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琛,這像是像!”何玉萍連忙上前,激動打斷道,“可這葉嫣然畢竟是離開了你一年多,這一回來就抱回兩個半歲大的娃娃,怎麼說也要驗證一番,以免髒了皇甫家的純正血脈!”
“她不敢!”皇甫琛冷聲而落,臉色驟然間暗了下來,深邃的鷹眸散發着凜冷的光芒,眉心明顯染滿了不悅。
“這可難說!”何玉萍嗤之以鼻,“伯琛,你可別忘了,葉嫣然曾經可是朝着你開槍子,當着所有人面說了所嫁非人!還喝了避子藥,不給你生孩子!這就去了一年多,突然間就冒出兩個孩子,現在想來,就不覺得奇怪嗎?”
“是啊!”這時候,太夫人也跟着開了口,雙手握着柺杖,若有所思開口道,“伯琛,奶奶相信葉嫣然乃名門之後,倒是不至於會做出和他人苟且之事,況且這孩子半歲大,時間推算,也是她離開帥府之前懷的孩子!”
“既然如此!奶奶!那還要驗什麼?!”皇甫琛眉目亮了幾分。
“不過!”太夫人頓了頓,眸色凌厲地射向了皇甫琛,“奶奶是擔心,這涵涵和成成會不會是她哪裡抱來的孩子?”
“對對對!”何玉萍連忙應和點頭,眼睛都瞪大了,“伯琛,怕就是怕這個!說不準這葉嫣然就想着一年多後能夠當上這督軍夫人,這才抱來兩個孩子,以假亂真!”
皇甫琛眉色深了幾分,眼底劃過一道微瀾,緘默了。
“好了!伯琛,這事你先不用管了,奶奶就是告知你一聲,這讓孩子進入族譜,以及葉嫣然成爲你的夫人,一塊進入皇甫家的族譜,這該做的還是要做,明日奶奶和她說!你現在是督軍,你去忙你的!得空了,就派人準備一下,一起回詔陽!”太夫人很是自然地落聲。
皇甫琛高大的身軀矗立了片刻,沒有再多說什麼,朝着帥府的東廂房走去,那是葉嫣然曾經住過的房間,她一定回了那裡。
皇甫琛離開後。
。。。。。。
太夫人拂着佛珠,神情淡定,泰然自若。
“娘,您剛纔爲何那麼跟伯琛說?”老夫人何玉萍上前,坐在了太夫人身側。
“我剛纔說什麼了?”太夫人很是不以爲然地反問。
何玉萍瞪大了眼睛,連忙開口道,“娘,你說葉嫣然那孩子有可能是抱來的?可是我剛纔發現葉嫣然胸前有點腫大,一股奶味很明顯,這明顯自己餵奶,這女人只有生了娃兒纔有奶水,所以那兩個孩子絕對不可能是抱來的,娘,您剛纔爲何那麼說!”
太夫人笑了笑,“那又如何?伯琛是個男人,又不懂這些!”
“那您爲何不明說,是懷疑葉嫣然會不會和別的苟合?”何玉萍脫口而出。
“呵呵呵~~~”太夫人笑着搖頭,伸手指了指何玉萍,“你啊~~,作爲伯琛的孃親,就看不出伯琛有多喜歡嫣然,這若說是她不安分,出了牆圍,伯琛這心裡能好受嗎?”
“這。。。”何玉萍一下子語塞了,她的確沒有太夫人想得通透。
“哎~”太夫人嘆了一口氣,拂着掌心中的玉佛珠,佈滿皺紋的眼睛定格在遠處。
“我這想着,涵涵和成成該是我們伯琛的兒子,我的曾孫子,只不過,這祖宗的規矩不能變,這該驗證的還是要驗證,當着宗親長輩的面,光明正大告訴大家,我們皇甫家添了兩個男丁,今後督軍後繼有人了!”
何玉萍聞言,贊成地點了點頭,“娘,說得是這個理!”
“剛纔抱了成成那麼一陣子,我感覺得到,像極了小時候的伯琛!這滴血認親還是趕緊的辦了,這才能讓兩個大孫子入了族譜!”
太夫人和何玉萍你一言我一語說着,兩人想起涵涵和成成,歡喜得不得了,若不是因爲天色已晚,巴不得能夠再去抱抱。
。。。。。。
這隔了兩條長廊的南邊廂房。
房間裡頭,金語秋剛剛醒來,撫了撫額頭,看向了一旁的貼身丫鬟,“紅兒,這什麼時辰了?我怎麼回房裡來了?”
“大姨太,您醒了!”丫鬟連忙上前,扶着金語秋下了牀榻,“剛纔您暈過去了,夫人爲您診脈,說是睏乏所。”
“夫人?!”金語秋回過神,眸色緊張地射向了丫鬟,拔高了音量,“紅兒,誰是夫人?”
