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始終沒有懷疑過曹妮妮對自己的感情是真實的,但是這個女人的性格決定了,即便楊帆沒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兩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曹妮妮的性格怎麼說呢?她是不會爲了一個男人豁出去的那種!即便是在曹妮妮認爲自己是全心全意的對待楊帆的時候,內心深處最終左右決定的因素,還是站在自身利益的立場上。
楊帆則是一個控制慾極強的人,對於曹妮妮這樣的女人,選擇敬而遠之的態度,就非常正常了。
楊帆獨自走出大門的時候,一輛灰色的帕薩特靜靜的停在停車場內,一個臉色微微蒼白的年輕人,正在惡狠狠的看着楊帆出來。
“就是他!”年輕人陰森森的說着,長的頗爲帥氣的臉上,因爲表情的扭曲變顯得有些猙獰。
副駕駛位置上和後排座位上一共四個小夥子,其中坐在前排的那個小夥子有點爲難的說:“何強,這是劉鐵的地盤,在這裡動手不好吧?”
“哼哼,那就等他到路邊等車的時候動手,敢動我的妞,媽的。”何強咬牙切齒的說着,副駕駛位置上的小夥子輕輕的送了口氣,低聲說:“怎麼辦?棒子還是刀子?”
何強冷冷的說:“砍,對着臉上砍。”四人聞聲,紛紛摸出不鏽鋼的西瓜刀來,這種傢伙的好處,就是砍到人的時候,因爲輕而翻轉,不容易出人命。
走到門口的楊帆,這時候纔想起自己沒車子。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出去打車的時候,一個壯實的保安過來。微笑着點頭說:“老大。要用車麼?”
這個稱呼讓楊帆微微愣了一下,保安壓低聲音說:“我是陳太忠的戰友,臨時來這裡幫忙地。停車場上有點問題,您稍等一下。”
楊帆聽了微微又愣了一下,不過沒有絲毫地懷疑,這些人都是專業的。他們說有問題,就肯定有問題。楊帆站在原地沒動,等一分鐘不到,一輛金盃車出現。裡頭露出一個黝黑臉的敦實漢子的腦袋。
一直跟在楊帆身邊的保安。這時候才說:“老大上車吧。”
帕薩特車裡的何強看見這一幕,不由的一陣着急,嫉妒的怒火使得他不能忍受了,不由的低吼:“有車來接他了,現在就上。工錢翻一翻。”
四個年輕人魚貫而出,把報紙包着地西瓜刀藏在身後,快步朝楊帆靠了過來。楊帆身邊地保安一眼就掃見這幾個人。沒有絲毫猶豫的把楊帆往身後一拉。
楊帆錯愕之餘。一回頭看見了正在下樓的,滿臉陰霾的曹妮妮。
保安毫不猶豫的朝四個人迎了上去,金盃車裡的黝黑漢子,也發現了這一幕,一拉車門就閃了出來。
“你們幹啥的?”保安臉上不動聲色地指着來人,結果對方二話不說,亮出西瓜刀。按照正常地反應,一般的保安這時候肯定是要閃避的,然後他們會撲向楊帆。可是。這個保安早有準備。一直按在腰間的右手輕輕一抖,腰間的皮帶已經在手上了。
楊帆見狀。立刻回頭攔住曹妮妮說:“別出去。”曹妮妮一愣之間,楊帆已經旋風一般的從通道邊操起一把椅子,立刻就衝了出去。打架!誰怕誰啊!
楊帆衝出去的時候,發現居然沒有自己的事情了。之前那個保安,一輪皮帶,就放倒一個,一腳踹翻一個,幾乎是同時完成的。車裡面下來地那個,動作也快地嚇人,從側面一伸腳,放倒一個,最後一個還沒醒過神來,已經被黝黑漢子一腳踹在屁股上,直接趴在臺階上,撞了個鼻青臉腫滿臉是血。
楊帆出來,正好那個臺階上趴着的想站起來,看看沒自己什麼事情了,楊帆一把椅子直接砸了上去。
“哎喲”一聲,倒黴地傢伙又爬下去了。
前後不到兩分鐘,四個人全趴下了。帕薩特里的何強都嚇傻了,回過神來想打着車子跑路的時候,之前那個保安已經飛快的衝到車邊,一伸手拽住何強的頭髮往外一扯。
“媽呀!”何強一聲慘叫,被生生拽下一把頭髮來。
酒樓裡面的其他人這時候都衝出來了,一幫廚師拎着菜刀,一看那架勢,還以爲是進了黑店呢。
楊帆哭笑不得的揮揮手說:“都給我回去幹活,嚇走了客人算你們的啊?”
