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紋早已快要嚇暈過去,我見着她驚恐的臉色,便連連慢慢的上前,“本宮前來並沒有其他,你只要告訴本宮,本宮究竟是如何死的,本宮便不再纏着你。”
碧紋忙嚇得磕頭道:“娘娘找錯了人,奴婢,奴婢實在是不知啊!”
我低眉又是輕嘆,“你竟然不肯跟本宮說實話,本宮的鶯兒和小蕊倒是和本宮說起過你,那日她們冤死在棍棒之下,你當時可就是在旁邊?”
我越發上前,只見她眼眸驚恐至極,已經暈了過去,我暗笑一聲,如此就暈了過去,只怕也問不到什麼,只是如今就算是她醒了,司徒靜自然會有辦法讓她閉嘴。
芳慧近前來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我低低的道:“把她帶入鹹福宮中便是。”
芳慧會意便和另幾人將她帶入了鹹福宮中,此時賢妃正和良妃等其它幾位妃嬪在吃茶,我與芳慧早已經去了隔間,透過縫隙看去,只聽賢妃吩咐了一聲,便讓人將碧紋弄醒,碧紋醒來後,急急地說道:“太子妃娘娘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奴婢都是按照小姐的意思去辦事的,奴婢只是受人之託,奴婢並不想害娘娘。”
“陷害?太子妃?你這個小宮女在說些什麼?”賢妃冷冷的問道。其它幾位妃嬪也是一臉的霧水。
碧紋忙擡頭看時,臉上寫滿了驚恐,“奴婢,奴婢怎麼會在這裡?”
“放肆!娘娘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你倒是先問起娘娘來了!”素心冷聲喝道:“快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在坐的幾位娘娘可都是聽得清清楚楚,你若是再敢有半句虛言,膽敢欺騙娘娘,只怕你這顆腦袋活不到明天!”
碧紋早在之前就已經被嚇傻了,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到得這裡,此時哪還敢亂說,只迷濛的睜着兩眼不敢說話。
良妃也看出了其中的意思,便淡淡的道:“本宮見着你是司徒側太子妃的宮女,方纔怎麼會扯上太子妃,你可要如實說來,是誰害了太子妃?這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
良妃會如此,也不奇怪,如今衆所周知我已經“死”了,如果藉此又可以將司徒氏的力量削瘦,那又何樂而不爲呢,這也是賢妃會請她這裡喝茶的原因了。
碧紋早已泣不成聲,只不敢說話。
良妃眼眸一轉已經失去了耐性,“傳本宮的口諭,讓她的家人即刻進宮。”
“娘娘不要,奴婢,奴婢說就是。”碧紋匍匐的跪在地上,驚恐的淚水順着臉頰不斷地留下,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擡眉說道:“太子妃是奴婢一手害死的,奴婢看着太子妃狐媚惑主,殿下總是冷落我們小姐,於是我便在每日送給太子妃的飯食中下了毒,是奴婢毒死了太子妃,與其他人無關。”
這欲蓋彌彰的解釋,又怎麼會逃過良妃的眼睛,頭微微冷笑着,“御醫早就查過,太子妃的飲食中並沒有投毒,而且,你方纔醒來時明明說的是與你無關,怎麼此刻又改口了?”她頓了一頓,說的雲淡風輕,“本宮想你是忘了,若是這件事情你執意要承擔下來,那也是要誅九族的。”
空曠的琉璃殿中習習冷風吹過,除了賢妃與良妃之外,其他幾位妃嬪也是頗受皇后的制約,早已經是內心不滿了
,此刻見着碧痕是司徒靜的丫頭,又聽着這些話,便都要將事情查清楚。
我在裡面的隔間冷笑,這一幫人看似是在調查真相,爲我平反,可是她們的心中哪一個不是在爲自己解恨亦或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呢?
賢妃端起茶盞輕輕的喝了口茶,“碧痕,良妃的話你可是聽清楚了?若是你再不從實交代,只怕不止是你的家人,那誅九族的罪名可是一人能承擔的起的?”
碧紋瘦弱的身軀只哭着搖頭,她惶恐的低着頭不敢看眼前的幾位娘娘,那清秀的臉上早已是佈滿了淚水,我知道現在是在猶豫,是在彷徨,已是到了神經最爲邊緣的時刻了。
良妃若有似無的喝着茶,她亦是早已算定了碧紋此時搖擺擔憂的心情,她微微的一瞥,淡淡的說道:“你既然如此的頑抗,本宮也拿你沒有辦法?不如現在就拿了你去見皇上,本宮倒想看看你在皇上面前時如何狡辯的?”她微微一頓,“忘了告訴你了,皇上可是沒有這個耐心,你在皇上的面前也是這麼的吞吞吐吐,只怕是你有幾個腦袋也是不夠用了。”
碧紋顫抖着,瘦弱的身軀霎時間撲到在地,顧不得髮絲的凌亂,她只是低低的說道:“求求,娘娘放過我,求求娘娘可憐可憐奴婢吧!”
良妃冷笑,“你方纔說的話,可是與太子妃有關,本宮聽你的口氣,倒像是太子妃一事牽扯衆多,若是太子妃是冤枉的,本宮原諒了你,那誰又可以爲太子妃伸冤?你若是再不說本宮即刻賞你一丈紅!”