丫鬟聞言,連忙低頭回道,“就是原來的八姨太葉嫣然,如今整個府邸的下人都接到管家的囑咐,說是今後都要改口喊她夫人,大帥有令,說凡是叫錯的,要罰一個月月俸。”
金語秋雙眸不停地顫抖,小手攥着牀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眸色閃爍着淚光。
“大姨太。。”丫鬟憂心地蹙着眉頭,想要安慰什麼,卻是沒有說出口,她明白自家主子此時此刻的心情。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金語秋顫抖地言語,惱怒的淚水盈滿了眼眶。
丫鬟上前低聲安慰,“大姨太。。事已至此。。別太放在心上了。。”
“滾!!”金語秋猝然惱怒地吼道,伸手一把推開了丫鬟。
金語秋衝到了一旁的茶桌上,雙手抓起桌上的茶壺瓷杯,一骨碌朝着地上摔去。
“啪嗒~~嘭~~”一陣支離破碎的響聲,在房間裡頭落下,地上碎了一地的破瓷片。
“哎呦!姐姐這是發的哪門子的脾氣?可真是少見啊!”金雪離不知何時站在了房門口,嘲笑的神色落在金語秋臉上。
金語秋擡頭看向了金雪離,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冷聲落下,“你來做什麼?”
金雪離揚脣笑了笑,走進屋裡頭,“我當然是來看看姐姐,這可醒了沒有?身體還好嗎?”
“貓哭耗子假慈悲!”金語秋低咒了一聲。
金雪離繞過地上的碎瓷碎片,掃了一樣一旁的丫鬟,“紅兒,你先出去,帶上門,我有話要跟你家主子說。”
“是!卓少奶奶!”丫鬟連忙退了出去,輕聲帶上了房門。
金語秋掃了一眼金雪離,朝着椅子上坐了下來,臉色灰白一片,冷聲落下,“你究竟想說什麼?還是過來看我笑話?”
“姐姐,你這話說差了,我是看着姐姐如此沉不住氣,這葉嫣然當上夫人八字還沒一撇,你就這麼暈了過去?”金雪離嘲笑般的意味,那一雙眸子凌厲地盯着金語秋。
“哼!”金語秋冷哼一聲,“她都抱回了兩個帶把的小子,不是一個!是兩個!這督軍夫人的位置,如今那就是板上釘釘!”
“呵呵~~”金雪離低聲地發笑,“那不一定,姐姐,剛纔我聽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小環說了件事,你可知道是何事?”
金雪離湊近了臉頰,那一對眸子幾分狡黠地盯着金語秋。
金語秋看出了幾分異樣,幾分試探開口,“什麼事?”
金雪離越發湊近了距離,聲音壓低了,“姐姐,聽說太夫人和老夫人要求大帥,帶着葉嫣然和孩子回詔陽,說是要去祠堂,當着宗親長輩面,讓孩子和大帥滴血驗親。”
金語秋聞言,眸色黯淡了下來,失落的表情,冷冷落聲,“這有什麼?這不是很正常,這明擺着要她們娘三入了皇甫家族譜,這接下來就是光明正大爲葉嫣然正名。”
“姐姐,我說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滴血認親,是不是親的都還不一定。”金雪離沒好氣地白了金語秋一眼。
金語秋盯着金雪離,蹙着眉頭,“若是要把所有希望寄託在滴血驗親的結果,這可是孤注一擲,希望渺茫。”
“姐姐~~”金雪離湊近了臉頰,貼近了金語秋的耳畔,低聲耳語,“親不親由我們說了算。。。”
一陣耳語後。
金語秋瞪大了眼睛看着金雪離,似乎一切都明白於心了。
。。。。。。。。。。。。
東廂房。
葉嫣然和兩位奶孃爲涵涵和成成沐浴更衣,緊接着又是餵奶。
片刻之後,一切穩妥。
皇甫琛伸手推開了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嫣兒,好了沒?”皇甫琛高大的身軀,低頭繞過捲簾。
兩位奶孃各自抱着睡着的成成和涵涵上前,欠了欠身,“大帥。”
皇甫琛掃了一眼兩位奶孃,沉聲吩咐,“你們倆帶着兩位小少爺去休息,好生照看!”
“大帥,您請放心!我們一定看好小少爺。”
兩位奶孃離開了房間。
葉嫣然整理着斜衣襟,站了起來,看着朝着自己靠近的皇甫琛,“大帥,該不會這接下來都讓兩位奶孃陪着涵涵和成成過夜吧?”
皇甫琛走上前,伸出手臂摟過葉嫣然的細腰,另一隻手臂環了過去,低頭,眸色幽幽泛着柔笑,“那又如何?我派管家請了兩位奶孃,就是要她們照看涵涵和成成,這樣也不至於累着你。”
葉嫣然聞言,忍不住蹙了眉頭,“不能這樣,我纔是她們的孃親,我來照顧他們更妥當。”
“呵~~”皇甫琛不以爲然地輕笑,伸手劃了一下女人的鼻樑,“我小時候也是奶孃照顧的,也不見得把我照顧得不妥當。”
葉嫣然聞言,愣了一下,擡眼掃了一眼男人,心裡嘀咕着,難怪這個男人這麼蠻橫霸道,小時候奶孃照顧他,肯定那是什麼都聽他這個主子的,若是這樣,該不會把涵涵和成成都養成驕傲霸道,蠻橫自大的性子吧?