衆人一看外面那個黝黑漢子,正熟練的給倒在地上的人,挨個補一上腳狠的,保證他們五分鐘內是站不起來,沒有反抗能力。
楊帆已經習慣了,陳太忠這些戰友們,收拾人的手段那叫一個乾淨利索,酒樓裡的人卻不一樣,一個個的看着目瞪口呆的。
這時候酒店的女經理來了,扯開嗓子喊:“都看什麼呢?回去幹活去。”
楊帆掃了一眼這個女經理,看着還不錯,應該是劉鐵的姘頭一類的。
“剛纔出來幫忙的,沒人發一百塊錢。”楊帆衝着女經理笑了笑說,女經理愣了一下,不過她是認識楊帆的,立刻就點點頭。衆人一片歡聲散去。
這時候之前那個保安,反扭着何強過來了。何強嘴巴還在硬,哼哼唧唧的說:“馬勒戈壁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幹打我,……。”
啪的一聲,楊帆一個大步上去,先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抽了上去。
“閉上你的臭嘴!”
何強還真是欠揍,都滿臉是血了,還在嘴硬的喊:“**……唔!。”楊帆一腳已經踢在小肚子上了,何強被踹的往下要蹲的時候,楊帆一個上步,揪住頭髮往起一拎,接着往下一按。膝蓋狠狠的頂了上去。
專業的和非專業地這時候看出差別來了。這一膝蓋雖然把何強頂地仰面一翻,但是何強的下巴也狠狠的撞在楊帆的大腿下部,疼的楊帆腿一麻,差點沒站穩。站住之後,還不住的拿手在揉。揉了幾下,楊帆還要上去打。
“楊帆,別打了!”這時候曹妮妮的衝了過來,拽着楊帆喊。
楊帆一回頭,看看曹妮妮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男的是誰了。不由地冷笑說:“這就是那個何副支隊長地兒子吧?”
曹妮妮顯得有點慌亂的點了點頭,楊帆冷笑兩聲說:“我不管他爲什麼要找人砍我,但是看你的面子,我現在不打他。”說着楊帆朝女經理喊:“馬勒戈壁的,怎麼還不報警?劉鐵是怎麼管理下面的?”
楊帆心頭的怒火無疑還沒有散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要不是那個保安提前地有所發現,楊帆肯定被砍了個亂七八糟了。曹妮妮這時候還勸楊帆不要打。心頭地火氣這時候真的是憋悶的慌。楊一向是最恨別人算計自己的。
女經理匆忙的讓人報警後。悄悄的走到楊帆身邊低聲說:“大哥,能不能別在門口搞,影響酒店生意啊。”
楊帆一頭的火氣呢,不過還是剋制了自己,只是惡狠狠的瞪了女經理一眼,然後低聲說:“把人都拖到保安室內。”
酒店的其他幾個保安這時候一擁而上,一人拎起一個,幾乎是拖着進了保安室。曹妮妮看看滿臉是血地何強,又看看一臉鐵青地楊帆。想說話又不敢說話。楊帆就站在酒店的停車場邊上。曹妮妮在邊上無聲地揪着衣角。
“楊帆,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曹妮妮鼓足勇氣低聲說着。她還在擔心楊帆因爲自己和何強的事情而生氣。
楊帆冷笑兩聲說:“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一點都不關心,哪怕你們已經上了牀,都不關我的事情。”曹妮妮的臉色頓時變的一片慘白,雙手猛的捂着臉,苦着跑到車邊上,打開車門就要開車走人。
楊帆一看,立刻衝上去按住車門說:“你最好回酒店裡稍微穩定了再開車,或者打車回去,這樣開車容易出事。”
曹妮妮愣了一下,扭頭跑回酒店裡去了。
這一次警察來的很快,城南分局的人五分鐘內就到了。這時候劉鐵和沈寧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一干人等一起到了城南分局。柳正坤現在提了分局副局長,看見沈寧一起出現,立刻請三人進辦公室坐下,問明情況後柳正坤微微的露出一絲猶豫,朝沈寧使個眼色。
沈寧會意的跟着出去,楊帆坐在裡面,沒一會就聽見沈寧在吼:“不行,絕對不行。我管他是誰的兒子,砍楊帆就等於砍我,沒有私了的可能。”
說着沈寧已經氣哼哼的衝了回來,衝着楊帆和劉鐵說:“麻痹,柳局居然讓勸着私了。”
進來之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楊帆,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陰沉的低聲說:“按正常程序來吧,讓他們來做記錄。做完我們早點走。”
楊帆的堅持下,一番筆錄做完,三人一起出了辦公室,這時候隔壁房間裡的那個保安也出來了,臉上帶着一絲的怒火。看見楊帆就過來低聲說:“老大,你猜他們上來怎麼問我的?”
