵制的誘惑。
“這林中多刺,我不想去,不如我留在這裡看家,你們去吧。”雪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和長裙,不安地往林中張望,她是神人之軀,自是不用擔心裸腳會被刺傷,而是怕長裙被刺破。
“我們獵兩隻小獸就回來,走不了多遠,雪雁,還是一起去吧。”沐風用意念從乾坤如意鐲中取了雙長統紫紋邊的貂皮靴子,遞到雪雁手上。
雪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他心細如毛,極會討人歡欣,剛纔聽了無言那番話,她本想和他疏遠距離,然而現在這種情形,只怕內心遲早又會爲他所動。雪雁咬了咬嘴脣,連一聲“謝謝”也忍住了,暗自又在輕聲嘆息。
穿上長靴的雪雁似乎有些不自在,身上長裙配上這雙鞋,給人感覺不倫不類,天**美的女人趕緊跑回了屋中,換上了另一身粉紅色短裙。待她再次長髮飄飄地出現在沐風眼前時,沐風恍若看見了身着天衣神甲的嫣然,頓時爲之一怔,竟不自覺地跨前一步,差一點摟上了她。
雪雁哪裡知道沐風的心意,只道他對自己情意深重,所以沒有躲閃,她微垂着頭,低低地說了聲:“傻瓜,去打獵啊,看什麼看呢!”
沐風猛然驚覺,他難堪地縮回了手,面色忽然一冷,反手把逍遙神珠化作了一柄長弓,搭了支箭在弦上,低下頭,默然往林中走去。
這片香樟林佔地不算寬,但林木茂盛,林中小獸時有出沒,多爲獐子,野兔和狐狸類。沐風暫且把這些小獸如此稱呼,雖然細看之下,這些所謂的獐子、野兔和狐狸,卻又不同於凡間所見,外形上固然非常相似,但均有一個不同之處,這些小獸的眼睛灰暗無光,遇到生人,也幾乎沒什麼警覺性。沐風放出了三箭,便射到了三隻野兔,這種兔子讓沐風想到了凡間的青蛙,那時他還小,夏天的夜晚,他的養父帶他到明月湖邊捕捉青蛙。通常那些被馬燈照着的青蛙就像變癡了一般,伸手隨處可捉,極是容易。
沐風射中了三隻野兔,卻沒見它們像那隻黑熊一樣轉世,似乎,這些小獸並沒有魂魄,這一點尤讓他感到萬分驚訝。雪雁不關心這個問題,因爲她沒有見過黑熊轉世,沐風和無言雖然心存疑惑,但並不影響他們的口胃。烤得香噴噴油澄澄的兔肉讓這三個神人輕易就淡忘了外面的世界。
沐風和無言吃了一個多月的魚,如今突然換了口味,心境頓感大好。沐風又從乾坤如意鐲中取了兩壇酒出來,三人遂圍在火堆旁大快朵頤。若是其他神人知曉,不羨慕死沐風纔怪。美酒、野味,還有美人相伴,想來神仙過的逍遙快活日子也定不過如此。
飽暖思淫意,雪雁的美色不知能讓沐風擋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