“嫣兒,想什麼呢?”皇甫琛見着女人不停變幻的神情,似乎看上去很憂心。
“別擔心!等我們的兒子大一點,我就要親自教我們的兒子扎馬步,練拳,射靶。”皇甫琛說話間帶着幾分興奮的神色。
“不用教他們唸書寫字嗎?”葉嫣然納悶了。
“哈哈哈~~”皇甫琛朗聲大笑,眉目閃爍着璀璨的神色,“嫣兒,我會不讓我們的兒子唸書寫字嗎?這自然會請來最好的私塾先生,大一點送他們去軍校,可以送去德*校訓練!”
“那如果他們不想學習你所謂的軍事呢?”葉嫣然焦急地追問,她不想自己涵涵和成成,和皇甫琛一樣,成天想着怎麼打仗。
葉嫣然這一問,皇甫琛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嫣兒,先不說這個!先說說另外一件事,當務之急的事!事關你成爲本帥夫人。”
葉嫣然對上男人的眼睛,嚴峻的神情,葉嫣然動了動脣,“什麼事?”
皇甫琛摟着葉嫣然的腰,猛然坐了下來,坐在了牀沿,伸手抱住了女人,將女人落在自己的雙腿上。
“準備一下,再過幾天,帶着涵涵和成成,一起回詔陽,爲你們娘仨入族譜。”
葉嫣然聞言,微微側頭看向了男人的眼睛,眼底的光華閃爍着一絲絲柔和的暖意。
“嗯。。”葉嫣然微微輕應了一聲,“那奶奶和娘也要一起回詔陽嗎?”
“當然要!”皇甫琛笑着回落,伸手捋了捋女人耳邊的髮絲,“這回入族譜,要回詔陽的祠堂,要讓涵涵和成成當着宗親長輩面,和我滴血驗親。”
葉嫣然聞言,瞬息之間,眸色猝然清亮了許多,劃過一道焦急,盯着男人的眼睛,“滴血驗親?”
皇甫琛微微頓了一下,劍眉下,那一雙深邃的眼睛縮了一下,聲音低沉,“嫣兒,你是司令家的千金,你們葉家祠堂也有這樣的規矩,可以回去問問你大哥。”
“誰說的!”葉嫣然猛然站了起來,伸手推開了皇甫琛,眸色怔怔,“唐梅爲我大哥生了孩子,都沒聽說要回葉家祠堂滴血驗親!”
皇甫琛站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嫣兒,唐梅一直在你大哥身邊,可你任性,詐死逃走,這一逃就是一年多了,這滴血驗親少不了。”
“呵呵~~”葉嫣然猝然間發出了冷笑,盯着皇甫琛的濃黑的劍眉,深邃的鷹眸,冷冷地發笑。
“說到底,皇甫琛!你也開始懷疑涵涵和成成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對嗎?”葉嫣然擡起頭,盯着男人的眼睛,一道失落劃過眼底。
皇甫琛聞言,劍眉微蹙,走上前,擡掌,“嫣兒。。。”
“別碰我!滾開!”葉嫣然冷聲落下。
皇甫琛被弄得不知所措,雙掌不知道該往哪裡安放,終是垂落,目光專注地凝視着女人的眼睛。
“嫣兒,你誤會了!你雖然任性,對本帥不溫柔,甚至是開槍詐死,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欺騙人的事,只是滴血驗親了,我就爲你立刻正名,你就是名正言順督軍夫人。”
“我不需要!”葉嫣然冷聲打斷,盯着男人的眼睛,一步一步地逼近,“皇甫琛!你搞清楚了,我從來沒有說要當督軍夫人。”
皇甫琛臉色驟然暗沉了下來,眼底劃過一道道難受,焦急地開口,“嫣兒!”
“你別說話!!皇甫琛!聽我說完!”葉嫣然厲聲喝斷。
皇甫琛見着女人激動的神色,那一雙原本輕靈平靜的鳳眸閃爍着憤憤難平的光澤。
“嫣兒,你說!”皇甫琛心裡頭急了,卻是想着聽女人說完。
葉嫣然眸光閃爍着一股股憤恨,半年多前,臨盆的痛苦,懸在生死線上的那一刻,如數衝進了腦海。
葉嫣然眸光閃爍着淚光,盯着皇甫琛,“皇甫琛!你我分開了一年多,確切說是一年三個月,這一年三個月我如何過得,你可知道?”
“嫣兒。。。”皇甫琛盯着女人的鳳眸,心裡頭一陣陣地排山倒海,男人的眼睛深沉如水。
葉嫣然看着男人眼睛,苦澀地笑了,“這一年多,我在渠丹,在二少幫忙下,開了一家醫館,我和七七她們在那家醫館,過得不是榮華富貴,卻是閒然自得,即使我一個人帶着涵涵和成成,我也很快樂!”
“就因爲薔薇的事,誤打誤撞,再次和你撞見,皇甫琛,你可知道?我有多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