楊帆擺擺手說:“一點都不奇怪,不過他們這次算是看走眼了,要倒黴了。”
跟在後面送出來的柳正坤一臉的尷尬,這時候一個警察過來一陣低語,柳正坤聽了臉色一變說:“麻痹,這裡是城南分局,不是交警支隊。他說扣人就扣人啊!”聲音有點大,明顯這是故意的,說給楊帆他們聽的。
一直陰沉着臉的沈寧,這時候不陰不陽的說:“柳局,保重啊!”
幾個人出了分局,沈寧開着車子出去時,曹妮妮的車子停在分局門口,人站在門口猶豫着,似乎在決定是不是進去。
沈寧嘆息一聲,剎車回頭望望楊帆。楊帆苦笑一聲,慢慢的從車上下來。
孤單的站在車邊的曹妮妮顯得有點無助,楊帆慢慢的走過去時。一輛警車呼嘯而至。突然從下面跳下來三個警察,看見楊帆就喊:“就是他。”
楊帆還沒有回過神來,三個警察中的兩個已經把楊帆按到,就在曹妮妮地面前不到五步之外。
砰地一聲,楊帆覺得後背上已經捱了一下狠的,疼的眉頭一皺,額頭上的汗頓時就冒了出來。原來,何進財,也就是那個何副支隊長。一腳狠狠的踩在楊帆的背上。口中還在罵:“**你媽。敢打我兒子。”
“乾死他們!”沈寧推開門,手裡拎着拷子,肥胖的身軀風一樣的衝了出來,劉鐵和那個保安也從兩邊開門衝了下來。
何進財擡腳正要踩第二下的時候,沈寧地拷子已經狠狠地刷了下來。何進財倒也算是機敏,一回頭一擡手擋了一下。不過這一下沈寧是出了老勁的,打的何進財骨頭嘎的一聲響。疼的右手立刻就舉不動了。雖然這是公安分局的門口。可是楊帆捱打,沈寧動手了,劉鐵也沒啥好猶豫的,大家都是一條船上地。
劉鐵打架也是一把好手,衝上去就是一個勾拳,衝着一名警察地小肚子上就過去了,那人正按住楊帆呢,一時沒防備就中了一拳。另一個警察被保安一腳狠狠的踢在腳踝上,哎喲一聲就跪下了。
得以脫身的楊帆。雙手一撐地面。忍着背上的疼就起來了。一眼看見前面一塊地磚,起來的時候已經拿在手上。
啪!地磚狠狠的迎上了何進財的臉上。拍了個滿臉開花。
警察在公安局門口打人,這不是新聞,但是給人打那就是新聞了。偏偏沈寧穿的還是便衣,四個人圍着三個警察一頓海扁。尤其是何進財,躺在地上只打滾,楊帆憋到現在的怒火,全撒他身上了。一口氣連踹了20幾腳,踹地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這才作罷,另外兩個警察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其他三個人一頓伺候,拳腳交加大的慘叫連連。
圍觀地羣衆,這時候有人大喊:“打的好!”很快就演變成一羣人在喊,“打得好。”
分局裡的警察趕出來制止之時,外面的架已經打的差不多了。圍觀的羣衆有人就在喊:“是警察先動手的,我們都看見了。”
接着一羣人跟着喊:“對,警察先動手的,你們要包庇,我們都可以作證。”
剛剛走出分局大門,楊帆又再次進去。曹妮妮這時候沒有跟進去,而是對着電話一陣哭訴。楊帆進去的時候,掃了她一眼,發現這妞還真的是着急的不行了。
何進財是怎麼來的?原來是城南分局的某位警察直接從酒樓門口包的信,何進財聽說兒子被大,就給柳正坤打電話讓呀扣住楊帆,結果柳正坤不買賬。晚上喝的有點高的何進財,打電話讓城南局的那個警察去接他們,到了地方好認人。
到了地方,何進財一看楊帆居然放出來了,一時熱血上頭,酒勁起作用了,腦子一發熱,再看這裡是分局門口,仗着和曹穎元的關係,多少有點肆無忌憚。上去就動手打人,要說這警察打人一點都不稀奇了,何進財估計也沒當回事。更主要的是,何進財認出了楊帆,就是下午打自己那個人。
一臉怒色的曹穎元趕到分局的時候,看見女兒站在門口哭,不由的一時怒氣沖天的過來。
“他們人呢?竟然在分局門口打架,還有沒有原則了?”
