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龔三人的四周並沒有圍上許多兵士,顯得極爲空曠,或許這也是因爲李釜在虎賁營特殊的地位才能夠有的禮遇吧。
李釜見到斐龔的臉色有些不對頭,便沉聲問道:“咋了,兄弟,出了什麼事兒了!”
“呵呵,沒別的事兒,我被相爺派去西魏做內鬼了,嘿嘿,興許明天就要出發了,所以趕着來向大哥道別來了!”斐龔笑着說道,他也是不願意把氣氛搞得太過低沉。
聽到斐龔如此說,李釜的濃眉馬上豎立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這老賊,竟是如此糟踐你,兄弟別怕,想不去便不去,大不了我拼着這條性命不要,也是一定能護住你,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走人就是,犯不着給他高家賣命!”
斐龔搖頭苦笑,不愧是是大嘴,什麼話都是敢說了,這老大也太牛叉了點吧,斐龔肅聲道:“這事兒有好有壞,我也是想去做做看,大哥你別意氣用事!”
李釜聽到斐龔這麼說倒是有點鬱悶,反正他也是在這虎賁營呆膩味了,如果能夠跟着斐龔回西石村混倒也是不錯,好過在這軍營中受氣,聽到斐龔這麼說,李釜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舒服!
斐龔自然是明白李釜的心思,便沉聲說道:“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現在時候未到,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就是你不想走,我都要架着你走!”
聽到斐龔這麼說,李釜馬上是分齜牙笑了起來,這黑炭頭倒是痛快,心裡高興還是沉悶直接就反應在了臉上。
斐龔放低了聲音,說道:“大哥,你記得在虎賁營中招攬一些靠得住的硬手,人數也不需要太多。二百來人就行,都要精挑細選的,這批人以後一塊帶走,咱們留着能有大用處!”斐龔心裡邊自然是希望帶走虎賁營的人數越多越好,但是他也是要顧忌到高洋的面子,更何況到時候能否成事還要看他在這次行動中能否順利成事,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斐龔自然不好把話說得太過。
李釜聽得很是仔細,臉上露出極爲愉悅的神情,只要是能夠脫離高洋。這個黑炭頭心裡都是高興的,他嘎嘎笑道:“兄弟你放心,一切有大哥呢,嘿嘿,我呀,早就是想要走了,人我會選好的,只是到底什麼時候能夠成事啊!”
“這個我也說不好,總之及早做好準備,這樣到時候纔不會忙衆生錯。好了,大哥,人多眼雜,今天就聊到這,我明日就要離開了,戰場上的事兒你比我還熟絡,小弟就一句話。一切保重!”斐龔地話都是發自內府,他對李釜的關心不管有沒有功利的成分存在,卻都是真心實意的!
“好嘞!”李釜高興的應道。斐龔帶着小龍告別了李釜,在路上,斐龔沉聲說道:“小龍,你覺得你李釜大伯怎樣?”
“沉穩可靠,勇不可擋!”小龍很是認真的說道,雖然只是小小年紀,但是說話的口吻卻有幾分小大人的模樣。
斐龔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都對。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你大伯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卻也是有着股執拗地性子,所以凡事要多加忍讓,不宜和他產生過多的摩擦,否則發起瘋了並不是那麼好相與,曉得了沒?”斐龔也是漸漸的進入了師長的角色,時不時的就要對小龍教導一番。
小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風雲際會,這天看起來是要變了!”斐龔望着天上翻騰的雲海如是說着。
小龍聽了也是望向蒼穹。除了看到雲捲雲舒之外,小龍可是沒有能感悟到任何斐龔話中的含義,也就是個小孩,小龍還有很多事都是搞不大明白的!
“走吧!”斐龔邁着穩健地步伐,突然間。斐龔又是在胸中生氣了一股豪情。不就是無間道嘛,自己又不是沒混過。奶奶個熊,有什麼好可怕的!親發讓斐龔出發的命令,那一紙令狀在斐龔眼中顯得是如此的刺眼,我命由我不由天,在這一刻,他只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儘量的讓自己能夠逢凶化吉了!
雅娘和小龍也是來相送,兩人均是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特別是雅娘,這會兒眼中都是含着熱淚,說不出地楚楚動人!
佳人雖然曼妙,但是男人有時候還是有自己需要做的正事兒,斐龔強忍着眷戀翻身上馬,他不願轉過身去,也不想轉過身去,只因爲他無法確定自己轉身之後是否會對好不容易催谷出的勇敢之心產生不好的影響!