賢妃亦冷然道:“你終究也是糊塗?若是太子妃一事真的與你有關,那太子妃在九泉之下又豈能瞑目?你這樣大膽的作爲難道就不怕太子妃於半夜索命?”
只這一句話,碧紋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她驚恐的睜着眼睛,仿若是回想起了方纔的一幕,清秀的臉上變得恐怖而猙獰。
心中有愧,終究是害怕鬼神之事,她匍匐在地上,斷斷續續的說道:“奴婢,奴婢方纔回景陽宮中拿司徒側妃的披肩,究竟奴婢是如何到得這裡,奴婢尚不清楚,奴婢又怎麼會在這裡呢,只怕司徒側妃已經在鳳翔宮中等的急了。”
雖然心中有愧害怕,可是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說,我凝眉禁不住嘆息,她的身邊竟也是有着這樣的忠心僕人。
我遠遠地躲在裡間壁櫥的後面,偶有的一陣冷風吹過,我故意壓抑着聲音低低的嘆息一聲,那嘆息聲像極了深宮的怨婦亦是帶着濃濃的陰氣與絕望。
霎時間,琉璃殿中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良妃尤爲警覺,只四處的張望着,那碧紋在聽得此聲早已經是體如糟糠了,她惶恐的幾乎是整個人蜷縮在了地上,賢妃忙道:“你竟然還敢狡辯?你既是從鳳翔宮中而去,又怎麼會暈倒在澠池旁?若不是我的宮女恰好從那經過,本宮又怎麼會發現你,本宮看你的神色,倒像是心中有鬼!你快快說來,否則的話,休怪本宮無情!”
碧紋在也支撐不住,她蜷縮在地上,斷斷續續的低聲,“那日中秋之夜,司徒側妃因爲衆人俱去了皇上那裡過節,而有感於懷,奴婢便陪着司徒側妃到御花園中走走,不想卻正看見了太子妃娘娘也在那裡,司徒側妃本是想上前打招呼,卻突然發現,科爾沁王子從一側走了過來,奴婢便於司
徒側妃退在一旁。”
她說道這裡,衆人都十分的驚訝,良妃更是緊緊追問,“那後來呢,王子與太子妃究竟說了些什麼?司徒側妃又是怎麼做的?”
我心中忍不住冷笑,即使是我死了,她依然是那麼的關心嗎?
碧紋哭着說道:“王子與太子妃娘娘並沒有說什麼不合禮制的話,只不過是略說了幾句,太子妃就先行離開,但是太子妃娘娘卻不小心遺失了身上的香囊。”
良妃與其他妃嬪打了馬虎眼,“聽聽,原來皇后也並不是空穴來風,那王子果然是撿了太子妃的香囊。”
賢妃眼眸中古井無波,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碧紋方欲再說下去時,只聽見一聲奸細的嗓音響起,衆人都虎了一跳,忙跪下迎接,原是皇上這會子來了,我心裡禁不住一絲絲的歡喜,若是當着皇上的面將這些都說了出來只怕那皇后與司徒靜就是再怎麼抵賴也是無果了,我低眉,心頭復又緊張了起來,玄鴻,你可要再拖延一段時間纔好!
皇上端坐在正中央,見着衆人都是一副訕訕的表情,便問着是何事?良妃便將剛纔碧紋說的一番話盡數說給了皇上,皇上聽完後,眉頭深鎖,他看着地上的碧紋,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份血色的戾氣,“你方纔說的可都是實話?”
碧紋早已下軟,又見着皇上親自到了着了,那那還敢扯謊,便忙忙的點頭承認,頃刻間,皇帝的臉色越發的難堪,他眉頭一皺,話語中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慄,“你可盡數說來,若是敢有半句虛言,朕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
碧紋蜷縮着,匍匐着,低聲抽泣道:“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如實說出便是。”她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本來王子撿了太子妃的香囊,司徒側妃本想着離開,卻又突然看見王子對那香囊極爲的愛護,所以司徒側妃便讓人好生打探王子會如何做?又收買了照顧王子起居的太監,便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香囊偷了過來,司徒側妃看着香囊,便心生一計,自己在那香囊上模仿着王子素日的筆記,在那香囊上寫了首詩,又讓人偷偷的送給王子,直到王子事發。”
衆人聽了俱是嘆息不止,只都沒有想到那平日裡溫婉不肯多事的,司徒靜竟也是藏着這樣的面孔。
我在壁櫥後聽着,心裡雖然憤恨,但是也不免一番嘆息,這一切終究也不過是一個深宮怨婦爲了自己的生存與愛情兒做出的蠢事罷了。
只聽良妃冷笑,“真是看不出來,那司徒太子側妃平日裡可真不像是這樣的人呢?這可就是人常說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賢妃淡淡的接口道:“她的確是懂得韜光養晦,不過,既是如此,只怕是還有這不爲人知的勾當!”她對着地上瑟瑟發抖的碧紋說道:“快快說來,你們主僕究竟還做了哪些事情?”
碧紋便哭着匍匐,“我家小姐一向賢德,除了這件事情卻是再沒有別的了。”
賢妃冷冷的一哼,“你既是這樣頑固,現在皇上就在這裡,你還想狡辯不成!”
良妃亦是冷冷的接口,“初夏時節,太子妃已經臨近臨盆,可是卻無故的小產了,初始本宮就開始懷疑,只不過後來又發生了其他的事情,本宮便沒有深究此事,現在想來,此事與你們主僕也有着關係,你還不從實招來?”
(本章完)