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姬。”姜纓不等使臣說完,扭頭看向雲姬,雲姬將準備好的摺子打開,當衆宣讀周光耀自從來到姜國皇宮後,做的所有的事情,每念一條,使臣的臉色就黑幾分。到後面,使臣的頭快藏到衣衫裡面去了。
姜纓像是沒有看到使臣的表情,等雲姬唸完,看向一旁,“眼下,使臣可還需要姜國給曳涼一個交代?”
“怎麼說那都是曳涼的皇子,公主如此懲治,是不是太……”使臣被姜纓的眼神嚇到,立刻閉了嘴。
“本公主不過是讓人將他送去邊關而已,至於他爲何會出事,又是遭了誰的報復,本公主也想知道一個緣由呢。”姜纓態度坦然,這讓使臣倒是不好將沒有證據的事情塞到姜纓頭上,只是道歉……
“此事到底出在姜國境內……”使臣就一句話,周光耀是在姜國出事的,無論如何,姜國擺脫不了干係。
姜纓冷笑,想要以此來要挾姜國,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使臣是還需要本公主與你仔細說一下,謀害皇嗣是什麼罪名?”姜纓眼底閃過一抹殺意,“本公主乃是監國公主,周少君膽大包天,卻敢對本公主下手,曳涼得知周少君所做之事,不但沒有絲毫悔意,甚至還想逼迫我姜國賠禮道歉。
那本公主是不是可以懷疑,周少君所做之事,皆是由曳涼陛下授意?至於目的,那自然是,瞧着我們姐弟沒人護着,想要搶了姜國的天下。”
姜纓輕飄飄一句話,卻將曳涼扣上了野心勃勃的帽子,嚇得使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公主莫要胡說,陛下絕無此意……”使臣見公主不說話,滿朝文武百官,一臉不善地看着他,使臣再也顧不上其他,不情不願妥協,“這一次是曳涼的不是,還請公主殿下,看在兩國素來交好的份上,莫要計較此事了。”
周光耀已經被趕出京都,人也廢了,她該出的氣早就出了,眼下曳涼又主動認錯,她自然不會死抓着此事不放。
“本公主素來大度,曳涼又誠心十足,本公主自然不會咄咄逼人。”姜纓扭頭與雲姬使眼色,雲姬立刻帶人安頓使臣。大殿重新安靜下來後,姜纓開始秋後算賬。
“剛纔你們都是死人嗎?曳涼如此咄咄逼人,你們也清楚是怎麼回事,卻一聲不吭,偏偏將所有的麻煩丟給皇上,敢問太師,丞相,想做什麼?”平日裡,這兩個老狐狸,怎麼上躥下跳,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們不該打紹兒的主意。
“公主殿下,老臣冤枉啊,實在不是老臣不肯出面維護,是此事乃是皇室家世,臣等都是外人,怎麼好插手?”太師站出來裝無辜。
外人?家事?
“那太師與本公主仔細說說,如何一個家事?如果一個外人?”
太師精明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周少君之所以被趕出中都,乃是因爲他算計了公主,而當今,乃是公主殿下的弟弟。曳涼來找皇上說此事,從頭到尾,隻字不提國事,這不就是家事嗎?”
還真是個老狐狸,如此歪理,也能被他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你催着本公主儘快成親的時候,本公主可從未聽你說起過一句,這是本公主的家事。”姜纓冷笑。
“公主乃姜國監國公主,在皇上親政之前,公主的婚事,也是國事。”
姜纓被國師的無賴說辭氣笑,“事關兩國邦交,太師覺得是家世,事關本公主的私事,太師卻覺得是國事。本公主覺得,太師也有一位女兒,算算年紀,現在應該開始說親了吧。”
太師暗叫不好,可惜,姜纓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本公主聽說你的千金與他的表哥,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感情甚是不錯。不如,本公主親自爲他們賜婚?”
姜纓口中的表哥,乃是太師夫人孃家兒子,太師夫人孃家,早些年也算是大戶人家,奈何現在,已經家道中落。太師這般身份,怎麼可能會將女兒嫁給一個沒落戶?
可公主卻這麼說了,文武百官,意味深長地看向太師,他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太師強忍着衆人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敢問公主,小女的婚事與國事有何干系?”
“自然是有關係的。”姜纓學着太師剛纔的模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太師乃姜國重臣,父皇駕崩時,再三叮囑我們姐弟,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多問太師的意見。可是太師年紀越來越大,國事已經足夠太師操勞,家事的話,本公主替太師分憂了。”
太師一口氣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他剛纔那麼做,本事想給這姐弟兩人一個教訓,沒想到公主反手就將了他一軍。他那麼好的女兒,悉心栽培,就等着有朝一日扶搖直上……太師心裡憋屈,卻不敢反駁。
“行了,太師着急辦喜事,你們就別站在這裡耽誤太師時間了。”
姜纓不理會太師的不滿,拉着姜紹離開大殿,姜紹年紀太小,又第一次經歷剛纔那樣的情況,有些被嚇到了,姜纓有些擔心這個弟弟,正準備說點什麼,楊安成追了過來。
“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姜纓以爲太師找他,是爲了他女兒的親事,誰知道剛進涼亭,太師便開始指責她,“公主今日不應該因爲一事呈口舌之快,得罪曳涼使臣。眼下的姜國,已經是今非昔比了,皇上年幼,幾國虎視眈眈,今日公主得罪曳涼,若是曳涼懷恨在心,聯合其他幾國,一塊對付姜國可如何是好?”
姜纓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太師還不忘自己的小心思,姜纓在心中冷笑兩聲,裝作沒聽懂太師的話。
“以太師之見,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做?”
楊安成以爲姜纓後悔了,暗想到底是個女子,見識短淺,“此事處理起來也不難,只要公主接下來聽老臣安排,老臣定將此事辦妥。”
“那太師可想好下一步怎麼做了?”
太師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算計,而後說道,“今晚設宴款待曳涼使臣,在宴席上,當衆與曳涼使臣道歉。”太師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心翼翼看向姜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