漫漫黃沙,斐龔和兩個護衛的身影已經是消逝在眼簾中,但是雅娘還是癡癡站着目送斐龔遠去,任憑小龍如何拉扯她的手兒,也是不願挪動自己的腳步,“老爺,一路平安,我等着你回來!”到了這個時候,雅娘口中才吐出她最想要和斐龔說的話,只是這個時候斐龔已經聽不到了,又或許,在斐龔心中早已經是聽到了雅娘想要和他說的話!
玉壁城的攻防戰依舊在繼續,只是高歡對玉壁城地戰法卻是與歷史上發生了極大的出入,蝴蝶的翅膀已經煽動,只是這場風暴到底會有多暴烈,卻是需要時間的驗證,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路,特別是讓一個胖子趕路,雖然不是三伏天,但是斐龔還是累的夠嗆,漫天的黃沙,斐龔總是覺得自己沒有衣服遮擋的皮膚總是黏黏的,說不出的不舒服,但是他依舊還是需要趕路,一切,都是爲了趕路,奶奶個熊,什麼時候我一介地主老財變得如此受苦了,斐龔地心裡不無怨氣的抱怨着。
隨性的兩名護衛倒是精神抖擻,但是斐龔如何能和這些大頭兵比強悍啊,他那身子骨如果不是近期比較注意鍛鍊,若是換作剛來那會的虛弱身子,這會兒骨頭恐怕都是要散架了!
馬兒是不怕跑死的,因爲驛站上總有能夠換乘地馬匹!
在筆直寬敞地官道上連續奔馳了兩天兩夜,這段時間,斐龔就沒合過眼,有時候,他在馬上直接就睡着了,卻又是隻能睡上一小會兒,就因爲害怕掉下馬去而受驚醒來,這等長途奔襲的極端睏乏,可是讓斐龔吃了大苦頭,疲勞駕駛可是要出人命地,奶奶個熊,這個時代的人怎麼連這等認知都沒有。
好不容易跑完了官道,來到了汾水河邊,這便是到了西魏的地界了,斐龔因爲太過疲憊,也是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來接應的了,反正他迷迷糊糊的由兩名護衛帶到了一條小船上,斐龔連和兩名護衛碰頭的人的臉面都是沒看清,他自己就摸到了船艙內,摸到個夠平坦能躺人的地方便馬上躺了下去,奶奶個熊,先睡上一覺再說,迷迷糊糊中斐龔還聽到兩個護衛在說道些什麼,只是很快的,他就進入了睡夢中,呃,是非常死沉的睡夢中。
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斐龔似乎只是眯了一小會,他便是夢到天上在下大雨,而他在不停的奔跑,只是如何跑都是找不到能夠躲雨的地方,再然後,他就直接醒了!
斐龔睜開眼睛,他的臉上溼漉漉的都是水,難怪要夢到下雨了,斐龔怒道:“這是誰在往我臉上潑水啊!”
一位老艘公很是尷尬的攏手站在一邊,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個臉盆,看樣子往斐龔臉上澆水也是他的傑作了,老艘公很是無奈的說道:“這位爺,我叫你半個時辰都是沒法將你叫醒,你上船之前你的朋友已經是交待,等和你要碰頭的人接上線,就是要將你叫醒,這,這,外頭那位姑娘已經是等了你足足有半個時辰之多了,她耐不住性子,叫我用水澆醒你,你,你可是別見怪!”
“姑娘?”斐龔一聽到女人,腦子立馬活絡了,他的腦子裡馬上浮現出一位婀娜多姿的豆蔻女子,奶奶個熊,就連接老子的人都安排美女,高歡老賊還真的是有品味,哇嘎嘎,有品味。
斐龔很是興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頭可斷,血可流,頭髮一定不能亂,這可是不管哪代都被有志男人奉爲金科玉律的原則啊。
飭好了自己的臉面,斐龔走出了船艙,小船在一處淺灘停了下來,船頭立着一位女子,那身段,那風姿,贊啊!
斐龔咳嗽了聲,朗聲道:“不知道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船頭的女子轉過身來,哇!斐龔馬上一個頭兩個大,大餅臉,塌鼻樑,綠豆眼睛,特別是那臉上的麻子坑,都能和月球表面坑坑窪窪慘狀相提並論了,斐龔身子打顫,馬上改了口頭的稱呼:“這位,這位大姐,您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