曹妮妮這時候也不哭了,哆嗦着指了指分局裡面,曹穎元正打算進去,看看女兒的表情,不由嘆息一聲說:“你先回家吧。”曹妮妮這一次不聽了,執拗的搖頭說:“我在這等楊帆出來。”
曹穎元猶豫了一下說:“一起進去吧。”
楊帆再次進了分局,這一次柳正坤幾乎要哭出來了,看着楊帆和沈寧說:“兩位大哥,給條活路走行不?”
楊帆冷笑一聲說:“秉公執法,你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說着楊帆想了想,自己摸出電話,打給紀委書記王晨。這個事情,通過王晨是有道理的,因爲王晨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把消息轉達給田仲。
王晨都快睡覺了,接到電話一點睡意都沒了,嗯嗯啊啊的問明白情況後,一陣思索低聲說:“這個事情,我立刻向李書記彙報,別擔心!”
楊帆這邊掛電話,沈寧那邊就湊趣的過來笑着問:“給誰打的電話?”
楊帆掃了一眼柳正坤說:“給紀委王晨書記打的電話,他立刻會上報李書記。”
柳正坤一聽這個事情居然捅上去了,臉上也平靜了,微微的嘆息一聲說:“作孽啊!好了,再做一次筆錄。”
好死不死的,這時候一幫電視臺的記者,衝到分局門口。正好曹穎元剛剛走到樓上的辦公室前。回頭一看記者,曹穎元不由一陣怒火,拿出手機對裡面喊:“你們怎麼搞的?城南分局這邊的新聞,一旦發出去了,不是給政府臉上摸黑麼?”
掛了電話,曹穎元直接奔着分局局長的辦公室就來了,一看門是鎖的,不由怒道:“怎麼搞的?出那麼大事情人都不來?”
柳正坤正好聽見外面的聲音挺熟悉的,探出頭來一看,頓時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說:“曹書記!”
曹穎元哼了一聲說:“黎克難是怎麼搞的?到現在還沒出現?”
黎克難是市局副局長兼任分局局長,也是柳正坤的頂頭上司,所以柳正坤趕緊解釋說:“黎局長身體不好,晚上休息的早,我就沒打擾他。”
曹穎元的臉色這纔好轉了一些說:“具體什麼情況,到你辦公室去說吧。”
李樹堂這時候正洗洗乾淨準備睡覺呢,王晨的電話急吼吼的打進來,接了電話後李樹堂一聽眉頭就皺的嚇人,聽了王晨轉述的案情後,李樹堂不由怒氣衝衝的說:“這還是**的天下麼?這些人眼睛裡還有沒有有黨紀國法,公然在大街上襲擊一區之長。你馬上去城南分局瞭解情況,我立刻給曹穎元同志打電話。”
曹穎元這邊,聽着柳正坤客觀的介紹之後,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柳正坤一看這是暴風雨來的前奏,笑着說去倒水,先閃了出去。曹妮妮這才得以上前,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下,還說了楊帆的意思。
曹穎元臉上黑一陣紅一陣的,心裡想些什麼,曹妮妮也搞不清楚。偏巧這時候曹穎元的電話響了,拿出一看曹穎元的臉色就變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已經趕到城南分局,這個事情我會等王晨同志到了,一起處理好的。嗯嗯,我立刻就給政法委那邊打電話。”
曹穎元掛了電話,對曹妮妮說:“你現在裡面等着吧。”說着曹穎元慢慢的走出辦公室,來到一間問詢室門前,從裡面掃了一眼,發現何進財正在裡面坐着,一直在哎喲哎喲的。
曹穎元推門進去,何進財一看見就喊:“曹書記,你要爲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